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陸沉光他不管你了
顯然,許元良的掩飾做得很好,這些人根本就不確定許幼南的真實身份。
「就在前幾天,陸家人不是還在查這丫頭的身份真偽嗎?陸謙那邊還沒有確定答案吧?我們剛剛得到的消息真的就是對的?」
一個人暴躁地道:「從D國傳來的消息,能有假?姓許的寶貝女兒叫什麼名、長什麼樣都沒人知道!我就說不能根據陸家的行動胡來!說不定陸謙去查這丫頭的身份,只是因為他兒子痴迷人家,他無可奈何,所以抱著瞎貓碰死耗子的心態去查的呢?」
「那現在怎麼辦?」先前那人又問道。
最開始說話的那男人沉默了許久,然後道:「人都抓來了,還能怎麼辦?也許這場訂婚宴才是陸沉光使的障眼法呢?給他打個電話,看他反應就知道了,許元良的女兒代表什麼?那代表的可是許家一半的家產!就不信如果這丫頭真是,他會不在乎!就算真抓錯了人……這小丫頭不還是他養大的嗎?會一點情分都沒有?不管怎麼樣,這次花了大代價才把人綁來,怎麼著也要掙點回去!」
許幼南正聽著,忽然就有人拍了拍她臉,「喲,小丫頭早就醒了吧?怎麼不睜眼?」
知道裝不下去了,許幼南索性睜開眼睛。眼前是三個高大的男人,氣質流里流氣,臉上有疤,眉目間還帶著一般小痞子沒有的陰險狠辣。
衣著相較而言比較整齊的一個男人掐掉嘴邊的煙,笑著走到許幼南面前,道:「小丫頭好像一點也不怕啊,是個有膽的!知道我們是誰、又抓你幹什麼嗎?」
許幼南淡定地將三個人都掃了一遍,才道:「不知道。」身上的繩子綁得極富技巧,她剛才悄悄動了動,根本沒有一點解開的可能。
男人蹲到她面前,道:「怎麼著也是陸沉光的人,道上的消息肯定聽過不少吧?『東北三鴿』,聽過嗎?」
許幼南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搖頭道:「沒聽過。」表面上依舊鎮定,實則許幼南內心已經掀了一個大浪——東北三鴿!聽過啊!怎麼會沒聽過?這的確是道上挺有名氣的一個……組合,三個出了名的要錢不要命的瘋子,特長是搜集消息、綁票以及逃跑。看起來混混一樣沒有任何背景,消息卻出奇的靈通,也不知道從哪裡打聽的。但是人家和外面那些專賣消息的妖艷賤貨可不一樣!人家打聽來或者買來的消息,一概不賣!打聽消息就只為了綁票!不管是名號還是這行事風格,都是情報界的一股清流!
當然,許幼南知道的這些,不是從陸沉光那裡聽說的。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她曾經就差點被這三個人綁架,因為一點小意外,她的小女傭代她承受了那次糟糕的遭遇。
那次是在D國,可是這裡是B市啊!這三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偏偏又盯上她了?還有陸謙查她身份的事怎麼回事?她這次被綁,好像是被陸謙辦事不力給拖累的?
許幼南感覺自己不是一般的倒霉。
「以前沒聽過沒關係。」蹲在許幼南面前的男人說,「現在不是聽過了嗎?如果你有幸在這件事後還好好活著,歡迎替我們宣傳。哦,你還不知道我們綁你幹什麼吧?因為聽說你和一位大人物有關係,所以我們就打上了你的主意——當然,跟那位大人物相比,我們只是小嘍啰,不敢拿你去找他換錢。但是聽說陸沉光很在乎你?你覺得,我們待會兒該跟他要多少錢才合適?」
許幼南撇開腦袋,拒絕和這智障一樣的綁匪說話。綁架就綁架唄,能不能有點綁匪的樣?贖金多少她說了有用?
