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無理要求
第632章 無理要求
這個意思是老爺子醒過來了?
聞言,沈默猛地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跟大夫確認幾遍之後,這便進到房間裏去。
褪去了冬日裏厚重的衣物,此時老爺子光著膀子躺在病床上,更顯得合格老頭格外嬌小。
對此,沈默微蹙起眉頭,這個平時一言不合就對他進行體罰和小黑屋的男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瘦弱了?
“沈默?”
耳邊傳來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沈默心中一緊,緊跟著湊近到前麵去。
“爸!”
都是如果把每一天當做最後一天來過的話才能學會如何珍惜時間,那麽說沈默現在應該是把老爺子的每一句話都當做最後一句話來聽,也因此會對眼前的情況格外珍惜。
老爺子聞言抬頭看他一眼,表情中帶著幾分異樣的神色。
片刻之後,老爺子更是歎一口氣。
沈默雖然外表看起來十分冷漠,在處理事情上麵更是雷厲風行,但實際上他也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
麵對這個養育了自己的男人,沈默對他更多的時候是又愛又恨,現在等到他真的處在危險的時候,那些恨意卻全都消失,隻留一下一種說不上是什麽的感覺。
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的這些感覺是來源於對老爺子的愛。
“爸,你想說什麽?你放心,醫生說等你脫離危險便能直接出院了。”
撒謊不是一個軍人應該幹的事情,但此時他們都需要善意的謊言。
老爺子聞言抬頭看過去一眼,掙紮著身體靠在床上,麵對沈默的這個說法他隻是苦笑一聲。
其實很多時候,病人對自己的病是十分清楚的。
“沈默,你不用多說了,我都知道,但是我就有一點意見,你能答應我嗎?”
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說什麽答不答應?
沈默雖然擔心老爺子的身體,但腦袋也還算是清醒,現在聽老爺子這麽說,她臉色不由得變得僵硬幾分。
轉頭看向老爺子似乎是要說什麽,而話到了嘴邊卻又都會被收回去,隻當作麵前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或許,現在他應該選擇沉默。
老爺子一開始見沈默似乎是要拒絕,他愣了一下,待看到他重新恢複到原來淡定的樣子的時候,他這便歎一口氣,微抬頭,目光看向斜上方的牆角。
“以前有你哥哥的時候我可以不用太管你,想著反正你以後還有老大管,但現在不一樣,這些年我對你要求很嚴格,讓你受委屈了。”
別人家八歲的小孩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會下意識的說出來,而沈默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表達過自己的想法,而且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都會像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事情坐在哪裏。
現在他已經快到了三十八歲,二十多年以來,沈默對於老爺子的培養方法也早就搞的清楚,也就無所謂嚴格不嚴格這一說了。
現在他忽然這麽問倒是讓沈默覺得一陣疑惑,無論答案如何,沈默一直都盯著老爺子的眼睛看,試圖從中找到有關信息。
“您到現在就不要說這個,養好身體最重要。”
眼看著老爺子似乎是還要再多說些什麽,沈默卻是先一步,想要將老爺子的話直接憋回去。
然而,結果證明他的這個做法並沒有什麽作用。
老爺子隻是目光微怔了下,隨後苦笑幾聲,更是招呼沈默給他再拿一個靠枕放在後麵,以此來讓自己坐的更高些。
顯然,他現在並沒有要就此罷休的意思。
“以前的時候我不怎麽要求你是因為一切都有哥你在前麵扛著,但現在不行了,沒有了你哥,我們隻能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你身上,我知道這有些過分,但是沈默,你要知道,這也是我們沒有辦法的辦法。”
怎麽還要說這個?
沈默從來都沒想過一定要把事情往這方麵考慮,他的大哥已經去世二十多年,他也早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老爺子現在這麽說未免太牽強了些。
然而,當他聽到老爺子後麵一句話的時候,他則是瞬間明白過來。
怪不得呢,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
隻見老爺子又是一臉尷尬的看著沈默,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所以,有很多事情你也該抓緊時間辦一下了,比如家庭上麵的事情。”
所謂家庭的事情,還是要督促他快些結婚?
對此,沈默剛剛還十分有耐性,而此時,他所有的耐性瞬間便被消散,他抬頭看著老爺子,眼底還帶著幾分冷冰冰的樣子。
現在說起這個來是什麽意思?
“爸,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多操心了,現在你生病了,還是好好休息下。”
“沈默!咳咳……”
聽沈默這麽說,老爺子臉色再次變得難看,亦是厲喝一聲,然而,他此時已經不複有之前的威嚴,發火的時候都不得不停下來重重咳嗽幾聲。
對此,沈默皺緊眉頭,連忙拍拍老爺子的後背。
他現在可還還沒沒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呢,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
不過幾秒鍾的功夫,更有三四個穿白大褂的人衝進來。
一切還是要以老爺子的安全來作為基礎。
好在,老爺子身子底子還不錯,饒是之前那般激動,在醫生的不斷搶救下,很快便恢複過來。
醫生看看眼前的場景,再看看還站在旁邊的席慕遠,他不由得皺緊眉頭,緊跟著指指前麵。
“少將,有些話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現在老爺子剛剛安靜下來,萬一在這裏聊天的話唄他聽到,隻怕是又會引起一些不好的後果。
對醫生的話,沈默雖然心中都有些不爽,但到底也是點點頭,緊跟在對方的身後往外麵走去。
“病人的身體現在已經處在一個很差的狀態,偶爾有清醒的時候我們都應該鬆一口氣,如果一定要讓對方變得很激動的話,隻怕後果不是我們能夠承受得了的。”
醫生說話間盯著沈默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此一來,他更是皺緊眉頭,麵對此時的情況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
這麽說來,這個醫生是要把剛才的事情算到他頭上嗎?
沈默被無緣無故的這麽冤枉,心中多少還是有很多不爽,但此時他還是什麽都沒說,麵對醫生的指責,沈默隻是垂著頭。
當原則問題與父親的生命聯係起來的時候,他到底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