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約德爾人會打仗嗎
不管小黑心裡怎麼抱怨，他倒是沒吹牛，拉著車走得平平穩穩，幾人坐在車上，安穩得不行。
三個約德爾人都是閑不住的性子，一路上就七嘴八舌地和莎拉聊起了天。
大概是剛剛看見她們剿滅了一隊捕獵的傭兵，被認為不是壞人，這三個單純的約德爾人就爭先恐後地講起了班德爾城不歡迎外來者的緣故。
「大約半年前開始，就一直有人往班德爾這裡跑，遇到落單的約德爾人，就想辦法抓住，然後就被帶走了。」崔斯塔娜簡單地說。
莎拉點點頭，娜美好奇地問：「抓走了，那被抓到哪裡去了呢？」
「不知道，總之是人類的世界吧。」庫奇看起來比剩餘兩人年紀大些，講話時也表現得更加沉穩，「不過被抓走了的，還從沒有人回來過。」
「聽說以前有個想做商人的傢伙，就被諾克薩斯人騙去，不知道被關在什麼地方了呢。」崔斯塔娜補充道，末了狠狠地加了一句：「人類都是大壞蛋！」
講完了，才意識到身邊還坐著個人類呢，她又急忙解釋：「哦，這個不是說你……」
莎拉哭笑不得地點點頭：「我知道。」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提莫開口了，讓尷尬的氣氛有所緩解：「我打聽過了，這些捕獵的人，大部分都是諾克薩斯人。」
崔斯塔娜恍然地點點頭：「諾克薩斯人都是大壞蛋！」
這次沒有異議了，三個約德爾人都深深地點起了頭。
可惜小黑不在車上，不然一定對他們的看法深表贊同。不過莎拉倒是沒太大感觸，她畢竟很少和諾克薩斯人正面打交道。
「你們就一點防備都不做嗎？」莎拉有些奇怪地問，「那些人很厲害？」
提莫點點頭：「很厲害！」
庫奇則說道：「我們有防備啊，現在班德爾城裡的人都知道，諾克薩斯人都是大壞蛋，再調皮的小傢伙，都會被諾克薩斯人的故事嚇到被窩裡去的。」
崔斯塔娜憂傷地嘆了口氣：「可惜，諾克薩斯人越來越過分了，現在乾脆就是直接大隊人衝過來掃蕩，就連綠葉丘陵都不安全了，恐怕以後連城門都不能出了。」
三個約德爾人齊齊地托著下巴，憂傷地嘆了口氣。
所以你們的防備手段就是給小孩子講睡前故事？莎拉強忍住這句話，看這些小傢伙的樣子，恐怕天性就沒有多少侵略性吧，不像人類……
她有些羨慕這群小傢伙的生活方式，但還是提醒道：「為什麼不組織抵抗勢力呢？你們沒有軍事力量嗎？諾克薩斯人都逼得這麼近了，就不想辦法打回去嗎？」
三個約德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會兒，提莫率先問道：「軍事力量是什麼？」
「呃，這個就是說……」莎拉沒想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想了許久，她才猶豫地解釋：「就是一群拿著武器，負責殺人的傢伙……吧？」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軍隊，大概沒錯吧？
但是約德爾人的反應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三個小傢伙蹦出來一堆問題：
「為什麼要負責殺人？好殘忍啊。」
「他們為什麼不先把身邊的人殺掉呢？」
「我們要軍隊有什麼用？」
莎拉被問得心煩意亂，只好挑著自己能答上來的回答：「有了軍隊，你們就可以保護自己了呀，也可以衝出城市，把那些敵人從視野里趕跑，就不用害怕他們再來獵捕了啊。」
娜美在邊上恍然大悟：「啊，我懂了，這就和我們的大魚乾的是一樣的活嘛。」
「大魚？」這次輪到莎拉不解了，「那是什麼？」
「就是比較大的魚。」娜美顯然是把自己的生活常識套到了莎拉身上，覺得她一定能聽懂，「大魚負責保護小魚，小魚長大了就成了大魚。」
雖然解釋得含混不清，但是莎拉覺得自己大概領會了意思，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作用。」
幾個約德爾人又是圍著她一陣猛問，一直問得莎拉暈頭轉向，才拋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那麼，怎麼樣才能組建一支軍隊呢？」
「這個……」莎拉這次是真被難住了。她說到底也只是位不錯的船長，對於軍隊編製什麼的也就是知道個名字，要說訓練什麼的，那就更甭提了。
她倒是有過訓練水手的經驗，也確實帶領過幾十人的隊伍，但是船長的經驗能套用在軍隊上面嗎？
不過約德爾人沒讓她為難多久，自己就先就著「軍隊到底是什麼樣子才對」的話題爭論了起來，幾個人吵得熱鬧，莎拉就是想說話，都插不進去。
糾結了一會兒，莎拉終於回過神來：自己又不是約德爾人，幹嘛要關心這個？
這時，三個約德爾人的話題已經偏離到了火槍和刀劍的造型問題上，崔斯塔娜正在大談特談火炮的樣式。
莎拉只好提高嗓音打斷了他們：「咳，你們這裡有會造船的嗎？」
「船？」三人想了想，庫奇最先回答道，「有倒是有……」
莎拉的眼睛亮了起來：「那你們的船一般造價是多少？」
「造價？」崔斯塔娜奇怪地反問，「船這東西還要造價？隨便找根木頭不就是了嗎。」
莎拉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對方恐怕沒懂自己的意思，她是下意識地拿出了在比爾吉沃特問話的方式。
這群約德爾人或許都不一定見識過大海呢，他們嘴裡的船大概都是小舟吧？
莎拉惡意地揣測著，表面上倒是沒露出什麼，只是問：「有沒有那種大船？……嗯，你們見過最大的船有多大？」
提莫和崔斯塔娜搖搖頭，看起來對於海船沒什麼概念。庫奇倒是想了想，很謹慎地回答：「我知道一個喜歡鼓搗各種玩意兒的傢伙，但是他做出來的東西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
莎拉沒當一回事，只是心底嘆了口氣，覺得自己恐怕短時間是弄不來一條新船了。
就在她為自己的塞壬號發愁時，三個約德爾人都站了起來，興奮地朝著前方揮起了手：「快看！那裡就是班德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