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孕事,你不知道的事
第376章 孕事,你不知道的事
最近,剛開始有這樣的狀況一兩次,算上昨天,今天應該是第三次。腸胃本就是空的,還要幹嘔,讓她有些受不了,眼眶酸澀幹嘔的時候眼淚也會落下幾滴,心神不寧,吐了一會兒,抬頭看到鏡子裏臉色過分蒼白的自己,連她自己都發覺似乎是有些情緒化的厲害了。一向理智冷靜的人,到最近似乎真的有點難以壓製這些變得敏感的情緒,歎了一口氣,簌了口,惡心感又翻湧上來,讓剛走了兩步的人又重新扶在盥洗池前,嘔吐了起來,完全是幹嘔,也吐不出什麽東西,胃裏泛酸的厲害。
吐了很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那樣的惡心的感覺克製住了,伸手將一旁平日裏帝燁玨用的檸檬味道的漱口水打開後,含了一口在嘴裏,直到完全壓下去那股惡心的感覺,她才起身出了浴室。
赤腳踩在羊絨地毯上,突然覺得腳底有些痛感,抬腳後發現一顆淺藍色的水晶珠子落在雪白的地毯上,閃耀發光。
俯身,將那顆水晶珠子撿起來,握在掌心裏,絲線完全都斷了,將扯斷的線丟在一旁,她慘白著臉,將掉落在地上的水晶珠子一顆一顆撿起來,那麽漂亮的水晶藍,顆顆飽滿圓潤,輕咳了幾聲,嚐試去撿散落在羊絨地毯裏的上百顆珠子有些難度,但是她還是就那麽去做了。
找了平日裏放在梳妝台上的收納盒,以濛將水晶珠子一顆一顆撿起來,串情珠,串聯起來的都是相思,99串珠簾,999顆珠子,將這些掛在他們的臥室裏,情意含蓄委婉卻帶著女子特有的溫婉羞澀,這是她選得。會串珠鏈,是因為看到商店裏一顆一顆剔透的紅色,圓潤的宛若紅豆的相思豆,家裏有現成的水晶,即便是淺藍色,串起來也是一樣的意思的,那個時候,她就是這麽想著,串了999顆水晶珠子,現在他們都散了,散落地那兒裏都是,隻好一個一個找,一個一個串回。
摸索著,一顆顆找,忘了手臂不適的長期疼痛和酸澀,直到後來,找著找著,突然覺得手指用不上力氣,再也撿拾不起來地毯上的珠子,便也索性放棄了。坐在室內的地毯上,她微微出神,額頭上的傷口似乎因為剛才的爭執又裂開了,鮮血氤氳了白色的紗布,透出來讓人覺得觸目驚心。
牆上的擺鍾滴滴答答走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可現在坐在地毯上的人神色恍然地厲害。說不上心裏這種複雜難掩的情緒是為什麽?
醫生說得沒錯,最近是變得情緒化了很多,苦笑,臉上有釋然也有落寞。那扇臥室裏被帝燁玨摔上的門,似乎撞擊到了她心底最深的地方,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不論如何,生氣也好,賭氣也好,還是暫且瞞住了他。
以濛明白,依照帝燁玨的精明程度,如果剛才不提之諾,怕是真的瞞不住他的。隻是,她沒有想到,他的情緒會這麽容易觸及。
有意說了些過分的話分散他注意力,倒是現在兩個人都難受了起來。表演係的學生做這些本該手到擒來,可到底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丈夫,剛才的情緒完全靠強撐。
現在,目的達成了,心裏卻真的難受的厲害,一鈍一鈍的痛,可她從來都不曾後悔。
有多久沒有起過這樣的爭執了,想想他們夫妻兩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很少真的吵架。
這次爭執,真的難受的厲害,差一點,差一點她就忍不住什麽都說了出來。
倒是現在,不說出來更難受。
哎!
誤會就誤會吧,以後終究會清楚的,現在讓他知道說不定會比今天的怒意更重,晚點知道好。
站在窗前,以濛透過窗子從二樓看到宜莊的景色,完全沒有了剛才情緒的憤懣,現在就這麽負手靜立在窗前的人神情冷靜,眼瞳晦明晦暗,女孩子眼瞳深得讓人看不透她內心的打算。
洗淨一切鉛華,不論多狼狽,都能沉穩下心,這才是真正的蘇以濛。
——之諾,抱歉,利用你做了借口。
8月末,感覺到劈裏啪啦的聲響,以濛回頭去看,看到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發出不斷的聲響。
下雨了?
