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秘密,她曾有過一個孩子
第309章 秘密,她曾有過一個孩子
“好疼。”看以濛的臉色,怕她的臉色,向珊直接對她‘撒嬌’。
“再跳一次就不會疼了。”
“以濛,你是不知道母親對我管的有多嚴,她關我禁閉我就忍了,竟然還讓家裏的傭人跟著我。”
“所以你就直接跳下來了。”
“別這麽看著我。”向珊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對以濛說道,“我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完全是輕鬆落地,沒有摔傷,隻不過後來跑的太急,在後來摔傷的。”
“你這麽出來,她不可能沒有覺察。”
向珊知道以濛說的‘她’是指蘇佳慧。
低頭,她自己用酒精將腿上的擦傷傷口消毒,側過頭她對以濛說道,“是煥芝幫我看準了時間的,沒有問題。母親就算是發現我不在了,也隻能是在明天早上。”
拿了一件睡衣扔給向珊,以濛就站在盥洗池前仔細看著她,身上有沒有遺漏上藥的傷口。
“以濛,我一直就想不明白了,宋煥芝那樣一個冷冰冰的女人,怎麽就肯聽你的話呢?我說我要離開蘇家,她一句話都不和我說,我說我要去陪你,她就幫我了,選了今晚,一切時機成熟,讓我逃了出來。”
看以濛收拾了醫藥箱,向珊在浴室裏換好了睡衣。她出來看著盤腿坐在牀上,懷裏抱著一隻兔子抱枕的以濛,對她道,“現在離天亮還早,我睡你牀上,陪你睡吧。”
“嗯。”以濛點了點頭,給她空出一部分的位置。
“可以關燈嗎?”沒有回答她以濛將室內的吊燈關了,隻開了一盞暖色的壁燈,並不是人人都像她一樣睡覺不需要看著很亮的燈光,才能覺得溫暖。
“以濛。”昏暗的暖色光線裏,以濛和向珊平躺在牀上,各有心思。
知道向珊想問她什麽,以濛最終隻回應了她一句,“睡吧。”
“我知道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向珊又說,“不論新聞報道是怎樣的,我都相信你。”
以濛睜著眼望著天花板,愣了愣。
“現在的媒體報社就喜歡蓄意炒作,他們隻是為了博關注度,你不用在意這些,過幾天就會風平浪靜的。新聞隻是一時的,大家總會忘記。過分誇張的汙蔑,不用理會他們,將它們告上法庭,給他們這些炒作的新聞媒體一個教訓就好。”
向珊義正言辭的說著,仿佛不論如何都難解她心頭之恨。
然而,她沒有發現,此時躺在她身邊的以濛在昏暗的燈光下卻顯得一臉的落寞,和孤寂。
“向珊。”
“誒。”
“其實,那些報道有一部分還是真實的。”她的嗓音在暗夜裏被壓得很低。
“以濛,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向珊側轉過身,在黑暗裏看向以濛的臉上寫盡了以濛不願看到的難以置信和驚愕。
她的慌張表現了她對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很明顯,再親近的人,都難以接受她涉嫌刑事殺人的事實。
向珊是這樣,帝燁玨應該也是這樣。
以濛翻身,背對著向珊,閉上了眼睛。
“以濛,你剛才的話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以濛自黑暗中轉過身,抱著手裏的抱枕,看著她麵無表情地說道,“沒什麽,我隻是想說,那些新聞播報的入獄並不是炒作。我真的刺傷過一個人,失血過多,他死了。”
向珊怔怔的坐在牀畔,背脊僵直,麵色僵硬著,整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還記得,兩年前你幫我擦拭過的那些傷口嗎?”以濛問她,已經平靜的嗓音,在暗夜裏柔和的像是一朵綻開的夜來香,可她談及的問題卻像是刺中向珊心髒的一根玫瑰刺。
那些傷口,向珊怎麽可能會不記得?那麽深,那麽多的鮮血,她第一次為她上藥,看著那些不論怎麽都止不住血的傷口,情緒一直處於崩潰的邊緣。
那麽疼的傷口,她眼睜睜的看著,感覺那些皮肉綻開的裂痕像是碎裂在自己身上一樣,為以濛上藥,她自己卻像是一個傻瓜一樣痛哭不止。
“其實,那些傷就是在牢獄中留下來的。”那些過去以濛本來是不想再想起來了,卻沒有想到會有人這樣恣意地寫了出來,讓這麽多人都看到。
此時的向珊幾乎是失聰的,她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寂靜的讓她恐怖。
“以濛,你說你刺傷一個人,失血過多……”
‘死’這個字向珊不敢再用。
“這到底都是怎麽回事?你身上的傷是……”
“別想了,向珊都過去了,睡吧,我困了。”以濛側目,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僵硬著身子戰戰巍巍地躺下來,她伸手握住向珊冰涼的手,勸她道,“沒什麽的,一切都過去了,一覺睡醒了,你就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到這裏來勸解以濛的人本來該是她的,可現在完全成了以濛在安撫她,暗夜裏以濛的嗓音很柔軟,向珊的手腳都是冰冷的,原本以為今晚一夜沒睡挨到淩晨她會有困意,但是在聽到以濛淺淡的提及了過去的幾句話後,向珊再也沒有了睡意。
怎麽會?
