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淩虛子
今天是那人和文解憂大喜的日子。高貴的公主和尊榮的王爺,真是天生一對啊!
可是自己呢?哈,文解語對著刺眼的陽光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她的母後死了,她的倚靠沒了……她該怎麽辦!
文解語微微停滯腳步,看了一眼已經因為距離而變得很渺小的南洺宮殿。心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看這個她呆了十九年的地方了!
身後押解流放犯人的官兵看到依依不舍的文解語,麵目猙獰了起來。高高舉起鞭子狠狠打向文解語。
“看什麽看!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公主嗎?你現在就是一個豬-狗-不-如-的賤婦!”
文解語離了公主的身份不過就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哪裏能躲過明顯操作嫻熟的官兵,文解語悶哼一聲倒在滿是灰塵的路上,身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疼痛讓她清醒,她慘然一笑,雙手緊緊扣進泥土。是啊,她現在不是以前那個她了!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犯人一個豬狗不如的賤婦有什麽權利留戀什麽!
官兵看著垂著頭遲遲沒有動作的文解語,突然就憤怒了。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呢!想起那個在文解語宮裏當班然後無故慘死的表妹,眼裏閃過嗜血的光芒。
自己那剛滿十六的表妹,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紀。卻被這心狠手辣的女人給摧殘致死!
那人的怒火已經衝上了腦門,豈有不發之理?
他衝上去對著文解語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口裏還罵著:“讓你不走!讓你磨蹭!讓你害人!打死你打死你!”
文解語沒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是沒有用的。一路上,這個人就像和自己有仇似的。
她緊緊縮成一團,勁量不讓臉挨揍。眼裏灰蒙蒙的一片。
眼裏閃過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麵,一會兒是文解憂和樓逸親密相擁的畫麵,一會兒是父皇冷冷的眼神,一會兒是母後血淋淋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那官兵不知是打累了還是對當麵的施虐感到無趣了。他停了下來,用腳踢了踢一直很安靜地文解語。
結果文解語依舊是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官兵嚇了一跳,不會真的死了吧?手抖得像篩糠似的摸向了文解語的鼻子。片刻之後又像被火燒一般地縮了回去。
他幹這個差事是第一回,要不是為了給表妹討回公道,給文解語那毒婦一點苦頭,他又怎麽會賄賂落梅姑姑讓他幹這苦差事!
誰知道這女人怎麽不經打!
雖然這女人已經被廢,但皇家的事本來就沒個準數,萬一哪天想起了他還有個女兒想見見該怎麽辦?
想到這兒,那官兵一陣恐慌,怎麽辦?人已經讓他給打死了!
就在他驚慌失措的時候,忽然走來一個人。那人老眼渾濁,一臉悲苦。
“劉劉劉、劉大人!”官兵看著向他走來的人,嚇得麵無人色,他不會全看到了吧?
劉叔,也就是劉玉的父親。
劉玉雖然荒唐,但劉叔膝下無子,隻有這麽一個獨苗。結果這獨苗卻在快要長成的時候沒了。所以劉叔是恨的,他不是傻子,他明白這些事誰做的,他要做的就是為兒子報仇!
“堂堂一個公主,竟然死在了這荒郊野外,實在是世事無常!”
劉叔哀歎一聲,然後對那一臉驚慌的官兵說:“將她交給我吧,公主從小錦衣玉食慣了,不能忍受這流放之苦,還沒出城便病死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那官兵自然明白了。他心中一喜,立即向著劉叔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謝大人!公主就交給大人了!”
等官兵一走,劉叔便走至文解語的屍體前蹲了下來。
“那官兵還是太傻了,隻知道探呼吸卻忘了摸脈搏……”說著手向文解語的手腕探去。
接著,那原本已經“死了”的文解語卻突然睜開了眼,眼睛一片血紅透露出詭異的光芒。她伸出沾滿泥土和鮮血的手緊緊扣住了劉叔即將碰到她的手。
“劉大人……別來無恙?”
另一邊,那偽裝成嬤嬤的刺客帶著昏迷不醒的文解憂一路前行,到了一處深山老林。
就在那刺客準備上山時,有一個紅色的飛鏢直直地準確無比地紮在了刺客的膝蓋上,那刺客吃痛跌倒,卻強忍著起身單膝跪地,對著山的方向抱拳。
“主上,屬下知錯。”
“錯在何處?”聲音很是悠遠,似乎是從山頂悠悠的傳下來的。
刺客皺眉似是在思考,片刻後,慚愧地低下了頭。
“廢物!你錯在兩處,其一,你身後跟了人,你卻渾然不知!”那聲音似乎很是惱火。
那刺客一驚,跟了人?他怎麽不知道!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從樹影重重處走出一公子,芝蘭玉樹天下無雙。
“嗬……不愧淩虛子,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不愧是樓逸,果然名不虛傳!”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
倒是那還跪著的刺客被嚇了一跳,握起手中的匕首就向樓逸刺去。
結果卻被一道看似強硬卻十分柔和的力量給壓了下來。
“膽子倒是挺大,竟然在戰無不勝的戰王麵前放肆!你打得過他嗎你?”
樓逸從頭到尾的沒有動一下,隻是微笑看著企圖殺了他的刺客。聽到淩虛子的話,笑容加深:“果然是愛護手下天下第一的天下第一殺手淩虛子。”
那邊半晌沒有聲音,再次開口聲音中卻帶了些歎息:“啊……不知戰王來此有何要事呢?”
樓逸淡笑,看向還在刺客手裏睡得正香的文解憂,語氣很是無奈:“還不是為了賤內……也不知賤內哪裏得罪了什麽大人物,被你們的刺客帶來了這裏。”
聽完這句話,淩虛子沉默了片刻開口:“王爺該知道在下的規矩,雇主隻要拿足夠的錢,在下就絕無失手!”
樓逸搖頭,聲音不急不緩:“那不知那雇主提了些什麽要求?”
“你想知道?一千兩白銀!”
樓逸搖頭,似是滿不在乎:“你不說我也是知道的,不過就是劫走賤內然後讓她失了清白這類的要求,估計這也是閣下收到過的最特別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