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玉戒,金鎖,金玉不是良緣
第343章 玉戒,金鎖,金玉不是良緣
“我去吧。”放下手裏的桂花糕瓷碟,佳人摘了腰際上的圍裙就要出去,中途被阮舒文阻止道,“你忙了一上午累了,叫他去。”
“不累,不累。”佳人搖頭。
“好,我去。”見此,遠生笑笑就往外走,出去的時候發現剛才還在他身後一起來的帝燁玨已經不知道去了哪兒。
廚房。
“桂花糕,好吃嗎?”她一直不太喜歡吃甜食,所以做好了都沒有嚐一口,現在看洗了手站在她身邊的人在嚐味道,她就這麽問了問。
“好不好吃,自己嚐嚐不就好了。”帝燁玨將旁邊被以濛切碎了不成形的桂花糕,用勺子喂給以濛,卻見她搖頭。
“怎麽了又?”
“你的,我不用。”
帝燁玨怔了怔,這才想到手裏的瓷勺是剛才他用過的,哭笑不得,“你就這麽嫌棄我。”
“不是,我有點輕微感冒,怕傳染給你。”
“不怕。”直接就著他用過的瓷勺喂給了她。以濛吃下去,又被他喂了一口,她說,“不要了。”
他笑她,“這麽多被你切壞的,你不吃誰吃?”
以濛撇嘴,沒辦法,隻好就這麽吃了。
餐廳裏,佳人想到還有幾塊桂花糕成形,沒有切片剛想進廚房竟然看到一個自己意想不到的身影。
廚房,刀工熟練給桂花糕切片的人是帝燁玨,而在他身邊靜靜站著的以濛手裏端著一個瓷碗,拿了一柄勺子在吃切碎不成形的桂花糕,偶爾,帝燁玨側過頭來,以濛就會踮起腳尖喂他一口。
夫妻兩個人同用一個碗,同用一柄勺匙。不用多說話,就知道這其中深深的情意所在。
帝燁玨的性格有多複雜,佳人年少的時候就領會過,在曾經多年前的馮家,同輩的少年裏隻有他待人最為生疏冷漠。
年少的時候不懂,也不明白‘生辰八字’最相合的‘金玉良緣’是什麽。
直到漸漸長大,感覺到帝燁玨即便不和人親近,但是他也從沒有排斥過她,十七八的年紀,當馮家的男孩子都有過不止一個女朋友的時候,他身邊似乎並沒有特別要好的異性。她就以為自己對他或許是特殊的。
再加上,當時馮家算中的生辰八字,他和她極為相合,她以為也許就會一直這麽下去。
直到,馮怡婷伯母去世,帝燁玨回帝家,一切似乎完全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後來,他母親去世,他也偶爾會回來,隻是再回來,不見他脖頸間的玉,隻有左手無名指上的玉戒。
而,現在,那枚戒指正戴在此時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脖頸上。
佳人看現在並肩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神色淺淡,而他卻臉上帶著笑意,這樣的帝燁玨是佳人完全陌生的。
年少時期,少年冷漠疏遠,卻沒有排斥過她,她以為自己對他似乎和別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虛無幻想。
桂花糕成形切片,對刀工要求很高,要想做些花樣出來似乎更難一些,佳人剛才做的程度是最簡單的已經讓以濛覺得很有難度。
現在她站在一邊,看到帝燁玨可以很輕鬆的用西點刀在桂花糕上雕了花朵的圖案,“你好厲害。”手裏的那柄勺子放下,以濛由衷讚歎。
帝燁玨將成形的桂花糕放進她手裏的瓷碗裏,“這個給你了。”真是沒想到,小小的桂花糕也能讓他妻子說出誇讚的話。
“怎麽不吃?”
