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憐憫的目光
撲通~
宋明先是被林川踩手，后是被弄得雙膝跪地，臉腫得像個豬頭，鼻血嘩啦啦的流。
「道歉！」林川抓住宋明的頭髮，前所未有的憤怒。
原來自己不在的時候，老媽竟然受到這種對待。
作為人子，豈容生母如此？
況且宋明就是個老賴，還對這些事引以為傲，這才是林川最痛恨的地方。
「小川，你這是幹什麼？就算你宋叔再錯，你也不能動手啊，你這樣占不到道理懂嗎？你太衝動了。」周儷面露糾結說道。
「聽到沒有？連你媽都不站在你那邊，想要我道歉？門都沒有，現在你媽在這裡，我看你還敢不敢打我。」宋明嘴角翹起得意的弧度，雙肩笑得微微晃動，彷彿撿到一根救命稻草，底氣逐漸冒了出來。
周儷按了按林川的手，緩緩搖頭，「川兒，住手吧。」
這時，宋嬌嬌終於反應過來，瞬間衝到林川面前，伸手用力往前一推，迫使林川往後倒退。
「林川，你個王八蛋，竟然敢動手，你拆散我和喬震沒成功也就算了，還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我爸養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爸的嗎？」宋嬌嬌瞋目切齒，疾言厲色的罵道。
林川氣不打一處來，道理全讓你們佔了，老子找誰說理去？
敢情宋明還是對的？老子就是錯的？
違背良心？宋明這老賴，壓根不算養過自己，相反的是，老媽成了他的提款機！
還有宋嬌嬌，套路隨手拈來，隨便一張口就把林川描述成千夫所指的敗類，對於亂砸租房，污衊算計卻隻字不提。
「宋嬌嬌，你別隨口胡說八道，老子什麼時候拆散你和喬震了，你倒是拿出證據來，沒證據別在這兒胡攪蠻纏，女人家要點臉才好，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才不稀罕你這種貨色，你覺得你很有魅力？我呸，就是個三流貨色，打扮得妖里妖氣的，你是去坐台呢，還是去站街？」林川乾脆不留對方面子，直戳痛處。
「你！」宋嬌嬌頓時語塞，暗罵這該死的林川，竟把她看待成那種女人。
「你什麼你？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和喬震一起，莫非不是看中他的家世？你這種勢利的女人，給我一百個都不要，你算個什麼玩意兒，給劉嵐提鞋都不夠格的，你以為你真的可以麻雀變鳳凰嗎，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個麻雀，哦不不不，應該說是烏鴉，因為天下烏鴉一般黑！」林川還就直接損到底了，徹底撕破臉皮，最後的一個黑字，念得特別重。
黑.……
話語之間，暗藏玄機。
「王八蛋，你說什麼？你才黑，你全家都黑！我才不是你說的那種。」宋嬌嬌氣得咬牙切齒，臉上一片通紅。
林川笑了笑，「我有說你是哪種黑嗎？喲，看來你承認了。」
「.……」宋嬌嬌再次語塞。
尤其是林川的眼神，刻意掃視宋嬌嬌全身，變得極為玩味，這讓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夠了！」周儷大喊一聲，眼眸潤紅。
緊接著，周儷擦了把淚，一邊扶著宋明，一邊勸道：「川兒，你走吧，這個家不適合你了，媽年紀大了，不可能離開這個家，媽情願自己受委屈，也見不得你這樣，你已經在工作，可以養活自己。」
「為什麼？媽我很快就有能力了，可以帶你離開，給你買大房子。」林川下意識的問道。
結果宋明一把摟住周儷的肩膀，用力的靠了靠，譏笑道：「你媽要跟我離婚的話，這得讓多少人笑話？別忘了你媽是結過一次婚才生下的你，而且你媽說得很對，你可以自力更生，今天這頓打老子認了，但你必須離開我的家，有多遠滾多遠。」