見許幼南不接話,男人直接站起了身,沖左邊那個道:「馬上給陸沉光打電話。」又低頭沖著許幼南猙獰地笑了笑,「接下來,我們就幫你驗一驗你在陸沉光心裡的位置。」
許幼南左右望了望,這是一處廢棄的樓房,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在哪裡。朝窗戶那邊望了一眼,許幼南垂下眼睛,神色依舊淡淡的,心裡估摸著,這時候,訂婚宴大概已經開始了吧?
許幼南以為,男人說的打電話,就是直接拿手機給陸沉光打電話,誰知道站在她左邊的那人,竟然從懷裡摸出了一個屏幕有她手機兩倍大的手機!
許幼南:「……」綁匪就綁匪,畫風能不能不要這麼清奇?
左邊的男人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遞給了站在許幼南對面的男人。
手機響了有一會兒,才被接通,卻沒有聽到電話里傳出陸沉光的聲音。許幼南正疑惑著,男人忽然把手機一轉,讓她正對了屏幕。只見手機屏幕閃了幾下,接著上面的畫面變得清明起來,同時男男女女驚愕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男人把手機微微向許幼南湊近,許幼南就看清了屏幕上的畫面——衣香鬢影、觥籌交錯,那是陸家的訂婚宴!
望著那幾乎囊括了半個大廳的畫面,俯視一樣看著屏幕里驚愕地彷彿正與她對視的人群。許幼南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東北三鴿侵入了陸家的電腦系統,現在她的模樣肯定就清清楚楚地顯示在訂婚宴放映視頻的幕布上!
許幼南轉動著眼珠,在人群中尋找,並沒有費多大工夫,就看見了逐漸走到人群面前的陸沉光。他眼中聚著寒霜,微微抬頭與她對視,他身後喧鬧驚愕的人漸漸安靜下來,而後,許幼南就聽見陸沉光叫了她一聲:「南南?」
許幼南眨眨眼睛,面無表情地喊了一聲:「小爸。」遇上這種倒霉事,許幼南本來想將表情調節得委屈一些的,畢竟這是個撒嬌的好時機不是嗎?陸沉光肯定會很溫柔的跟她說話。但是只要一看到陸沉光身後那些在看著她的人,許幼南就覺得,那樣做也太丟臉了,還不如淡定一點,讓視頻那邊的小姑娘們也學學,什麼叫做風範!
「陸先生!」拿著手機的男人笑道,「你家心肝寶貝在我手裡,看見了?」
陸沉光帶著冷意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你是什麼人?想要做什麼?」
男人說:「我就說小姑娘怎麼一點也不怕,原來是陸先生教得好!陸先生也不用太緊張,我們兄弟只求財,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傷人命。陸先生就說吧,這小姑娘值多少?」
陸沉光說:「你們想要多少?」
「對於陸先生來說,也不多。」男人說,「給個八千萬就好,這點小錢,陸先生投資兩部電影就賺回來了,應該不會捨不得吧?」
八千萬是小錢?許幼南無言,這三個人怎麼不去搶銀行?多省事?做什麼綁匪啊!
陸沉光卻一點也沒有猶豫,直接就應道:「可以。」
事情當然不會這麼順利,拿著手機的男人聽見陸沉光的回答,不由與另外兩人相視一笑,彷彿計謀得逞。
許幼南忽然想起,剛才這男人說過,想要確認她身份!
果不其然,男人道:「八千萬,陸先生眼也不眨就答應了,看來我果真綁的是陸先生的心肝寶貝?那這八千萬豈不是對陸先生的侮辱?這樣好了,兩億,陸先生親自帶著卡來,也不麻煩你,我們自己刷。事情完了,你就帶著人回去,怎麼樣?」
兩億?!
許幼南淡定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還自己刷?東北三鴿掌握了什麼黑科技?
陸家大廳里,一眾賓客皆抬著頭,震驚地望著幕布上顯示出的情形——女孩子被繩子綁得結結實實,坐在牆角,眼神平靜無波,微微仰著腦袋。身上雖然不見什麼傷痕,但僅這樣一個景象,就嚇到了不知多少女眷!
