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約法三章

  蒹葭蜷縮著身子，被慕容抱在懷中，大眼睛明亮而美麗，不過在慕容看來，這美麗的眼眸似乎缺了些什麼……


  「兄長？」


  蒹葭輕柔的聲音在慕容耳邊響起。（） | （八）


  慕容握住懷中小瓶的手微微一僵，目光帶著訝然的神情看著蒹葭，疑惑道：「嗯？」


  蒹葭帶著淡淡清香的柔軟身子突然一動，不過這微小的動作卻惹得慕容一陣緊張，不久前的死亡記憶還印在他腦海中，他可不想剛回到現世就又被幹掉，然後再次送入大魔天中，先不提黑影會怎樣惡意的嘲諷於他，這可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一天之內如果多次死亡，他的神魂是會受損的，這樣的後果他承受不起。


  懷中的蒹葭抽出一隻光潔的小手，抓住慕容的衣襟，將頭微微埋入慕容頸脖間：「兄長，好溫暖！」


  聽到耳畔輕柔的聲音，慕容眉頭微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被夢雲帆診斷只要步入覺醒階段，一定會死亡或者變成沒有記憶無情無感只知殺戮的小丫頭，這時竟然像沒事的人一般就這麼依偎在他懷中，還口口聲聲喊他兄長？


  慕容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愚笨的人，相反在別人眼中他一直是一個機靈甚至可以說是姦猾的傢伙，要不然當初白如林還有張廉風怎麼會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慕容幹掉的。可面對現在這樣的場景，慕容真的是一臉懵逼，他實在搞不清為何在他死亡短短的時間內，蒹葭這丫頭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慕容不明白的東西，黑影卻知道，此刻在大魔天中，黑影正透過慕容的雙眼，看著慕容眼前所見一切，坐在帝座之上的黑影搖頭嘆道：「你小子倒是快下手啊，對方一句兄長你就起了婦人之仁？」


  黑影惋惜不已自言自語道：「若非朕當初得到過麒麟真血，並將其融入了血脈之中，導致朕的魔血中蘊含安神定魄的功效，否則慕容這廝怎會佔據朕的魔軀后，朕數次奪舍都以失敗告終。這太古後裔本來都要覺醒完畢，只要殺了這丫頭就能獲得最少五萬以上的命值，如果不是最後沾染了朕的魔血，也不會導致覺醒逆轉，變成現在這般記憶、神志混亂的模樣。」


  「哎，可惜了這些命值啊！」


  慕容當然不會知道其中有如此之多的曲折，眼前的蒹葭沒有之前那般陰寒的殺意，這讓慕容稍稍放心，踟躇片刻慕容將右手從懷中抽出，離開了那個碧綠小瓶，扶住蒹葭瘦削的肩，輕聲問道：「蒹葭，你……知道我是誰么？」


  蒹葭抬起頭來，正視慕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當然知道，您是蒹葭的兄長！」


  慕容皺眉，繼續問道：「我的名字叫什麼？」


  「兄長叫——慕容！」


  面對蒹葭斬釘截鐵的回答，慕容心頭一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忙繼續問道：「我們是如何相識的？」


  「蒹葭被丟棄在荒郊野外等死時，是兄長救了蒹葭，那是蒹葭和您的初識！」


  「在紅衣館我對戰了幾次？戰績如何？」


  「三次，全勝！」


  「對戰結束后，我們去了哪裡？」


  「蒹葭那時似乎睡著了，醒來后便已經回到兄長的東陵署房內了。」


  「今日你為何來到這獸林苑？」


  「為了復仇，我母親被那個男人害死，我將那人殺死，連同拘禁了母親十年的村子也一併毀去，之後為了不連累兄長，本想來此地了結了性命，想不到還能再見到兄長，蒹葭……很開心。」


  二人一問一答，慕容詢問的節奏越來越快，不過蒹葭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認認真真的回答著慕容。


  蒹葭將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慕容心中也有了些許明悟，所有和她兄長有關的記憶，竟然全部都由慕容替代，而最後她兄長身死那一段記憶，乾脆直接被清除掉。慕容搞不清這是蒹葭自我免疫悲傷的康復機制所導致的，還是因為覺醒逆轉時慕容就待在這丫頭身側產生的印隨行為，不過看來這丫頭已經恢復了過來，萬幸沒有變成無情無感的活死人，也沒有因此丟掉性命。


  突然間，慕容察覺到一絲異樣，眉頭皺起道：「丫頭，你說你現在……很開心？」


  蒹葭環抱住慕容的腰身，將小腦袋靠在慕容身上，輕聲道：「是的，能再見到兄長，能待在兄長身邊，蒹葭當然開心！」


  慕容眉頭皺的更甚，因為他現，雖然蒹葭口中說著開心，可面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他終於知道為何最開始與這丫頭對視時，會現她眼中似乎少了什麼一般，現在看來他並沒有感覺錯，蒹葭雙目中竟然沒有一絲——感情波動！

  口中說著開心，面上卻沒有愉快、沒有興奮、沒有喜悅，一絲情感流露都沒，雙目平淡如水，甚至可以說淡漠……


  不過慕容卻沒有點破，只是淡淡說道：「對了丫頭，你說你之前為了給母親報仇，殺了一些人，你……有能力殺死那些身材都比你高大的大人？」


  說到這個，蒹葭鬆開了抱住慕容的雙臂，退後一步淡淡道：「當然可以，因為蒹葭有這個！」


  說罷，只見蒹葭右手平攤到慕容身前，在蒹葭紅潤的掌心突然肌膚撕裂開來，不過這丫頭臉上沒有一絲痛苦之色，幾縷赤紅的血液慢慢凝結起來，匯聚成一條條如小蛇一般的東西，懸浮在空中飄蕩到慕容面前。


  慕容雙眸微縮，因為他看出來了，這玩意就是先前穿透他心臟，將他殺死的手段。


  「這是……什麼？」


  感受到這些赤紅血影中蘊含著的恐怖，慕容語氣中帶了一絲凝重。


  蒹葭右手一揮，似乎感受到慕容不喜歡這東西一般，將這赤影收回手中，赤影便從蒹葭手中創口處鑽了進去，隨即紅芒一閃蒹葭手中創口竟然就這麼癒合起來，片刻之後便不留一點痕迹，好似那赤影還有撕裂的創口從沒存在過一般，恢復如初。


  蒹葭搖了搖頭道：「蒹葭也不知這是什麼，只是回到村中后，便覺自己有了這般能力，可以操控血液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竟然是操作血液……這丫頭到底是覺醒了什麼逆天的東西啊，慕容心中暗自感嘆，考慮了片刻之後，慕容站起身來，對著蒹葭說道：「丫頭，咱們要離開這裡。」


  蒹葭沒有一絲的考慮，起身牽住慕容的衣角，點頭：「好的。」


  慕容摸了摸這丫頭的腦袋，慎重道：「不過離開前，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咱們來個約法三章！」


  「您說，蒹葭一定答應。」


  看著蒹葭沒有一絲表情，淡漠的雙眸，慕容認真道：「第一個條件是……」


  「沒有我的同意，無論如何都不能運用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