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思
人未至聲先行。
屋外的院子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特意踩踏出的蹬蹬聲,站在屋外的人自然是感覺到了,回頭便一臉驚慌的看著來人。
「這都是怎麼了?可憐見的被攔在門外,要我說,七小姐不懂事就算了,難道那幾個奴婢也是不懂事的?來人吶還不將那沒眼力見的奴才給抓起來?」
李氏一走進來,便先攔著那個打了白冰的男孩摸了摸頭頂隨即抱進了懷裡,也不進來,站在門口的帘子處一臉譏諷的斜視著。
顯然她嘴裡的沒眼力見的說的便是白冰和喜鵲了,但是昨天晚上的夢中已經回顧了自己沉睡的這七年大大小小發生的事了,所以自然也清楚了這府中眾人的關係,自然知道她是因為當初求賜婚想要賜的是她的父親程三爺,結果程三爺以有婚約為由給拒絕了,所以這個公主現在才成為她的二伯娘,然而也正是因為這層原因,李氏是向來和三房不對付的,一有事沒事便來找茬不說,而且還各種明裡暗裡的挑釁。
瑾瑜無聲的看著門口的一場鬧劇,想必這裡的事情老太太不久或者說已經知道了,恐怕過不了多久便會過來,對於門口那兩個蠢蠢欲動的老嬤嬤,瑾瑜黝黑的瞳孔只靜靜的盯著那兩人,犀利的眼神似是要將兩人給吸進去一般,外面漸漸高升的太陽也已經暖不起她們兩人的身子,原本緊繃的氛圍終究被外面嚴厲的聲音給打破了:「一個個杵在這兒幹嘛呢?是誰將幾位少爺放進來的,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香兒還不讓人拿了那起子不長眼的狗奴才給捉到院子里當著所有的人杖斃了」
「是!」
香兒是老太太的陪嫁嬤嬤,只有在生氣的時候才會這麼喚她,此刻柳嬤嬤只是站定著朝後揮了揮手,臉上的神色未變,身後早有有眼力見的跟著的粗實婆子便輕而易舉的拿了布頭將那兩個之前分在聽雨軒的丫鬟給拿下了,粗實婆子的力氣極大,像是拎小雞似得將那兩個丫鬟給拎了下去,兩個丫鬟此刻才晃過神來,但是卻也喊不出了。
老太太此刻端莊嚴肅的站在院子里,就那麼冷冷的盯著依舊在強撐著的李氏,骨子裡散發的冷意終究讓李氏眼神變得飄散起來,身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和旁邊幾個小子一般跪地了,然而她也只是借著自己懷裡的四哥兒程明濤站著,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程明濤的身上,小小的人兒此刻漲紅了一張臉,豆大的含住順著髮際滴落下來,此刻也知道自己怕是犯錯了,就算難受也不敢吱聲。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終究還是老太太以絕對的氣勢穩勝了。
李氏最後幾乎是落慌而逃,她沒有忘記自己嫁過來后便沒有公主的殊榮了,一切在有實權的程老太太的手中,如果不是老太太懶的和她玩的話,恐怕她在外面的那點子得意也沒有了,可是她還是恨的,要不是當年老太太堅持,她何嘗不是嫁給程巡的,那至於……
等李氏一走,老太太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上了年紀,可是卻不想在小輩面前露出來,只苦苦的撐著,此刻眼前便有些發暈,柳嬤嬤看著老太太這樣便立即遞上了帕子在老太太的額前沾了沾。
跪在門口的,除了走掉的四爺程明濤,剩下的兩個此刻跪在門口早已經是瑟瑟發抖了起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
「起吧!不是過來看看七丫頭的嗎?」
老太太看也不看跪著的五少爺程明淵,三少爺程明廉,只是由著柳嬤嬤扶著上了台階往屋裡走去,只是經過他們兩的時候卻是冷哼了一聲,隨即兩人的頭更是低的更低了。
白冰早就站在門口撩了帘子只等著老太太進來,此刻只是恭敬的站著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老太太只在經過她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她側著藏在陰影里被打的臉便轉頭看向了裡面。
見瑾瑜只是端坐著,小臉皺成了一團,想哭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隨即心裡一軟,鬆開了柳嬤嬤的手走朝著瑾瑜走了過去。
「奶奶,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瑾瑜看著老太太走近身的那一刻,憋紅的眼眶便一下子鬆了口子,瑾瑜生的白,此刻憋足了勁的一哭倒是把小臉給哭的通紅,一抽一咽的聲音簡直讓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老太太雖然有那麼多的孫子孫女的,而且自己的孩子也生了三個,但是因為院子多,孩子們為了能精心照顧著,誰會沒事把他們放到她的院子里啊,而且她現在正是含飴弄孫的好時候,對於瑾瑜這麼一哭更是疼進骨子裡了,又在心裡暗罵了一聲李氏不提,嘴裡只一個勁的乖乖的沖著瑾瑜叫著,安撫著,不一會兒懷裡的聲音便越來越小了,老太太鬆開一看,瑾瑜竟然哭著睡著了,老太太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回頭沖著柳嬤嬤對視一眼,皆是好笑的看著懷裡的粉糰子。
鬆開手由著喜鵲將瑾瑜抱到床上,又接過白冰手中的熱毛巾將瑾瑜小臉上的淚痕給擦了擦,這才滿意的笑了。
略坐了一會兒,見著瑾瑜睡沉了,這次記起還有外面的人來,頓時臉色便不復之前的慈愛了起來。
躡手躡腳的轉身,此刻老太太才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程明泓也在,隨即便板起了臉,程泓本來就是個愛玩鬧的性子,只比瑾瑜早出生幾個月,見剛剛老太太對瑾瑜這麼慈愛,此刻卻是突然不那麼害怕了的。便朝著老太太討好的嬉笑,圓圓的臉如那白玉盤子眼睛自是笑成了一條縫。
老太太揚起的手看的又好氣又好笑的,終究顧忌著身後還躺在床上的瑾瑜只沒什麼威力的瞪了程明泓一眼,惹的周圍的人笑成一片,老太太讓喜鵲留下來照看著瑾瑜,便帶了白冰和六哥兒和五哥兒三哥兒往松鶴院走,只除了六哥兒程明泓沒臉沒皮的一蹦一跳的跟在身後外,其他兩人皆是一臉的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