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道不可言

  其他人都已經被攆了出去，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個小白龍了。


  白樂不走，小白龍才不會管誰的命令，根本不會離開。


  當然，神女也不至於強行將小白龍驅逐出去。


  空間通道關閉，整個眾神墓地彷彿也都再次恢復了平靜。


  沉默了片刻，神女這才開口道：「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先調整狀態，把修為恢復到巔峰。」


  倉促的修行帶來的效果並不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是一個道理。


  白樂剛剛才藉助吞天訣，吞噬了江若虛的力量突破，可境界卻還遠沒有穩定，必須要有一段時間的調整，才能鞏固境界。


  聽到神女這話，白樂心中對於神女也不禁更多了幾分信任。


  似乎猜到了白樂在想什麼，神女冷冷開口道：「不必耍那些小心思，我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反悔！你當都跟你們凡人一樣反覆無常嗎？」


  聳了聳肩，白樂也不以為意，只是看著神女反問道：「之前前輩說的話，也都是真的嗎？恐怕也未必見得吧？」


  聽到白樂的話，神女卻是猝然變色，冷冷問道：「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


  搖了搖頭，白樂輕聲說道：「既然要聯手，那麼總該多一點了解才對！前輩曾說，你是天道之女，以一己之力擊殺眾神……恐怕未必如此吧？」


  眼皮微微跳了跳，神女終究還是沉默了下來。


  「你想要知道什麼？」


  「跟我有關係的事情。」盯著神女，白樂緩緩說道：「比如，神尊究竟是不是還活著，比如，世界之心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怎麼才能重塑，還有……海神，就算我踏入了半神之境，憑這麼半吊子的能力，再加上你這一縷神魂，想要殺死一位神靈，只憑也有些痴人說夢吧？」


  被困在青銅棺之內的時候，白樂與神女很快達成的協議，可是很多事情，卻是來不及問的。


  如今，借著這個機會，白樂這才將心中的疑惑一股腦的全部都問了出來。


  「我都還沒死，神尊自然還活著。」


  瞥了白樂一眼，神女冷笑道：「神尊的境界不是你可以揣度的，你也不必再問，等到你有了那份實力或者機緣的時候，自然會見到神尊，否則，問也無用。」


  「至於我究竟是什麼身份，什麼來歷……與你無關，我怎麼說，你怎麼聽就是了，信不信，那也由你。」對於當初的事情，神女也並沒有給白樂解釋的意思。


  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還有世界之心……我也曾解釋過，從來就沒有什麼世界之心，那就是我的心臟，我的本源之力而已……當然，從某種程度來說，你可以稱呼它為，天道之心。」


  這話神女當初的確是說過的，只是白樂卻並不相信。


  「不要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看著我，你無法理解，是因為，你還遠沒有達到那種層次。」


  「可你之前在青銅棺內，跟我說過，重塑世界之心。」


  沒有絲毫動容，白樂平靜的反問道。


  「道不可言，沒有到相應的境界，便是解釋的再多，你也不會明白，認真修行吧，等你構架出半神領域，不用我解釋，你自然也會明白，什麼是世界之心。」


  神色有些索然，神女也沒有再繼續跟白樂解釋的意思淡淡開口道。


  眼皮跳了跳，白樂也同樣默認了神女的這種說法。


  「那海神呢？」


  「海神算是什麼東西！」


  眼中透出一抹冰冷之色，神女森然開口道：「若我能夠恢復巔峰狀態，殺他不過彈指之間！」


  「……」


  聽到這，白樂卻也不禁翻了翻白眼。


  好漢不提當年勇好嗎？

  你若是能夠恢復巔峰實力，自然可以橫掃諸天，也輪不到我在這裡跟你廢話了，只怕你一個小指就先按死我了。


  「你若是怕了，現在還可以反悔，只要你老老實實的進入青銅棺，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能令真身復甦，將你放出來。」看著白樂，神女淡淡開口道：「我之前說的話，依然算數，一個月之後，一樣可以指點你修行，帶你離開眾星小世界。」


  「免了吧。」


  撇了撇嘴，白樂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有些氣結的看著白樂，神女輕哼了一聲，這才開口道：「那就做好九死一生的準備吧，想要挑戰一位神靈，比你想象中更為困難！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的實力更強一分，才能多一分生還的把握。」
……

  「的確是我不如他。」


  嘆息了一聲，辛嘉明仰頭看著星空，輕聲自語道。


  顧忘情與不死青王他們逃出眾星神域，也沒有什麼隱瞞，將期間發生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


