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4章 冤家
電話是蔣頭兒給我打過來的，一接電話他就問我王昭君在哪兒呢，他說李達的屍體在松花江裡頭現了，準備讓她過去驗屍！
我心裡頓時一驚，李達當日接聽了韓玲的電話就離開了，他是被韓玲殺的，還是被這個案子的兇手殺的呢？
蔣頭兒跟我說，李達的死跟這個案子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在把李達的屍體從江裡面打撈上來以後，現李達的額頭上有一個彈孔，他可能是被槍殺的！
王昭君這時候在門口那塊喊我呢，我就勾勾手讓她過來接電話，等了約么有兩三分鐘的樣子，這女人就把電話遞給我，她說她先走了，讓我一個人先在這兒附近查查，一定要注意安全！
把王昭君送走以後，我先給剛子打了一個電話，剛子在電話里說，曹月娥目前並沒有什麼異動，有啥事兒晚上下班再說吧！
掛斷了電話，我就一個人走進了李達家的房子！
推開門的一剎那，眼前突然浮動出了一些虛幻的影子！
我似乎看到了他們一家三口曾經在這個屋子裡頭的歡聲笑語，在這個小屋子裡來回的忙碌，雖然說日子過的很苦，但他們從來不缺少歡樂！
東屋裡頭的環境基本已經恢復了原樣，我走到那個擺放照片的酒櫃前把他們一家三口的合照給拿了下來。
照片裡頭的李達笑著的很開心，很難想象得到，這個人曾經是一個拐賣兒童的人販子，牛靜笑的也特別甜，這是兩個想要開始新生活的人，對未來充滿嚮往的人！
我把照片給放回原位，開始站在這個屋子的中央回想當時兇手的整個犯案過程！
目前，我最糾結的一件事就是牛靜到底是如何被這個兇手給弄出這個屋子的，我們雖然不清楚具體的案時間，但通過那些鄰居的口述可以得知一個情況，就是當時李達家裡頭並沒有傳出來任何特別大的響動，同時這個犯罪現場也沒有任何打鬥的跡象！
李天驕的死亡方式是站在炕上被兇手一刀抹了脖子，同時我們從炕上的血跡可以分析出，當時炕上並沒有鋪著被子！
但這裡就奇怪了啊，如果是這麼說的，李天驕當時應該沒睡覺啊，那麼她見到兇手的時候，為什麼不喊呢？！
我自言自語的說，「難道李天驕本來就沒打算喊？！」
我搖了搖頭，這是一個很牽強的解釋，但目前為止，我只能覺著這是最可能的一種解釋了，為什麼？！
屋裡頭並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迹，我沿著屋子來到了廚房！
廚房那口大鍋裡頭的湯料已經被技術隊給帶走了，但一進這個屋子，還是能夠聞到一股濃重的醬肉氣味兒！
我站在鍋台前面點了一根煙靜靜的思索，我記得王昭君剛才跟我說過，她在那個醬豬蹄兒的肉裡面現了一些零星的鐵沫子！
我可以用這條線索模擬一下兇手當時的具體行動路線！
先，兇手在把李天驕殺了以後，在這個屋子裡頭用斧頭把她的腳給砍了下來，同時，他用廚房的大鐵鍋把李天驕的腳給做成了醬豬蹄兒！
兇手做好醬豬蹄兒以後，就拿著它去了一個有無齒鋸的地方把腳掌給鋸開，緊接著，這個人把醬豬蹄兒叫給了他的共犯，共犯又在小作坊裡頭把這個醬豬蹄兒包裝封口，然後用車把它給運走了！
通過李達家倉房裡頭的腳印不難看出，當時在李達家犯案分屍的應該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那個未成年的流浪兒，而另外一個就是那個隱藏在背後的男人！
我們現在沒辦法推測出牛靜是被誰給殺死的，但是從她的那些遺骨上面的斷口痕迹可以得出結論，當時負責把她分屍的人還是那個流浪兒！
整個案子我覺得應該是同步進行的才是，流浪兒把李天驕殺害分屍，同時，那個男人應該負責做醬豬蹄兒，男人做醬豬蹄兒的時候，流浪兒應該是在倉房裡頭負責分屍提取人肉餡和內臟！
我們在案現場現的人肉餡並不算多，也就是說，有很大一部分用人肉餡做成的香蕉腸已經銷往了市場！
香蕉腸？！
我反反覆復的在腦海里念叨著香蕉腸這三個字！
通過蔡老師以及街坊們給提供的線索得知，李達他們兩口子這幾年一直給人送豬下水什麼的，他們好像沒有做過那些香蕉腸之類的東西！
我們在整個案現場也沒有現大量做香蕉腸的作料，那麼說
這個分屍牛靜的倉房，曾經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腦海頓時一驚，倉房裡頭當時多出了一台大型的電動絞肉機，李達沒有給人做肉餡，那麼這個絞肉機就不可能是他們家的！
從絞肉機的成色可以看出來，那是一台用了很多年的老式機器！
兇手把絞肉機從家裡頭拆下來以後給拿到了李達家的倉房，那麼他們家裡頭還會有其他的備用絞肉機么？
