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童話破滅


  薛林在酒店工作的第二天，周凡還來酒店看過他。薛林送他出去的時候，彭璐璐在後面罵：「假惺惺！偽君子！」


  華珍更是自責：「md，老娘之前眼瞎，還覺得他不錯！小林子就是心軟，還送他，要是老娘都懶得搭理他！」


  「可不是嘛，哎。」彭璐璐嘆氣。


  薛林把周凡送到酒店外，周凡問：「你在這裡也太辛苦了吧，這一個月能掙幾個錢啊？跟我回去拿錢，咱把那事兒了了。」


  「我自己努力，總會還上的。」薛林吸吸鼻子說。


  「別逗了，人家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周凡說，「你總不能讓人家告訴你學校，然後通知家裡人吧？被處分了拿不到畢業證，以後怎麼辦？」


  被周凡這麼一說，薛林就更害怕。他看著周凡：「那，那我以後掙錢了慢慢還你。」


  「咱倆說這些做什麼，走吧。」周凡一手搭在薛林肩上，攬著他往外走。


  薛林僵硬著身子被周凡摟著往他的停車的地方走去。


  上車了才想起：「我要給我同學說一聲，還要請一下假。」


  周凡摟著他往前走：「我家離這裡很近的，5分鐘就到了。不用請假。」


  周凡把薛林帶到了自己一處專門用來跟情人約會的一間小公寓，那間小公寓剛好離薛林打工的小酒店不遠，車程5分鐘不到就到了。進屋后，周凡打開一個小箱子，指著裡面滿滿的一箱子錢說：「這裡剛好十萬，有了它，那事兒就不是個事兒了。」


  薛林感激涕零：「謝謝周……周凡。」


  「哎，這就對了嘛。」周凡對薛林這次後面沒加上學長兩字很是滿意。


  薛林高興地伸手過去接箱子，周凡卻把箱子放了回去：「別急嘛，現在天都黑了，人家早關門了，要去，也只能明天再去。」


  薛林嘿嘿地傻笑兩聲：「你瞧我多傻，都沒想起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那，那我明天再來拿。」


  周凡摟著薛林往卧室里走去：「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今晚，就住在這裡吧。」


  薛林聽了這話，片刻才反應過來。


  就算華珍、彭璐璐和趙銘都說周凡不是好人，但薛林一直覺得周凡幫自己講價少了5萬，對自己幫忙是很大的了。東西是自己損壞的，根本不管周凡的事，周凡沒有義務幫自己還債，所以他一直不覺得周凡有什麼問題。


  可是現在周凡卻說給他十萬，讓他晚上住這裡。薛林不聰明，但是也不傻，接下來要幹什麼，他還是知道的。如果是水到渠成到也沒什麼，只是如今這樣，就好像自己十萬塊錢把自己賣掉了一樣。


  薛林是個內心很浪漫的人，一心想要的是被自己的王子當公主一樣的對待，然後給他營造一個童話世界。然而如今的這段感情，顯然不是他想的那樣，不僅毫無浪漫可言，甚至只能算得上是一個交易了。


  薛林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要。」


  周凡被薛林突如其來的哭聲搞懵了：「哎，你這又是怎麼了？」


  薛林搖著頭連聲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什麼不是這樣的？」周凡耐著性子問。


  「我不是想這樣談戀愛的。」薛林眼淚婆娑地望著周凡說。


  周凡鬆了一口，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我當怎麼了呢，原來是為這啊。你腦子你都裝的是什麼啊？不會還整天想著什麼白雪公主和王子吧？那是童話。行啦，這種事，不是早晚的嗎？」


  薛林躲過周凡伸過來的手：「你把錢給我吧，我晚上要回宿舍的，宿管老師會查房的。」


  周凡冷笑了一聲：「你只把我當提款機啊？」


  薛林張大了嘴巴看著周凡，半晌后才說：「對不起。錢，我也不要了。」


  「你玩兒我呢？」周凡冷聲問。


  看著周凡沉下臉色的樣子，薛林有點害怕，急忙辯解：「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我自己也可以掙錢的。」


