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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截殺厲天行

  梁緒又來到了「望仙樓」,還是用午膳的時候,還是點了一盤「紅燒獅子頭」一角酒,他最近覺得「望仙樓」的紅燒獅子頭好吃極了,那酥嫩的肉和著芡汁,在口中形成一種粘膩的口感,香氣瞬時充滿整個口腔。


  街上的行人並不多,誰都不願意在這種陰冷的天氣里出門。


  「合……吾……!」遠處傳來了趟子手喊鏢的聲音,不管什麼樣的天氣,鏢師們總是要出門的,該保的鏢要保,該走的路也要走。


  遠遠的便可以看到一趟鏢隊,大約有七八人,跟著兩輛馬拉板車,板車上放著漆黑的箱子,鏢師們簇擁著馬車向前緩緩移動。


  「合……吾……!」那一聲「合」自迂迴曲折,很是悠揚,那一聲「吾」字高高的拔了起來,似衝天而起的蒼鷹一般。


  這又是哪家的鏢,鏢里保著珍珠寶石,綾羅綢緞,馬車走起來咣噹噹的響著,透著一絲謹慎,透著一絲小心。


  「合……吾……!」那鏢隊從「望仙樓」前走過,並沒有停留下來,顯是急著趕路,鏢師們嗅著「望仙樓」中酒菜飄出的香氣,都在暗自吞著口水,卻依然恪守著自己的行業準則,悶頭趕著路。


  梁緒看著鏢隊,鏢隊的七八人都已是中年,顯然有著豐富的保鏢經驗,為首一人穿一身黑色束身衣,提一桿鐵槍,鬢角已是斑白,剛毅的臉上刻著風霜歲月的痕迹,梁緒認識這個人,這人正是西北五省一十七家鏢局的總教頭——「穩如山」厲天行。


  厲天行已年逾五十,身子卻還硬朗,一條長槍輔以「踏雪無痕」的輕功,舞得甚是好看,似那白蛇吐信般,又准又狠,他已經保了三十年的鏢,從一個趟子手做起,慢慢做到了總鏢頭,他做起事來絕不冒進,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故而江湖上的朋友們送了他一個「穩如山」的名號。


  鏢隊慢慢的遠去,從樓上卻下來了四個人,正是那梁如正、侯震、狡我和狡花。只見那梁如正走在最前,捧著金刀快步走了下來,然後是侯震,依然握著他的灰布卷,最後是狡我狡花兄妹,四人彼此之間保持著一丈距離,似是互有防範一般。出得「望仙樓」,四人便向著鏢隊的方向追去。


  梁緒待那四人都走出了客棧,叫小二來結了帳,也走出「望仙樓」,遠遠的向那鏢隊追去。


  鏢隊緩緩的走著,趟子手還在「合吾」的喊著,後邊遠遠的跟著梁如正四人,再後邊跟著的便是梁緒。待得那鏢隊將出城門時,一晃眼,梁如正四人竟然不見了,梁緒並不著急,仍在遠遠的跟著。


  出得城來是官道,官道兩旁是一片樺樹林,林中樹木的葉子早已掉了下來,鋪在地上像一條厚厚的毯子,踩在上邊會發出「沙沙」的聲響。鏢隊沿著官道前行,緩慢而沉重,鏢師們簇擁著馬車,眼睛機警的向四周張望著。


  忽然,整個鏢隊停了下來,他們不得不停下,因為前方的路上已經站了一個人,這人穿著一副毛坎肩,光著兩條胳膊,手中捧著一把金刀,刀長三尺,如門板一般寬闊,卻不是那梁如正又是誰!


  「朋友!踩寬著點!咱們都是自己人,過不著!」厲天行朗聲說道。


  誰知那梁如正並不避讓,反而問道:「你便是厲天行?」


  「正是區區在下,」厲天行被問得一愣,遂拱手抱拳道,「還請朋友行個方便。」


  「你留下來,車隊可以走了!」梁如正向路旁一讓。


  厲天行又是一怔,答道:「不知朋友找厲某有何貴幹?」


  梁如正大馬金刀往那裡一站,說道:「我來取你的腦袋!」


  「大膽!」厲天行怒道,「你這狂徒速速讓開,不然條子掃,片子咬,教你受不得!」


  這是江湖中常用的切口,又***點」,押鏢的行走江湖,需要熟悉各種切口,如遇見劫鏢的人,一番切口交流下來,便算得自己人,那強盜也會賣鏢師一個面子放行鏢隊。這切口都有固定的轉義,條子就是長槍,片子就是刀,招子就是眼睛,抓子就是手。


  梁如正冷笑一聲,已是提著金刀向厲天行劈來,他舉著八十餘斤的金刀,身形倒依然很快,正是那燕子三抄水的輕功步法。厲天行也不退讓,一桿鐵槍端的豎起,刺向梁如正胸口。梁如正自不會受著一擊,大刀一橫,竟劈向鐵槍,槍頭壓在肋下,大刀卻順著槍桿削向厲天行持槍的手。厲天行急忙鬆開右手,左手持在槍柄末端,高高抬起,槍尖扎在地上,竟生生格住了這一刀。


