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在裝傻 對此他心知肚明,卻隻能甘之……
第28章 她在裝傻 對此他心知肚明,卻隻能甘之……
……嚴厲?
薑嘉彌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周敘深沒有解釋, 單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從噴泉上抱了下來。
略短的上衣沒起到什麽遮擋的作用,他冰涼的風衣衣袖直接貼住了她腰背處的肌膚,扣住她腰側的手又是溫熱的。
薑嘉彌微微瑟縮了一下, 卻被扣住手腕往前帶了帶。
他牽著她往裏走。
她看了看交握著的手,又裝作不經意地輕咳一聲, “別墅裏會有傭人在嗎?”
“不會。”他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腕內側,“我提前讓他們都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手好像比剛才更熱了一些,原本使人安定的幹燥暖意漸漸變了質, 成了懸在幹燥木柴上搖搖欲墜的火星。
然而哪怕是這樣的情況下, 他也依舊將就著她走路的速度,沒有任何加快腳步的意思。
如果不是知道一會兒要發生什麽, 她會覺得他們這是在悠閑地散步。
家裏的確沒有任何人,進去之後除了感應燈光依次亮起, 其他一切都安安靜靜的,大聲一點說話都會有回聲。
這裏的裝修風格和小南洲很像, 但或許是因為他常在這裏住, 所以給她的感受又很不一樣。
一踏進這裏,她才意識到自己真正踏入了屬於他的私人領域。於她而言很陌生的地方, 在他眼中卻無比熟悉, 了如指掌。
一切都將由他主導。
薑嘉彌有點緊張。
“換鞋吧。”周敘深取出一雙嶄新的拖鞋, 從款式、顏色和尺碼來看都很明顯是女款, “給你準備的, 應該很合適。”
她踩進去,尺碼果然剛剛好。
“你什麽時候準備的?”薑嘉彌低頭盯著鞋麵雪白的絨毛,腳趾在軟和的拖鞋裏動了動,“剛才嗎?”
她記得這個牌子的鞋是要預訂的, 哪怕是vip客戶也隻能縮短排隊的時間。如果他順著她的話承認,那就是在撒謊。
周敘深站起身,接過她的包放到一邊。
“半個月前。”
薑嘉彌詫異地轉過頭。
半個月前?那不就是交流會前後的事嗎?
“我尊重你的邊界感,也理解你把這種事分得很清楚。”他從容不迫地解釋道,“不管你願不願意到家裏來,事先準備好總是沒錯的,對嗎?”
她怔了怔,緩緩點頭。
看來他一直把她的心思看得很清楚。
薑嘉彌跟著周敘深穿過門廳上了二樓。
樓梯盡頭分左右手,右側外間是雙層結構的半開放式書房區域,還包含了一個會客廳。她簡單地看了一眼,忍不住想象著他平時在裏麵認真工作的樣子。
“想去右邊?”他不緊不慢地跟她開起了玩笑,“我個人建議你選左邊。畢竟是第一次來,還是從常規的開始嚐試比較好。”
明明是不那麽正經的話題,被他說得像是真的在體貼地為她著想。
薑嘉彌睜大眼無辜地看著他,“我隻是隨便看看。”
周敘深沒說話,隻是好整以暇地看了眼她泛紅的耳朵,看得她後知後覺地抬手捂住,卻反而顯得更心虛了。
他笑了笑,轉身往左走。
左邊是臥房、衣帽間和浴室,臥室外還有一個小型的儲酒室。
踏進這片空間後,薑嘉彌才發現他準備好的遠不止一雙拖鞋,東西齊全到她就算立刻兩手空空地住進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這樣會不會有點……”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微妙的感受,隻好問他,“如果被別人看到,會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比如誤會他有固定交往的伴侶?
“為什麽會被別人看到?”周敘深關上房門,解開領帶與袖扣,轉過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除了你,沒有人會到這裏來。”
聞言,薑嘉彌愣住,忽然聯想到陳嬗說的那些話。
“這之前也沒有人來過嗎?”她鬼使神差地問。
“你覺得我會隨便帶女人回家?”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好,萬幸你沒有這樣想,”周敘深看著她,目光平靜,微微勾起唇角,“因為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怎麽可能?
薑嘉彌下意識否認這種可能性,心跳漏了一拍。
不管從哪方麵來看,周敘深身邊都不會缺女人,不管是什麽關係,難道就沒有一個會被他帶回家的嗎?