「媽？」林川直勾勾的盯著周儷，腦子都懵了。
周儷強忍淚珠，點了點頭，沒說話。
林川懂了，老媽周儷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很在乎外人的看法，況且之前早已有過一段婚姻，現在年齡大了，不可能再離。
咬了咬牙，林川轉身便走，「媽，我會回來看您的，我只是不住在這個家罷了。」
宋嬌嬌腳步挪動，連忙擋門口，滿臉的驕橫。
林川頓住步伐，冷眼而視。
宋嬌嬌伸出手攤開五指，微微昂起腦袋，趾高氣揚的說：「你在我家住了那麼久，總得還吧？還記得那個條件嗎，我今天替我爸做主了，你現在就要還錢，一百萬，一毛錢都不能少。」
「我不給你們又能怎樣？」林川冷笑，心說宋嬌嬌記性真好。
宋嬌嬌薄唇稍微上揚，流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威脅道：「你可以不給，但也不能阻止我去你公司鬧，當然了，你如果沒錢的話，可以打個欠條慢慢還，或者和別人借，你的朋友不是很有錢么，還借車借人給你呢，你去跟他借唄。」
聽到這話，林川非但不走，反而後退幾步，做到木質沙發上，慢條斯理的點了根煙。
然後林川翹起二郎腿，乾脆利落的說：「要錢是吧，我現在就給你們，我的銀行卡有轉賬限額，我直接給你們現金一百萬。」
「哎喲我去，嬌嬌你說這小子是不是燒壞腦了，連這種大話都說得出來，瞧瞧他那個表情，還以為自己是千萬富翁呢。」宋明不由捧腹大笑。
「川兒，我看算了吧，這事兒我再和你宋叔好好商量。」周儷同樣不信，做媽的還不了解兒子嗎？
「沒得商量，既然林川放出話來，今天要麼給錢，要麼打欠條。」宋明不樂意了，抖肩掙開周儷，拿紙巾擦了擦鼻血。
「對，我爸說得沒錯，趕緊的。」宋嬌嬌咄咄逼人催促道。
整個正廳，此刻沉寂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
無形之中，林川彷彿是個異類，就連瀰漫的空氣也好像在排斥著林川。
宋嬌嬌驕橫凌人，目光越發的輕蔑，如同在她的眼裡，林川絕無可能拿出這麼大一筆錢。
宋明掛著譏笑，時不時的發出聲音，用紙巾拭擦鼻血的同時，那雙三角眼充斥著強烈的勢利，恨不得將林川立刻變成第二個提款機。
與之相比，周儷則顯得相當弱勢，在這個家裡完全沒有地位可言。
吊扇嘎吱作響，微風落向林川，他忽然心寒了。
這麼多年以來，林川的次次忍讓，非但沒得到安寧，反而助長了宋明父女的焰火。
所以林川不打算再忍讓，相反的是，對付這種人用強硬手段是沒效果的，最好的方式是證明自己，證明自己過得比他們好。
於是，林川拿起手機，假裝在打電話，隨後放在耳邊，風輕雲淡的說道：「給我在兩分鐘內，兌換一百萬現金過來，我想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好的，需要額外消耗一萬豪氣派發人員送到宿主身邊。」系統回了句。
林川點頭，「嗯，順便準備輛車。」
掛斷了電話，正廳又一次陷入沉靜。
宋明給宋嬌嬌打了個眼色，兩人半信半疑的。
宋嬌嬌有些看不懂，剛才林川太淡定了，淡定到連語氣都聽不出一絲虛假。
最主要的，是林川這通電話，壓根不像是跟人借錢，更像是和手下通話！
宋嬌嬌不相信，果斷把這種念頭拋之腦後，譏諷道：「林川，你是徹底瘋了吧，你區區一個實習生，哪來那麼多錢？」
「就是，裝得太像了，簡直能給你頒個影帝，哈哈哈，你該不會是拿一百萬冥幣來吧。」宋明同樣不信，在他的心目中，林川一直是個窮小子，不可能會有出息，一輩子註定了窮打工。
林川默不作聲，始終顧著抽煙，彷彿看淡了一切。
這怪異的舉動，讓宋明和宋嬌嬌湊到一塊，暗暗在旁邊低聲交談。
「女兒，這小子該不會真有錢吧？」
