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你是我的心跳
第438章 你是我的心跳
看了一眼帝燁玨,時汕又說道,“帝先生,您妻子剛才有短暫的蘇醒,她在叫您的名字,在她昏迷的時候,您最好陪在她身邊,也許,這樣她會醒來的更快一些。”
“好。”
帝涵見已經守在這裏很久,完全憔悴的帝燁玨轉身繼續走入病房,心裏有些說不出的為以濛和帝燁玨擔憂,這麽久沒有休息,帝燁玨的狀態繼續陪著以濛,能撐多久?
可現在——
罷了,隨他們去吧。既然醫生都能說了一定會醒過來,帝涵暫時鬆了口氣,對一旁的傑西卡說道,“走,我們去看看被忽略了這麽久沒有人照顧的兩個小家夥。”
病人轉病房,時汕眼睜睜看著以濛從手術室內推出從她身邊經過,讓她不由得聯想到曾經的寧之諾,相比以濛的身邊有丈夫有家人醫生團隊高級護理環繞,當初她為寧師兄下針後從病房出來,卻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陪他。
——時汕,我知道我已經活不了太久,師兄隻求你一件事,替我保阿濛周全康健。一定。
收回思緒,時汕突然覺得相比寧師兄,這個女孩子大多是幸運的多了。畢竟,愛她的人在於不在,全身心都在想著她。
回想起帝先生唇畔來不及擦拭的血絲,夫妻伉儷情深,有他在,大抵寧師兄地下有知該安心了。
以濛會醒的,一定會醒的,薑時汕堅信。
病人從手術室轉加護病房,徐清和一眾協助醫生出來,看這剛才在手術室內起主心骨作用的女孩子,脫了抗菌手術服後,穿著簡單素雅,來時默然不動聲色,走的時候也不過分張揚。
徐清第一次給這個女孩子做協助醫師,那樣完全違背常理的下針方式,著實嚇人但卻救了人。薑時汕,中醫世家出身,用針手法果真讓人打開眼界匪夷所思,可明明是醫學界的翹楚,卻默默無聞到這種程度,不入醫院,不做掛號專家。怪人。
來的時候簡單,離開的時候也簡單,隻拎了自己的醫藥箱,時汕出了醫院,看到在一旁等了他很久的法國男人,當然還有不遠處穿著便裝的保鏢。
“薑小姐,慕先生在等您。”
時汕看著眼前這個太過熟悉的法國男人,不言語,不拒絕也不答應,隻待一會兒後她突然淺笑,琥珀色的眸子分外迷人。
隨後,一輛警車呼嘯而來,最終停在醫院門口,警員出動上前,章理事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聽有警員衝過來,站在薑時汕麵前說道,“薑小姐,您違規將危險物品帶入海關,襲擊警員,您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時間剛剛好,她釋然。
“嗯。”簡單地應了一聲,時汕自然而然地將手伸出去,雪白的手腕‘哢嚓’一聲手銬銬上。
章理事上前詢問,卻也沒有辦法阻止他們將時汕帶離。
“太太,這是——”
“沒什麽,就是您看到的這樣章理事,還有轉告您的上司,被拘留,大致是沒有時間見他了。”
“這——”
“可以走了麽?”
“可以。”跟著一眾警員上了警車,時汕神情輕鬆,直到坐在車內她才長長鬆了一口氣,相比被拘留更讓她感到壓抑的是要見自己的丈夫。
攜帶違禁物品,外加襲警,駕車違紀,雖然都不是刻意而為,但是對現在的狀態有利,
時汕想:這些這大致能讓她在拘留所呆上一段不短的時間了吧,但願。
兩天後,醫院重症加護病房。
病牀上的人,蒼白著臉,完全沒有一絲蘇醒的跡象。
傑西卡跟在帝涵身後看過以濛後,母女兩個人走出病房,傑西卡用不標準的中文對自己的母親說道,“媽媽,醫生不是說很快就能醒過來的嗎?怎麽過了這麽久都還沒有醒過來。”
“快了,快了吧。”帝涵這麽對自己女兒說,也像是對自己這麽說。
兩天兩夜過去,以濛沒有醒過來,帝涵覺得帝燁玨這麽一直守在病牀邊,不吃不喝,完全靠著意誌力強撐,這麽下去絕對會垮。
想到病房內,陪著以濛完全消瘦憔悴下去的人,帝女士蹙眉,不能這麽下去,她必須想想辦法,不然以濛還沒有醒過來,帝燁玨的全部心力就耗光了。轉身,她向一樓的專家會診室走去。
重症加護病房內,帝燁玨擁著病牀上的人,他看著她在和她說話,“這是醫生讓你喝的口服用藥,很苦,但是你一定不怕的,是不是——”
“今天帝女士看了那兩個孩子,他們都說他們的眼睛像你,我不想看,也不敢看,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大概是永遠都不想看了——”
“你答應了我,說你不會有事的,你怎麽能反悔呢,你說你是最言而有信的人,言出必行,現在怎麽也開始耍起賴了——”
“你說過你要幫我織圍巾的,你再不醒過來,誰幫我織,誰陪我——”
越說越費力,越說越像是陷得越深,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不停地和她說話,嘴唇幹裂,嗓音嘶啞都不像話都沒有停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雙眼裏滿是血絲,像是她就是他的支撐,完全魔怔了陷入了執念裏。
直到進來的李醫生在看了看以濛後,趁其不備將注射針劑紮入看著他妻子完全失神的人的經脈血管,鎮定劑注射。
“總不能讓他也完全垮了。”帝涵在一旁按著他的手臂,看著他漸漸昏迷後才說話。
月朗星稀,帝燁玨再次清醒的時候覺得喉嚨撕扯沙啞的厲害,可即便身體諸多不適,他還是第一時間想到了以濛。
他睡了多久,他妻子阿濛怎麽樣了?
