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程咬金來了
砍人一時爽,蹲監大半年。? 揍了王勛之後,雖然渾身透著一股得勁,但是接下來將會迎接怎樣的暴風驟雨,韓躍也有些愁。
說不怕,那是假的!
世家可不像李世民那樣要臉面。
李二這種一代明君,有山高海深的肚量,只要你占理,你完全可以像魏徵那樣扯著脖子跟他叫板,保證他不會弄死你。
世家就不同了,這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有的是陰毒手段。千百年來,表面上邀買人心仁義無比,暗地裡男盜女娼無所不用其極。
太原王氏作為一個千年門閥,要想鞏固他們的地位不動搖,所需資材何等龐大?單靠正常手段哪裡能夠滿足。
數百分支上萬子弟,吃的喝的用的需要錢,邀買人心掙聲望需要錢,拉攏朝臣分化勛貴更加需要錢,這一筆一筆的支出從哪裡來?很多都是帶血的產業所貢獻。
產業既然帶血,來歷自然上不到檯面,甚至可以說是不擇手段。
韓躍估計,王氏的報復要麼不來,一來必然是雷霆萬鈞,他現在還沒展起來,小小身板不夠硬朗,肯定抵抗不住。
有些後悔了!早知道忍忍多好,藿香正氣水也不是什麼寶貝,先送出去換點時間不好嗎?自己這狗脾氣啊,總他媽改不了!吃過多少次虧了都……
然而世上並沒有後悔葯,人都已經打了,難道還能指望王勛寬容大度不記於心,恐怕做夢都夢不到這種好事。
「要不我現在就去長安,抱一抱李二的大腿!」他捏著下巴沉吟半天,忽然自嘲般搖了搖頭,緩緩將這個想法扔掉。
李世民這等君王,一生重禮輕情意,這種雄才大略之人,每走一步棋都要思考得失。偏偏他暫時還沒有表現出能讓李世民不顧一切與王氏翻臉的價值。
你說獻上水車的功勞夠大?別鬧,人家皇帝陛下早早就拿爵位交換,這筆賬已經結清了……
「前途未知,命運多舛啊!」
他想來想去,終究也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沒奈何,眼下也只能拚命加快田家莊的建設度,希望能搶在王氏的報復來臨之前,成功升級系統。
「田大叔,你這就帶人去長安,凡是見到有閑暇的造屋工匠,全都給我雇來。」
既然時不我待,那就雷厲風行,雖然現在已是傍晚,但是韓躍連一刻也不願耽擱。
山雨欲來風滿樓……
……
長安城中,太極宮殿!
李世民放下剛剛批閱的一張奏摺,端起案上的一盞玉碗,卻現裡面的蓮子羹早已涼了,眉頭輕輕一皺,隨手又給放下。
「幾更天了?」他打了個哈欠,感覺有些疲倦。
「回稟陛下,天色不早,已然兩更!」
「兩更天么,還不算晚。讓人再送一碗羹湯來,順便弄些吃食,朕用膳之後,再閱一會奏摺。」
太監躬身領命,匆匆去了。
李二伏案而起,使勁伸個懶腰,然後將手負在背後,慢慢在房中來回走動,藉以活動身體。皇帝也是人,坐的久了一樣渾身酸痛,需要走幾步舒緩舒緩。
他活動了一陣,感覺身上疲倦捎去,忽然開口出聲,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事情怎麼樣了?」
這話問的詭異!
當值的太監才出門傳膳不久,房間里明明沒人,按說不該有人回答才對。
但是下一刻,屋中黑暗角落,竟然響起了一個飄忽的聲音。
「三日之前,涇陽縣男又做一秘方,依之記載可配解暑之葯,稱為藿香正氣水。據查,當日涇陽縣男曾讓其童養媳前去藥店抓藥,卻被太原王氏二房之子王勛盯上,尾隨而至田家莊,欲謀秘葯配方……」
「說重點!」
「涇陽縣男惱其無理威脅,因此不允,更借田村百姓之力,將王勛打傷!」
「噢?竟然敢打王氏的子孫?莫非那小子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李世民有些驚訝。
「回稟陛下,據查當時王勛是表明了身份的!」
「這卻有趣了!明知對方是王氏之人,那小子還敢出手,連真都有些佩服他的膽色……」
黑暗角落之人沉吟不語!
