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還有比太陽監獄更加人道的地方嗎
諾克薩斯的地牢向來不怎麼把犯人的待遇放在心上,「善待犯人」從來都沒在監獄管理者心裡存在過。
因此當小黑得知自己即將進入一間毫無隱私可言的公共牢房時,他是拒絕的。
「公共牢房是什麼鬼?」
負責監獄管理的人是個頭髮很囂張地豎起來的男人,上半身精壯的肌肉裸露著,聞言冷笑著指了指他們的目的地:「喏,一個幾十人組成的溫暖大家庭。」
展現在小黑面前的是一間昏暗的地下室,和傳說中所有的牢房一樣,陰冷潮濕。其實牢房面積不算小,但是如果一間牢房裡塞滿了幾十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再大的面積都不會夠用的。
「喂,這個不對勁吧?哪有一間牢房裡關了這麼多人的?」
「少挑挑揀揀了!」監獄長不耐煩地揮揮手,「弱肉強食,天經地義。沒本事活下去,那死了活該!」
「你這是不人道的!我要求單獨的寵物單間!而且這裡還有女孩子呢,就沒有女性監獄嗎?」
監獄長斜著眼睛看了眼被押送的銳雯,對方身上那身兔女郎服裝在之前的搏鬥中受了點損傷,春光乍泄,足以勾引起監獄里這群漢子最邪惡的慾望。
「那正好,不是更能促進你們之間的友好交流嗎?」監獄長哈哈大笑著,毫不猶豫地將小黑和銳雯丟進了監獄。
一早就注意到了這個新來的女孩的囚徒們就像是飢餓得雙眼發綠的狼一樣圍了上來,一個個摩拳擦掌:「嘿嘿嘿,小妹妹,要不要哥哥給你介紹一下這裡的規矩呀?」
「來,哥哥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放心,有大爺我罩著你,包你平安無事——只要把大爺們伺候好了,哈哈!」
「嗯?還有條狗?看來今晚有肉吃啦!」
銳雯和小黑被逼迫在角落裡,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些五大三粗但是不長腦子的囚徒們。
「老實說,你們這樣的本汪能打一百個。」小黑趾高氣揚地坐在銳雯腳邊,「不過沒吃飽就沒力氣,正好讓給你出氣好了,應該不用我出手了吧?」
銳雯緊靠在門邊,面無表情地回答:「真巧,我也沒怎麼吃飯。而且沒武器,怎麼打?」
小黑不敢置信地扭頭看著她:「你太過依賴自己的武器了!要試著放手!」
銳雯呵呵一笑:「你行你上。」
在牢房的一角,兩個沒有參與圍觀的囚犯縮在自己的角落裡,對正在發生的一幕冷眼旁觀。
「你不去幫忙嗎?就像之前那樣?」一個人低聲對同伴說。
那名同伴悶聲悶氣地回道:「哼,能到這裡來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你是個例外。」
就在場面即將失控的時候,「哐當」一聲,一個巨大的金屬製品被丟到了銳雯腳邊。
小黑探頭一看,不就是銳雯那把被漆成了胡蘿蔔的斷劍嗎?
巨大的聲響讓圍攏上來的囚徒們後退了幾步,但是在看清楚這東西的造型之後,他們爆發出了一陣哄堂大笑。
小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看著銳雯彎下腰撿起蘿蔔劍,有些遺憾地嘆氣:「看來是用不上本汪了。」
這時,一個早已上頭了的囚徒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伸手就抓向了眼前這個衣著誘人的女孩。他甚至想象出了對方滑嫩的肌膚與自己摩擦產生的熱量,那讓他感覺渾身充滿了力氣——
然而美好的想象戛然而止,一抹鮮血打斷了他的幻想,也制止了其餘人往上沖的勢頭。
那人不敢置信地僵在原地,他伸出去的那隻手已經從手腕上分離開來,落在地上,滾了一下。那塊在他看來頗為可笑的「胡蘿蔔」上沾著一絲血跡,正橫亘在他眼前。
「啊——」他這才慘叫起來,然而連後悔都沒來得及,就被一腳踢開了。
銳雯一扭身,往前大踏一步,手裡的蘿蔔劍猛地揮舞了出去。那些囚徒甚至都沒有真正挨到劍,僅僅只是劍風,就將他們吹得東倒西歪。
這場武力懸殊的毆打最後變成了銳雯單方面的發泄,一眾鼻青臉腫的囚徒如同看見了母老虎那樣,儘可能地將自己的體積變小,縮在離銳雯最遠的角落裡,擠成一團,瑟瑟發抖。
小黑看著這幫五大三粗的漢子對著一個舉著巨大胡蘿蔔的兔女郎頂禮膜拜,怎麼都覺得滑稽,忍不住嗤笑出聲。
不過銳雯心裡的怒氣顯然還沒發泄完,惡狠狠地瞪了小黑一眼:「笑什麼!要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這裡來!」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可是給你指點了一條逃生之路,是你自己不願意走的嘛。你看,我都被抓進來陪你了。」
「你居然讓我鑽狗洞!」銳雯氣不打一處來,「這就是你找的後路?」
「狗洞怎麼啦?做大事,不拘小節。」小黑哼哼道,「再說你最後不還是鑽了嘛。」
銳雯回想起那一幕,只感覺想要砍死眼前這隻蠢狗:「夠了!你這白痴!那麼小的洞我怎麼可能鑽得過去!」
「那是狗洞,又不是大門,當然小了!」小黑不服氣地頂了回去,「誰能想到你明明胸那麼小,居然也會卡住啊!」
「誰小了!我這種體型可是最勻稱的!」
「哇,每頓飯都要吃好幾個人的量,居然還有臉說自己勻稱?」
或許是這一人一狗的對話太過白痴,一直站在牢門外旁觀她們的某人不得不使勁咳嗽了幾聲,打斷了正在瘋狂甩鍋的兔狗組合。
銳雯扭頭怒目而視:「誰啊!」
「你的武器還是我丟給你的呢。」那人回答。
銳雯看見了牢門外站著那個宴會上和自己大打出手的大漢——同時也是搜捕自己的一員,最後還是他從狗洞里將自己拉了出來。
夠了,不要再回憶了!銳雯使勁搖搖頭,同時看他的眼神危險了起來。
如果幹掉他,是不是就沒人知道那些事了?
那人並不知道銳雯的心理活動,倒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氣,似乎是誤會了什麼,攤開手示意自己並沒有惡意:「你不必這麼敵視我,身為諾克薩斯人,換做是你,看見刺客,也一樣會那麼做的。」
見銳雯不回話,他聳聳肩,指了指自己:「哦,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德萊厄斯。也許你聽說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