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心態不能崩
讀著讀著，落霞咯咯笑起來，老餘苦中能作樂，自己為何焦頭爛額？
想到了母親，她一臉愁容，怎麽啦，母女關係非得如此緊張？她笑不出來，找母親再聊聊？
“你後悔了，不想離開家？”張明豔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看著女兒，低聲問著，把頭轉到了一邊，防止聽到不中聽的話，臉上會掛不住。
“先前想走，現在改主意了！”落霞沒看母親，冷淡地說道。
“為什麽？”
“不為什麽，人在哪裏，心態好了，都是一樣的！落霞語氣緩和一些，抬眼看著窗外正在鳴叫的一隻鳥。
“心態好，嗯，說的不錯，心態好了，自然也就不會愁眉苦臉啦！可是你看到我不煩麽？你不是覺得我擋了你前進的路嗎？怎麽會改變主意，要留下來呢？”張明豔有些訝異，止不住好奇，看向落霞的眼睛含著關切。
“受到了啟發，主意變了，就這麽簡單，需要一一匯報麽？”落霞一個反問，使得張明豔語塞，不想再逼問女兒。
“說實話，媽媽，你和我呆在一起，有安全感嗎？關鍵是開心嗎？”
“問這個有意思嗎？你不是男人，能保護我？我要的是家庭的完整，你是我的女兒，我倆呆在一起，不是很應該的麽？”
“但是我的事業呢，在哪裏啊？”落霞聲音又大了，“好啦，爭論毫無意義，我努力適應這個詭異的環境吧！”
張明豔悶聲道“爭論是美意義，但親情是無價的吧！我操勞大半生，你陪伴我一時，算不得委屈吧？”
“不委屈，甚至還感到做的不夠，女兒就應該孝順老母親，不過你好像不算老吧！”
“嗆，你就這麽天天嗆我，我不舒服，你也感到膈應！”張明豔皺著眉頭，開始上火了。
“所以嘛，我要努力適應您啊，不再與您爭論，好好做個乖寶寶！”語氣裏的不甘心，令張明豔大為光火，冷冷地盯著女兒看了好久。
“受不了你就走，媽媽不留你，留住人也留不住心哪！”張明豔大口喘氣，一種窒息感傳來，很想結束這種難堪的談話。
“暫時我得受著，遲早我得出門一趟，最好走得更遠一些！”落霞複又溫和說道，“您休息吧，我到外麵走走！”
踩在草上，落霞的心才慢慢穩定，看著快要下山的夕陽，悠悠地歎息著。
“老餘，你說我媽是走火入魔了嗎？原本母慈子孝非得變成雞飛狗跳？我到現在可能都沒有真正找到，與母親最佳的相處模式？我該怎麽改善與母親的關係，你告訴我呀！”
一個決定很快在心裏萌芽，又慢慢成熟。
得去找老餘，完結心願！
不好，不是完結，應是隨了心願吧！
先耐著性子，等待幾天，等母親情緒好了，等自己想通了，去找老餘去！
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落霞當即又作出了一個決定，和胡芳談談！
找到胡芳，廢了一番周折，眼前的景象也是嚇了她一大跳。
胡芳住的是兩間殘破的房屋，外麵要是下大雨，裏邊自會下起小雨，外邊要是有風，屋裏也不能幸免。
“您在嗎，胡姨？”落霞輕聲喚著，過了幾秒鍾，才聽到一陣響動。
“誰？”一個疲憊的人走出來，“你是落霞？”
來人正是胡芳，與往日相比，可謂淒苦無依，讓人看著，心酸莫名。落霞點點頭，“咱們到外邊談？”
“嗬嗬，這裏有點潮濕，你們不習慣，好啊，讓外邊說話！”胡芳聲音中透著孤苦，落霞的心微微一緊。
“您就住這裏麽？”
“對呀，我這樣的人能有好下場？”胡芳慘兮兮望著落霞，眼睛眨了眨。
“您應該回家呀，呆在這裏不苦麽？”
胡芳傻笑著“如何回家？這麽大年紀，沒有了家，哪有臉回家？”
落霞無話可答，仔細搜索詞句，問道“武晶將來可以照顧你，你幹嘛不去投奔她？”
“她照顧我？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是她什麽人啊？”胡芳止不住苦笑，不久又哭了起來。
落霞有點煩，卻不好斥責，壓住怒火道“您跟我媽鬥了一輩子，兩敗俱傷，何不互相放過，過好各自的日子呢？”
胡芳半天反應過來，眼裏閃過狠厲之色“我看你受不了，希望我倆和解，你好徹底做你自己的事吧？其實大可不必，兩個神經病都快老了，也影響不了你，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哪裏需要從我們這裏討主意！”
落霞嘲笑道“不是我要太平，看不得你倆為了八百年前的事，弄得不成樣子！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幹嘛成天尋不開心？！”
“有些結永遠都解不開，你不明白，心中的恨無法消解！”胡芳擺擺手，“別勸了，徒勞的呀，你母親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過的不比我好！”
落霞歎氣，“非得敵對，非得彼此攻擊，是吧？”
“宿命，不是我們樂意，而是找不到別的寄托了！丫頭，我提醒你，不要上了武晶的當，那個小東西心腸很硬，你要小心！”
“您說您外甥女不好，頭一回呀！”落霞不可置信地看著胡芳，“不會想哄我吧？”
“隨你好了，信不信由你！她心思陰狠，當年依靠我，現在把我踢到一邊，我還顧忌她？好啦，我累了，你回去吧！”胡芳無精打采，也不想與落霞多說話。
“對武晶，我該怎麽做？”
“走人最好，離她遠遠的，若放心不下老餘，那就一起離她遠遠的！”胡芳話語真切，再也沒了當年的“高深”。
“你變了，變得太多！”落霞有點迷茫了，這個瘋女人今天的話，可是掏了心肺，沒有半點做作意味。
“相信我，我看到了許多過去沒看到的問題。你倆是好孩子，我沒必要誆騙，武晶是我的路人，我也無須義務為她說好話！”
落霞帶著不解與疑問，同胡芳道別，這是最後一次見到胡芳了，當然落霞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一個月後，胡芳死了。
原因不明，可能是自殺，算計一輩子，卻被外甥女算計了。外甥女與她再也不相見，徹底拋棄了她，最後一絲溫情從她身旁溜走，心灰意冷，沒有一絲留戀的她，果斷結束了生命。
據說留下了一封遺書，落霞決心找到，想從中悟出一些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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