  說完就往門外跑去。


  薛林的自己構想的童話破滅。


  看著薛林的身影出現在樓下的公交站台旁，周凡的司機問道：「老闆，這樣一個小孩，你強上了，他還反抗得了不成？看著倒是聰明伶俐的樣子，其實就一傻了吧唧的傻蛋，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嗎？」


  周凡看著公交站台前薛林小小的身影，吐了口氣：「這小孩不但傻，性子還倔。正是因為他傻，所以不懂得衡量；又因為他倔，所以他什麼都敢做。要是真的強了他，他不會像別人那樣懂得去衡量得失，而是會滿世界的去嚷嚷。那樣的話，他身敗名裂無所謂，我這個傑出企業家、傑出校友總不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那就這樣算了？」司機問。


  「md，老子浪費了兩個多月，哪有肉沒吃到就撤網的。之前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老子玩過的多了。像他這樣，是男的，卻長了張完全看不出是男人，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長了一副比女生還細小的骨架，又不是人妖的，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這樣的極品反差萌，怎麼可能放過。我要讓他自己來找我，求我上他。你耳朵湊過來。」周凡對自己的司機勾勾手。


  大四的最後一個學期，完成在學校的所有學習任務，周啟帆又回到s市實習。之後學校剩下的就只有兩件事了。六月份回去答辯一次，七月份回去參加畢業典禮。


  他回到s市的前幾天，幾乎天天都在應酬。同學聚餐慶祝實習；實習單位之前的同事請客；因為父輩的關係，還有實習單位的領導接待；還有s市其他航海單位長輩、同輩的宴請。周啟帆來s市后的前一個星期基本上都是在飯桌上度過的。


  這天又是父親以前的調去s市的幾個下屬也是長輩請他吃飯。去的是一個四星級的酒店，環境很不錯。一同在的還有這幾位長輩的家人，還帶了孫輩的兩個□□歲孩子。


  一路上兩個孩子打打鬧鬧的，周啟帆很是頭疼。他本來就不喜吵鬧，更不喜歡這種人為製造的噪音。好在進了包間的時候，兩小孩在包間坐不住，到外面玩去了。


  大人們想著酒店也沒事，就讓他們在門外玩一會，吃飯了再進來。


  酒菜上齊，一包間的人正準備在舉杯慶祝的時候，門外隱約傳來嘈雜的吵鬧聲。周啟帆覺得自己的耐性忍耐到了極致，然而門外的吵鬧聲卻越發大了起來，再也無法讓人忽略。


  包間里的人抱怨幾聲，跟周啟帆平輩的一個人正準備起身去看的時候，兩個在門外玩耍的小孩這時正好從外面進來：「別看了，我們知道。」


  「怎麼回事？」包間里的大人問，「你們剛才去哪裡了？這裡人多，別亂跑。」


  「我們剛才去上廁所了啊。隔壁包間的人調戲這裡的服務員。哎呀，那個服務員姐姐脾氣可火爆了，扣了那個肥豬一碗湯，他們追跑的時候還把一桌子的飯菜掀了。」


  「現在好像肥豬那邊要求賠償，那個服務員又要工資。亂成一團。」兩個小孩講得繪聲繪色，手舞足蹈。


  周啟帆聽得眉頭越皺越深。請客的人不好意思地說：「哎呀，都說這家酒店環境不錯才來這裡，沒想到一來就碰到這樣的事。要不讓服務員換個包房吧？」


  有人提議道。


  周啟帆起身：「不用了，我出去看看。」


  周啟帆走出包間的時候，外面已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不少人。


  剛出去就聽到酒店的經理在跟客人賠不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這小妹是新來兼職的，不懂規矩。你看這樣吧，這餐飯呢，我們就免單了。這人我們也會立即開除的，您消消氣。」


  「你們服務員太沒素質了，我要他給我道歉，還要賠償我的服裝費，還有醫療費。」一個中年男聲跟著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緊接著就是一個更接近女生的聲音急促地響起：「呸，誰沒有素質啊？你個肥豬頭摸老子屁股，還倒打一耙。扣一碗湯算輕的了，我真想把你按到開水裡煮，看看你臉皮到底有多厚，怎麼能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麼噁心的事——這麼不分是非黑白，就知道袒護人渣的地方我還不想幹了呢。開除可以，我在這裡做了五天，把工資結了我就走！」