男人粗莽的聲音從視頻里傳出來,卻看不見人,從始至終只有許幼南平靜的臉。
在聽到綁匪突然改口要求的贖金,一眾賓客臉上的震驚不由更甚。
「……兩億?!」眾人竊竊私語,還從來沒聽說過要這麼多贖金的!
剛才要八千萬的時候,許多人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陸沉光的心肝寶貝?不是都要和唐苑訂婚了嗎?真的還會在意那小姑娘?
誰知道人家陸沉光還真答應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可是綁匪怎麼突然又改主意了?這要的根本不是陸沉光的錢,是那小姑娘的命吧?!
「兩億……雖然有點多,但剛才八千萬的時候,陸總不是眼睛都沒眨一下?說不定……那真是他的心頭好呢?誰說他一定會拒絕?只是這麼多錢,怎麼都得考慮一下吧?」
「想太多了吧?兩億!還不如報警呢!陸沉光怎麼可能答應?!」
竟然連那邊的人在討論些什麼都聽得一清二楚,許幼南眨了眨眼睛,繼續望著陸沉光。面上不顯,心裡卻已經開始有些緊張,陸沉光沉默的時間,太長了,讓她心底已經生出不妙的預感。
「是什麼給了你們提高贖金的底氣?」陸沉光平靜的聲音忽然響起,「八千萬是底限。」
許幼南一愣,在那瞬間,只覺得呼吸驀然一滯,心裡酸酸澀澀,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不敢讓那麼多人瞧見她的狼狽——原來在陸沉光心裡,她只值八千萬?根本抵不上兩億?跟在許元良身邊四年,許幼南知道,以他們的身份,區區兩億,根本不算什麼!
許幼南眨眨眼睛,垂下了眼,眼中情緒無人能見。
東北三鴿也是一愣,皺起了眉頭,面面相覷。右邊那個放低聲音道:「要真是許元良的女兒,不說兩億,四億陸沉光也會同意的吧?在許元良一半的家產面前,這點錢算什麼?他不答應,難道真是我們抓錯了人?」
中間的男人面色沉凝,望著許幼南,久久之後,道:「陸先生,兩億,一分都不能少!否則,請立刻給我回答!一分鐘后,我會決定要不要撕票!」
「不用一分鐘。」陸沉光說,「看來我們談不攏,我已經示意讓報警了。」
話落,許幼南這邊就看到手機屏幕一黑。
左邊那個綁匪說:「他斷了電。」
拿著手機的男人氣得咬牙,看著許幼南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猙獰。
右邊那個說:「八千萬也沒撈到……」
中間的男人對許幼南說:「看來陸沉光是不想管你的死活了?他分明是那八千萬也不願意拿出來,才會切斷了視頻!不過,小姑娘,大哥今天就算積點德,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許幼南完全沒料到陸沉光會這樣做,竟然就這麼不管她了?還在怔愣中沒有回神,就聽到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接著又聽見男人說:「給那些在找許元良女兒的都發個消息,疑似許元良親女的女孩子在我這裡,要的拿錢來!誰給的錢多,人就歸誰!」
不管這是不是許元良的女兒,反正他話沒有說滿,就算最後真的不是,前來交易的人也沒話可說!
許幼南心下稍定,看來東北三鴿顧忌著她不確定的身份,怕惹來麻煩,不敢撕票,又不甘心一分錢沒賺到,終於還是打破原則賣了消息!
陸家那邊,陸沉光的決絕在大部分人意料之中,心中對許幼南在陸沉光心裡地位的猜疑忽然間就定了,還有什麼好猜的?前些日子那些消息肯定都是障眼法!唐苑才是陸總心頭好!肯定是因為什麼隱情才沒有提前公開!