以濛不說話。
帝燁玨明白他妻子的心事,“怕毀了形狀。”
“嗯。”
孩子氣的回答,帝燁玨笑了笑,隻好伸手喂給她。
味道雖然和之前吃過的一樣,但是桂花糕做出這些花樣,讓以濛總能想起小時候,想起自己的父親。
一樣的做了花樣的桂花糕,喂她吃的人雖然不一樣,但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廚房裏,帝燁玨在喂以濛吃桂花糕,親力親為的樣子,讓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的佳人出神了很久,最後她還是離開了那兒。似乎,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臉色有些蒼白。
剩下的並不是很多,不一會兒,帝燁玨很快切好了,放下刀後對以濛叮囑道,“我先出去了,一會兒你把剩下的端出來就好。”俯下身擦身而過的一個親吻,以濛再回過神,吻她的人已經出去了。
看著這些切好的桂花糕,無奈地笑了笑,她怎麽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這是乘著這個時候大家都在餐廳,獨自一人來廚房悄悄幫她解圍來了。
不然,如果阮舒文再回來,她什麽都沒有做即便不會被責怪,但是還是會讓人覺得不懂事。
馮家對女子要求高,不會下廚房,甚至連刀都不碰,這些說了一定會讓長輩覺得不好。
將帝燁玨切好的桂花糕裝盤,以濛端了出去,將其隨意地放下,抬眼看到正和遠生說話的人回頭看她,衝她微笑。
以濛微怔,感覺到身邊有這麽多人在看,他卻就這麽看著她,沒有絲毫躲閃,低下頭,不看他。卻在那一瞬間,臉頰有些燙。
畢竟,這可是在馮家。
下午,以濛去了北苑,讓遠生按照以前的每天兩個小時教她學古箏,她人還沒有走進去,就見可樂已經飛快地衝了出來,見到她後叫了兩聲,而後徹底安靜了。
以濛伸手,可樂就和她‘握手’。
遠生追出來,看著可樂在地上打滾,無語道,“嘿,出息點兒,一見到美女就hold不住了。”
聽他戲謔的玩笑話,以濛掩唇在一旁輕笑,視線從可樂身上離開,見遠生抱著一把古琴。
“家裏太熱了,帶你到個好地方乘涼。”
遠生帶以濛到馮家蓮田上的涼亭裏學琴,這確實是個好地方,因為四麵都是荷花池,所以風吹過來很涼爽。
遠生教以濛學古箏,就像他這個人的性格不急不緩的,循序漸進,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見以濛側頭去看,他告訴她,“每到了采蓮的這個季節,家裏人都要將所有的蓮蓬都采了。佳人應該也在。”
知道有采蓮女這一說卻從來沒有見過采蓮,跟著學了一會兒古箏,以濛見蓮田裏晃著小船來來往往采蓮蓬的女傭,一時間被吸引了注意力。
帝燁玨過來的時候,沒見著以濛在學琴倒是遠生在一旁談曲子給她,而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阿濛,遠生彈得曲子有那麽難聽嗎?”回頭看到身後的人,她才回過神來。
“抱歉。”雖然以濛這麽對遠生說,可遠生一點不覺得她這話裏有虧欠的成分。
帝燁玨一走過來,就看得出她的心思早就不在這兒了。
把她的手握在手裏是暖的,他才說,“去吧,隻能呆一會兒。”
以濛怔了怔,半晌後站起來問了句,“真的?”
“不想去,我們就回去。”
遠生聽夫妻兩個人說話聽的雲裏霧裏,可身邊的以濛頭也不回的走到涼亭下的淺水區,脫了鞋子踩了進去,瞬間夏日的炎熱像是完全散去了一樣,淺水區的水溫溫的,不冰也不像中午被燙的很熱,以濛站在水裏乘涼,清澈的淺水區,偶爾有小魚遊過輕戲啄她白嫩的腳背。
這時候,遠生才明白,一下午心不在焉的人原來是想下水乘涼。
“她還挺容易滿足的。”遠生看在淺水區乘涼的人突然這麽說。
“是啊,她非常容易滿足。”帝燁玨淺笑。
“是你管著她,不讓她下水?”
“不然呢?”他還是顧忌她的身體狀況。
“都說漂亮女人的年齡永遠是個謎,我看阿濛也差不多,生的像是十九歲的樣子,性格卻沉默的不行,當然偶爾也純粹的讓人吃驚。”就像現在,以濛因為帝燁玨答應她下水,看得出她的愉悅,像個孩子一樣,毫無城府。
帝燁玨坐在一旁聽遠生對他妻子的評價,覺得這兩年遭遇了那麽多的事情,她還是沒有多大變化,當然,隻是相貌。
人們都說女子過了二十成熟的會比較快,阿濛過了二十就像是不再變了一樣,隻要眼神清明,就依舊如故。
他能做的,就是少讓她看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別渾濁了眼睛。
“表哥,有時候覺得你和以濛實在不像是一對夫妻。”
不像嗎?
帝燁玨也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不覺得有什麽奇怪,也許是他管她管地太多了,別人都會生出這樣的想法。
遠生的話其實沒有說完,還有半句留在了心裏。
在遠生看來,以濛像是帝燁玨的全部,而她對帝燁玨卻遠遠不及。
不是不喜歡,是沒有到帝燁玨的這種程度。
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帝燁玨一直承受的大概就是這樣的負荷,但是遠生一點都不擔心,這兩個人會因為這樣付出的差距而生出什麽間隙,他看得出,不論以濛是怎樣的,帝燁玨都樂在其中,甘之如飴。
能這樣的愛一個人不容易,所以,洪佳人再也不會有機會。
不論什麽時候。
晚上,馮家北苑。
帝燁玨讓遠生帶去看樂器,最後還是獨自一人到了長輩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