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疼嗎?
第287章疼嗎?
天知道穆晚梔說出這句話,到底用了多大的勇氣。
說完又抬頭去看沙發上的男人,見他黑眸裏都是閃爍著的亮光,隱約帶著挪揄的笑意,頓時跟丟了舌頭似的,支支吾吾地說道。
“你別誤會……”
“我的意思是,你畢竟還受著傷,一個人睡肯定不行。我們一起睡一個房間的話,即使是夜裏,我也方便可以照顧你。”
霍司爵勾唇,抬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緩步走到穆晚梔跟前,故意背著手俯身下去靠近穆晚梔的臉,熱熱的呼吸無聲噴發著,語氣帶笑。
“梔梔,從頭到尾,我可什麽都沒說。”
穆晚梔猛地抬頭,“你……”
男人已經笑著轉身,背著手緩步往一樓他們的臥室走去,熟門熟路,態度從容,像是這麽多年來,他和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般。
穆晚梔靜靜地站在男人身後,覺得眼睛裏有一種無聲膨脹的酸澀情緒,一點點在放大。
她看著這個多年後忽然在房間裏多出來的男人,就連心裏那點空虛感,似乎也伴隨著他的到來,一點點被填滿,變得充實溫暖。
片刻,她吸了吸鼻子,抬步跟了過去。
“二哥,你身上有傷,慢點走,我扶你……”
……
穆晚梔鋪床,霍司爵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一邊抽煙一邊打電話,視線卻始終盯著穆晚梔的方向,深邃的眸光裏,都是綿長的糾纏。
“嗯,回去就好。他晚上的情緒不太好,你多陪陪他。明天我會讓齊渙親自送他去學校,中午會直接接到醫院去找我,你不用等他。”
穆晚梔收拾好床鋪,手裏還拎著一雙天藍色格子的綿軟拖鞋,走到霍司爵身邊,很是自然地蹲了下去,“二哥,你把鞋子換了,地上冷。”
霍司爵盯著小女人微微有些緋紅色的臉頰,眸光溫暖,一邊抬腳配合,一邊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盯著她明亮的眼睛沉聲問。
“在國外這五年,有沒有給別人做過這樣的事情?”
穆晚梔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噗嗤”一聲笑了,心裏僅有的那點緊張和拘束感,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站起來,一邊扶著霍司爵往床邊走,一邊笑著調侃身邊的男人。
“所以,二哥這是醋壇子打翻了,還是秋後算賬來了?”
男人狀似生氣地冷哼了聲,“如果你有給別人做過,我一定打斷那個人的腿!”
穆晚梔抿嘴偷笑。
她掀開被子,扶著霍司爵躺倒床上,刻意避開男人微微有些灼熱的目光,扭開臉,一陣風似的衝到了洗澡間裏,帶上門之前,飛快說了聲。
“二哥你先睡,我去洗澡,有事叫我就好了。”
嘭。
大門關上。
穆晚梔整個人靠在浴室裏的門板上,抬手捂住自己“怦怦怦”劇烈跳動不停的心口,又抬起雙手捂住自己發熱發燙的臉頰,好半晌,才讓自己整個人都平靜下來。
她到底是喪失了自己的記憶。
即使知道自己對的那個人就在門外,他們甚至還有了一個五歲的孩子。但在五年後重聚,她還是不可避免地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般,羞澀緊張。
好久之後,她才換好了睡衣,將自己收拾妥當,這才拉開浴室的大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臥室的水晶吊燈已經被關掉,隻剩下床頭的兩盞橘黃色的小燈。
霍司爵背對著她,躺在大床的一側。
穆晚梔隱約間隻聽到男人平穩沉靜的呼吸,卻無法判斷他是不是已經睡了。於是躡手躡腳過去,將他身後的那盞燈關掉,又繞過床頭,走到另一邊。
一低頭,正對上男人一雙晶亮深邃的眸子,穆晚梔嚇了一跳,心口處猛然提得老高,後背不由得都挺得筆直。
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沒話找話。
“二哥,你怎麽還沒睡?”
