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 懲治惡霸
“便停下行程前來查看一番，誰人能說說這山中的妖物去哪了？”
跟於張淩雲身後的道姑，見眾人並未回答問題，便將張雲之言稍加暈染，釋放出縷縷靈力波動將聲音傳至每個人耳邊，看著眾人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道姑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淩雲見百姓們惴惴不安滿臉疑惑，激內隱匿法印釋放周身靈力波動，揮動手臂施展出大範圍的淨塵術，淡綠色靈力波從天而降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
“果真是仙人下凡…太神奇啦！我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我這皮膚怎會這般幹淨，連手都細膩了許多！”
“仙人大德，老身這眼睛尋醫問藥多年也無法視物，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世間萬物，”
在富含絲絲修複能量的淡綠色靈力加持下，淨塵術能量波動所過之處，百姓們皆感受到陣陣微風拂過，身上的髒汙被清理幹淨整個人清爽無比，整夜未睡的疲憊之感也減緩了些許，切實感受到仙人的神通廣大，百姓們紛紛信服起來陸續叩拜請安。
“大長老，這小子用的是何法寶，竟然還有治病的效果？”
同樣感受到法術神奇的峨眉山修士，悄然來到大長老跟前，謙虛的詢問起張雲施法的奧妙所在，以便日後外出執行任務時，糊弄那些不知好歹的普通人。
“沒什麽新奇的，不過是大範圍釋放靈力而已！”
峨眉山對於法術修習並不注重，張雲施展法術時也極力掩蓋，但月聖英還是發現靈力波動的特殊之處，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驚奇與渴望。
麵前少年年紀輕輕便如此奇特，其體內靈力不用煉化便可讓旁人直接吸收，簡直與書中所寫的鼎爐體質一般無二，可惜他身後‘正一教’太過麻煩，要不然真想將這少年收歸門下，用他那一身修為鋪路搭橋，成為近千年來第一位成功飛仙之人！
幾位道姑向來敬重大長老，對於她的話也未有一絲懷疑，紛紛將注意力轉回虛空中的張雲，竊竊私語猜測他接下來的行動。
高得誌身為修仙者，自然知曉仙界與凡界通道數百年前便封閉了，根本不可能有從仙界下凡遊曆的仙人，可礙於‘百花觀’曾打著送人入天宮的旗號，快速收買當地商賈的人心，此事絕不能當著百姓的麵揭發出來。
不甘心事態有些偏移掌控的高得誌，不想將辛辛苦苦建立好的基業拱手相讓，眼神飄向一旁的衣著光鮮的男子，示意對方出頭揭穿虛空中三個裝神弄鬼之人。
“敢問仙人，您說這山中有妖物是何意思？”
還未等男子想好對策問責，剛剛那位重新獲得光明慈眉善目的婦人，在身旁仆人的攙扶下站起身形率先開口。
“這山下埋有數千枉死的枯骨，如今封印冤魂的屏障被破無數惡鬼現形，若不找出源頭消除他們的怨念，怕是你們都死無葬身之地！”
張淩雲見老婦人很是上道，也不枉費自己特意加強其周圍靈力輸出，清除老婦人身上那些頑疾雜病，現在眾人已然相信自己仙人的身份，接下來隻要按照流程行事，這些人很快就會認清‘百花觀’的真正麵目。
“這座山存在已久，數千年的曆史有枯骨很是正常，仙人莫要恐嚇這些良善的百姓！”
高得誌分以為這所謂的仙人，不過是想著騙些信徒或銀錢，卻沒想到他也是衝著‘百花觀’而來，若現在不製止他繼續胡言亂語，再深挖下去很可能將和國人在這做實驗的事暴露出來。
萬一那些隱藏蹤跡的醫師暴露身份，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威脅恐嚇，‘天照神教’總部都將放棄這個經營已久的分部，到時誰還會理會這個可有可無的縣太爺，那自己提升修為的計劃也將泡湯，想到這的高得誌不由得冷汗直冒，渾身開始陣陣輕顫起來。
“既然如此，我便讓你們看看那些冤魂！”
張淩雲揮動手腕於虛空中不斷變化，暗地釋放靈識連接千麵沙貓，同時共享自己視覺讓她看清周圍情況，將選擇千人施展幻術的重任交付給千麵沙貓，張淩雲則成為個甩手掌櫃，自顧自的飄蕩於虛空中裝做施法。
