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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國師憂心

  『咕嚕咕嚕』,馬車一路平穩的行駛到城主府門口,霜柒指揮者小廝將馬車中的東西搬到自己屋中,自己則不等斗木,便衝進後堂。


  遠在大門口,就聞到誘人的食物香氣,今兒起得早,她可是餓壞了。


  剛一進屋,就見碩大餐桌旁,王爺優雅而坐,玉骨手精巧的擺弄餐盤,居然在布菜!

  這貨平時都是整盤整盤的往嘴巴里倒,今兒倒是斯文起來了?

  霜柒大眼兒一轉,便猜到菜是為自己準備的,心中不由得微微發酸,其實豬頭這個人還真是蠻好的…


  「小狗兒餓壞了吧,快來吃。」王爺抬眼一笑,手下動作卻不見變慢,轉眼間,餐盤中的食物就堆得比小山還要高了。


  霜柒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剛一張嘴,香酥的烤羊排肉就送入了口中。


  「唔…好吃好吃!你也吃。」


  王爺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尖,「喜歡就多吃點,我一開動,你還有的得吃?」


  霜柒一尋思,此話有理,美食在前,不再推辭,這便大快朵頤起開。


  斗木忙活完,一進門就看到主子伺候她吃得歡快,鼻孔悶悶一哼,尋思著她也就還能吃這麼一頓,便忍下了這口惡氣。


  霜柒偷偷瞥了眼斗木得表情,暗自發笑,自懷中掏出一小小錦盒,推到王爺面前。


  王爺眸子一亮,「給我的?」


  霜柒不住點頭,「嘿嘿,從如明玉手裡坑來的,覺著成色還好,看看喜不喜歡?」


  王爺笑得合不攏嘴,邊拆包裝邊道:「只要是小狗兒送的,本王都喜歡!」


  斗木立在一旁,對這等借花獻佛的舉動滿眼鄙夷。


  錦盒蓋子一開,碧色光華映照滿屋,王爺手中赫然出現一雕刻精美的玉佩,玉佩背面還刻有一個小小的『煦』字。


  霜柒查得豬頭的名字為東方煦,前幾日商量玉佩紋飾時便特意偷偷囑咐工匠雕了此字,原本就打算送給他的。畢竟白吃白喝這麼久,一毛不拔太過小氣,而且,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消失了,也算給他留點念想。


  王爺眸中笑意難掩,似乎還閃過一絲瞭然的光芒,『吧唧』一口輕吻了霜柒額頭,「小狗兒有心了!我很歡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主子,您最好別被他騙了,這玉佩他可沒出一文錢。」斗木實在忍不住,這才嘟囔道,並無視了角木丟來的各種眼色。


  王爺輕輕撫摸玉佩,就像撫摸著某人嫩滑的小臉蛋兒,「嗯,此話有理。」


  斗木原以為會遭來主子一頓呵斥警告,沒想到主子竟然贊同了他的話,主子終於願意相信他了嗎?

  霜柒也心中納悶兒,目不轉睛的盯著王爺柔和溫潤的笑顏,並不覺得他要站到斗木陣營,可那笑容太過溫柔,溫柔到讓人不敢相信,總覺得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知小狗兒想『奸』了本王,還是想『盜』了本王呢?」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異彩紛呈。


  斗木懵逼呆住;角木被這『感人』的一幕感動,掏出小手絹擦了擦微濕的眼角;霜柒的笑容僵在臉上,像某些整容過度的演員,肌肉不聽使喚,彷彿能聽到『咔啪』一聲,臉皮破碎一般。


  「其實,我的確有一事想和王爺商量…」霜柒好不容易找回了嘴巴開了口,既然對方不按套路出牌,她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哦?什麼事情?」王爺笑容依舊,卻微微有些僵硬,難得小狗兒送自己禮物,竟然是別有所求?

  霜柒敏銳的覺察到一絲不對勁兒,但話已至此,不得不說,「我想向你討個人。」


  果然,王爺的笑容一下子冷了下來,「什麼人?男人女人?要來何用?難道有本王一個還不夠嗎?」


  斗木滿眼震驚,直覺告訴他,朱二狗想討的人就是他!他真是太天真了,居然信了他什麼比武的鬼話,「主子,事情是這樣的…」


  「閉嘴!」王爺轉頭盯著霜柒,「你自己說!」


  霜柒也被震住了,不敢再開玩笑,諂媚的撫了撫王爺前胸衣襟方便順氣,老老實實把路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斗木見他說了實話,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說的都是真的?」王爺顯然妒氣未消,向斗木徵求意見。


  「是真的,主子息怒!」斗木拱手低頭,直覺如芒在背,冷汗直流,少時,那凌厲的目光才消失開去。


  「你們倆個都不是能消停的,罷了罷了,午飯後且比試一場,本王親自裁決。」


  …


  小樹林。


  均換上一身勁裝的霜柒和斗木分列兩側,王爺披著雪白大氅坐於不遠處,指著場地中央的圓圈道:「比賽前必須再次強調比武規則:第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不可進行傷害性人身攻擊;第二,比試在圈中進行,先被放倒者戰敗;第三,先出圈者也算戰敗。」