角落裡的鄭琅,沉著臉望了望人群中央依舊淡定的陸沉光,不由緊緊握了握拳,而後轉身就走。
東北三鴿給人發了消息,就靜靜地等著,神色並不慌張,只是左邊那個時不時就用打量貨物的目光打量許幼南,還道:「會不會有人來啊?陸沉光都不管她了,說不定現在那些人都盯著唐家的那姑娘呢,還有誰會信陸沉光不要的人會是許元良的女兒?」
右邊那個不耐煩地扔掉了嘴裡的煙,「你煩不煩?會不會有人來,等等不就知道了?」
中間的男人明顯是占著主導地位的「大哥」,他不慌不忙地望了許幼南一眼,問她:「雖然我很少干撕票這種事,但今天一分錢沒撈到,心情實在不好,少不得繼賣消息之後,又要破掉第二條原則了。小姑娘,你說,你能活下去嗎?」
許幼南撩起眼皮,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隨口找了個話題,道:「他剛才說,他已經報警了。」雖然拍到視頻里的就只有她身後一堵牆,但這種廢棄的樓房,B市並不多,警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鎖定地點。
男人囂張地笑道:「警察?這種生物我們從來不怕!好歹也是跟國際刑警交過手的,這邊的警察我還不看在眼裡!更何況,你怎麼能對許元良的女兒這一身份沒信心呢?會有人來的!就算他們不知真偽,但是沒人願意放過這個機會,萬一你是真的呢?成了許元良的女婿,以後可就一飛衝天了!而只要有人來,他們就不會讓警察趕到這裡——或者說,不會讓警察趕在他們前面。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哪能讓警察當作人質解救走?」
許幼南閉口不言,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擔心,正如這男人所說,會有人來救她的。就算沒人信這男人的消息,許從臨也回來,或者聽到消息的鄭琅,或者……還有陸沉光。
她才不信他真的不管她了,也許他有什麼苦衷呢?
一個多小時后,左邊那個大漢突然碰了碰耳朵上藍牙耳機一樣的小玩意,凝神道:「第一位客人,來了。」
男人問:「有沒有按照規矩來?」按照規矩,來交易的人只能帶上金額足夠的卡,獨自一人找過來,保鏢只能在一定距離外等著。
大漢摸著耳朵上的金屬感受了一下,皺了皺眉,道:「他們是幾個人一起的!」
男人並不見驚慌,他說:「不用著急,也可能來的是前幾位客人,而非第一位客人。」既然曉得把保鏢留在遠處,說明對他們東北三鴿不是完全沒有了解,不會犯這種低級又沒必要的錯誤。
許幼南看得新奇,那大漢耳朵上那是什麼?為什麼他能知道外面的情況?
男人彷彿看透了許幼南的疑惑,因為有人找來,他心情好了些,主動解釋道:「他是獨眼。」
獨眼?許幼南歪著腦袋望過去,可沒看出什麼異常。男人得意地說道:「你肯定看不出來,他有一隻眼睛不是眼睛,那隻眼睛早瞎掉了,現在那眼眶裡裝的可是高科技,只要在耳朵上的晶元里存了某個地方的地圖,那片地區上所有有體溫的生物,一舉一動都逃不開他的掌控。」
雖然聽起來是很令人驚奇不錯,可是他們不是綁匪與人質的關係嗎?這種炫耀又友好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你肯定在想,我為什麼突然對你這麼友好吧?」男人語重心長地說,「我這不是看你可憐嗎?陸沉光對你有多好,我們先前打探消息的時候可是都知道了,誰能料到這時候他竟然會不管你呢?小姑娘,我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你,男人的甜言蜜語都不能信,就像陸沉光,他肯定跟你說過喜歡你要娶你之類的話吧?可是你看看現在,你被我們綁在這裡,他正跟人訂婚呢。說不定,他對你的好從一開始就是假的,你只是一個吸引目光的靶子而已。」
許幼南不搭理他,心裡悄悄地安慰自己,這才不是真的,陸沉光才不可能騙她,就算溫柔與深情可以偽裝,那些記錄了她成長的照片,能作假嗎?
男人笑著嘆了一聲,不說話了。
沒一會兒,左邊那個大漢扛起地上的機關槍,走了出去。大約一分鐘后,他又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許幼南一看,就微微一愣。來的四個人,她竟然認識兩個——許從臨和鄭琅!