穿了鞋就下牀,急匆匆出了這間病房,可剛走到加護病房外,看到對著他哭泣的帝女士他是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燁玨,快去——”帝涵落淚。
雙腿無力,直到進入病房,看到病牀上蘇醒的人正蒼白著一張臉,看著他淺笑。
那一刹那,心跳似乎才漸漸恢複。
內心強烈的執念,讓人堅守著希冀,一旦希冀達成,總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時時刻刻,每分每秒都期待著讓她能真的醒過來,現在她已經蘇醒,他倒是不敢上前,就那麽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著她很久,直到她目不轉睛地一直看著他,他才真的確定她是真的醒過來了。瞬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如何,帝燁玨走過來,一旁給以濛做了身體檢查的李醫生說道,“蘇小姐剛醒過來沒多久,不適宜長時間說話,至於她今後的身體狀況,需要慢慢調理著來。”
簡單說了幾句李薔就和一同進來的幾位護士出去了,病房裏隻剩下夫妻兩個人,起初什麽話都沒有說,倒是兩個人就這麽看著彼此,這短短的三天過去,對他們來說仿佛已經太久太久沒見。
他伸手輕撫她蒼白的臉,手指有些顫抖,以濛虛弱地手指動了動覆著在他的手上,“帝燁玨。”撕裂的喉嚨,沙啞的不像話,她問他,“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很久,很久。”握住她冰涼的手指,他的嗓音並不比她好什麽,甚至因為這兩天兩夜沒日沒夜地和她說話更顯得沙啞。
“對不起。”她看著他,伸手輕觸他不知道憔悴了多少的臉。那種失去的痛苦她明白的,就像當初她找不到之諾,恐懼感那麽強烈,從心底深處沒有邊際地蔓延出來,沒有一刻不是倍受內心焦灼的煎熬。
聽他妻子向自己說歉疚的話,帝燁玨搖頭,閉了閉眼他說,“絕對不會再讓你受這些。”再來一次,眼睜睜地看著她承受這麽多,卻什麽都不能做,他會崩潰。
“帝燁玨,我沒有食言,我會陪著你的。”
“好。”他釋然地淺笑,而後臉色略顯蒼白著說道,“再也不能,再也不能——”這話說到最後竟是無言。
她明白,答應他,“不會了。”
隻這麽三天,夫妻兩個人經曆了一場空前生離死別的浩劫,通過指尖傳遞的溫度足以溫暖慰藉兩個人想要靠近的心。
半晌後,帝涵和傑西卡從醫院的嬰兒室過來,看著已經蘇醒的以濛,帝涵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她說,“阿濛,要不要看看兩個小家夥?我幫你抱來看看。”
帝涵說完這句話,以濛還沒有說什麽,隻見帝燁玨在直接蹙眉,說道,“不用了,阿濛現在需要休息。”
帝涵神色略顯尷尬,可也完全沒有辦法,帝燁玨的不悅這麽明顯,她倒是不再適合說什麽。
可孩子出生這麽久,自己的母親倒是一眼都沒有看過。實在說不過去。
以濛怔了怔,聽他們到孩子,倒是一時間也覺得意外,如果帝女士不提,她大致已經忘了孩子這件事,一醒過來她急切想見的,擔憂的全都是帝燁玨,相較於兩個孩子倒是沒有什麽不放心的感覺。
異樣,是有些異樣,都說母親和孩子息息相關,懷孕的時候會有這樣的感覺,可現在他們出生,她倒是覺得沒有那麽強烈的慈母母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