“我試著減緩法術施展時間，讓更多人看些零星的片段，能加大百姓對事實的探究！”
千麵沙貓在等待張淩雲傳訊之際，將需要做的事告知甲四，希望他能為自己提供個有效果方案，雖然結果不甚理想，卻也是現今最好的應對措施，反正自己不會因為人類百姓，讓自己陷入靈識枯竭的危機之中。
“男人主要給他們灌輸人類被白衣人變成水怪，女人給她們看孕婦被活剖，最終一屍兩命的場麵！”
張淩雲將大體要求告知千麵沙貓，剩下的便要看對方想象力功底，畢竟從未見過那般血腥場麵的千麵沙貓，張淩雲並不指望她能描繪出何等恐怖的場景。
“血腥…暴力…恐怖…瘮人，交給我放心吧！”
千麵沙貓深吸一口氣，腦中回憶著水怪的形態，猛然釋放自身強大的靈識之力，施展出縷縷精神類的群體幻術，向遠處張淩雲所在的人群湧去。
密密麻麻近萬人的龐大人群，需從中挑選近千人進行施展幻術，為了最終效果千麵沙貓聽從甲四建議，按照百姓各自穿著將人分為三等，錦衣華服為富人，衣著整潔佩戴華美飾品僅次之，布衣樸素者為普通人，按照532的比例挑選進行抽選。
隨著千麵沙貓所釋放的靈識發揮效果，人群中陸續有人進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陷入自我意識中早已被編織好的噩夢之中。
“大長老，這龐大的靈識之力該不會是那小子的傑作吧！？”
從未見識過如此龐大靈識之力的道姑，不禁吞咽起口水來平複自己的內心，滿是心酸之感的看向月聖英大長老，希望對方能否認自己猜想，畢竟這已遠超出認知的龐大靈識，絕不應該出現在凡界的地麵上！
“那小子請來的外援…很厲害！”
月聖英在感應到靈識侵入時，便釋放自我靈識之力探查周圍情況，雖然找到了那龐大靈識的發源處，卻因其周圍那層怪異的防護屏障，根本無法探清那人的真是身份。
好久沒有感受到挫敗感的月聖英，餘光掃向虛空中的張雲，對於這個渾身秘密的少年產生了濃厚的興致，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意。
“讓你看看姐設置的恐怖場麵！”
為了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千麵沙貓不洗浪費靈識之力，特意將自己所編織的幻術展示給張淩雲，讓他雖未身臨其境卻也體驗了下恐懼之感。
張淩雲感覺眼前陣陣恍惚之感，周圍開始出現形形色色的人群，自己好似正透過某人的雙眼，無法改變任何事物卻能觀看外界的一切。
眾人皆麵帶喜色，跟隨‘百花觀’弟子進入正殿之中，大殿內還是那般富麗堂皇，看著被自己破壞的拱頂、龍椅等恢複如初，所有的細節沒有絲毫錯落，張淩雲不禁暗暗佩服起千麵沙貓的記憶力來。
百花仙子穩坐大殿龍椅之上，說著些蠱惑人心的話，人群開始虔誠的跪拜起來，百花仙子的講話很快完成，人們被帶入‘百花觀’的竹林中。
“哢哢…，”
隨著幾位‘百花觀’弟子於峭壁上鼓弄一番，陣陣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峭壁上兩道數米高的石門應聲而來，內裏則出現個好似地下溶洞的寬廣洞穴。
洞穴中的石壁皆被打磨的十分光滑，洞頂鑲嵌著數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即使石門被關閉洞穴中仍舊亮如白晝，洞穴深處無數座建造精美的樓閣，內裏陸續出現周身素衣的女子，因其穿著與‘百花觀’弟子十分相似，人們皆對少女十分尊敬。
接下來的時間，人們開始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除了每天要接受少女們的檢查，不能離開這個特殊的洞穴，並未有任何限製大家行為舉動，直到某位年長的老人，渾身毛發開始大麵積脫落，事情開始向緊張恐怖的形式發展。
發現老人出現問題，便出現數名少女將其接走，不明真相的人們開始出現不安的情緒，而後人群中好似出現了傳染病一般，越來越多的人出現了脫毛現象。
惴惴不安的人們開始分析事情起因，少部分身體還算健康的少年發現了端倪，是少女們每天送來的飯菜有問題，因為除了他們幾人不喜歡這裏的飯菜，其他人在看到美食後皆大快朵頤一番，最先發病的老者便是吃的最多的那個！