一聲輕笑,頓時從男人的唇間溢了出來,霍二哥始終保持著看穿不說穿的良好品質,抬手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沉沉說了聲。
“在等你,上來。”
穆晚梔莫名地感覺自己的身體崩得越發厲害了。
但他們是夫妻,如果這個時候開口拒絕,說要跟二哥分床睡,明顯就是自己矯情了些。
想了想,她還是挪動著步子走到床邊,脫了鞋,小心翼翼地仰躺了下去。完了,甚至還抬起雙手交疊,放在自己的小腹處,要多拘束就有多拘束。
身後那堵溫熱的胸膛,頓時貼了上來,穆晚梔渾身一僵,男人溫熱的唇,已經沿著她修長優美的天鵝頸,一路往她的下巴上糾纏了上來。
穆晚梔的呼吸瞬間亂了,張嘴就喊,“二哥……”
卻碰到了男人溫熱的舌頭。
整個唇間,都是男人強勢曖昧的氣息。
唇齒糾纏之前,穆晚梔隻覺得自己的喉頭一陣陣發疼,呼吸艱難,費力的空氣好像都要被男人硬生生地給吸幹了。好半晌,她才好容易艱難地擠出一句話。
“二哥,你有傷……”
男人親吻她的動作一停,溫熱的呼吸仍舊沒有遠離,親密地糾纏在她的唇畔,“那就乖乖躺著別動……”
穆晚梔瞬間笑了聲。
滿是溫暖光線的房間裏,穆晚梔緊張地揪住身下的床單,瞪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和他拍打在自己臉頰上過長的睫毛,呼吸急促,一動不敢動。
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但卻下意識地沒有拒絕。
男人的唇一路往下,修長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身體,一顆一顆解開了她睡衣的扣子。
燈光下,女人飽滿柔軟外黑色的胸衣,像是暗夜裏一朵綻放的罌粟花兒一般,無聲吸引了男人所有的目光。
他定定地看了幾秒,附身下去,溫熱的唇就徘徊在她被包覆著的柔軟上,曖昧地親吻著,一邊沙啞著聲音,抬起滿是暗色的眼睛,看著身下的她。
“特意為了今晚穿的?”
男人略帶調侃的話語,瞬間羞紅了穆晚梔的臉。她有些別扭地扭開頭,臉上全是被人窺探到心事的熱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頭頂上盡是低低的笑聲。
穆晚梔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抬眼就去瞪他,“霍司爵,你再欺負我,我就不理你了!”
他附身下來,灼熱的吻落在她的嬌嫩白皙的皮膚上,喘息著說,“我怎麽舍得……”完了,那吻一路往下。
穆晚梔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不太明白男人到底想要什麽。
如果是她,他身上有傷,而他的動作,少了激情時該有的霸道和強勢。
如果不是,他……
正胡思亂想,男人親吻她的動作忽然停了。
燈光下,他輕輕地撥開她的睡衣,視線死死地盯著她下腹下方幾厘米地方,一動不動。
半晌抬手,動作有些顫抖地覆了她小腹下的那條不短的傷疤上,喉頭滾動。
沙啞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疼嗎?”
穆晚梔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他指得是小腹處的那條傷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二哥,不疼的。”
已經過了五年,疤痕也都漸漸變成了皮膚的顏色。但因為她是疤痕體質,拿到傷疤的中間位置,始終有些突出,讓她不注意也很難。
她一直以為,那是自己出車禍時候留下的疤痕。
如今才明白。
那是念念七個月時候因為早產,剖腹留下的。
抬頭再看霍司爵,燈光下,穆晚梔居然發現男人瞬間紅了眼眶,整個麵部表情都暗沉懊惱了起來,頓時慌亂了起來,掙紮就要起身。
“二哥,你怎麽了?”
身體卻被霍司爵再度按了回去。
在穆晚梔愣神的片刻,男人低頭,瞬間親吻了上去。
“……”
溫熱的唇,帶著綿軟煽情的意味,從傷口的一側,緩慢動情地親吻到了另一邊,男人微微哽著喉嚨,沙啞著聲音說道。
“梔梔,對不起。當年,讓你一個人承受了所有。”
他聽傅聲赫和燕玨說過。
早產。
割腕。
甚至嚴重的產後抑鬱症,幾乎要把這個陽光燦爛的女孩逼上了死亡的絕路。
霍司爵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慶幸,感謝上天,沒有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把他的梔梔一起帶走。
穆晚梔僵硬著身體,驀地紅了眼眶,聽著男人的話,一股酸澀直衝眼底,她猛地抬手一把抱住了男人的頭,哽咽著說。
“沒關係。以後,用你的一輩子,好好來補償我,好不好?”
“二哥,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
隔天一早,齊渙早早過來,趕在燕玨查房之前把霍司爵送到了病房,又回到市中心接了念念,直接回了學校。
穆晚梔一直跟著。
齊渙去接念念的時候,甚至主動提出要一起過去,被霍司爵阻止,隻能耐著性子,陪著霍司爵吃完早餐,就一邊等,一邊時不時抬頭看看時間。
偶爾也去問霍司爵,“二哥,你說念念到底會不會原諒我?”
一個上午,這種問題,穆晚梔問了不下二十遍。
男人耐著性子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回答她,“會。”
正說著,病房的大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沒等他們答應,外頭的人就推開了門。
穆晚梔和霍司爵同時愣住,不由得皺眉看向來人,“你們是誰?來這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