通過絞肉機這個東西我可以推斷出兇手可能的本來職業，他應該懂得製造香蕉腸的方法，同時，他也一定會有香蕉腸的銷售渠道，否則他根本就沒必要大費周章的把牛靜的屍體給分屍處理了！
想到這兒，我急忙給龔長義主任打了一個電話，我想向他諮詢他們新興村有沒有專門生產香蕉腸的作坊，亦或者是哪個人懂得會做這個東西，同時還有銷路！
龔長義跟我說他不太清楚，不過他們新興村主要生產的基本都是熟食，比如醬肉了、雞爪子雞翅膀之類的東西，像那種腸類食品的話，隔壁的振興村主要生產那玩意！
掛斷電話以後我就從李達家離開了，途經那個小作坊的時候，我在外頭碰見了那個胡胡！
胡胡已經把曹月娥的資料給我列印出來了，還附加了一張她的身份證複印件！
據身份證的資料顯示，曹月娥今年36歲，家住在松北區的新華小區！她是在七天以前來到這個廠子裡頭上班的！
七天？！
我坐在車上一直尋思著，李天驕和牛靜是五天以前死亡的，曹月娥是七天以前來到附近上班，她當時跟我說關於那個流浪兒的問題很明顯是在跟我撒謊，也就是說，這仨人很可能是有預謀的！
我記得早上開臨時會的時候他們提過，李達在十年前從務農村裡頭拐走了一個孩子，孩子的父親叫宋剛，但是母親的名字卻沒說，這是咋回事兒呢？
我並沒有著急開車去振興村，而是先來到了這附近的派出所想要調取一下當年這起拐賣案的一些資料！
派出所負責檔案的工作人員很快幫我把這份資料給整理出來了，資料上面顯示，當時報案的人只有宋剛一個人，丟失的那個孩子叫曹陽，當年只有三歲！而且我在這裡頭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那就是宋剛和李達他們倆是姑表弟關係，而且宋剛的婚姻狀況是離異！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心想怪不得開會的時候沒說宋剛媳婦兒的問題，原來這倆人當年離婚了！
宋剛的兒子曹陽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其實現在想來，這個案子我們一直說的那個流浪兒，不離十就是曹陽了，如果這麼做推斷的話，那麼曹月娥這個女人就只能是曹陽的母親了，否則她沒必要跟我撒謊作偽證！
曹陽在被拐到雲南以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又回到了松江市，同時，李達出獄和牛靜結婚也回了老家，雖然曹陽當年被拐走的時候只有三歲，但他很可能記得自己父母的名字和長相，亦或者記得李達的長相！
但據我估計，曹陽先找到他父母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如果他先見到了李達的話，他可能馬上就會想要殺人報仇，這樣就不會出現後期醬豬蹄兒之類的事件了，因為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很難想到用這種辦法毀屍滅跡！
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找到宋剛和曹陽，曹月娥那邊有剛子在盯著，但我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給剛子那塊！
我手上有一張曹月娥的身份證複印件，但我對這張身份證複印件的真實性卻有所保留，我覺得曹月娥應該不會這麼笨！
果然，當我把曹月娥的身份證號輸入到微機裡頭以後，我現她的身份證確實是偽造的！
從派出所出來以後，我坐在車裡頭就尋思我接下來該干點啥！
我不太想要打草驚蛇，我覺得曹月娥應該也清楚我會懷疑她跟我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如果我現在把她抓起來的話，那麼很可能會釀成不必要的後果！
我開車在振興村的主幹道路上來回遊走，振興村建設的要比其他兩個村子好很多，中間這條街的兩側基本全都是樓房，還有一個大市場！
市場？！
我記得這種大市場裡頭就會有那種香蕉腸出售，如果說那個人肉香蕉腸是宋剛做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會就進賣給這些市場裡頭的攤販！
香蕉腸和泡椒鳳爪不一樣，一般情況下都是在市場裡頭臨時灌的，所以我們在那種零售的市裡頭，很難見到香蕉腸這種東西，即便是有的情況下，那個市裡頭也肯定會有賣肉的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