說過永遠不會相信她會涉嫌刑事案件的,但在以濛的幾句話中,向珊似乎像是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後來自己是如何入睡的,隻是在她半夢半醒間,向珊似乎聽到了以濛用她往常淺淡地嗓音在說什麽。
單手撐在下巴上,感覺到睡夢中她緊緊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指,以濛望著向珊熟睡地側臉說道,“向珊,你知道嗎?我有過一個孩子,她和你一樣睡著的時候都喜歡握著我的手指。握得緊緊的。”躺在向珊身邊,以濛對睡熟的人耳語,“這個秘密我隻告訴你一個人,明天醒來,全都忘了吧。晚安。”
將身上的薄被全都蓋在了向珊的身上,以濛起身下牀,她換好鞋一早下樓去了露台上。
夏日的晨風,吹得人神清氣爽。
晨光熹微中的女子,她怔怔得眺望著遠方,孤寂的身影在露台間,眼神中是滿滿的黯然。
寬鬆的睡衣領口,頸項間清晰可見,用項鏈串起了一枚鉑金戒指。
將脖頸間的戒指取下來,以濛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薄暮晨光,她臉上有一層朝霞的暈紅。
第三天,帝燁玨沒有打電話過來,以濛選擇了很直接的方法打電話過去給他。
電話接通中,想象過無數次的場景,在以濛真的麵對的時候才發現此時的自己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靜,沒有忐忑,也沒有焦躁,她安靜地等著對方接電話。
等到機械的‘無人接聽’的忙音後,她又重新打了一遍過去。
第二次接通後,沒有聽到對方說話,卻直接被掛斷。
“滴……滴……滴……”電話裏被掛斷的聲音,像是對方有意而為,第一次以濛聽著著手裏裏單調的‘嘀嘀’聲感覺到了渾身冰冷。
帝燁玨不想聽她說話,還是說,他現在還不想和她談論這些問題;還是說,他在看到這些後,也和向珊一樣,難以置信地需要時間來接受;
沒關係,多久都沒關係,她可以等。以濛這麽告訴她自己。
焦躁,不安,多有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後,以濛驟然發現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鎮定。
這樣晦暗的過往假以時日總會得到印證,原來,她並不在意別人對她的誣陷和惡言相加,她在意的隻是他會如何看待她。
帝燁玨也是常人,如果,他就此失去對她的所有耐心,她也沒有什麽好意外的。冷靜客觀的分析這麽告訴她,可她現在的內心完全冷靜不下來。
她隻知道,第一次,他對她如此冷漠相對。
巨大的失落感由衷而來,從來不會因為別人對自己的態度而在意的自己,已經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這麽在意他了。
相比他的態度,於外界的所有汙言穢語仿佛都已經不再重要。
在意他的想法,想告訴他所有,又怕被他所厭惡的內心,不停地焦灼著,情緒反反複複。
直到手機重新開始震動,以濛怔怔的望著來電顯示上帝燁玨的名字,卻不再有接聽的勇氣。
指尖用力按下接聽鍵,沒有聽到帝燁玨的聲音,是一個女孩子在和她說話。
嚐試了用漢語後,仿佛不能表達明白,又用了英語。
“抱歉,我漢語不是很好,你應該聽得懂英文的吧。”以濛怔了怔,電話另一邊,傑西卡說道,“因為剛才我熟悉這部手機的操作,按錯鍵將電話給掛斷了。”回到正題,她繼續道,“我打這通電話是要告訴你,舅舅發燒生病了,好像有點嚴重……”
以濛內心一緊,聽到聽筒裏傳來一陣沙啞的咳嗽聲,“傑西卡,將手機給我。”
“阿濛。”聽到她熟悉的人,以濛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和往常一樣,通電話還是對方起先開口,“阿濛,外麵的事情你不要管,安心待在家裏,我會幫你處理好。不要出門,不要接聽任何人的電話,一切都會過去。”
以濛怔了怔,聽到他完全沙啞的嗓音,已經聽不出他往日的本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