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把新娘給認錯了
「爺爺怎麼不在?」陸沉光問道。
許奶奶笑容一斂,道:「不用管他,這段時間就沒見他出來過。」
話音剛落,餐廳門口就傳來了許老太爺的冷哼聲,「你們都是巴不得我不出來吧?」
許幼南循聲望去,只見許老太爺冷著一張老臉,站在餐廳門口,身邊還跟著雙眼通紅的許二夫人母女。
「我就幾天沒說話,你們就有膽子殘害我的子嗣,要是再晚幾天出來,這個家裡是不是連我的位置都沒了?」
許老太爺這話說得誅心,明顯是為許元輝一家「主持公道」來的。許奶奶當即就炸了,比起許老太爺的陰陽怪氣,她語氣就硬了許多,「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就那賤人給你生的兒子才是許家子嗣?你把我的阿良放在哪裡?」
提起白月光,許老太爺有些心虛,卻寸步不讓,「阿輝是他弟弟!可是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他是怎麼對待親弟弟的?把阿輝逐出家門?虧他做得出來!我還沒死呢!」
「爸,您好像誤會了。」樓上突然傳來許元良的聲音,許幼南抬頭一望,就看見了被李曌和許從臨扶著出現的許元良。那兩人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許幼南吃了一驚,許元良不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嗎?昨天不是還出過門?怎麼這會兒走路都得人扶?
「沉光回來了啊。」許元良看見陸沉光,神色竟然還十分和藹,和以往的漫不經心或是不著調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回來好……回來就好,有你和小曌一起指導臨臨,我總算能放心一些。」
這滄桑的語氣、灰敗又欣慰的表情,讓許幼南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被捉弄的恐懼,但是現在,明顯她不是許元良要針對的那個人。
陸沉光也只是一塊跳板一樣的存在。
順著許元良目光,看向眼中又多了幾分心虛的許老太爺,許幼南抽了抽嘴角,默默的走到了陸沉光身邊。
許元良繼續對許老太爺道:「我的身體怎麼樣,爸您應該也看見了。您說得對,都是血脈至親,所以即使他們將我害成這個模樣,我也沒想過要讓他們等價償還,而只是宣布和他們斷絕關係。」
許元良說的好像全在理,許老太爺被堵得啞口無言,但是許幼南知道,許元輝害許元良是真,許元良卻死不了,並且宣布和許元輝一家斷絕關係,無疑是將那一家三口逼上了死路——外面從來不缺想要巴結許元良的人,那些人結合許元良最近的遭遇,再看許元輝一家突然被放逐,誰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那些人可不會認為許元良是因為顧及兄弟感情才沒直接弄死許元輝,許老太爺痴情的荒唐名聲早傳出去了,許家的情況在外面不是什麼秘密,屆時多的是人為「遭老父威逼不得不放過仇人」的許元良報仇。
「現在你已經不是家主了,如何處置阿輝一家,得看臨臨的決定!」許老太爺憋得臉都紅了,終於想起這一茬,目光立即轉向了許從臨。
許從臨掃了哭得楚楚可憐的許二夫人一眼,冷笑道:「要我說,那種殘害血親的混賬東西,乾脆打死了事,省得敗壞許家名聲。要不是我爸爸顧忌和二叔之間的兄弟情義,硬是勸我改了主意,現在我們許家恐怕又要準備一次喪事了。」
許從臨這話一出,許老太爺連著他身後兩人,臉色都不是一般的難看。
見許元良是鐵了心不給許元輝活路,許老太爺最後放話道:「那是我親兒子!你要把他趕出家門,那就乾脆將我一起趕出去!好讓外面那些人看看,你許元良,是個多麼無情無義的東西!」
所以就只有許元輝是他親兒子?他許元良就是從山溝溝里撿來的?
一臉悲痛地目送許老太爺怒氣沖沖地離開,等人完完全全走遠了,許元良立即將扶在兩邊手臂上的手給漫不經心地揮開,輕笑一聲道:「老爺子高興,就隨他去吧,他要是跟著一塊兒走,你們誰都不要去攔。這些年什麼事都不管,我就看看他想怎麼保住他『親兒子』。」
走到餐桌旁坐下,許元良問陸沉光:「你家那邊都解決了?我家寶貝嫁過去不會受什麼委屈吧?」
在許幼南的問題上陸沉光異常的慎重,他本身氣場並不比許元良弱,明明可以有無數種應對許元良的回答,卻偏偏非常認真且肯定地說道:「我會保護好她的。」就好像笨拙內斂的年輕人,在面對心上人的長輩的質疑的時候,除了這麼一句真摯的空話,別無應對之法。
許幼南悄悄橫了許元良一眼,為他突然提起她的婚事感到羞惱,也為他對陸沉光的刁難覺得不滿。
許元良沖許幼南促狹一笑,「南南這反應,難道不想嫁?」
許幼南憤憤地別開視線,將陸沉光的胳膊緊緊抱在懷裡。
許奶奶笑著接話:「沉光剛才跟我說,他那邊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要不等邱澹和小北辦了,南南也跟沉光回去吧,你們兩個拖得也夠久了。」
許元良和陸沉光對此沒有意見,許幼南心情卻有些複雜。邱澹先前的一系列行為表示,他根本就已經知道她是誰了,可是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他難道要在已經知道真相的情況下,將錯就錯?