「不可能，絕對沒有的，您別給他騙了，他是在故作鎮定，肯定心裡還沒做好打算，最後一定只能打欠條。」
「你確定？」
「爸，信我的准沒錯，您也不想想，林川一個窮打工的實習生，有個屁錢啊，瞧瞧他這一身衣服就知道，地攤貨沒錯了。」
「不會吧，質量還挺好的。」
「哎呀爸，你信我得了，他在電話里不是說，兩分鐘讓人過來嗎，您也不認真想想，兩分鐘去哪裡弄一百萬，林川是徹底腦子壞了。」
「好，那我信你。」
宋明頓時底氣十足，連忙拉齣電視機下的抽屜，拿出紙和筆，然後放在林川前面的茶桌上，快速寫下一張欠條，說道：「你就別裝了，你有個雞毛錢，在欠條上邊畫個押，分個十年期限，慢慢還我得了，你如果真能一下還我，我還怕花得太快呢，當然了，這是不可能的。」
「不用，說現金就現金。」林川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擺。
接著彈了彈煙灰，林川越發的從容，在他那張普普通通的相貌中，漸漸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彷彿只要他在，便無所不能，又好似只要他說的話，便會成真，一言九鼎！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汽車的急剎聲。
一輛白色的林肯加長，停在了路邊。
車門被拉開，上次勞斯萊斯的那個穿著類似管家的白髮老頭，再度出現。
白髮老頭左右手各自提著一個密碼箱，快速走進屋內，在宋明和宋嬌嬌的注視下，將兩個密碼箱放在茶桌上，動作行雲流水，一絲不苟。
「少爺，這次真的該回家了，以您的尊貴身份，豈能繼續待在這種地方，這有失您的身份，您不該再這樣玩下去了。」白髮老頭低頭彎腰，以一種極為謙卑的姿態，恭恭敬敬的請求著林川，嘴裡念念有詞的。
「你是？」宋明看呆了。
「這不是上次林川借車，請他上車的那個老頭嗎？」宋嬌嬌驚呼。
「放屁，什麼借車，明明就是少爺的財產，連我這個做管家的，都屬於少爺的財產，你們二人簡直有眼不識泰山，少爺是何等的存在，又豈是你們可以冒犯的，他所擁有的財富不是你們能夠想象的，他若真計較起來，你們二人必死無疑。」白髮老頭始終彎著腰，立於原地紋絲不動，整個過程都是低頭說話。
「把密碼箱打開。」林川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
「是！少爺！」白髮老頭立即挺直腰桿，迅速打開密碼箱，裡面裝著全是鈔票，足足一百萬，分文不差。
「這不可能！」宋嬌嬌倒吸口涼氣，幾乎要窒息。
宋明先是一愣，隨即頭腦暈眩，露出強烈的無法置信，手裡的鋼筆掉落在地，駭然道：「真的是一百萬！」
「一百萬算個屁，少爺，車裡特地準備了多餘的現金，如果您要用的話，我可以給您取過來，車裡大概還有一千萬現金。」白髮老頭忽然語出驚人。
「還有一千萬現金……」宋嬌嬌氣血翻湧，被這一幕徹底震驚到了，長腿不受控制的往後倒退，不小心高跟斷裂，瞬間崴到了腳，一屁股坐下疼得臉都綠了。
「不用了，說多少就多少，我不會給他們多賺一毛錢便宜。」林川掐滅煙頭，淡然的從木質沙發站起，雙手抓住兩個密碼箱的邊緣，稍微用力往下一倒。
唰啦啦~
上百萬的鈔票，猶如瀑布一般落下，堆積在地板上，成了一座錢山。
「不好意思，我不再欠你們了，請你們好自為之，後悔嗎？可惜沒後悔葯了。」林川抬步離開，在白髮老頭的護送下，坐進了內部奢華的加長林肯。
一陣微風吹進房子里，茶桌上的欠條慢慢飄起，又落在了錢山頂端，無形之中這張欠條就像是在嘲笑著宋嬌嬌和宋明的無知，狠狠的打臉！
「我……」宋明身子一軟，高血壓當時就發作了。
宋嬌嬌望向門外，林川降下了車窗，此刻他目光所流露的，是深深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