  經理冷冷地說：「你弄翻了一桌子菜，那桌菜比你做一個月的工資都還多，你還想要工資？我告訴你，認真追究起來，你還要賠錢！」


  「那事不能怪我。那個豬頭摸了我屁股，我扣了他一碗湯就準備要出來的，他們卻把門關了，豬頭嬉皮笑臉地來追我，我躲他的豬蹄子的時候閃開了，是他自己太肥了剎不住車撞到餐桌把桌子撞翻了！憑什麼要我賠？」


  周啟帆在外面聽了一會，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當然，最主要的是聽了這三方的說話，用腳後跟就能想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排開眾人走上前去：「事情已經很明白了，既然是一場誤會，那就算了。你們在這裡吵，影響的是在這裡就餐的所有客人。」


  那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看著周啟帆：「你是誰？你算老幾？你說算了就算了？老子這一身衣服都得上萬塊，他潑湯燙到我，還得去醫院做檢查。想算了？沒門！說老子摸她屁股，誰能作證？到是她，看到老子有錢就舔著臉湊過來。」


  薛林看到是周啟帆的時候，明顯呆住了，過了一會反應過來，明顯感覺到有底氣了，雖然之前周啟帆那樣罵過他。


  他一蹦三尺高：「不行！不給我工資我是不會走的——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長那樣，你就是世界首富我都不想看第二眼！」


  酒店經理冷聲說：「門都沒有！你這耽誤我多少事？影響多少生意？還想要工資？」


  「就想這麼的就走了，門都沒有！」肥頭大耳男也不幹，而且明顯地覺得自己占著上風，自然是不肯鬆口了。


  這時先前說出去上廁所的兩小孩把手機遞給周啟帆，示意他看手機。周啟帆看了一下調到無聲狀態下的手機，冷笑一聲：「不願意和平解決就報警吧，要我幫你們打電話嗎？不過，在報警之前有沒有人願意先聽聽這個？」


  周啟帆揚了揚手裡的手機，然後把音量調大。


  頓時手機里傳來嘈雜的吵鬧聲，然後就聽到有女生尖叫：「啊——誰摸我屁股？你這個大色狼！」


  然後就聽到水潑在物體上的聲音。


  「喲，還是個小辣椒啊，夠勁。爺我喜歡，來來來，過來，把爺伺候好了，這錢就歸你了。」


  「去你媽的，誰稀罕你的臭錢！啊，不要過來！」


  接著就聽到奔跑和追逐的聲音，然後就是一個重物撞到桌子，桌子上的餐盤掉落在地的破碎聲。


  「哈哈哈哈，活該！肥得像個豬，還敢吃老子豆腐。滾開，老子要出去！」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

  周啟帆咋咋舌，還鼓了兩下掌：「哎喲，好精彩啊。這位先生，要我幫忙報警嗎？或者讓你太太來看看這錄像？」


  從周啟帆開始放手機錄像的時候，圍觀的人群中就傳出竊竊私語的聲音，這會議論就更大聲了。


  那個肥頭大耳男頓時蔫了：「算老子倒霉，今兒老子就不和你計較了。你——」


  他指了指周啟帆：「你這是侵犯別人肖像權，刪了，趕緊給老子刪了！」


  周啟帆危險地眯起眼睛：「我已經忍你很久了！想給我做老子？那要看你骨頭夠不夠硬。」


  在大家都還高清怎麼回事的時候，肥頭大耳男不知怎麼的就跪了下去。


  周啟帆冷笑一聲：「骨頭這麼軟，給我當老子恐怕不夠格！」


  跟著肥頭男的幾人見自己人吃了虧，嚎叫著就撲了上來，周啟帆手起腿落間幾個人就滾在地上哀嚎起來。


  「要醫藥費的，明天去宏鑫大道99號宏鑫集團總部取！」周啟帆說著整理一下衣服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對呆如木雞的酒店經理說，「把工資給那個小孩吧，錯不在他。學生出來勤工儉學也不容易。」


  「哦哦哦，給，給，一定給。」酒店經理忙不迭地點頭。


  周啟帆也不看薛林，直接穿出人群往隔壁自己的包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