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可願嫁我
想想也是,太子妃是誰,那是未來的皇後啊,如果說是以前的王敏芝那還說得過去。
可是……現在王敏芝瘋了,固然她是相府嫡女身份尊貴,但也當不了這未來必須母儀天下的太子妃了!眾人心裏都是明白的。
景帝扶了扶額,看向一臉愧疚的太子:“可有請過太醫了?”
文明德頷首恭敬道:“啟稟父皇,方才張院正已經看過了,說是驚嚇過度導致的精神錯亂,需要好好調養休息,隻是……張院正也說……他也沒有把握敏芝什麽時候才會好……”
景帝聽到這話心裏有些無奈,張院正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這王敏芝是閨秀典範……而且欽天監也私下裏說過這王敏芝天生後命……這種貴命,怎麽就瘋了呢……
當景帝還在糾結時,丞相卻知道自己女兒的婚事一定是成不了了,雖然遺憾但也無可奈何,好在除了敏芝,家中還有不少適齡女子,以後有的是機會!眼下,皇上正騎虎難下,何不在這個時候賣個好呢?
他鎮定自若地向前:“陛下,臣有個請求,臣求陛下收回太子殿下與敏芝的婚約!”
眾人大驚,連嗬嗬傻笑的王敏芝都安靜了一會兒。
景帝詫異的看向王丞相,沒有說話。
丞相心裏有些惴惴,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語氣誠懇眼神悲痛。
“陛下,小女一直對天家崇敬,對太子仰慕,且對與太子的婚約十分歡喜。可是……可是小女實在命薄,竟然好好的就神誌不清瘋了過去,臣心中實在惶恐,小女一個心智不全之人……怎能當的了太子妃,怎能母儀天下啊!”
說著便扯起袖子擦眼淚。
這時王敏芝也不知又抽什麽風,突然扯起扶著她的太子的胳膊就是一口,太子疼的哇哇叫黑著臉重重地在她心口拍了一掌“瘋,瘋女人!”
王敏芝就像個破布一般被甩了出去,眾人皆驚,丞相夫人前進幾步想去扶她卻最終停下了腳步,也是,這種辨不清是非黑白的瘋子誰敢去惹他,萬一再被咬了可不好!
王敏芝在地上打了個滾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文解憂的臉變了變,她幾步走到王敏芝麵前蹲下,抓住她的手腕,那隻手腕小小隻是的掙紮了一下後,便似乎是力氣用盡般的不動了。
景帝看到這個場景也是一驚,然後慍怒地看了太子一眼:“宣太醫!”
接著似是下了決心般對王丞相歎息道“唉,罷了罷了,也是敏芝自己福分淺,傳朕旨意,丞相王興之女身染頑疾,命艱福薄,特此解除與太子之婚約,今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太子捂著根本沒流血的胳膊暗地裏鬆了口氣,趙燕茹嘴邊的笑容怎麽也止不住,興奮到一步一步地往太子身邊蹭。
若不不是趙燕茹的母親拉了她一下,趙燕茹怕是早就以身相許了!而眾位官員呢,怕是全都在思量家裏有沒有什麽適合的女子吧!
文解憂感到王敏芝身體突然鬆懈了,不過……文解憂皺了皺眉,抬起王敏芝的頭,她嘴角掛著一絲血臉色蒼白地與文解憂對視,眼底的倔強告訴文解憂這個女子的堅定。
文解憂不動聲色地用袖子擋住別人的視線,然後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然後又往懷裏掏了掏……
呀,她忘了,她的手帕已經用來弄暈文解語了……算了,用袖子吧!
正當她準備用袖子擦別人的血跡時,身邊突然出現一張繡著桃花的白色手帕,文解憂急急接過然後把藥丸放在手帕裏然後裝作在給王敏芝擦血跡。
文解憂的聲音小的隻有她自己和王敏芝能聽到:“張嘴,這藥可以治療內傷,不過,你若想活命就今天晚上天巧樓見!”
王敏芝躲在淩亂頭發裏的眼睛閃過一絲疑惑須臾又化為了然。
“恩。”
不一會兒太醫就過來了,然後把半死不活的王敏芝扶去了身邊的椅子上。
文解憂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側的樓逸,對她眯眼一笑然後將汙了的帕子伸至他麵前:“謝謝王爺。”
樓逸愣愣的看著那沾著血了帕子,嘴角抽了抽,頗為不爽地讓了讓身,表情十分嫌棄。
文解憂心裏暗笑,嘴裏嘀咕:“切,什麽毛病!”然後突然重重的哼了聲,接著將汙了的帕子交到低著頭數螞蟻的瑞雪手裏。瑞雪捏著個髒帕子手足無措。
樓逸聽到她那自以為很小聲的嘀咕,眼裏破碎出一抹笑意。看了看神色晦暗的景帝抿了抿嘴唇。
景帝沉吟片刻,看著底下心事重重的眾人,罷了,今日出了這麽多事怕是都沒什麽心思在繼續下去了吧,想著便起身:“今日朕也乏了-——”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陛下!逸有話要說。”原來是樓逸。
景帝站住腳,看向樓逸:“王爺有事?”
樓逸做了個揖“父皇這次遣逸來南洺是有任務的,隻是方才逸看陛下事務繁忙因此沒說明來意,是逸之錯。”
眾人的眼目光又集中了到了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上,明明是低微的姿態卻讓人看出了天潢貴胄之尊華。
景帝哈哈一笑,回身又坐了下來:“王爺善解人意又有何錯,說罷,朕,必洗耳恭聽!”說完端正坐姿眼神淩厲地看著樓逸。
樓逸毫不避諱地與其對視,但嘴角卻是溫潤的:“父皇為逸選了三個月的妃,卻全被逸否決了,父皇一氣之下就把逸趕來了南洺,說是南洺美女多,定要給他帶個兒媳婦回去!逸開始還不以為然,直到來了南洺來了上元才知道父皇所說甚有道理!。”
樓逸說著便似羞似愧般的微微低下頭。這番話半真半假。
眾人有些驚異,因為這是樓逸從頭至尾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景帝聽的哈哈大笑,這馬屁拍的他全身舒暢:“哦?王爺可是瞧上在座的那位佳人了?”眼神有意無意地看向文解憂。
這話說完全場未定親的小姐全都端正坐姿,以最美的姿態含情脈脈的看向堂上那溫柔俊逸的男子。
文解憂暗暗撇嘴,心到:搔什麽首弄什麽姿,不管樓逸他看上了誰,他都最後娶得也隻能是我!但文解憂並沒有發現她自己的站姿也不知什麽時候變得端正起來了……
樓逸緩緩一笑如春日暖陽,眾人皆看向他,隻見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直指文解憂,似是穿越了那虛無著的漫漫歲月。二人對視,兩人的氣質竟然神奇的融為一體,笑意淺淺迷醉世人。
“文解憂,若吾以虎符為聘,祁郡為禮,許你十裏紅妝,再加上吾這一輩子,你可願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