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8章 讓我很失望
這世上沒那麼多的意外！
顧忘情有些自負，可卻並不愚蠢。
從江若虛，到白樂，再到夜刃，若是這樣，他都還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那就真的可以自殺了。
一時間，不死青王與顧忘情頓時同時落到了那無字墓碑之前。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第一個察覺到其中玄機的是天才，第二個就要容易多了，至於第三第四，就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困難了。
顧忘情與不死青王本身就是最出色人物，有了這麼明顯的提示，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兩人便相繼明悟，坐化在了這石碑之前。
……
對於夜刃與顧忘情他們的到來，江若虛也並沒有感到意外。
沒有為難，也同樣沒有多一個字的提示。
彷彿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們一樣，無論他們想要做什麼，都絲毫不加阻攔。
幾人很快就在墓碑之前，找到了白樂的蹤跡。
顧忘情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現在就對白樂動手，先弄死白樂。
可是考慮到如今的局面，卻也不得不把這一口氣忍下來。
且不說江若虛會不會出手阻止，單隻是夜刃與不死青王兩個人就在旁邊，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了。
毫不誇張的說，倘若江若虛與寒星不在，恐怕不等他對白樂出手，白樂與不死青王他們，就要先對他下殺手了。
之前吃了虧，如今顧忘情卻反而有些遲疑了。
以他的心智，自然也不難明白，這裡的秘密，恐怕依然還在那巨大的無字墓碑之前。
而且，江若虛不是就在哪裡嗎？
可是，當發現這裡的墓碑上的傳承，都可以隨意參悟之後，他卻也同樣忍不住心動。
深吸了一口氣，顧忘情還是決定要跟江若虛談一談。
「先生可發現什麼了？」
站在江若虛的身後，顧忘情輕聲開口道。
「怎麼，你要來試試？」
並沒有回頭，江若虛隨意的開口道。
「學生只是好奇，這眾神墓地，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修建這裡的意義又是什麼。」
搖了搖頭，顧忘情輕聲說道，「這一座無字墓碑，才是這裡的核心，先生參悟了這麼久，不知可有什麼心得？」
轉過身來，江若虛淡淡道，「聽你的語氣，是在責怪我，之前沒有告訴你真相？」
「學生不敢！」
搖了搖頭，顧忘情沉聲道，「只是，學生以為，先生的確有些偏幫白樂。」
之前，白樂跟著江若虛早早進來了，可他卻落後了許多，這讓顧忘情一直有些耿耿於懷，他始終認為，江若虛肯定給了白樂什麼特別的提示。
面對顧忘情的質問，江若虛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反倒是寒星冷笑道：「少殿主，先生告訴你什麼，不告訴你什麼，都是先生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怨忿？」
「學生不敢！」
顧忘情再次欠身，臉上依然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沉聲道：「如果白樂不是紫微帝星，只是一個普通的觀瀾學子，無論先生怎麼偏心，學生都不敢有半字怨言，只是，紫微帝星關係重大……先生這麼做，是與我眾星殿背道而馳！故而，學生不得不有此一問。」
沉默了片刻，江若虛隨即嘆息了一聲，「你讓我很失望。」
聽到江若虛的話，顧忘情心中不禁猛然一跳，卻依然堅持沒有開口。
只是，江若虛卻也再沒有解釋的意思。
「你願意看，就在這看著吧……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旁人強求不得。」
顧忘情眼皮跳了跳，他能夠感覺江若虛對他的疏離，可卻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結果。
難道一個紫微帝星，就真的能夠讓江先生做出這麼大的改變嗎？……
時間緩緩流逝，一轉眼便是三個月的時間過去。
相比於神靈雕像那種傳承方式，這種單純的將傳承功法寫出來的感悟，自然要容易的多，當然，想要真正悟出其中的奧妙，也要艱難的多。
不過，對於如今的白樂來說，這樣的參悟方式，卻著實是剛剛好。
他心中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劍道之路，如今參悟這些劍道傳承，也不過是博採眾長，增加自己推衍的速度而已。