可是邱澹不像是會善罷甘休的性子,真的會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戰戰兢兢的等了小半個月,邱澹和陳幼北的婚禮終於還是如期舉行。為了避免意外,許幼南不想去,但是這想法終究也只能是想法而已,不說許奶奶不同意,這樣的日子她不出席也十分不妥。
「怕什麼?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嗎?」陸沉光摸著她依舊平坦的腹部,柔聲安慰道。
終究還是不得不妥協,許幼南抱著陸沉光的腰,不安地撒嬌道:「那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陸沉光被她撩得幾乎難以自持,低頭克制的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捉住那雙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手,啞聲道:「車要停了,安分點……」
許幼南聞言,非但沒有聽話,反而腿一掀,以一種從某種角度來說異常危險的姿勢,跨坐在了陸沉光身上。
「……南南!」陸沉光呼吸微微一滯,警告似的喊了一聲。
許幼南只作未聞,雙手攀上陸沉光雙肩,主動將唇送上去。陸沉光眸光暗沉,毫不躲閃,任她作為,等柔軟的唇印過來,他甚至順勢扣住了許幼南的後腦。
許幼南只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失去了主動權,卻沒忘記自己的目的。被吻得幾近窒息的同時,不忘斷斷續續地道:「我們……不去了……唔……好不好……」
陸沉光好笑地鬆開她,指腹擦過她唇邊水跡,「就這麼不想去?」
許幼南在他懷裡使勁地搖頭,耍賴一樣,悶聲悶氣地道:「不想去!」
「說說,為什麼不想去?」
許幼南不說話了,這要怎麼說?說她心裡有不祥的預感?還是把昨天和邱澹之間發生的事告訴他?
前者不能算理由,後者……許幼南直覺不能說——吃醋的陸沉光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乖,我們待會兒早些離開,好不好?」
許幼南鬱悶地點頭。胸膛里那顆心仍舊七上八下,總覺得這次去參加這個婚禮,不可能什麼都不發生。
許幼南的預感是對的,一直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邱澹的姑姑說「我們來玩個遊戲吧」的時候,瞬間拉得更緊。緊接著邱澹姑姑帶笑的目光就掃了過來,說道:「這個有趣的遊戲得新娘的妹妹配合哦。」
許幼南在最終赴死一般跟著穿著婚紗的陳幼北一起進了化妝間。
穿上和陳幼北一樣的婚紗,化上和她毫無差別的妝容,許幼南的內心是崩潰的。被推進來之前,她只聽到邱澹姑姑說要玩遊戲,可是到底要怎麼玩啊!為什麼要把她和陳幼北弄得一模一樣?!
「你不用擔心什麼。」陳幼北說,「你只用充當一個遊戲道具而已,邱澹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即使我們打扮得一模一樣,他也不會將我認錯。」
這真的只會是一個單純的遊戲?
許幼南不信。
不由自主的向陳幼北投去了莫名的憐憫目光,要是她自己的話,是不會這麼自負的吧?霍因催眠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陳幼北看見許幼南這目光,冷哼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不和你多做計較,但是也請你識時務一點!」
許幼南默然無語。
這時邱澹姑姑走進來,在兩人之間掃視了一圈,而後對許幼南道:「外表完美,但光是這樣可不行,為了給迦勒一點挑戰,你們倆的表情得一致……你們是雙生姐妹,應該熟悉對方的習慣的吧?」
做回自己么,哪裡需要模仿陳幼北?許幼南微微一笑,立即就和對面的陳幼北成了照鏡子模式。
邱澹姑姑驚異一嘆,一左一右牽住了許幼南和陳幼北,走出了化妝間,「待會兒就保持這個樣子,可不許給迦勒任何提示哦,否則我們就重來。」
將兩人牽到一眾賓客面前,頂著眾人的儘管聲,邱澹姑姑道:「迦勒,來吧,將你的新娘找出來。」
許幼南不安的將視線從陸沉光身上掠過,那瞬間恰好撞上他深邃的目光,許幼南立即就知道,陸沉光已經認出她來了——他們之間的親密與默契是旁人無法預料的。
只是,邱澹認出來陳幼北了嗎?或者說,他會讓她順利結束這個遊戲嗎?
