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18更新
張望拽了拽葉南的衣服把他拉到了一邊悄聲道:「這何六子說的殺戮地獄我看就是那個荒島。既然能有這種傳聞,要麼就是已經有先人經歷過, 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活著回來了, 便傳出了這個所謂的傳聞警醒世人。要麼, 便是那創定了大逃殺的幕後之人故意放出了消息。」
「你更偏向於哪種可能?」葉南蹙緊了眉頭:「你先前入過那島,依你看那島上設定出大逃殺這般喪心病狂的規定有什麼目的?」
張望想起島上的情景,目光不由暗了暗,他回憶道:「很難說。但有一點,這島上的人都是為了海底墓而來, 不管他們知不知道這墓是鬼將軍的疑冢,卻都是為了盜墓不假。照這樣來看,能確定的就是這島應該是與鬼將軍的疑冢有關。」
「難不成還是這墓留下的詛咒?」葉南翻了個白眼:「不過你們到底是如何被困在那島上的?按理說這麼多批人不該都這麼不小心全都進了那荒島,難道不能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么?」
「天真。」張望搖搖頭冷笑一聲:「等你進了墓里便知道了。這海底墓只是一個引誘大家進入的誘餌,而那個荒島才是真正的陷阱,你進去了之後就會發現, 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頭了。這次的疑冢與其說是在海底, 不如說那座島才是真正的疑冢。也有可能千年之前那做島卻是曾經沉入在海底過, 後來海平線下降有露出海面。但總之,不亂原因是什麼,現在這座島恐怕是唄有心人加以利用了,成了這海底墓的最大殺器!」
葉南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把張望的話琢磨了一番,腦袋迅速的轉著,想到了雲南墓中的那本假手札,又想到了他父母的筆記本。
事實上這座海底墓在他父母的筆記里並未具體提到過。葉南能知道海底墓的存在還是賀司朗的口中聽來的,之前在南沙的時候賀司朗沒少跟他念叨這個墓。
他雖然沒有仔細問過,可也知道了個大概,大約是一年前的事了——
賀司朗他爺爺是個老摸金校尉了,本來已經金盆洗手好多年沒有下過墓了,偏偏在某天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之後便一意孤行的帶著人去了西海的海底墓,說是什麼『必須得去』、『不為金銀全憑道義』、『欠了那兩人一條命』,跟家裡人誰都沒說清楚,所以誰能料想到他就這樣一去不回了。賀司朗後來也帶著一群人來過西海,想要尋找他爺爺,可偏偏幾次不入其門,根本找不到什麼所謂的海底墓。這才這麼一心一意的想找到那開天羅盤。
而在昨日葉南見到楊白朮等人之前,不管是他還是賀司朗都根本不知道原來這海底墓也是鬼將軍的疑冢之一。
現在知道了這一茬之後,原本看上去很多並無關聯的事情頓時就毫無違和的串聯到了一起,葉南隱隱心生不安。
如果說之前在雲南的時候他還是隱隱有些察覺,那麼現在來了西海之後他便是能徹底的肯定了。這背後就像是有一雙大手,在悄悄的推動著他們的行動。
果然,張望接下來的話印證了葉南的這個想法。
「這麼跟你說吧一開始我敢保證,盜墓的這些人裡頭,除了我張家、楊家在追查鬼將軍墓的線索,其他世家,就是包括賀家也是不知曉的。」張望有些煩躁的扒了扒被海水打濕的頭髮:「不過現在,我卻發現,有兩股我查不出來的勢力,從南沙墓開始便先我們一步並且在有意無意的引導我們。」
「你說引導?引導是什麼意思?」葉南急忙問道。
張望瞪了他一眼,本來是想好好跟他說的,可一見他這幅急不可耐想要知道的模樣就又氣不打一處來。好端端的一個大學生,幾個月沒管就自我墮落的進了盜墓賊的行列中紮根。
他一氣就又忍不住說了兩句:「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盜墓的事這麼上心了,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了非得氣死。考古工作者的兒子跑去盜墓,你可真出息了。」
這還是張望為數不多的幾次跟葉南主動提起他的父母。葉南動作微微一頓,心裡莫名的也有點冒火,他瞥了他一眼,語氣里彷彿吃了火藥:「如果我父母沒有失蹤的話,如果你們張家沒有事事都瞞著我。」他發出一聲不知是笑還是冷哼的聲音道:「我可能還能好好在學校呆著。
張望聽他這麼一說也是一怔。之前在南沙墓的時候他便有些懷疑葉南對當年的事情知道了什麼。可因為九爺一直跟他形影不離,再加上後來事情多了便沒有機會和葉南好好聊過,這次葉南既然又提到了,他便也不繞圈子直接說了出來:「葉南,這話在南沙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你父母失蹤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葉南沒說話,張望頓了一下,語氣軟了不少又道:「咱倆算是發小了。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你少想些有的沒的。我們張家做事雖然算不上光明磊落,但那些不入流的事情我們家是絕對不會做的。」
他嘆了口氣:「你父母的事情我們一直都很遺憾。我爸媽也一直在想辦法尋找你父母的下落。不跟你說是不想你捲入是非。現在既然你已經被牽扯進來了,我也就不瞞你了。當年你父母所在的研究所交給他們了一個項目,是一個戰國將軍的墓,你父母一路尋找卻再後來一段時間像是交代後事一樣將一些重要的發現和你託付給了我家,我爸媽當時就猜測項目可能有變,果然,沒過多久你父母便失蹤了。這麼多年,我們家一直在根據當年你父母留下來的線索追查這鬼將軍墓,其中緣由便是希望能找到你父母。」