  即便是顧忘情親手殺死眾星殿殿主，令忘情天功大成也沒隱瞞。


  一方面是，不死青王與夜刃不會為他隱瞞這些，另外一方面，忘情天功大成的顧忘情也根本不在乎這些。


  對於他來說，那些屬於人類的情緒，幾乎都已經消失了。


  弒師也好，毀滅眾星小世界也好，否不過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不會因此而有愧疚，自然也便不會想要隱瞞。


  何況，以他如今的實力，即便是辛嘉明想要殺他，也沒那麼容易，原也沒什麼可畏懼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


  辛嘉明也曾起過殺死顧忘情的念頭，可卻終究還是按下了。


  因為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從一開始，顧忘情就不是誰的傳人，而是眾星殿傾盡心血培養出來的工具！

  沒錯，不是人，而是工具！


  忘情天功大成會是什麼樣子的，別人不清楚，那位眾星殿殿主卻該是心知肚明的。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有真正把顧忘情當做過他的弟子，那麼如今，顧忘情弒師，也便談不上什麼十惡不赦，不過是求仁得仁罷了。


  即便是他現在殺了顧忘情，又能改變什麼？

  江若虛的死，對於他來說，的確打擊很大，彷彿讓他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一樣。


  他心中很清楚，這位好友，在臨死之際，將希望全部都寄託到了白樂的身上，而後來白樂做出的選擇，也並未辜負這份期望。


  只憑這一點，便已經比他強的多了。


  心懷天下，這四個字，江若虛才真正是做到了。


  雖然隕落，可卻至少竭盡了全力，來創造機會與未來。


  可他空有一身實力，卻只能像是一個看客一樣，看著這一切的發展，無力改變任何事情……這可不就是輸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辛嘉明沉聲開口道：「既然錯了，那邊錯到底吧……否極泰來，或許也未必一定是壞事。」


  抬起頭，辛嘉明看著顧忘情開口道：「從今天起，你也跟隨我在觀星台修行吧……三年，或許，也足以讓你踏入半神之境了！眾星殿萬年的心血，終究不能白費。」


  聽到辛嘉明的話，不死青王與夜刃眼皮也不禁微微一跳。


  即便是他們，也沒想到，辛嘉明竟然會做出這樣一種決定來。


  「國師！」


  不死青王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可迎上辛嘉明那平靜的目光，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你們也自去吧……今日起，眾星殿不會再與你們為難，你想做什麼什麼，便放手去做吧！三年之後，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看著不死青王與夜刃，辛嘉明平靜的開口道。


  眾星殿殿主已死，如今他的話，自然便代表著眾星殿的意志。
……

  時間緩緩流逝。


  三個月的時間過去，眾星小世界已經徹底恢復了平靜。


  彷彿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一樣，不再有人關心。


  不死青王與夜刃沒有了眾星殿牽制，迅速崛起，很快便佔據了極大了勢力，成為了天下聞名的頂尖強者。


  觀瀾的高手來問過江若虛與寒星的消息。


  不死青王卻也僅僅只是含糊的糊弄了過去，並沒有真正解釋。


  事情的根源畢竟在白樂身上，如今白樂失去蹤跡，觀瀾的人，自然也並沒有與不死青王為難。


  時間就這麼悄然流逝，無悲無喜。
……

  三個月的時間，白樂也同樣徹底恢復了過來，將境界鞏固，無論是實力還是精神都已經保持到了一個完美的狀態。


  毫不誇張的說，如今，白樂心中有一種極為強烈的自信。


  倘若之前踏入眾神墓地之前，就有這樣的實力，他根本就不需要跟任何妥協，足以憑藉手中劍殺出一條路來。


  即便是辛嘉明那位國師，只怕也未必是他對手。


  「化虛之上，便是神靈境，或者說……世界境！」


  「所謂半神，不過是一個過渡階段而已，嚴格來說，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境界。」


  「從現在起，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感悟空間，感悟世界……什麼時候，你能真正明白世界這兩個字，你便可以開始嘗試構架半神領域了。」


  冷冷看著白樂，神女淡然開口道。


  雖然嘴上沒說，可這三個月看著白樂每天修行，神女卻也不得不承認，能夠被神尊挑選為傳人，白樂的確非常出色，比她預想中更為出色。


  這讓她憂喜參半！

  喜者，白樂的潛力越大，三年之內突破的把握就越大，出去之後，幫他斬殺海神的把握就越大。


  可是反過來……白樂若是太強，她實力未復，對於她的威脅，也便越大。


  說要指點白樂修行，可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矛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