這個想法才冒出腦海沒幾秒,許幼南就意識到,她心底的不妙預感的存在是有緣由的。
邱澹走上前來,依舊是那張冷臉,眼中卻涌動著奇異的柔情。
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邱澹忽而微不可察地彎了彎唇角,而後腳步一轉走向許幼南。
許幼南懸起的心瞬間躍得更高,外表上維持著無懈可擊的微笑,身體卻已經在邱澹轉過腳步的瞬間僵成了一塊石頭。下意識就想向陸沉光投以求救的目光,邱澹姑姑卻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一切,在許幼南的求救信號還未發出去的時候,身影一旋,恰好擋在了許幼南和陸沉光之間,阻斷了兩人的視線交匯。
在一眾賓客的起鬨聲中,邱澹走到許幼南面前,倏爾一笑,抬手將她擁入懷中,同時親吻落在她的唇上。
許幼南一驚,下意識就要掙扎,卻被邱澹壓制住了雙手。抬腳就要踹,耳邊突然響起男人帶著奇怪嘆息的聲音:「別動。」
許幼南一向懼怕邱澹,僅僅兩個字,依舊將她控得死死的,於是停頓的親吻繼續。
許幼南短促的嗚咽一聲,眼中閃過一抹決然,而後毫不遲疑地抬起了膝蓋,卻並沒能擊中目標,不是因為邱澹的躲閃,而是因為在她抬腳的同時,肩膀上突然被施以強大的力道,將她和邱澹強行分開。陸沉光面色沉凝的插進兩人之間,對邱澹道:「沃斯特先生,你似乎認錯了人。」
陸沉光動作極其敏捷利落,在扳住兩人肩膀將人分開的瞬間,放在邱澹肩膀上的手也不動聲色增強了力道,在邱澹肩膀下方隱蔽的擊打了一記。力道之重,足以讓他發泄半數火氣,邱澹卻只是微不可察地悶哼一聲,而後臉帶歉意,仔仔細細打量了眼睛冒火的許幼南一眼,輕描淡寫地道:「抱歉,她們兩個太像了,我沒想到自己會認錯。」
「迦勒!」旁邊驚呆了的陳幼北回過神來,不滿的跑過來,抱住了邱澹胳膊,控訴道:「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
起鬨的賓客也感到驚異,邱澹這樣觀察力敏銳的人,竟然會連自己的心上人都認錯?真的不是故意的?
邱澹耐心地向陳幼北道歉,轉而柔和的神色帶出一分歉疚。
邱澹姑姑笑得促狹,「大家也別笑話了,和自己的心上人走進婚禮的殿堂,換了哪個男人都得激動,迦勒剛才肯定是太緊張了,竟然把新娘子給認錯了,這下可好,不知道今晚會不會被新娘子踹下床?」
些許不足稱道的疑惑被邱澹姑姑這樣一打岔,都消散得無影無蹤,沒有人會去想邱澹其實就是故意的。
許幼南面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跟著旁人一起對兩位新人說出祝福的話語,而後跟著陸沉光悄無聲息的退出人群。
「他肯定就是故意的!」許幼南憤憤地道,「他剛才眼神都不太對!」
陸沉光眸色暗沉,指腹從許幼南已經被他擦得微微腫起的紅唇離開,輕聲道:「是我沒能保護好你。」
許幼南垂下腦袋,有那麼一點點的心虛,剛才她如果不屈服於邱澹的淫威,那麼所謂的親吻,只可能是輕輕觸及嘴唇……
「我們回去吧。」搖晃著陸沉光胳膊,許幼南懨懨地道。
陸沉光點頭,讓人跟許元良報備了一聲,就帶著許幼南先離開了禮堂。至於邱澹剛才所作所為,他當然不可能只回報以剛才那一擊,以他的真實實力,想要報復邱澹,實在是太容易了——但是,他並不希望以後還需要對邱澹出手。
陸沉光的動作很快,晚上許元良回來的時候,看他的目光意味十分之深長。將許幼南支開之後,許元良再一次用探究的目光打量陸沉光,「我從很早開始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但是一直不知道走眼到什麼地步。」
陸沉光微笑著不說話。
許元良問道:「姓木的那老頭和你什麼關係?上次你將那玉煙斗拿來送給老爺子的時候,我就想問了。那木老頭名聲性格可都不算好,你竟然能從他手中拿走他的心愛之物,看來有些能耐?」
許元良等著陸沉光說出什麼相識於緣分相交於莫逆之類的話,卻不料陸沉光的解釋就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是我恩師。」
雖然只有五個字,但是包涵的信息已經足夠多,由此關係推斷出來的東西,讓許元良都不由得微微詫異,「那個神神秘秘的第四勢力,和你有關係?」他至今查探不出來那股神秘勢力的領頭人是什麼身份,了解到的唯一信息就是那人是木呈的弟子,倒是沒想到,他這女婿來頭竟然這樣大。
