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使·狗

  索拉卡是在長老院的那間會議室里接待小黑的。


  小黑一路上都很納悶，有什麼事情這麼嚴肅，居然要到長老院里去說？還是說她太忙了，沒時間出來？

  路上他試圖從易嘴裡撬出點情報來，但是易只是簡單的一句「不知道」就打發了。


  議事廳里，並沒有自己很熟悉的一堆長老的影響，在場的只有索拉卡、艾瑞莉婭、卡爾瑪和阿卡麗幾個人。


  易將小黑帶到之後，就懶洋洋地靠在門邊，一言不發。


  索拉卡見怪不怪，笑眯眯地招呼著小黑：「這段日子訓練得怎麼樣？」


  小黑湊上去熱情地蹭了蹭：「我當然是起早貪晚，勤奮練功啦，肯定是超額完成任務的。」


  恬不知恥地吹牛的時候，他清晰地聽見了身後易嘴裡發出的不屑的哼聲。


  「嗯嗯，你當然很讓我放心了。」索拉卡笑眯眯地說，「好久沒見了，和大家都見見吧。」


  接下來，在場眾人對於刻苦訓練的小黑紛紛表示了最高的致意與問候，大家其樂融融，一派和氣。


  就連向來不怎麼會說話的阿卡麗和艾瑞莉婭，也厚著臉皮誇獎了一番小黑，誇完之後，她們自己的臉都紅了。


  有姦情！絕對有姦情！

  幾人對小黑越是客氣，越是讓他感到不安。這幫暴力分子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溫柔過？

  「那什麼，今天的訓練還沒完成呢，我先回去了……」心裡愈發不安的小黑覺得還是先逃跑比較好。


  索拉卡發話了：「等等，今天叫你來，其實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果然有問題！

  小黑謹慎地回答：「咱們誰跟誰啊，有什麼幫忙不幫忙的……不過你們整天忙著國家大事，我哪裡幫得上什麼忙？」


  「話可不能這麼說，這個忙還就你能幫上呢。」卡爾瑪笑眯眯地說，「整個艾歐尼亞，看來看去，沒有比你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我是狗——先說好，什麼忙？」小黑抖了抖耳朵，看著卡爾瑪和索拉卡，總覺得這兩傢伙臉上的笑容如出一轍，全都是那種老狐狸算計人時候的笑。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跑一趟德瑪西亞。」


  「哦……」索拉卡的話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說出門向隔壁鄰居家借個菜刀一樣，小黑一時愣愣地點點頭，稍後才反應過來，「啥？去德瑪西亞？」


  回頭看了眼易，他也一臉訝異，看起來是確實不知情。


  「去德瑪西亞幹嘛？」小黑看了看索拉卡的表情，確定不是在開玩笑，「我可是知道艾歐尼亞現狀的，大點的港口都被封死了，總不能坐艘獨木舟過去吧？」


  「是啊，大港口都在南方，而南方全都在諾克薩斯人的手裡。」卡爾瑪嘆了口氣，解釋起來，「所以我們才需要你去德瑪西亞，因為沒人會懷疑一隻狗的。」


  這是要上演間諜戲碼？

  見小黑依然一臉懵逼，索拉卡接著說：「我們是希望，你能夠代表艾歐尼亞，去向德瑪西亞請求援助。」


  「啊？……」小黑足足愣了三秒鐘，「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我不太好吧？」


  「放心，我們會給你信物證明身份的。」


  「不是說這個！我只是一隻狗啊，誰會在意一隻狗的話？何況還是求援這種事？」


  卡爾瑪的臉色嚴肅起來：「正是因為你是狗，所以才能瞞天過海，騙過其他人的眼線，保證不會被諾克薩斯人追捕。」


  索拉卡接著解釋道：「你也不用太妄自菲薄，要相信你的口才。畢竟當初你可是成功勸說了一群老頑固起兵反抗啊。再加上我們的信物，身份上肯定是沒有疑問的。」


  「等等，為什麼要求援？」易忽然出聲，打斷了索拉卡的勸說，「而且這種事，不應該召開長老會議決定嗎？」


  幾人互相看了看，卡爾瑪說道：「我們現在的兵力，還不足以和諾克薩斯人正面對抗。也許憑藉著各地的堅城，互相照應，能夠守住北方的國土，但是想要反攻回南方，那是很難的。」


  「各地的航線基本上都被諾克薩斯的海軍掌控，要支援南部的反抗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艾瑞莉婭補充道。


  「所以我們必須尋求援助，」索拉卡微微閉上了眼，「即使是剛剛打贏了一場戰，諾克薩斯人也是不願意做到談判桌上來的。」


  「知道啦知道啦！」聽著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描述著艾歐尼亞現階段的艱難形勢，小黑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喊起來，「我接下這個任務了！」


  索拉卡微微一愣，隨即熱情地拍了拍小黑的腦袋：「你果然是艾歐尼亞人民的好同志！」


  「不過，這麼艱難的任務，有後勤補助嗎？」曾經看過多次的007系列浮現在小黑腦海里，「有沒有什麼神奇的小道具？或者是活躍在各地的支援人員？」


  「沒有，為了保密起見，連長老會其他成員都不知道這次行動。」索拉卡搖搖頭，「明面上，為了吸引火力，我們會派出正式的出使船隊，到時候你就混到我們事先安排好的船上，從另一條航線出海。」


  阿卡麗看小黑一臉沮喪的模樣，心裡有些不忍，說：「要不然我陪他去吧？」


  但是卡爾瑪拒絕了：「不行，我們一早就商議過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只有一隻狗的話，反而是成功率最高的。」


  「好吧……」阿卡麗點點頭，看著小黑淚汪汪的眼神，又安慰道，「我會告訴你尋找均衡教派據點的方法，如果你平安到達德瑪西亞的話，可以找他們幫忙。」


  這也算是難得的援助了。小黑嘴裡嘀嘀咕咕，一時間有些後悔接下這個任務。


  不過開弓哪有回頭箭，索拉卡等人顯然早有準備，沒等小黑做好告別的打算，就已經安排好了路途所需的一切，當晚就將小黑塞進了出城的車隊里。


  「記好了，諾克薩斯的商船船隊，上面掛著黑色紫荊花旗幟的那一艘，大副是我們的人，到時候混進去就行了。」


  叮囑過小黑幾次之後，當小黑都覺得煩之後，卡爾瑪才示意車隊出發。


  她回身走到城牆上，站在索拉卡身邊，看著那隊承載著希望的車隊漸漸走遠，忍不住問：「大人，小黑真的能辦到嗎？」


  「相信我，這傢伙命硬得很。」索拉卡點點頭，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笑意，「他比你想象的要厲害得多。」


  卡爾瑪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說，小黑其實不是狗，而是……」


  「嗯。」索拉卡微微偏過頭，看了她一眼，「咱們之間的緣分，可深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