  二人皆發力格擋,場面一時竟僵持下來,只見那梁如正忽的一閃身,大刀豎起,繞過槍桿,向厲天行推來。厲天行清嘯一聲,槍桿連轉橫在身前,又格住了梁如正這一刀,梁如正借勢又將金刀順槍桿滑來,又削向了厲天行的手。


  厲天行不敢戀戰,腳下連點,急急退開,鏢隊里的鏢師們也已拔出了腰間的朴刀。


  「招子都放亮點!」梁如正朗聲道,「老子是殺手,只取性命不劫財物,今日只取厲天行一人性命,無關人等速速退開!」


  鏢師們的神情盡皆猶豫了起來,鏢師的性命從來不及鏢物重要,丟得鏢師的性命,鏢局自會出錢打點,將撫恤金髮放給鏢師的家人。可若是丟了鏢,鏢局的名聲受損,會影響到鏢局的生意,若是重要的鏢物被劫,鏢局甚至會關門散夥。所以鏢師們猶豫了,按理他們應該趕著鏢車快快離開,留厲天行一人對敵。可是厲天行是他們的老大,更是他們在這刀口上行走江湖的兄弟,留厲天行一人在此,就是放任別人殺自己的兄弟。


  鏢車終於還是動了。四五個鏢師簇擁著鏢車緩緩的向前行去,只有兩個鏢師留了下來,他們都是與厲天行稱兄道弟的鏢師,他們決定以自己的職業前途,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為了讓他們的兄弟,他們的老大哥厲天行活命。


  風蕭索的吹過,吹動他們的衣角與頭髮,北國的風似刀割,吹拂在他們的臉上,可他們的人不動,他們握著刀槍的手很穩,他們的一顆心卻沉了下去。


  厲天行動了。


  一桿長槍揮舞開來,直掃梁如正的腰際。梁如正將金刀豎了起來,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握著刀頭,「當」的一聲擋住了厲天行的一槍。


  兩個鏢師也動了。


  他們揮舞著朴刀,斬向梁如正的頭頸,梁如正大刀一轉,人已退讓開來,門板似的大刀向上一格,「噹噹」兩聲,兩柄朴刀也斬在了金刀上。


  梁如正卻是身形一矮,雙手將刀舉過頭頂,向前一推,那刀眼看就要斬在兩個鏢師的腰間。兩個鏢師終於還是退了開來,因為厲天行的槍尖已經挑向了梁如正的眼睛,梁如正將刀一橫擋住這一槍,槍尖扎在刀身上,震得厲天行虎口發麻。梁如正刀身一轉,刀鋒又順著槍身斬將上來。梁如正急忙後退,那大刀卻是順勢斬下,劃破了厲天行的衣服,也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血口。


  厲天行心中發苦,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倒在這片樹林中了。西北五省,一十七家鏢局的總教頭,「穩如山」厲天行覺得自己不中用了。他只感到梁如正每一刀都在威脅到自己的生命,他只感到自己的力氣在莫名其妙的流失。他想到了鏢局,想到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梁如正已不願讓他再想下去,腳步一錯,梁如正斬在地上的大刀竟又翻了上來,自下而上的斬向梁如正的胸膛。梁如正放才退開,腳下尚且不穩,這一刀眼看就要斬中時,忽然從側面閃過一道黑影,那大刀竟然「當」的一聲被壓將回去,黑影也擋在了厲天行的身前。


  厲天行剛從閻王殿前走了一遭,定睛看時,卻見眼前之人穿一身黑色大褂,手中一柄斬馬刀,刀柄上系有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端系在右手手腕上,卻正是那「鎖魂刀」侯震。只見侯震左手握在刀柄前端,以左手為軸,右手持刀柄末端,不斷的搖晃這那斬馬刀,刀身呼呼的打著圈,刀光翻飛,另人目眩。


  「姓侯的,你非要與我爭上一番不可?」梁如正站了起來,對侯震說道。


  侯震陰沉著臉,手中的刀仍在翻飛,然後從喉嚨里擠出了一個字:「是!」


  話音剛落,竟擰身對向厲天行,一柄斬馬刀直斬厲天行的雙腿,厲天行憑空躍起,那刀眼看要斬空,誰知侯震手腕一抬,那斬馬刀竟然由橫變縱,一刀向上飛挑而去,直斬在了厲天行的腿上,一聲慘呼,厲天行已是倒在了地上,一條腿竟已被斬斷!

  厲天行倒在地上痛呼,鮮血從他的斷腿上汩汩的冒了出來,汗珠瞬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他的額頭,他知道他今天是脫不得身了,卻仍想著鏢車,仍想著鏢局,他只希望他的兄弟們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兩道白影從左右兩側閃來,伴隨著「叮鈴鈴」的響聲,兩道銀光已滑向了他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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