男人警惕地在四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向出去帶人進來的那大漢問道:「都檢查過了?沒帶武器?」
大漢說:「檢查過了,沒問題。」
男人望了望四人並不緊密的站姿,笑道:「看來四位都有意和我交易?我可只有一個人,開始就說過了,誰給的錢多,人就歸誰。」
鄭琅上前一步,他道:「在此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這錢花得值不值得。」他用打量地目光望著男人身後低著腦袋的許幼南,好像極力要看清她面容,可惜許幼南不肯抬頭。
男人挑眉,「哦?這位客人有辦法確認她身份?」
鄭琅輕輕笑了笑,說:「那得讓我看了才知道。」
男人和其餘兩個同伴對視一眼,而後側開身子,沖鄭琅做了個請的姿勢。兩把衝鋒槍都不由得隨著鄭琅的方位轉了轉,就在此刻,一直沒說話的許從臨三人迅速衝上前,端著槍的兩名綁匪反應迅速,立馬抬槍就要掃射,許從臨出色的速度卻比綁匪頭子強得太多,那男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許從臨奪了腰間的槍,抵在了下頜!
「放下槍!」
另外兩名綁匪一看老大被擒,下意識就頓住了動作,不過瞬間就被許從臨之外的兩人各自製住。
這麼容易?
許幼南愕然抬眼,還有些不可置信,傳說中的東北三鴿,就這麼個水平?
鄭琅幫許幼南解開繩子,擔心地將她全身都掃了一遍,問道:「沒事吧?」
許幼南搖頭,想要站起,不想腳是麻的,差點歪倒,鄭琅連忙摟住她腰。許幼南有些不自在,一手抓著他胳膊站穩,一手拉住了腰上那隻手,想要把他拉開。
鄭琅明明明白她意思,卻反手將她手握住,一副什麼都沒察覺到的樣子,抬頭望向被制住的三名綁匪。
綁匪頭子不甘心地笑了笑,目光定在許從臨臉上,「沒想到會敗在一個小男孩手裡,這快准狠的動作,可不像一般人能有的,小夥子,你是什麼人?」
許從臨不搭理他,轉頭望向鄭琅,一見他放在許幼南腰間的手,眉頭立即就是一皺,道:「找繩子把人綁起來。」
鄭琅讓許幼南站穩,撿起地上的繩子將綁匪頭子綁住。另外兩個綁匪沒繩子綁,只能拿衝鋒槍指著。
許從臨得了空,先跑到許幼南身邊,拉著她不放心地檢查了一遍,確認是真的沒事。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拿出藏在身上的手機給人打電話:「好了,都過來。」
許幼南張了張嘴,有些遲疑地問道:「外面還有人接應?」
許從臨淡淡地望她一眼,道:「是警察,還有鄭家的人,或許還有幾個陸家的,但是陸沉光沒有來。」許幼南愕然獃滯的表情讓他有些不忍心,卻還是道:「陸沉光沒有來,他報了警,給了我們幾個人,然後他繼續留在了訂婚宴上。」
許幼南垂下眼睛,不說話了。
沒幾分鐘,一隊京城端著槍沖了進來,將三個綁匪接手了過去。
綁匪頭子被人押著轉身之前,回頭望向許幼南,道:「小姑娘,你這臨危不懼的品性我十分欣賞,再勸告你一句:那姓陸的男人要不得。啊……你不用為我擔心,只是進監獄而已,我又不是沒進過,用不了多久就能越獄成功的。」語氣十分自戀且囂張。
許幼南:「……」
許從臨幽幽地道:「看吧,連綁匪都看不下去了,他陸沉光就是個人渣!」
許幼南還是不說話,肩膀都垮著,臉上看不出什麼來,眼中的頹然與茫然卻清晰可見,陸沉光為什麼不管她了?