發現問題的人們開始問責‘百花觀’的弟子，眼看事態嚴重到無法控製的情況，那些隸屬‘百花觀’的少女們也不再刻意隱瞞，甚至連辯解的話都懶得說，直接關閉她們用於進出的通道，將眾人關在這個好似鵝蛋般的洞穴中，任由這些人自生自滅。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周身的毛發已然全部脫落，部分人的耳朵、鼻子、代表男性特征的器官，出現了嚴重的感染現象，隻需輕輕一抹便脫落下來。
“啊，救命…，吼…，”
人們因為無法承受身體的痛苦，與體內那無法遏製的饑餓感，開始將魔爪伸向那些理智尚存的人類，揮舞著如鴨爪般的枯萎手臂襲擊同伴，此起彼伏的呼喊聲連綿不絕，張淩雲有些受不了眼前的景象，主動掐斷與千麵沙貓的視覺共享。
“半個月的生活被壓縮至一刻鍾，我這幻術情景如何？要不要看看孕婦那版？”
千麵沙貓發現視覺共享被阻斷，沒有絲毫慌亂與氣憤，反倒用炫耀的語氣向張淩雲邀功，能讓切身經曆過血腥場麵的人也唯恐不及，說明自己演練過程很接近真相，畢竟整個流程十分流暢沒有任何破綻可言。
“你…很厲害，差不多就可以結束了！”
張淩雲恢複自我視覺感覺，看著腳下團團圍繞在一起的百姓，或是合力壓服住一個壯漢，或是安撫那些痛哭流涕的婦人，便知曉此舉目的已然達到預期效果，沒必要再繼續下去折磨那些普通人的精神了。
“我現在停下來，你那法印能再撐會嘛？”
此時的千麵沙貓雖感覺靈識消耗巨大，甚至有枯竭萎靡之態，卻沒有傷到根本需要長時間修複的跡象，想來是張淩雲施展的法陣功效卓絕，若能有那個法印加法陣的支持，修複枯竭的靈識將事半功倍！
“剛剛辛苦你啦，你盡快恢複靈識！”
張淩雲驟然釋放自身靈識擴散出去，加上布置於千麵沙貓身上的‘九字真言術’法印，同時調整五行化氣陣的靈力吸收頻率，使得千麵沙貓能更快恢複至巔峰狀態。
“安心吧！姐是個強大的存在！”
千麵沙貓得到肯定的答複心中暗爽，快速收斂靈識之力，並掐斷了與張淩雲的靈識連接，自顧自的恢複自身靈識。
“剛剛親身體驗那人的慘狀，實在是太恐怖啦！”
“是‘百花觀’內的仙子親自將人關押起來，還在飯菜內下毒讓人變成怪物！”
“她們竟然將孕婦活活剝肚皮，取出內裏的嬰孩喂藥，一對對女子就那樣被折磨致死！”
“天哪！怎會有這種喪心病狂的人！”
沒有了幻術控製的百姓相繼恢複了意識，將自己所見之事與一旁的同伴分享，驚呼懷疑的問詢聲絡繹不絕，但那些身臨其境的人們信誓旦旦的說辭，很快便讓更多人加入了自己的行列。
高得誌豎著耳朵聽聞事情的始末，額角青筋暴起心底怒火直衝腦門，這人如此了解水怪演化的始末，必然與那峨眉山的女修有所聯係，可現在自己無憑無據人心又開始偏離，不知該如何挽回敗局。
就在高得誌愁悶無比之際，一段女聲湧入其腦海中，“虛空中人神通廣大，該不會是妖魔吧！”
“這位翁…伯，果然是魔族潛伏在凡界的餘孽！你妖言惑眾動搖大家向仙之心，就是想破壞大家的飛升之路！”
得到啟發的高得誌即刻精神煥發，猛然高聲大喊起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阻斷那些人將夢魘經曆繼續傳播出去，試圖將民心再度收攏回來。
看著眾人以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高得誌繼續說道，“雖然我看出你身上魔氣濃厚絕非善類，但本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本想放你條生路，可誰想你竟然執迷不悟，竟然施展妖法控製那些善良的百姓，讓他們看到你編造的虛假景象！”
高得誌已然被逼到牆角，此舉若成功便是絕地反擊，若失敗便再也沒有能牽製住對方的籌碼了，此時的高得誌反而生出幾分膽氣，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氣勢十足。
不止現場的村民們紛紛陷入沉思之中，看向張淩雲目光變得狐疑起來，就連峨眉山的修士們，也為其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領所折服，至少在場的其他修士，無人能做到這般不要臉的抒情演講。
在村民們的動搖目光中，高得誌好似獲得極大的鼓舞，剛想再接再厲繼續自己的斥責言論，卻被眼前一道突然閃過的身形嚇得跌倒在地。
“你說那些景象都是隨意編造而出的謊言，那高縣太爺是否能解釋下，這人是如何而來的？”
張淩雲向著返回身側的兩位修士微微點頭，看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的高得誌，直指他麵前的水怪屍體要個合理的解釋！