  「如果沒什麼異議,就開始吧。」


  霜柒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木棍,「斗木侍衛可不要手下留情哦,畢竟你若是輸了,就得賣身給我了。」


  「哼,等一會若被我打得站不起來,可千萬別哭鼻子。」斗木亮出寶劍,目色如炬。


  *

  皇城天佑城。


  絲絲涼雨拍打窗棱,搖曳的燭火似妖似幻,一青衣男子靜靜打坐,一陣冷風吹開窗子,窗子打在牆上劈啪作響。


  「來人!」男子猛地睜眼,幽暗如冥界的眼波似要吞噬萬物。


  話音剛落,一小道童自屋外而入,見西北方向的窗子大開著,雨水濕了大片地面,不由得心頭一跳,關了門后直奔窗前。


  「不必。」男子起身,到床邊站定,望著窗外出神。


  小道童默默退後兩步,悄悄瞥了那容貌如水墨畫中走出的人,見他似乎望著雨絲,卻又像透過雨絲望向遠處。


  師傅的心思太難猜,猜不到便是愚蠢,師傅不會留愚蠢的人在身邊服侍;可若是真的猜到了,恐怕就活不過今晚。所以,沉默,是最好的手段。


  「拿羅盤來。」男子再次開了口,每一次都言簡意賅。


  「是。」小道童默默躬身,退了出去,少時,再次出現在屋內,手中多了個被紅布覆蓋的托盤。


  「國師大人,羅盤取來了。」小道童已經垂首而立,未得到吩咐不敢隨意開口。


  風依舊刮著,雨絲打濕了男子胸前一片青衫,那人卻不曾退開分毫,小道童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南方的冬季雖然不似北方冰天雪地,但陰冷潮濕之氣卻依舊令人難以忍受。


  半晌,男子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接過托盤,道:「下去吧。」


  「是。」小道童躬身退出,將房門關好后立在外面守著門。


  男子依舊未理會那大開的窗子,掀開紅布,拖著手掌大小的羅盤後退一步,只見他右手向身後一甩,指尖便多了張寫滿符咒的黃紙,輕輕向空中一拋,左手羅盤飛速旋轉。


  羅盤分裡外兩層,分別向相反方向旋轉,空中的符紙像風箏一般懸著,絲毫不懼凜冽的寒風。


  男子盯著羅盤念念有詞,眉頭越皺越深,羅盤也似感應到了什麼,速度越來越快。


  符紙也不似此前的平靜,被風吹得左右飄搖,甚至自下而上的緩緩燃燒起來。


  就在黃符紙燃盡之時,『咔啪』一聲,羅盤停止了旋轉,發出陣陣黑煙,男子舌尖一甜,臉色蒼白如紙。


  「蠢貨,居然這個時候惹事!」


  一道驚雷閃過,嚇得屋外小道童打了個哆嗦,正好掩蓋了屋中人的低語。


  「來人,速找吉幽前來。」男子提高了聲音,小道童急忙應下,匆匆離開。


  片刻后,一容貌與天貴城香主足有五分像的男子匆匆趕來,進屋時,國師已經恢復了面色,靜靜打坐。


  但吉幽不敢怠慢,此前便從傳話的小道童口中打聽到了些消息,國師今日心情不佳,雖然那人將他從小養到大,又教授眾多法術,但他性情不定,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當吉幽一眼看到國師面前已經失去光澤的羅盤時難掩眸中驚恐,「師傅,這…這羅盤怎麼壞了?」


  雖然並不清楚緣由,但這個羅盤打從他記事起就在師傅身邊,寶貝異常,它的損壞,是否意味著將有大事發生?

  「慌什麼,平日里怎麼教你的,廢物!」男子恨鐵不成鋼的抬了抬眼皮。


  吉幽心頭一跳,急忙平心靜氣,「師傅教訓得是,徒兒知錯,不知師傅剛剛算出了什麼,又有何吩咐。」


  國師盯著羅盤看了半晌,「還記得年前我與你講的話嗎?」


  吉幽暗自誹謗:年前那麼多天,誰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天說過的那句話?

  不過他不敢將心裡話說出來,又仔細一想,情況如此嚴重,必然是那件事了!


  「徒兒記得,師傅說天象生變,恐生異端,可十六年前的那場浩劫都挺過來了,這次又有何懼?」


  國師閉目垂首,「不同,這一次十分兇險,前幾日為師收到了你兄長吉豐的密信,剛剛又卜了一掛,情況十分不妙。」


  提到吉豐,吉幽眸色莫名,「難道是天貴城出事了?師傅有何吩咐?」


  國師低語:「你且快馬加鞭趕到天貴城…」


  屋外風雨交加,隱去一室密語。


  ------題外話------


  抱歉,今兒還是難受,更少了。


  拉著國師出來溜了一圈,不知道能不能拉回一點人氣,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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