三個月的時間，白樂已經參悟了十二座墓碑上的劍道傳承，對於劍道的理解，可以說是每一天都在加深。
不死青王與夜刃，也同樣各有不錯的收穫。
唯有顧忘情，一直跟江若虛站在那無字碑文之前，試圖從中悟出什麼線索來。
可惜，這麼長的時間過去，顧忘情卻依然一無所獲。
如果不是江若虛一直站在這裡，他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這三個月，顧忘情也嘗試過再與江若虛交談，可惜，自始至終，江若虛都沒有回答過他哪怕一個字。
三個月的堅持，也終於讓顧忘情有些挫敗了。
這一刻，他清楚無比的意識到，繼續跟江若虛留在這裡，可能只是單純的浪費時間。
可是，為此他已經損失了三個月的時間，如今若是放棄，再轉過頭去參悟那些碑文上的傳承，豈不是也要比白樂他們慢了。
事實上，這樣的念頭，也不是這一刻才升起了的，堅持了一個月的時候，顧忘情就已經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只是，正是因為覺得現在放棄就吃虧了的心思，他繼續堅持，可卻依然毫無收穫，反而是浪費的時間越來越多。
如今，顧忘情終於撐不下去，向著江若虛躬身一拜，轉頭向著那些神靈墓碑走了過去。
直到顧忘情走遠，江若虛這才嘆息了一聲，緩緩開口道：「眾星殿傾盡所有的心血，培養出這麼一位道子來，可惜了啊！」
「的確不如白樂！」
點了點頭，寒星附和道。
最初的時候，他是瞧不上白樂的，可如今，即便是與顧忘情對比，他也依然不得不承認，白樂要比顧忘情出色的多。
「他走的太順了，根本沒有遇到過任何的挫折。」
搖了搖頭，江若虛輕聲道：「天生道體，給了他最出色天賦與悟性，可惜……給不了他堅定的道心，眾星殿這一條路，從一開始就錯了。」
「現在下定論，怕是還為之過早吧？」
略微猶豫了一下，寒星輕聲說道：「眾星殿為了培養他，恐怕也還不止這樣的手段，以眾星殿的底蘊，足以將他的實力，直接推到化虛巔峰，如今即便是犯一些錯，也能彌補才對。」
「但願如此吧。」
淡淡答了一句，江若虛也不再對此做評論。
「先生，你參悟出什麼玄機了嗎？」
寒星再次問道。
與對顧忘情不同，對於寒星，江若虛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陰陽顛倒，死生轉換……這裡太平靜了，恐怕沒有多少時日了。」
轉過身來，看了一眼那些墓碑，江若虛輕聲嘆息道。
心中猛然一跳，寒星頓時反應了過來，「先生是說，這裡還會恢復那種死氣瀰漫的環境？」
「鏡子尚且有正反，何況陰陽生死！」
搖了搖頭，江若虛淡淡答道，「如果沒有猜錯，這眾神墓地，才是整個眾星神域的核心，其中藏著的秘密，豈止這些傳承……到了陰陽顛倒，生死紊亂的時候，才是真正揭開秘密的時候。」
陰陽顛倒，生死紊亂！
這八個字，卻是著實將寒星嚇了一跳，僅憑字面理解，也能明白，這其中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危機啊！
「先生會有危險嗎？」
寒星忍不住再次問道。
「自然！」
輕笑了一下，江若虛輕聲道，「寒星，你真的確定，我們如今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嗎？」
「死極而生，生極而死啊……」
「……」
這一句話，才是真正嚇到寒星了。
口中有些苦澀，寒星有些頭痛的說道，「先生，你知道的，我弄不太明白這些太複雜的事情，能不能說的簡單點？」
洒然一笑，江若虛搖頭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無法告訴你。」
「寒星……你該明白，道不可言！」
言語道斷，道不可言！
當初江若虛發現墓碑的秘密，向死而生的時候，不也同樣沒有跟白樂與顧忘情明說，只是給了一些提示，讓白樂他們自行參悟！
很顯然，白樂意識到了江若虛給的提示，所以很快就跟著進來了。
可是，顧忘情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甚至還認為是江若虛偏幫白樂，另外給了提醒。
只是，顧忘情卻也並沒有想過。
當初的江若虛，也同樣不敢肯定，只是一個猜測而已，誰敢肯定就一定是對的？
他最多承擔他一個人的生死，若是貿然點破，便會對白樂他們形成誤導。
他猜對了，也就罷了。
可若是錯了呢？
那豈不是要帶著白樂與顧忘情兩個人一起死？
這一個悟字，便已經說盡了一切。
每一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悟，自己悟出來的東西，才是屬於自己的，否則便沒有任何意義。
這也是顧忘情不如白樂的地方。
顧忘情已經習慣了眾星殿給他足夠的指引，只要他按照這些指引去做，就可以順利的修行突破，可卻始終都沒有真正走出過屬於自己的道路來。
走不出自己的路，即便是眾星殿能把天下最好的資源，最好的傳承都給他，又如何能夠打破桎梏，踏出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