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瘋狂
鳳鳴宮。
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射了整個房間。
鏡子裏的女子披頭散發臉色蒼白，眼神空洞。許久，她的眼漸漸凝聚，她的身上散發出一種腐敗絕望的氣息，夾雜著恨意。
明明是正當少年的豔麗麵孔卻有種即快要腐敗快要死去的老態。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鏡子裏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麽臉上漸漸浮現出驚恐的表情，她的身子漸漸顫抖，臉色扭曲，臉上迸發出滔天的恨意與絕望的瘋狂！
她狠狠地抓起那個銅鏡，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鏡子與大理石的地麵碰撞，發出“砰”的巨響，鏡子四分五裂。
“啊啊啊！文解憂……文解憂！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的聲音嘶啞咬牙切齒，她跌坐在地上，顫抖著躲開陽光縮在黑暗裏。
漸漸地發出了如困獸一般的嗚咽聲。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低。最終停止哭泣。
那人抬頭，站起身子，眼神渙散，眼底隱隱湧現瘋狂，她淡淡挑眉，突然嫵媚一笑。
“來人。”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久，便有幾位宮女低著頭沉默地掀開簾子從外間進入。
文解語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語氣平靜。
“換一個新的鏡子來。給本宮梳妝。”
“是。”
宮女的聲音輕柔，齊齊應是。
文解語坐了下來，看著在她身後忙碌的宮女突然笑了，笑的十分妖異。
“落梅呢，把她給本宮請來！”話似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透著森冷寒氣。
身後正在為她梳頭的宮女身子一抖，文解語的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的眸子沉了下去，語氣微冷。
“怎麽，覺得本宮失勢了？所以連你們都敢騎到本宮頭上來了？”說著突然轉身狠狠地捏住那個宮女的下頜，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宮女白皙的皮膚裏，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
“本宮告訴你！就算本宮現在這樣了，但是……本宮發誓總有一日.……總有一日定讓那些人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鬆開手，抱著肚子近乎瘋狂的笑了起來。那宮女臉色灰敗眼睛流露出驚恐，顫抖著連話都說不出了。
笑夠了的文解語，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淚，笑的十分豔麗。她斜瞄了一眼那極度驚恐的宮女。
“嗬嗬，你們，都沒有人幫本宮請一下落梅麽？”語氣十分輕巧卻讓所有人打了個寒顫。
那宮女顫抖的爬起，對著文解語磕了一個頭：“謝、謝謝公主不殺之恩……巧雲……這就去請……”說完顫抖地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文解語看著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非常燦爛，接著她看了一眼其餘幾位低著頭發抖的宮女秀美微皺。
“巧雲去請落梅了，都沒人替本宮梳妝了呢……”接著語氣一變：“你們是死的嗎！快給本宮動手！”
眾人的一抖，有一位年紀稍大的宮女臉色蒼白的走到她身後。
“公、公主……奴婢替您梳妝……”
說完便動起手來。
這時，巧雲帶著落梅來了。
“公主……落梅請來了……”巧雲懦懦的說。
文解語不言不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直到落梅臉上如黃豆辦大的汗滴落了下來，落梅咬唇，最終閉上眼，做了最後的決定。
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臉色灰敗。她想說對不起想解釋，最終發現她什麽都說不能說出來……她若是說了實話……桂圓怎麽辦，桂圓也一定會死的！
文解語看著一臉絕望卻一聲不吭也不求饒的落梅，眼神漸漸變得狠絕。
…
接下來文解語的鳳鳴宮來了一次大換血，所有的宮女太監統統被送出了鳳鳴宮。接著這些送出去的人全都再無音訊。
在宮裏最偏僻的角落，有一個太監正用力掐著一個宮女的脖子，宮女拚命掙紮，卻是掙紮不過那掐著脖子的雙手，她的臉漸漸變成了紫紅色。連掙紮都微弱了……
就在這時，有一粒石子突然飛出，剛好擊中那太監的額頭，那太監還沒感覺到疼就倒了下去。
接著跳出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他快速地抱起那宮女又一閃不見蹤影……
天巧樓。
“她怎麽樣了？”
是文解憂的聲音。
“已無大礙，半個時辰後就會清醒。”是那個灰衣男子。
“恩，這次謝謝你了，玹淩。”
那灰衣男子微微頷首：“應該的。”
玹淩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因為被朝廷通緝被仇家追殺而投入了水雲間尋求庇蔭。
“最近水雲間怎麽樣了，秋瑾可有托你帶什麽話給我？”文解憂笑眯眯的問。
玹淩還是那張冷臉：“沒有。”
文解憂一噎，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她問了兩個問題好不好！
“玹淩你是隻有一個表情麽？”她好像從未看到玹淩的臉上出現任何其他的表情。
玹淩不說話了，他看了一眼大開的窗，沒打招呼就躍了出去。
文解憂：“……”她是說了什麽嗎？她怎麽感覺那個麵癱鬧脾氣了……
半個時辰已過。
落梅慢慢睜眼，她看到了屋頂上繁複精美的宮燈，她皺皺眉，她不是死了麽……難道這是地獄？原來地獄的宮燈和人間的一樣呢……
“咦？”
突然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似乎非常熟悉……
“姐，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桂圓真的好擔心你！”說完就撲了上去。
桂圓？
落梅愣愣的看著眼前懷裏的小姑娘……她是……桂圓？難道，桂圓也死了？想到這個可能，她的怒氣直達腦門！她掰起桂圓滿是淚水的小臉。
“桂圓，，告訴我，你也死了麽！她明明答應了我要放過你的啊！文解憂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女人！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桂圓打斷了：“姐！你胡說什麽啊！我好著呢，什麽死不死的，而且就算你是我最親的姐姐你也不許說公主的壞話！你不知道公主可好了，我還從沒見過比公主更和氣大度的主子呢！而且——”
桂圓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而且姐的命還是公主救的呢！要不然姐早就被人殺了，姐你不感激就罷了，怎麽還說公主的壞話呢！”
落梅有些懵,她還沒死，桂圓也好好地？而且她的命……是文解憂救得的？
這時，門被推開，文解憂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瞪著大眼神情呆愣著的落梅，微笑。
“看來是醒了，感覺怎樣？”文解憂邊走邊說。
桂圓一看是文解憂立馬歡天喜地跑至文解憂麵前，落梅想阻止卻被她甩開：“公主！您來看姐麽，她很好！”
說完看了一眼她的姐姐，皺著鼻子哼了一身：“哼！好到都有力氣罵人了！”
落梅目瞪口呆，文解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