第250章 笑容中有一米陽光
第250章 笑容中有一米陽光
錦茉甚至覺得她要執意踏浪踩踩,帝燁玨說不定會吃了她。
左腳的鞋子穿上後,鞋帶整理好,打了一個精巧的蝴蝶結。
“換右腳。”
他的語氣不好不壞,聽不出情緒。
這時候就是錦茉最犯難的時候,想不到他在想什麽,想不到啊想不到。
帝燁玨看扶著他肩頭的小妻子,早已經沒有了平日裏的淡然和冷靜,撇嘴咬唇,比犯了錯的小學生都要乖。
果然,還是孩子氣的很。
騙騙她,給她臉色瞧,馬上就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伸出來的雪白的右腳,有些瑟縮。
帝燁玨知道他剛才下手有些重了,孩子心性,她怕他再打她。
她右腳僵硬地厲害,他感覺得到。
無奈的笑,眉眼微挑,帝燁玨握著她的右腳將鞋子給她穿上的那一刹,感受到扶著他肩頭的人立刻就放鬆了,腳放鬆,連帶著緊繃的右邊小腿也放鬆了很多。
她放鬆的時候,卻不曾想剛剛穿在腳上的鞋子又被人重新退了下來,猝不及防中,右腳難逃厄運的又挨了一記拍打。
白皙的腳背,紅了一片。
“帝燁玨……”她忍不住叫他出聲,“你這人,真是……”
“怎麽,知道疼了?”
蹲在地上,給她右腳穿鞋的人說完這句話就很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
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在她這麽沒有防備的時候讓她的右腳再挨一記。
聽見他笑,錦茉歎氣。
笑吧,笑吧給他笑吧,隻有在他麵前她才總是被這樣的嘲笑。
真是,被他騙了。
錦茉無奈,低頭的瞬間看到一邊給她係鞋帶,一邊笑的人,海邊的海浪聲湮沒了他的笑聲,錦茉想如若是在安靜的室內,他的笑聲一定很好聽。
海麵上太陽光越來越強烈,灼亮的光暈勾勒出帝燁玨唇角的笑,這樣的笑,奪目,溫暖,可以讓人覺得安心。
曾經,錦茉一直覺得帝燁玨的心思縝密,讓人永遠難以捉摸,窺探,他太過複雜了。
但是,在這一刻的帝燁玨,錦茉看他的身影,他的笑容都融化在了溫暖的陽光中,這是絕對純粹的帝燁玨。
也隻有她,才可以看到這樣的他。
昨天晚上睡前,她躺在他的懷裏讀《聖經》,還記得新約中有那樣的一句話:光要是佳美的,眼見日光也是可悅的,人活多年,就當快樂多年。
側過頭,看著牽著她的手,徜徉在日光中的帝燁玨,錦茉想,現在她終於領悟到了這句話中的真諦。
即便最後得不到好的姻緣結果,她現在,隻想留在他身邊。
——人活多年,就當快樂多年。
錦茉在心裏用聖經中的話這麽激勵自己,讓自己有呆在他身邊的勇氣。
然而,輕鬆的光景總是很短暫,斷藥後的反應似乎在悄悄地複蘇。
晚上躺在床上,本來是蜷縮在帝燁玨懷裏的錦茉,突然背對著他坐起了身,“我想喝檸檬水了,你去幫我泡一杯。”
突然想喝檸檬水,帝燁玨蹙眉,剛坐起身,就被她催促著,下床穿了鞋子被她直接推著出了臥室的房門,“檸檬水,要剛切片的,要加一點檸檬汁,加蜂蜜,就這樣。”
就這麽被錦茉推出來,雖然她一切做得都很自然,但是帝燁玨還是聽出了她話裏的不對勁。再者說,大晚上,突然嚷著要喝檸檬水從來都不是錦茉會有的。
想了想,站在門口他沒有動,而後將臥室的房門輕輕推開,如他意料中的聽到了她在衛生間的嘔吐聲。
撕心裂肺的嘔吐,仿佛是能將五髒六腑都吐出來。
帝燁玨聽著她的嘔吐聲,手放在門把手上緊緊地握了起來,青筋暴起。
藥劑不再服用後,雖然錦茉的病情從來都沒有複發過一次,但是藥劑所帶來的副作用一天比一天要嚴重。
其中,難以進食,就是讓帝燁玨最擔憂的。
今晚上,怕她吐得厲害,不敢讓她多吃,隻給她熬了一點粥湯來喝。沒想到喝下去不到一刻鍾,她又忍不住要吐了。
剛才,他能感覺到阿茉在他懷裏突然身體變得僵硬,怕是那個時候就想吐了,礙於他在,怕他擔心,她就一直忍到現在。
說想喝什麽檸檬水,要切片,又要檸檬汁,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讓他晚點兒上來,好看不到她這番模樣,為她擔心。
小傻瓜啊。
心裏喟歎了一句,既然她有心,他就當做沒看見吧,下樓去給她泡了一杯檸檬水,想到她剛才說地‘蜂蜜’,他又覺得心疼,不吃甜的人,為了讓他拖延時間泡這杯檸檬水,倒是蜂蜜都說上了。
帝燁玨下樓給她泡檸檬水。
錦茉在浴室裏,嘔吐完的人跪在浴室裏的地毯上,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最近她沒有辦法進食,一吃就吐,帝先生為了她吃一點東西想盡了辦法,為了不讓他擔心,晚上她強撐著喝了一碗粥,沒想到還是全都吐了出來。
不能讓他看見,錦茉站在鏡子前,涑口後,用溫水洗了一把臉,溫和的水,不至於讓她看起來臉色那麽蒼白難看。
帝燁玨再次回來的時候,見他的妻子已經安然地盤腿坐在床上看著那本《聖經》,柔和的室內燈光下一臉的溫婉柔和,就仿佛剛才那個在浴室裏吐得撕心裂肺的人不是她一樣。
“好了?”
她伸手去接他手裏的杯子。
帝燁玨遞給她,在她轉過身的瞬間,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喝了水,他抱著她問,“檸檬水好喝麽?”
“好喝。”
吐完以後渾身脫力的人疲憊不堪地靠在他懷裏,背對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虛弱。
“困了?”知道她難受地厲害,他隻是輕拍著她的後背讓她鎮定下來。
帝燁玨的手很溫暖,讓她的呼吸漸漸平靜了下來。
以往每當她吐完後全身的那種徹骨的寒意,今天因為他的懷抱仿佛全然不存在。
“阿茉?”
他試探地叫了她一聲,聽不到她的回應,輕輕翻過她的身子讓他麵對著自己,才發覺她早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
滿頭的虛汗濡濕了額前的碎發,唇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即使是睡夢中的她還是難耐地深深蹙著眉。
熟睡中也在被病痛折磨著。
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將被子拉高蓋到她身上,怕夜裏著涼,帝燁玨又在被子上添了羊絨的毛毯。
室內的燈光很亮,沒有關,隻因他覺察到她懼黑。
兩年前,錦茉最不能在這種強烈的室內燈光下熟睡,但是兩年後的現在,隻要燈光稍顯昏暗,睡夢中的她就會顯得非常的不安。
起身下床,帝燁玨將室內的第二層抽屜打開,一本日記本還有一盒香煙。
將日記本拿出來,香煙抽出一支。
回頭看了看床幔下正熟睡的人,帝燁玨左手夾著一支煙,右手拿著那本日記本出了臥室。
書房,空蕩蕩的。
因為長期這裏沒有人居住,打掃幹淨後,書架上就一直是空的,隻有一些錦茉喜歡的畫家的出的畫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