葉南對張望算得上是了解的。他這些話一說出口,便是有半個假字,葉南都能聽得出來。他鬆了口氣,先不論這些話里有沒有隱瞞,這張望能把事情說出來都讓他心理舒坦了不少。
他看向張望道:「我跟你一起長大,一向拿你當兄弟。當兄弟的是不是不該由隱瞞?這墓里兇險不比外面,你一點隱瞞都會要了我的命,就這樣你還堅持要事事瞞著我么?你這人一直一來雖然婆婆媽媽的但都是為我好。可這次,你要是為我好,就該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張望沉默了一會,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我也不瞞你了。事情與你父母有關,你也不小了,是該有權知道。你不是一直都好奇,為何一個月之前你們把目光都放在南沙的時候我就能找到西海么?」
葉南看向他。
張望道:「那是在你們去雲南的前幾天,有人用我的手機給我打了通電話,就是在南沙丟了的那個手機。電話里告訴了我海底墓的地點。你還記的當初你跟我說你在南沙收到的簡訊和接到的電話吧。能找上我還找上你的,我懷疑,這個人很有可能會是你的父母。」
葉南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可聽到張望這般直白的說出來,還是感到了一陣震驚和激動,他緊緊抓住張望的衣服:「你能確定么?」
「不能。」張望搖搖頭:「所以我才會來西海親自查尋。而且如果那個神秘人真的是叔叔阿姨。那麼他們既然沒事為什麼不直接露面。所以我才會懷疑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暗處迫使叔叔阿姨無法露面。」
這個想法與葉南的不謀而合。他心裡越發著急,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從張望的嘴裡問出真相。不過顯然現在並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目光微微移了移,就見到一個聲形高大的背影從剛剛開始就站在不遠出朝他們這邊看著。
一開始的葉南還並未在意,只當是楊家站崗的夥計,偏得剛剛一道閃電猛地照亮了海面竟讓葉南不經意撇過去的目光直直撞進了那人的眼裡,那人竟然一直都在盯著他!而他也這才發現,那人可不就是唐鶴之身邊的一個。
他留了個心眼,悄悄提醒了張望之後兩人就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了,隨便聊了幾句便回到了眾人之中。
這會何家村的三個小孩哭的更加厲害了,兩個男孩子都已經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更別提那個小姑娘。楊白朮的臉色鐵青,見張望和葉南回來了,也不知是遷怒還是什麼個意思怒斥道:「當下情況非同小可兩位還是不要亂跑的好。若是出了事故,恐怕兩位擔不起這個責任!」
旁邊有楊家的夥計立馬就陰陽怪氣的接話道:「這麼早就穿上了潛水服,感情是兩位膽子小的大少爺。沒膽量就在家呆著,出來盜什麼墓,丟人現眼。還不如個小姑娘。」
「不懂規矩!」楊白朮低斥了一句,面上卻是緩了不少,那嘴裡說出的話也不知是誇是貶:「兩位少爺自小生的金貴,自然不如你這個下墓如家常便飯的。不會說話,找楊子領罰去。」
葉南啪嗒一聲將潛水鏡扣到眼睛上遮住了自己翻起的白眼,懶得看那楊白朮這老頭的惺惺作態,心道:到時候第一個淹死的就是你們這種沒準備的傻大膽。
他退後兩步站到了張望身後,表面上彷彿是被楊家的夥計說的羞了,事實上卻是在腦海中回憶起了他父母的筆記。那本筆記的內容很雜,涉及的地點片段也很多,雖未找到跟海底墓有關的記載,但是連合起之前何六子說的那個海神的詛咒他卻發現了些眉目。
在他父親的記錄中有一個地方被稱為詛咒之地。他父親只用了四個字去形容這個地方——「死亡地獄」。
但在這四個字的下面,卻有一行更大的卻頗為雜亂的字跡寫著:若破詛咒,死中求生;深海之音,徐徐尋之。
葉南想,這個詛咒之地,說的很有可能就是張望口中的那個荒島了,而那深海之音……值得莫非是何六子口中的海神使者的歌聲?
葉南想不明白,暴風雨卻下的更大了,風刮在臉上跟扇了巴掌一樣的疼,索性他穿著潛水服感受不到多大痛。耳邊響起的狂風驟雨聲海浪聲電閃雷鳴聲在黑漆漆的海面上如泣如訴彷彿魔鬼的哀歌……
楊白朮的人一刻不停的往外潑著甲板上的水,然而潑出去的還沒湧進來的多,很快,船就下沉了不少。
何二妮哭著喊道:「船要沉了,我們都要死了。」何二狗跟何六子也哭,哭的就快斷了氣。
突地何六子又不哭了,他狼狽的從甲板上爬起來,猛地撲倒船邊看向黑沉沉的大海,臉上帶著深深的驚悚之色:「你們聽……你們聽……是歌聲!是海神使者的歌聲!是魔鬼的歌聲!它要帶著我們通往地獄了……」
「哪有什麼歌聲!」楊子怒罵道:「你少妖言惑眾,再亂說話把你舌……」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縹緲靈動的歌聲便在海面上飄蕩起來。夾雜在混亂的風報中,若隱若現、似近似遠,彷彿就在跟前,又彷彿遠在海里。
這次不用何六子說,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楊白朮的臉色倏地陰沉下來,他大聲下令道:「別潑水了!快!所有人都穿上潛水服!快!」
話音剛落海面上就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像是一個張牙舞爪的魔鬼等待著他們入肚,好好飽餐一頓。
「不好!」他來不及多做準備,只能一把背上氧氣罐將呼吸管含好。
下一秒一個三米多高的巨浪猛烈撲來,船身隨即四分五裂,楊家的夥計還沒蹬進褲腿,就被一個大浪拍進漩渦,一臉驚恐到起飛。
扎進漩渦的前一秒完美裝備潛水服的葉南還在忍不住的想:呵呵,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