「腳還麻嗎?我背你走?」鄭琅走過來問道。
許從臨橫他一眼,道:「我背!」
最後,許幼南無精打采地趴在許從臨背上,被他帶著出了廢棄的大樓。
回去的時候,許幼南有些疑惑要回哪裡,鄭琅沖她微微一笑,道:「去我家。」
許從臨似乎不太情願,卻還是道:「去他家。這時候沒法去外面住酒店,我們那房子也不太方便。」
許幼南問:「為什麼?」
「那三個綁匪往外散播了消息,即便不確定你的身份,很多人還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今天要不是有警察幫著,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我們前面趕到你那裡。」身份並未完全曝光,但那些刺殺的殺手都是抱著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理念,許幼南還是會很危險。B市並不是許元良的地盤,想要保平安,光靠他們自己那些個保鏢根本不行,只能找人庇護。在B市,有這能力的,除了陸家,也不過就鄭家而已。
「哦。」許幼南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
許從臨抬手摸摸她腦袋,面無表情地安慰道:「放心,我會幫你教訓陸沉光。」
鄭琅連忙湊過來表忠心,「我也會的。」他說,「我和陸沉光不一樣,我會對你很好的,南南——」
「你走開!」許幼南還沒說話,鄭琅的腦袋就被許從臨嫌棄地推開,他警惕地道:「我看不上陸沉光,也看不上你。到你家也不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你要再騷擾我姐,我就該考慮到底該不該去你家了。」
鄭琅抽抽嘴角,哀怨地望了根本不幫他說話的許幼南一眼,退開了。
說是去鄭家,其實只是鄭琅在外面的一處房子而已。許幼南才進去沒多久,就有人送來了她和許從臨的行李。
許幼南以為是新買的,在打開包裹看見那些熟悉的物品時,卻呆住了。電腦、課本、新衣服,都是她留在陸沉光那裡的東西,裡面甚至還有她被綁時遺落在車上的手機。
「這些……是怎麼回事?」許幼南抬眼,獃獃地望向許從臨,許從臨狠了狠心,道:「不是我讓人去收的。他可能看我們要住鄭家,就讓人把行李收拾出來了。」
許幼南睜大眼睛,「你沒騙我?」
許從臨望著她不說話。
被拿出來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掃了一眼,是陸沉光的號碼,卻沒等許幼南接,許從臨已經一把搶過去,直接就關了機,「以後不要和他聯繫了,這張手機卡我幫你扔掉,重新給你辦張新的。」
「哦。」許幼南抱著電腦,失魂落魄地往自己的新房間走。
許從臨說到辦到,晚上把手機還給許幼南時,裡面已經是一張新的卡,他說:「必要的幾個聯繫人,我已經把你的新號碼發過去了。」
許幼南以為,打不通電話,陸沉光至少會來找她,跟她說清楚,誰知道一連幾天,都沒看到陸沉光的身影。
倒是無意間一上網,就看到無數鋪天蓋地關於陸沉光的消息。都是他和唐苑的訂婚宴如何如何盛大,他對唐苑如何如何疼惜,訂婚宴上插曲進來的許幼南是如何如何的可憐……
現在外面誰都已經知道了,綁匪綁架了許幼南,威脅陸沉光,卻沒想到打錯了主意,陸沉光根本不管她!前頭的深情都是裝出來的!她許幼南只是唐苑的擋箭牌而已!
不是擋箭牌?也不想想,人家綁匪要綁的是陸沉光的「心肝寶貝」,如果沒有許幼南,訂婚那天被綁架的可就是唐苑了!
許幼南隨手翻了翻,竟然還看到一張照片,裡面陸沉光拉著唐苑的手,親自給她開車門,在外人面前向來只是一張淡漠面孔的陸沉光,竟然還笑了。
拍攝日期就是昨天。
許幼南氣得差點摔了手機。
想要去找陸沉光問個清楚,卻又被許從臨和鄭琅攔住,「去找他有什麼用?事情已經成定局,再去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嗎?給他找麻煩這種事情交給我們來做,你就待在家裡好好等著就好了。」
許幼南就是想知道,陸沉光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為什麼突然就對唐苑這麼好?為什麼突然不管她了?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許幼南被攔著不能出門,在房間里一個人暴躁的時候,陸沉光也狠狠地摔了手機,眼中一片陰翳。
「許從臨、鄭琅……好,很好!竟然敢算計我?!」
想到許幼南此時也不知如何想他、如何難過,陸沉光心裡就不由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