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孩子要出生了
第434章 孩子要出生了
帝燁玨抱著阿濛動作很輕柔,他妻子一直是個善於隱忍的人,又因為這孩子是她強製要的,即便孕後期難受地厲害,也不在他麵前輕易顯露。可,懷孕終究辛苦,阿濛身體不好,孩子又是雙生,每天晚上在她入睡後看著她日漸浮腫的小腿,他就知道她有多辛苦難受。
抱著她進入室內,以濛說,“吃了午飯後,包了一些酸梅餡的湯圓,不喝醒酒湯,把那些煮來吃。”
“不吃,送你到樓上躺一會兒。”
知道他準會這麽說,以濛說,“我餓了,你陪我吃一點。”
明白他妻子的心思,也不想違背了阿濛的好意,轉身到客廳帝燁玨讓她在沙發上坐著。
以濛想要和她一起到廚房去,卻聽他說道,“乖,就坐在這兒,哪也不許去。”
欲言又止,看著他取了廚房,她做了一會兒覺得不是很舒服,便起身到廚房去找他。
將以濛中午包好的湯圓從冰箱裏取出來,側過身剛好看見她,“怎麽不聽話,不是不讓你過來。”手指輕點她的鼻尖,以濛仰起臉看著他,問,“我,陪著你,不好嗎?”
帝燁玨怔了怔,拿她沒辦法,便說,“什麽都依你。”
以濛淺笑。
夫妻兩個人在廚房裏煮湯圓,實際上以濛一點胃口都沒有,如果不是為了勸解他多少吃一點,剛才的話她也就不會說。
餐廳裏,一盞百合燈,散發著柔和的燈光。
盛好了兩碗湯圓,兩個人坐在一起。
湯圓下鍋煮好了盛出來,以濛才想起來,說道,“我包得這湯圓肯定沒有你的好,要是煮不熟,就不要吃了。”
帝燁玨知道他妻子似乎因為上一次包得餃子皮太厚,給他吃了讓他腸胃病複發了一次,從那之後她便不再敢親自動手做這些,餃子和湯圓不一樣,糯米煮好了就可以,關心則亂,難得讓她擔心了這麽多。
“包得很好。”帝燁玨說,“你自己嚐嚐。”用勺子舀了湯圓,糯米的香味軟糯,帝燁玨喂以濛吃,以濛不餓,但也沒有拒絕。
孕期,過渡的疲勞勞累,像是味覺也完全倦怠了,她對於飲食很少能嚐得出滋味。
嚐了嚐,她說,“還好。”
聽她這麽說帝燁玨又喂了她幾個,倒是最後明明兩碗湯圓,她被他喂著吃了他的,而最後她的那一碗倒是讓他吃了。
年終,帝先生應酬很多,宴會上他一般都吃不好,回來多少簡單吃一些,就不至於晚上犯胃病覺得胃痛。
吃了一點東西,看她今天沒有絲毫的疲憊感,帝燁玨帶著以濛在前庭院走了走消消食。臘月天天寒,宜莊的花房裏溫度濕潤控製得到,花園裏的花開得分外的好,進入後,會讓人有恍然如春的錯覺,白茉莉,紫蕊水仙,芍藥……不同季節盛開的花,卻都在花房內同處寒冬綻放,帝燁玨帶著他妻子在花房裏走了一會兒,輕撫著阿濛渾圓的腹部,發現剛才還躁動活躍的兩個孩子,自從進入到這兒以後就安靜多了。
以濛說,“我常來這兒,他們感覺得到,每次在這就安分的很。”
帝燁玨一手攬著阿濛的腰際,一手輕撫著她肚子,說,“孩子和他們的母親一樣,以後一定也是惜花之人,他們喜歡花開。”
花房裏的花品種繁多,但是他妻子愛得花大都素雅,不顯得豔麗,花香也不過分濃鬱,明明對花沒有過多耐心的帝燁玨,倒是也很喜歡這宜人清香,有時候偶爾過來代替孕期的以濛照料這些花。
掃視了花房一周,帝燁玨收回視線,看到近在眼前的妻子並不摘花,手指輕觸一支玉蘭,淺淺微笑。
佛經裏寫:佛陀拈花一笑,寵辱皆忘,帝燁玨看他妻子握著花枝淺笑,什麽都不重要,如果能留住眼前人這樣的笑,不論付出什麽代價,讓他做什麽他都可以做。
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不同,可對於帝燁玨來說,守一個人在他身邊,他已經完全滿足。
花房裏一旁有閑置的棋盤,帶以濛在裏麵走了走坐下來,兩個人難得在這樣安然的空間裏,對弈棋局。
照舊帝燁玨執黑子,以濛執白子,相較於之前夫妻兩個人下得認真,像是真的棋逢對手,現在卻因為以濛常常悔棋耍賴,這圍棋就不再有真的規則,帝先生對於他妻子撒嬌耍賴早已經習以為常,他倒是絲毫不介意這棋局越下越亂,畢竟這樣才是真的夫妻。
他們不是對手,更不是相對立而存在的,嬉戲玩鬧哪有什麽規矩之說。
兩個人下棋,時間過得很快,倒是後來帝燁玨接到帝女士的電話,說是以濛臨盆生產不放心,已經到了蓮市機場,馬上就到宜莊來。
帝涵過來,這次來得太過突然,眼見她妻子下棋有些累了,帝燁玨說,“阿濛,我抱你到臥室去躺著。”
“嗯。”
環著他的脖頸,靠在他懷裏,以濛問,“帝女士來電話,已經來了麽?”