張淩雲居高臨下縱觀全場，加之不斷釋放的靈識之力密切注意四周情況，當發現高得誌與幾位身著光鮮的人相互觀望，便知曉此時絕不能輕易解決。
張淩雲在千麵沙貓施展幻術之際，便請身後兩位峨眉山女修幫忙，前往已然崩塌的山脈廢墟，在尋找出孩童的位置向四麵擴展性挖掘，盡量尋找出相對完整的水怪屍體。
按照張淩雲推測，千麵沙貓曾看到百花仙子帶人匆匆離去，既然多臂水怪的能力他們十分清楚，已知曉有個可以銷毀所有的強大存在，無論戰鬥成功與否，那些水怪曾存在的痕跡都將被掩埋在地下，完全沒有必要特意清理一番。
“看！你們快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怪物，”
“太嚇人啦！我們最後就是變成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樣！”
經曆過幻術的百姓看到水怪的本體，瞬間沸騰起來惶恐不已，那種從心底生出的恐懼感讓人很是動容，無形中加大其他人對於水怪之事的信任度。
“這個是你製造出的怪物，為的就是汙蔑百花仙子，自己好取而代之！”
高得誌滿頭的冷汗愕然當場，現在自己好似是油鍋中的螞蚱，無論怎麽蹦都跳不出那個怪圈，隻有將虛空中的假仙人拉下水，才能在‘天照神教’那換的一線生機，高得誌輕撫額頭給一旁的夥伴發信號，示意對方配合自己將水攪渾。
聽到縣太爺的話，有些膽子大的村民開始撿取樹枝，捅向水怪的屍體以證實其是身份，雖然水怪的屍體比較堅硬，但那質感卻十分真實不似之前那種，使得百姓們開始糾結到底該信任誰的說詞！
麵對此情此景，張淩雲隻覺得遇到了對手，若不是千麵沙貓施展的幻術擴展度不夠，未能一次性拿下半數人的信任度，自己也不會在這與高得誌糾纏下去。
張淩雲想過千萬種應對措施，唯獨沒想到這高得誌是個死不要臉胡攪蠻纏之人，對方仰仗自己縣太爺的身份，長時間接觸百姓打下的信任度，硬是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竟能與自己個上界仙人一較高下，著實讓人欽佩不已。
“月長老，還勞煩您出手用花名冊給他最後一擊，”
張淩雲釋放靈識連接月聖英長老，盡管自己十分想暗中處置那些和國人的走狗，但現在這緊要關頭不能退縮，否則先前的所有努力都將化為烏有，隻有拿出手中的重要底牌，才能讓局勢完全傾向自己這方！
“仙人，老身在殲滅‘百花觀’時獲得一份名錄，其中記載著百餘人進入‘百花觀’的時間，其中還包括其生辰年月等隱秘信息，曾經手研究或處理的百姓數字等信息！”
月聖英眼看事件進入尾聲階段，連最開始說話的族長也安靜了下來，隻剩那高得誌卻想暗中使拌拖延時間，便聽從張雲建議將花名冊取出展示出來。
“此等重要證據可證明‘百花觀’的惡行，不知哪位德高望重之人願意上前一辯真假！？”
司徒婉兒早就受不了這個高得誌，現在有機會將其徹底打敗，怎可錯過這個機會，高聲喊話提醒百姓們找個大家信得過的人，上前來辨認這個名錄的真偽。
按照正常邏輯理解，已然成為修仙者的人皆是高高在上的人，沒有那個修仙門派或個別修仙者，會有閑情逸致去翻閱個普通城鎮的戶籍，這記載‘百花觀’辛秘之事的花名冊，若真的出現多為青田府城中人姓名，其真實度不言而喻！
短暫的討論聲結束，幾位代表百姓的老者走出人群，月聖英見那個自私的族長也在其中，便釋放一縷靈力波動將花名冊團團包裹其中，避免對方狗急跳牆出手毀掉這重要證物。
“這，怎麽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肖子孫，沒想到本家百年基業，竟然出了這麽多不孝子！”
“竟然有這麽多惡人隱藏在人群中，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百姓們聽著幾位長者奇怪的話語，皆目光炯炯的盯著他們表情變化，回想起那位修仙者對於花名冊的描述，以及此刻幾人痛心疾首的神態，肯定內裏記載著有關眾位親近之人的姓名。
“不知幾位長者可有分辨，這‘百花觀’到底是忠是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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