過了半響,那個飄忽的聲音才又傳出,漠然道:「就不知他是真的膽色過人,還是年少衝動!」
李世民聞言一怔,若有所思!
「命令影碟衛加派人手,密切關注此事!世家大多貪婪,王氏門閥尤甚,既然他們盯上了韓躍,必然不會輕易收手。爾等監察之時,若是情況允許,可稍阻之……」
「陛下,眼下大唐初立,國朝仍有不穩,現在就對上世家大族的話,不符合朝廷的利益!」
「無妨,朕只是有些憐惜那小子,區區一個農家少年,卻對上王氏這等龐然大物,他那小小身板哪裡經得住暴風驟雨打擊?爾等也不須直接與王氏相抗,保住韓躍一條命便可!」
「陛下若是單純想保他性命,無需命令影碟出手,您可能忘了,羅家少女可是一直住在田家莊邊……」
「靜兒還在那裡?她不是要去翼國公那裡么?」李二眉頭微微一皺,隨即輕輕揮手,示意此事就此作罷。
黑暗之中,有個人影躬身一禮,然後悄然隱退……
……
田家莊,人聲鼎沸,喧嚷熱鬧。
拆屋的,建房的,修路的,上百村民外加幾十工匠,將村子徹底變成了一個大工地……到處大開挖,處處有建設,百多號人同時開工,又有數十個婦女簞食壺漿為後勤,如此規模陣勢,想不熱鬧都難。
韓躍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嘴上一圈全是密密麻麻的燎泡。作為村莊的總設計師兼總投資人再兼總開商,無數大事小情都得他親自過問,連個放屁的功夫都擠不出來,恨不得一個人劈成八瓣來用。
若非擔憂王氏來襲,他真想撂挑子不幹,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盛夏之日,陽光毒辣,曬得人頭暈眼花,韓躍感覺自己有些中暑了!
他緩緩挪到一處陰涼之下,從懷中掏出半瓶藿香正氣水,輕輕搖了一搖,咬牙灌了下去。
今天都喝過七瓶了,這玩意雖然有解暑之效果,但是裡面含酒,而且藿香也有刺激性,多喝對人無益。
「媽德逼,撐不住了,老子說什麼也要歇歇……」他吐著舌頭,隨便往樹蔭下一躺,不過眨眼功夫,呼嚕已打的山響。
整整三天沒有好好睡了,感覺真他媽香……
……
不遠之處,兩匹健馬四蹄飛揚,騰起一路塵土,急衝刺而來。
這兩匹馬一前一後,因為田家莊到處開挖,唯獨韓躍酣睡之處勉強平整,縱馬之人原本打算由此而過,奔到近前之時,才赫然驚覺地上有人。
唏律律!
策馬之人騎術了得,雖然現稍晚,仍然猛提韁繩,險之又險的將馬蹄控住,距離韓躍所趟之處,距離不過半尺。
「咦,老爹,這地上所趟之人,好像就是涇陽縣男啊……」馬上一個少年驚異出聲,似乎認出了地上之人的身份。
若問這少年為何識得韓躍,無他,唯熟人爾。這傢伙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韓躍想騙錢財的程處默!
「啊哈哈是嗎?事情竟有如此之巧,簡直是天降緣分,涇陽候定是知曉老夫要帶你前來,與他完成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的約定,所以才會提前迎接!」滿大唐說話這麼無恥的,除了程咬金這滾刀肉,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
「老爹,他這哪是迎接,明明是在睡覺……」
「啊哈哈吾兒有所不知,奇人必有奇事,涇陽侯此行此舉,乃是夢中迎賓之道!當年老夫初上瓦崗寨認識眾位兄長之時,他們大多也施展過這等秘術……」
拉倒吧!您那明明是耍無賴死纏爛打,非要和人結拜,幾個伯伯不好推辭,紛紛裝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