“嗯,到機場了。”
“這麽快。”閉著的眼即刻睜開,以濛說,“既然已經到了機場,你怎麽不去接她?”
“不接,放心,她總有辦法會來。”帝燁玨倒是回答地自然而然,一點都不覺得什麽不合適,兩人從花房走到前庭院的客廳,他說,“你累了,休息一會兒,我陪你躺著。”
以濛搖頭,“這怎麽行?”
抱她回到臥室,帝燁玨說,“這些你別再管,我已經給簡赫打過了電話,你乖乖呆著,聽話。”
給她解開扣子將身上的衣服全脫了,換了柔軟質地的睡衣,帝燁玨摸了摸她妻子的肚子說,“躺一會兒,孩子也該累了。”
“嗯。”
抱她上牀左側臥躺下,掩好了被子,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入睡。
寧靜的室內,以濛沉吟了一會兒,這樣靜謐的空間,讓她聯想到上午所看到的四樓那些風箏,有什麽話在嘴裏欲言又止。
帝燁玨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感覺到她驟然的瑟縮,以為她覺得冷,起身想要找空調遙控器調高室溫,卻被躺在牀上的人緊緊地扯住了襯衣的衣角,原本清理淡漠的神情變得有意思刻意的隱忍,秀眉輕蹙,情緒到依舊如常的鎮定,隻是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臉色也在慢慢變得蒼白。
見此,顧不得其他,帝燁玨附身拭掉她額頭上的冷汗,問道,“怎麽回事?是不是又覺得難受,想吐,還是胸悶——”
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角,相比帝先生的緊張她情緒淡然沉穩,她說,“沒事,帝燁玨可能比預產期要早一點,孩子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要出生了。”
帝燁玨握著他妻子的手怔了怔,刹那間,冷汗順著額頭向下淌,臉色不知道比即將生產的以濛蒼白了多少倍。
“我們去醫院,現在,馬上。”嗓音驟然沙啞。
隱忍著疼痛,她攥著他衣袖的手指幾乎痙攣,可感覺到他抱著她明顯有些輕顫,她看著他,努力平靜地說道,“別擔心,帝燁玨,我沒事的。”
他沒說話,抱著她下樓讓家裏的警衛員開車,將他們送到了醫院。
市中心醫院,婦產科。
由於以濛的身體緣故並不適合剖腹產,如果手術剖腹產,她的腎髒和心髒很難承受這樣的手術壓力,風險性會急速升高。
通過剖腹產手術,孩子雖然可以平安出生,可孩子的母親多半是凶多吉少,別無他法,以濛隻能采取順產的方式生下這兩個孩子。
三十五周孩子出生,比預期早產的預產期要更早。
以濛身體特殊,產婦危險性大,親人必須陪同,即將生產之前,換好了隔離抗菌衣,帝燁玨握著他妻子的手,緊緊地。陪著他妻子進入了產房。
帝燁玨和阿濛剛剛進去,在機場到宜莊路上聽到早產消息聞訊趕來的帝女士匆匆上來,隻能和簡赫還有女兒傑西卡焦急地守在外麵等待。帝女士生產的時候已經是高齡產婦,生傑西卡的痛苦她一直都記得,她一個健康的孕婦都要忍受那麽多的疼痛折磨。
阿濛身體並不好,又有了孩子她一直很擔心,雖然由於在溫哥華的工作沒有辦法照顧她,兩個人倒是一直有書信郵件的往來,隔月也會偶爾長途視頻,阿濛孕期,宜莊的營養師也是帝女士聘請來的。產房的走廊外,帝女士走來走去,緊張不已,更因為完全聽不到痛呼,順產室外安靜地反而顯得詭異地可怖。
宮縮開始頻繁,撕裂地鎮痛越來越厲害,經驗頗深的順產醫生看著這麽纖瘦的孕媽媽也有些擔憂。
“放鬆,放輕鬆,別緊張,呼吸——”醫生的話猶在耳畔。
以濛攥緊拳頭,支架嵌入掌心仿佛要將掌心刺破一般,臉色蒼白地強撐著努力讓自己熬過一波又一波極度地疼痛。
帝燁玨握著她的左手,從陪著她進產房的一開始,臉色就蒼白地不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他隻是看著她,緊緊地握著她的手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