然而無論是他的表情還是眼神,都沒有任何玩笑或是不認真的意思。
“不相信?”周敘深笑了,輕輕搖頭,垂眸時臉側覆上一層淡淡的陰影,“我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他的確沒有。這些事說與不說,不會對他們之間的這種關係造成任何影響。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感到茫然與忐忑。
“其實無論怎樣,這都是你的自由和隱私,你不用告訴我的。”
薑嘉彌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能說什麽,隻好盡量用成熟理智的思維去思考問題,斟字酌句地說道。
周敘深定定地看著她,等她話音落下時,瞳孔難以察覺地微微緊縮。
薑嘉彌看不清他臉上細微的表情,隻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安安靜靜地站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中。
過了片刻,他將手裏的東西隨便放到一邊,淡淡一頷首,“你說的對。我也隻是隨口一提。”
她鬆了口氣。
她拿不準他的意圖,但謹慎一點總沒錯。“遲鈍”總好過自作多情、不切實際的幻想,隻接受和相信自己需要的就夠了,這是梁荷對她言傳身教的道理。
而現在她想從他身上獲得的,就隻有這種簡單的快樂與滿足感。
“我……我先去洗澡?”薑嘉彌眨了眨眼。
“你的衣服都在衣帽間。”周敘深替她推開浴室門,神色平常得仿佛剛才什麽對話都沒發生過,“我去隔壁。”
“好。”
薑嘉彌站在偌大的臥室中央,等他離開後後忍不住環顧四周,最後視線落在鋪著深灰色床單的大床上。
下一秒,她又飛快移開了眼,轉身走入衣帽間。
牆上的衣櫃裏放著當季最新款的衣服和手袋,玻璃陳列台裏是各色珠寶與配飾。
薑嘉彌又想到了剛才周敘深說的那句話。
——你是第一個。
“第一”這種詞總有著俗套但有效的魅力,就像一塊明晃晃擺在眼前的糖,哪怕不吃下去,也會慢慢化在掌心。
……
沒有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題,也沒有隨意敷衍地對待,這一晚到目前為止的所有步驟不像是其他隻為紓解自己的男女。
洗完澡從浴室出去後,周敘深甚至提前給她倒好了一杯溫水。
潮熱的水汽的確讓人口幹舌燥,也讓人臉頰發燙。薑嘉彌乖乖捧著杯子喝了幾口,以為接下來的一切也會和前兩次差不多。
把杯子遞回去時,她抬眸朝他笑了笑。
周敘深把水杯放到一邊,垂著眸,手輕輕撫過她的嘴角。
一開始薑嘉彌以為是唇角有水漬,直到他又撫過鼻梁時才反應過來。
“妝我都洗掉了。”她說。
他“嗯”了一聲,指腹下觸及的肌膚有著被濯洗後的濕潤感,幹淨得透出一層淺淺的血色。
“躺上去吧。”
薑嘉彌一怔,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讓她心裏有點不安。所以她沒動,隻是抬眸略帶探究地看向他。
目光相觸,周敘深神色微頓。
片刻後,他勾起唇角朝她安撫地笑了笑,低頭溫和地吻在她的眼角,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她心裏一鬆,鬆開了攥著袖口的手。
這個吻一路慢條斯理地輾轉到鼻尖與唇角,薑嘉彌以為接下來的事還會和前兩次一樣,直到唇被他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然後一切都變了味道。
這回周敘深比前兩次都要沉默,像是為了刻意地掩蓋某種情緒。他不再體貼溫柔地詢問,而是依照著從前試探出的底線,強勢地更進一步,探索著承受範圍的邊界。
他張開手掐住她的臉頰,虎口抵住下巴,深入的吻幾乎要封鎖所有汲取氧氣的渠道,讓她隻能在親吻的間隙呼吸。
床單與枕頭上若有似無地帶著他身上的味道,皂香、須後水,還有陰鬱的香根草木質調男香,這一切誘她深陷,又在她墜落時重重托住她,堵住她的後路,讓她退無可退。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他的耐心有多可怕。
從在噴泉邊時縱容她玩鬧,到一路散步似地走回來,再到臨到床邊還要給她一杯水,這些一步步地降低了她的戒心。
然而這些行為就像一頭狼告訴一隻羊:我一點也不急著吃掉你。
這當然隻是個謊言。
薑嘉彌撐起手臂想往後退,卻被他握住腰側輕而易舉地提了回來。
不得不說,周敘深很有做“老師”的天分。
他喜歡教導,喜歡掌握主導權,最重要的是,他有的是耐心陪她慢慢磨。
她終於明白了他那句“看來你想試試嚴厲的”是什麽意思,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曾經展現出來的那些已經是他溫柔而紳士的一麵。
“喜歡咬人?”薑嘉彌聽見他低笑。
她搖頭。
“沒關係,”長指抵在唇邊,他嗓音裏的笑意隱去,“咬吧。”
她還是搖頭。
然而最後她還是張了嘴,隻不過還沒來得及咬住他作為“報複”,就嗚咽著哭了出來,半睜著眼不願看他的模樣看上去委委屈屈的,可憐至極。
周敘深垂眸盯著她,腦海裏漸漸浮現出她今天在周家時的模樣。
那時他覺得自己虛偽至極。明明在乎,明明嫉妒,卻因為沒有立場與資格提及,隻能偽裝出一副有風度的做派。
所以他一時失了分寸帶她回了家,還把這裏的一切展示給她看——那些東西看上去更像是為一個長期的同居對象準備的,而她甚至有可能不會在這裏過夜。
額角青筋微微浮現,他漠然地勾了勾唇,俯身將無助的她嵌入自己懷中,手臂肌肉浮現出明顯的線條與輪廓。
接著他低頭吻住她,力道難得有了點狠意。
其實小姑娘一點也不傻,隻是擅長裝傻。
對此他心知肚明,卻隻能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