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洛毅

  “洛隊，剛才那女的，是毒販子嗎？”收隊後，年輕的隊友追上洛毅，好奇地問。


  年輕的隊友涉世未深，太天真，不知道察言觀色，顯然沒有感受到洛毅的怒氣。


  洛毅在前麵走的步步生風，隊友們險些跟不上，寬大的風衣是為了偽裝成毒販子才穿上的，現在衣擺隨著他的走動，在身後隨風舞動。洛毅硬是把地攤貨穿出一種走t台的氣勢，如果再給他一副墨鏡，在機場一定會被要簽名，因為活脫脫一副明星躲記者的態勢，臉是一從既往的繃著，黑著，從上麵看不出任何信息，但是能感覺怒氣以他為中心向外源源不斷的發散發來。


  “不知道。”洛毅絲毫不減慢自己走路的步伐。


  “我看著不像，是個女的呀，還挺漂亮的。”年輕人就是太天真啊太天真。


  洛毅站住，停下來，瞪著隊友，雙眼發紅，目眥欲裂，“你從哪裏看出她長的很漂亮？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這裏是“邊境狩獵”三號專項行動隊，這裏是繳毒第一戰線，十幾億的人民等著你得勝回來的消息，要是腦袋裏整天抱著泡妞的想法就給我滾回家去。”


  年輕的隊友被他訓得羞紅了臉，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剛剛被毒辣的雲南的太陽曬了3個小時都沒有現在這麽耷.拉，蔫蔫地說，“洛隊長，我錯了。”


  洛毅歎了一口氣，繼續往前走，沒有半點氣勢，怒氣好像丟在了哪裏，說“是我態度過激了。”


  會到了根據地，洛毅把大家召集到會議室，脫下不合身的風衣，狠狠地摜在上，雙手撐在桌子上，純黑色的t恤下包裹著緊實的肌肉，塊塊分明，可惜來開會的都是一群糙老爺們兒，不懂的欣賞。


  洛毅綁著臉，直入主題，說，“這裏的水很深，官，民，毒販子環環相扣，勾結在一起，想要打入他們內部很難，我們今天已經暴露了，A計劃取消，今晚我們實行B計劃，直探他們的大本營，先.摸一下他們的裝備，現在大家去休息，10點鍾集合，帶上武器，小李負責一下要到帶的武器，還有什麽問題嗎？”言簡意賅。


  隊友都搖搖頭，洛隊長安排的這麽完美，確實不需要他們再操心什麽。


  “散會。”


  開會隻需要三分鍾。


  “呼呼啦啦~”，不一會兒，會議室就剩下洛毅一個人。


  他無力的坐下來，耷.拉著腦袋，打開資料：

  塔霸，西雙版納最大的毒梟，塔氏家族販毒團夥首領，和緬甸，老撾，聯係密切，主要販毒，偶爾走私，是本地最難處理的毒梟，因為他和本地居民關係密切，大隱隱於市，他們都受過塔霸的恩惠，誰也不願意出賣他。


  塔慕，塔霸的兒子，塔霸的左膀右臂，負責進口毒品這一部分，人稱“小毒梟”，是塔霸指定的接班人。


  據說塔慕的脖子上有一道疤。


  ……


  塔家的安保工作做的很好，沒有照片，甚至連一兩個麵部特征的描述都沒有流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現在他們的資料如此缺乏，又是敵暗我明的局麵。


  緝毒的工作遇到難以攻破的瓶頸。


  不過洛毅可不是輕易服輸的人。


  洛毅這一輩子順風順水，他就是那種傳說中“別人家的小孩兒”，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長相出眾，四肢發達，成績優秀，科科第一。18歲以不顧所有人反對以全市第五的成績考入中央軍校，畢業成績單又是科科第一，績點直逼4.5。還沒有畢業，就被首長欽點為副官，就是那種培養接班人的那種副官，但是洛毅拒絕了，請求來到緝毒第一戰線。


  誰都不理解他，誰都勸不了他，因為他們不知道洛毅經曆過什麽？身上背負的是什麽？

  他爸爸頭發花白，疲憊地說，要跟洛毅談一談，希望他不要去。洛毅聽見了，就那樣直愣愣地看著爸爸，一言不發。爸爸用雙手捂住臉哭了，淚從指縫留下來，爸爸受不了洛毅這樣的眼神，和他妻子一樣的眼睛，一樣的眼神，爸爸想起了他的妻子，他最愛的愛人，跟著他一直受苦，一天清福沒有享過，香消玉殞在年輕的年紀。爸爸知道羅毅一直恨他，他又何嚐不恨自己，可是不光他有家，別人也有家那，沒有國哪有家，自古忠義不能兩全。他勸不了洛毅，洛毅從來不聽他的話，他就這樣用手捂著臉，不敢讓兒子看見他的眼淚，抽噎著說，“去吧!”


  羅毅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羅毅十歲的時候，羅毅和媽媽一起被毒販子捉住，毒販子想用他和他媽媽的生命交換他們的毒梟，羅毅爸爸遲遲沒有同意。被關了幾天後的晚上，羅毅媽媽幫助羅毅從房間的窗戶逃出，讓羅毅去通風報信，羅毅跑出來幾百米後，隻聽“砰~”的一聲，他逃出的那個房子爆炸了，他媽媽引爆了毒販子用了來威脅的炸藥。


  原來羅毅媽媽根本沒有想過活著出來。


  羅毅媽媽知道羅毅爸爸不會用毒梟的生命交換自己，知道他一貫“大公無私”，選擇了爆炸，來避免給羅毅爸爸添麻煩。


  爆炸的衝擊帶走他童年的羅毅，十歲的羅毅仿佛一夜長大。從前那個快樂嘻哈，喜歡遊戲的少年不見了；從前那個崇拜爸爸，說爸爸是英雄的羅毅不見了；從前那個喜愛畫畫，說長大要成為梵高的羅毅不見了……


  從那時起，羅毅就發誓自己平生的使命就是，幹掉所有的毒販子。


  也是從那時起，羅毅和羅毅爸爸成了冤家。


  羅毅不願意回憶以前的事情，他要費力去想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媽媽不在了，那個在爸爸一直不在家的日子裏陪在自己身邊的媽媽不見了。潛意識裏，羅毅就覺得媽媽一直就在他身邊，媽媽活在他的夢裏，她會在自己的夢裏關心他，對他溫柔，媽媽活在他的一呼一吸之間，他會在自己的耳邊，誇獎他鞭策他，隻是現在的媽媽離他很遠。


  閑著的時候，羅毅願意回憶媽媽的一切。現在，他還記得小時候他的媽媽怎樣喂他吃飯，怎樣帶他爬山，怎樣陪著他睡覺，怎樣教他畫畫……時間太久遠，羅毅必須時時回憶才能保證他不會忘記他的媽媽。


  他怕忘了他的媽媽，那個唯一帶給他溫暖的媽媽。


  媽媽，今天讓你失望了，今天我跟一個女扒手過招，沒有捉住她，是我武藝不精放走了她。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毒販子，但是我下一次見她，一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