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監視者
在格雷爾急切的述說聲中，幾人很快就摸清楚了他的來龍去脈：
在上古時代，遠在今天的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尚且沒有建立的時候，弗雷爾卓德曾經是大陸文明的中心，一個強大的帝國統治著這裡。
與如今人類文明的輝煌不同，在那個古老的帝國里，人類只是被統治的階級，統治的是一群被稱為「監視者」的生物，他們有著強大的魔法實力，遠比如今最強大的魔法師還要高明。監視者們會選取人類中的佼佼者加以改造，賦予他們如今被稱呼為「寒冰血脈」的能力。
而作為人類階層頂端的三人，就是傳說中的冰原三姐妹：麗桑卓，阿瓦羅薩，和賽瑞爾達。
「處於某種原因，阿瓦羅薩和賽瑞爾達掀翻了監視者的統治……這不就是造反嗎？」小黑重複了一遍格雷爾說的故事梗概，有些遺憾地搖搖頭，「要是能把麗桑卓拉攏過來多好。」
「那個惡毒的女人……哼！」格雷爾看起來對冰霜女巫並沒有什麼好感。
「可是，你一個幽靈，留在這裡有什麼用呢？」瑟庄妮好奇地問，「就算麗桑卓找不到法子打死你，可是你也做不了什麼啊？」
「阿瓦羅薩大人當然深謀遠慮，什麼都想到了。」格雷爾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隨即釋然：果然時間過去太久，兩位女王都忘記了很多東西么？
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小巧的號角，驕傲地舉了起來：「這就是女王大人賜予我的號角！當監視者們從嚎哭深淵中爬出來的時候，我就會吹響號角，那些和女王大人當年簽訂盟約的援軍就會到來！」
艾希看著幽靈泛著藍色光芒的半透明手掌中握著的號角，一股子奇妙的既視感從心底浮現出來。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向了號角。
「摸不到的啦，就和空氣一樣……咦？」
小黑還以為艾希只是對幽靈感興趣，才笑著說道一半，就驚疑出聲：艾希的手準確地握住了幽靈手裡的號角。
那個號角原本和幽靈一樣，呈現一種不真實的半透明感，但是在被艾希觸摸到之後，忽然就煥發出了實物的光澤。
格雷爾目瞪口呆地看著艾希將號角從自己手上拿走，猛然跪倒在地上：「女王大人！阿瓦羅薩大人！」
如果說原本格雷爾心中還有些懷疑，現在就是完全確信的狀態了。除了阿瓦羅薩本人，誰還能從他手裡拿走號角？那可是麗桑卓一直想要搶都沒能做到的事情。
艾希看著自己手上小巧的號角，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摸起來居然有些微的溫熱感。
小黑也好奇地湊了過去，伸手去摸號角，惹來艾希一陣羞怒：「你在摸哪？！」
「摸你的新寶貝啊……哦，不好意思，天太黑了，摸到你身上是個意外。」
「吃我一箭！」
兩人打鬧的功夫，瑟庄妮靠近了格雷爾，指著小黑問他：「你認識這個傢伙嗎？」
格雷爾恭恭敬敬地回答：「不認識，他不是你們的僕人嗎？」
小黑耳朵尖，被艾希追殺的時候還不忘扭頭喊道：「不是僕人，我可是主角！主角你懂嗎？」
瑟庄妮繼續問：「那你還記不記得，阿瓦羅薩和賽瑞爾達身邊有沒有這樣一個少年？和他有些像的那種？」
格雷爾皺起眉頭，認真地想了想，遙遙頭：「我確定沒有，兩位女王是何等人物？怎麼會有這種沒大沒小的僕人？」
他不滿地看著和艾希打鬧的小黑，哼了一聲：「要是在我那個年代，像他這樣的人，那是要被丟進約德爾人的飯盆里的。」
說到約德爾人的時候，格雷爾還很形象地做了一個嘔吐的表情。
「你好像很討厭約德爾人。」瑟庄妮想起了橋那頭的老闆，那不就是個約德爾人么，「為什麼？我看他們毛茸茸的，挺可愛啊。」
「可愛？」格雷爾大驚失色，「現在的審美觀已經變化這麼大了嗎？那不就是一群沒腦子的野獸嗎，怎麼會可愛？」
沒腦子……？瑟庄妮一腦袋問號，沒有想明白。
這時，調戲完艾希的小黑又湊了過來：「對了，你一直待在這兒，知不知道麗桑卓的動向？」
「當然，這就是我的職責。」格雷爾立即認真起來，「麗桑卓偶爾會在這裡經過，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搞些什麼，之前還看見她拿著個冰蛋跑了過去。」
冰蛋？
小黑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底都興奮起來：果然沒來錯地方！
「那你知道怎麼去她藏身的地方嗎？」
「麗桑卓藏在曾經帝國首都的廢墟里，」格雷爾指著身後被白雪掩蓋的山壁，「那個位置有一道裂縫，能夠通向廢墟里。」
小黑興沖沖地跑去他指出的位置，扒拉開表面的冰雪，果然看見了一道一人高的裂縫，勉強只能擠過去一個人的寬度。
他往裂縫裡看去，裡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那頭到底有沒有被堵上。
「不是我說，好歹也是上古帝國的首都，連條大路都沒有嗎？」他抱怨道。
「以前當然是有的，不知不覺間就被山石堵住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格雷爾一攤手，「這麼一看，我確實已經死了好久了呢。我不能離開這裡太遠，也不知道那頭變成什麼樣子了。」
「算了，怎麼說也得試試看。」
小黑一馬當先，變回了小狗的樣子，輕易地鑽進了裂縫裡。
艾希跟著他，取下背上的冰弓，拿在一隻手裡，側著身子擠了進去。
瑟庄妮站在裂縫邊上，一臉為難地看了看自己鞭子末梢系著的巨大冰塊，很是不舍地將武器丟在了格雷爾的雕像邊上：「喂，看好我的武器！要是丟了，唯你是問！」
格雷爾急忙恭敬地行禮：「放心吧大人！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您的武器受到一點損傷的！」
可是你本來就死過了啊……瑟庄妮心中嘀咕著，無奈地也鑽進了裂縫裡。
格雷爾看著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裂縫中，一時間感覺有些寂寞。
「要是有個女鬼陪陪我多好啊……」
不知道多少歲的單身鬼在夜晚的寒風中，發出了悲傷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