站起身,臉色唇色蒼白著,沒有力氣也顧不上,想要就這麽出去,可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又重新在室內找了一件外套披在肩頭上,不論如何,現在的她絕對不能再生病。
出了臥室門看到周六打掃清潔的熟悉的女傭,以濛衝她們笑了笑,微笑,淺笑,女傭們見太太主動笑,似乎覺得往常冷漠的人似乎越來越溫和了,這種柔和的氣質讓人非常的舒適。
換好鞋子,挑了一把傘,以濛撐著傘到樓下去,想著二樓帝燁玨剛才扔下記事本用的臂力和方向,大致猜到應該是在後花園的位置。薔薇和玫瑰有刺,不能進去找,一時間有些犯難,從二樓丟下來的記事本會落到哪裏?
雨水有涼意,落在肩頭上,讓慌著找記事本的人完全沒有顧忌順著雨傘落在肩頭的雨滴,有修剪花枝的園丁看到太太似乎在找什麽,這麽大的雨,一個女孩子這樣的找,任由誰看著都覺得不忍心。
“太太,您在找什麽?”
見園丁過來,以濛抬頭,問,“有沒有看到有掉落在這裏的一個淺藍色封麵的記事本。”
“太太找記事本?”
以濛點頭。
雨越下越大,找不到,萬般無奈下園丁隻好找了很多人來找。宜莊的人幫著以濛找記事本,人多找起來相對也容易一些,不過最終還是以濛自己找到了她一直想找的記事本。
淺藍色的封麵,淋了雨,上麵凝結了很多的水珠。
終於找到了,鬆了一口氣,還是自己找到不給帝燁玨看到的好,否則這麽久精心維持的這一切就完全白費了。
差散了幫她尋找東西的園丁,以濛握著手裏剛才因為拉扯明顯鬆動很多的記事本開始向回走。
“太太。”見以濛回來,女傭將毛巾遞給她,讓她擦額頭上的雨水,卻沒有想到傷口淋了水,擦在白色的毛巾上一片血染的暈紅。“這……”見此,女傭犯了難,“太太您的傷口要重新包紮好才行,不然淋了雨是要感染的。我這就去和先生打電話…”
“不用了。”以濛搖頭,“自己上一點藥,沒有大礙。”
“可是您流了這麽多血。”家裏的女傭似乎都習慣了如此的女傭,大都也了解帝燁玨的脾氣秉性,不論以濛說什麽,她還是打了電話過去。隻是沒有想到,在接通後,對方之說了,“一會兒邢凱醫生會過去。”
以濛似乎早就有所意料,下午才剛剛出去,他最近也很忙。
取了桌上邢凱留下的那些藥水,以濛獨自一人上樓去,留下女傭有些不明所以的心疼。
傷口很深,主要還是沾染了點雨水,並不是很誇張,以濛拆下了紗布,透過鏡子最終視線還是落在了那本記事本上。
不能再留,不然遲早會藏不住。他不讓她再寫,就別寫了吧,隻是放在哪兒,似乎成了問題。
窗外的風將打開的紙頁吹動的花花直響,一頁一頁都是最近幾天所記下來的。
8月25號
Dear之諾:
完全沒有任何準備,告訴你一個秘密,當然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似乎帝先生要做爸爸了,當然你是舅舅。現在我的情緒有些複雜,我明白自己的身體,所以什麽都別說,尤其是帝先生。
8月26號
Dear之諾:
醫生說,我的身體不適合有這個孩子,就像當初無數次帝先生所擔心的一樣,這個孩子是成了我身體的負擔,可是我不想放棄,我該怎麽辦?
8月27號
Dear之諾:
今天,我旁側敲擊地問過帝先生關於孩子的問題,他說,一定不會有。我問,“如果有呢?”
他說,“他會毫不猶豫地帶我去打胎。”
更不敢告訴他了,怎麽辦?明明知道是為我好,可我不想這麽放棄自己的孩子。
8月28號
Dear之諾:
今天陽光很好,我也很好。以前,我總是不明白你的選擇,甚至認為你替我做出的決定,讓我覺得你的‘犧牲’是受感性控製的不理智之舉,你給了我延續生命的一顆‘腎髒’搭上了全部的生命,我對你遺憾和心疼多於感激,甚至對你的自作主張的‘犧牲‘有過抱怨。
可,這所有的不理解都因為現在完全意外的一個孩子給衝散了。
當你真的想要對一個人好的時候,哪裏還會顧慮那麽多呢?因為你完全就不覺得這是‘犧牲’,這是你原本下意識就要做到的,想給他最好的,想要為他做一點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更何況,我能為帝燁玨做地怕是隻有這個。
醫生說,我不適合要這個孩子,如果強製要,就一定會有危險,至於危險程度有多大現在沒有辦法估量。
24歲,是個依舊足夠算得上年輕的年紀,可是現在的我在這個年紀身體的狀態就這麽差,以後大概是比不過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