陸沉光並沒有要繼續隱瞞的意思,很大方地承認了。
許元良忽而一笑,轉身前對陸沉光道:「也不用再等什麼半個月了,你現在就可以帶南南回去結婚。」
陸沉光挑眉微笑,倒是沒料到他未來岳父竟然這麼上道,這簡直就是意外之喜。
許幼南不知道她和陸沉光為什麼突然就可以走了,但是陸沉光不說,她也懶得問,反正他沒告訴她,肯定不是什麼要緊的。
「那邊的事情我並沒有完全處理好,但是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許幼南反應了有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大概是陸晚的事,於是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在她做出這樣一個回應的時候,是完全沒想到陸家那邊的情況竟然會那樣遭。
「姓許的將你爸爸害成那個樣,你竟然還有膽將他女兒帶回來?我陸家就是再貪慕權勢,也不會低賤到這個地步!」
回到B市后,陸沉光先帶了許幼南回他們自己的別墅。許幼南本來還好奇,既然要說婚事,為什麼不回主宅?沒想到這疑問還沒問出口,就撞上了等在別墅里的陸老太太,聽到了歇斯底里的這樣一句話。
陸老太太厭惡憤恨的眼神,讓許幼南呆愣了有一瞬,所以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搞定了許家那邊,這邊又鬧起來了?
陸老太爺也在,但是一直在陸老太太後頭不說話,顯然是被難得強硬的陸老太太強行拖過來的。
許幼南茫然地看向陸沉光,陸沉光握了握她手,無聲安慰,而後將她擋在身後,平靜地面對激動異常的陸老太太,「奶奶,您今天堵在這裡,是想說什麼?」
陸沉光平靜的態度惹得陸老太太動了怒,然而還未開口說話,她身後陸老太爺就站了出來,問道:「你爸爸呢?」
老人的話語中夾雜著喟嘆,以及一些許幼南不太能聽懂的悲哀。
陸沉光說:「情況並沒有什麼變化,至今未醒。因為這邊的醫療條件並不如那邊好,所以我將他留下了,許叔會照顧好他的。」
「混賬!」陸老太爺臉色都氣成了豬肝色,狠狠的一跺拐杖,「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你爸爸和那人之間不乾不淨,竟然還放心把人交給他?」
陸老太爺和陸老太太不一樣,陸老太太為陸謙如今的遭遇悲痛並且不平,將所有罪責都推給了「引誘」、「辜負」她兒子的許元良,可是陸老太爺明白,陸謙如今的遭遇,全是他自己作出來的。他陸林再強橫,也不會將這種罪責隨意往旁人身上放。
「爺爺,我就要和南南結婚了,以後我爸爸和許叔就是親家,我請許叔照料我爸爸,有什麼不對?」陸沉光說,「許叔並沒有其他心思,您應該是知道的。」
陸老太爺自然知道,正因為知道,才覺得丟人!
陸老太爺被噎住了,陸老太太又從陸老太爺身後站了出來,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審視了許幼南一通,而後對陸沉光道:「現在這種情況,你要還想和她結婚,那就跟我回家去說!」
許幼南對陸老太太很是無語,從一開始到現在,這老太太對她的態度都變了三變,所以到底看她順不順眼?這態度能堅定點嗎?
聽先前還咄咄逼人的陸老太太突然軟化了態度,要陸沉光回去說,許幼南忽然就警覺起來,拽住陸沉光胳膊,小聲道:「我們不回去。」反正陸沉光這麼多年都獨立在陸家之外,遇到事情也沒找陸家做主,不還是一樣過來了?現在他們就是要結婚,陸家人能奈他們何?
更何況陸沉光自己的勢力不簡單,他們還有許家支持。
然而陸沉光卻沒有依她,好像對陸老太太會提出這句話早在預料之中,陸沉光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安撫似的捏了捏許幼南的手,陸沉光回應陸老太太道:「可以。」
怎麼可能答應?!
許幼南一把掐住了陸沉光手腕,瞪著眼睛望他。陸沉光卻只是寵溺一笑,任由她掐,好像篤定了她捨不得用力。
見許幼南還是轉不過彎來,陸沉光俯首在她耳畔輕聲道:「總有一些事是要解決的,逃避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