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威懾

  血液匯聚的小溪流劃過灰塵與碎石遍布的街道，滲入了裂開出一條條細微裂痕的地面下，又因為寒冷的溫度而凝結成一塊塊暗紅色的果凍狀。


  寒風席捲著四面八法，卻無法帶走那刺鼻的血腥味。一具具失去了生命最基本特徵的無頭屍體四仰八叉的遍布地面，而那一顆顆透露著驚悚表情的頭顱則是被有人意識的踢到了一起，這些頭顱上都帶著破碎的面具，露出了各色皮膚各色瞳孔的種族特徵，但是毫無例外，每個頭顱的雙眼都透露著不解了不甘。


  站在這堆讓人發寒，讓人噁心的頭顱前，看著那夾雜著白色與血色的黏糊液體，后毅的面部表情有些抽搐，畢竟遇到這麼一幕，只要不是已經習慣了殺戮的變態沒有人會感覺好受，但是考慮到這些傢伙做出的行徑，后毅又感覺到一絲快意。


  鬼鐮黑色的木柄杵在地面，后毅抬著頭環視四周：「我不知道你們在哪，但是如果你們不想出來和我一戰，那麼都給我滾遠點，告訴那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畜生們，我會去清理他們的。」


  四周沒有聲音回復，但是卻有一道急速飛來的氣流，后毅毫不在意的側過頭，讓氣流從自己的耳畔擦過，撞擊在背後的地面上，打出一個小孔，是一顆大口徑的狙擊槍子彈。


  「找到你了。」后毅微微一笑，腳尖挑起地上散落的一塊扭曲的鋼管，踢到自己的手中，左手抓住后隨意的做出了投擲，頗為隨意的動作卻將鋼管投擲出刺耳的音爆聲，如同一道彗星一般朝著間隔幾百米的一棟大樓上飛去，穿過敞開的窗戶，不見了蹤影。


  時刻觀察著后毅動作的狙擊手們一驚，沒想到后毅居然那麼隨意的就將一根鋼管丟出幾百米遠，而且速度和力道大的驚人。


  「呼叫四號位，剛剛目標人物的鋼管是朝著你所在的地方投擲的，你已經暴露了，迅速撤離。」


  「四號四號，收到請回復，請立刻撤離。」


  「四號呢？」


  「六號你離得近，去看看。」


  六號狙擊手就在同一棟大樓的上面兩層，聽到無線電中的命令，立馬將衍伸出窗口的狙擊槍收回，輕手輕腳的擰開房門，朝著四號所在的位置。


  剛來到四號所在樓層的六號就發現四號的門居然半開著，防盜門上居然插著一根血色的物體，立馬湊近去查看，但是眼前出現的一幕卻讓他直接嚇得癱軟在地上。


  這是一件高級酒店，防盜門採取的是高密度輕質量的特殊木門，而此時這塊造價不菲的木門的門邦已經如同被衝鋒的犀牛撞擊一般炸開了，將原本封閉的房門硬生生撞開，而開著一條幾厘米的縫隙中，一根插入房門同時連帶著串起了一個帶著面具的灰衣男子，男子的面孔完全被洞穿，如同釘在牆上的標貼一般靠著鋼管被掛在門上，鮮血順著鋼管延伸而出的空洞流出，如同老話的自來水出水口一般。


  六號倒吸一口涼氣，顫顫巍巍的按下無線電耳機上的呼叫功能，結結巴巴的說道：「四，四號已經死了。」


  無線電的另一端沉默著，作為專業的狙擊手，他們見識過太多的死亡了，早已經習以為常並且麻木了，但是此時六號那結結巴巴的語氣能說明一些很可怕的問題，四號死的匪夷所思。


  「我們撤退吧。」無線端中一直用著領導語氣的狙擊手嘆了口氣說道，同時關閉了無線電耳機，最後看了眼站立在人頭堆旁的后毅，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而此時的后毅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發現第二發子彈的到來，估摸著那些狙擊手已經撤退了，目光從四周的高樓間收了回來，腳步沉重的朝著原本人質們所處的位置，那裡，他們還躺在那冰冷的地面上，眼睛張得老大，死不瞑目。


  后毅頗為自責的看了眼最顯眼的那名小女孩的屍體，在那稚嫩的面孔上目光停留了許久，才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喘著粗氣，顫抖的手拂過小女孩的面孔，讓小女孩的眼睛合上，也算是瞑目了。


  后毅站了起來，環視著遠處的那些無頭屍體和被自己踢在了一起的人頭堆，扭了扭脖子，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骼摩擦聲，而此時的俄羅斯軍隊方面已經全服武裝的趕了過來。


  「后毅先生，您沒事吧？」一名穿著不一樣作戰服的白人大漢頗為緊張的問道，目光瞥向後毅那雙還插著匕首的腿上，剛剛他作為前線的作戰指示，自然看到了全過程，他很難相信這個瘦弱的黃種人居然在腿部插著一把利器的狀態下全殲了那些不知名的暴徒，而且靠著居然是已經退出了歷史舞台的冷兵器，更可怕的是那連自己完全看不清的動作和出手效率，如同鬼魅一般的可怕存在，讓他原本頗為不以為然的心態扭曲的謙卑無比。


  后毅搖了搖頭，自然看到了指揮官的目光，微微彎腰就將插入大腿的匕首拔了出來，連血都沒有滲出一絲，后毅隨意的將匕首丟在了地上，匕首的刀尖直接撞擊在地面，沒入了一半的刀身。


  這隨意的一手更是讓那些趕來的俄羅斯軍方戰士目瞪口呆，看向後毅的眼中又多了絲凝重和恐懼。


  「講這些暴徒的屍體收拾了吧，這麼血腥的場面不適合展示在公眾的眼中，還有，麻煩各位給這些無辜受害的人質們找一塊安息之地，我國講究著入土為安。」后毅隨意的說道，但是最後說話的時候，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小女孩的屍體上，血絲布滿了他的雙眼。


  雖然對於后毅這如同下達命令一般的話語感覺到一些不滿，但是指揮官並沒有選擇反駁，畢竟這位可是擁有自己國家支持，並且在自己國內播種世界樹的重要人物，這樣的命令也沒有什麼問題，尤其是對於后毅實力的恐懼讓他自然而然的遵命去執行。


  對待面具軍團們的屍體，俄羅斯軍方的戰士們如同拖著垃圾一般隨意的堆積到了一起，和獨立的頭顱堆分為了兩隊，還不時的開著玩笑，態度毫不在意。


  但是到了為那些人質收屍的時候，所有人都勁量避免開口，面色的表情也頗為沉重，尤其是看到那名小女孩的屍體時，眾人都下意識的罵了一聲，然後輕手輕腳的抱起女孩的屍體，用潔白的布匹掩蓋著這張稚嫩的小臉和嬌小的身軀。


  后毅抓著鬼鐮靠在了一堆碎裂的建築殘骸旁抽著從這些軍方戰士手裡借來的香煙，苦澀而濃郁的煙霧遮蓋著他的面孔，讓那些下意識觀察者他的戰士們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許久，一支煙燃盡了。后毅活動了一下身子，大踏步的朝著酒店的方向而去，目光堅定的望著前方，似乎下了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