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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神秘之光

  第二百七十三章神秘之光


  龍拐便對衡其擠了擠眼睛道:「怎麼樣。我救了你,你小子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吧?」


  衡其的花崗岩腦袋晃了晃道:「現在還不知道誰輸誰贏呢。」


  龍拐氣得差點吐血:「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一毛不拔鐵公雞!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才懶得幫你說話呢!」


  這兩個人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僅僅是在用眼神交流而已。


  眾人見兩人眉來眼去,還以為兩人有「斷背」之嫌。


  唐軍則直視著李詩茵道:「你所說的方法是什麼?」


  李詩茵道:「很簡單,你們再去轉圈圈,每轉一次把屍體擺放的方位做一個記號,直到記下所有的方位!」


  唐軍頭大道:「這樣行嗎?」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要是記不住,我可以幫你記。」


  唐軍點頭道:「那好吧,李詩茵同學和劉勇,咱們三個去轉圈圈,衡其你們留在這裡——當然了,你們也別閑著,你們要自始自終保持著一個姿勢,不許變換位置,直到事情成功為止!」


  衡其也頭大道:「那要多久才能成功啊?」


  大頭旁白道:「不成功就成仁!」


  唐軍沒有理會弟弟的旁白,而是緊盯著衡其的眼睛道:「我的話你們聽明白了沒有?」


  衡其道:「你是問我一個人還是問我們這一群人?如果是問我們這一群人,你幹嘛盯著我一個人?」


  謝可插話道:「因為你是我們的代表。所以對你一個人說也就代表了對我們大家說。」


  「那我一個人吃了飯能代表你們都吃了飯?我一個人拉了屎能代表你們都拉了屎?」


  「別廢話了,就這麼辦,咱們能不能走出這個迷宮,成敗全在此一舉!」


  唐軍說完,偕同李詩茵、劉勇往前面走去。


  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后,朱鳳練湊近衡其的臉悄悄說道:「你慘了。」


  衡其納悶道:「我怎麼慘了?」


  「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要是聰明的話,就自己去領會吧。」朱鳳練嘿嘿乾笑著走到了一邊。


  再說楊浩和在芸互相攙攜著在黑暗的建築物里艱難地行進著。只覺得這個建築物非常的大,處處是石牆、石柱、石屏風、還有那些數不勝數、奇形怪狀、猙獰可怖、或人或獸的雕像。他們就在這些石柱、石牆以及古怪的雕像間繞行著。


  走過了一個洞廳后,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磣人的怪叫:「哼哼哼……磔咕——」


  龍芸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楊浩的心中也驟然一緊,暗叫道:「不好,那東西回來了!」


  說話間,便覺得遠處有什麼東西正以驚人的度向這邊竄來了……


  楊浩左右一看,見附近的石牆邊有一個石罅隙,裡面估計比較寬敞,而外面僅能容一個人爬進去。當下刻不容緩,也來不及多想,便對龍芸說道:「芸芸,快,爬進去!」


  龍芸雖是女孩,身子卻相當機敏,當下立即三兩下爬進了那個石罅隙,同時對楊浩道:「可司,你也快進來!」


  楊浩忍著兩肋間的劇疼,就地一滾,手腳並用。拼出了全力爬進了石罅隙——剛一進去,便見外面有一個巨大的灰影掠了過去,灰影掠過時帶起的勁風都拂到了楊浩臉上,楊浩連忙閉上了眼睛,免得沙粒進入眼裡……


  兩個人趴在地上,緊緊地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那灰影就在石罅隙外面,彷彿要將兩個人嗅出來!

  楊浩和龍芸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盼著這傢伙快點離開……


  過了好長一會兒,外面似乎沒有了動靜,龍芸忍不住輕輕咳嗽了一聲,這一聲輕微的咳嗽立刻將那怪物驚動了。「刷!」一隻錚亮堅硬的爪子立刻便從石罅隙外面擊了進來,「呯」正擊在楊浩頭邊,直擊得磚石碎成了粉末,那粉末濺了楊浩一頭一臉,直打得楊浩的臉上火辣辣地疼痛——不待那怪物擊第二下,龍芸連忙將楊浩往裡面奮力一拉,兩個人的身軀都擠到了石罅隙的最裡面。


  沒想到裡面竟然是個斜坡,楊、龍二人措手不及,立刻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撲通、撲通」兩聲水響。兩人竟是掉到了水裡!


  也幸是掉到了水裡,如果是掉在硬地上,那必定是粉身碎骨了……


  水有三、四米深,雖然緩解了從高空墜下來的衝撞力,可是對於「旱鴨子」的楊浩來說,仍然不是什麼好事,不要說他的兩肋還有嚴重的傷……


  楊、龍二人墜到水裡之後,借著水的浮力升到了水面,楊浩拚命將頭露出水面,沖龍芸大喊了一聲道:「芸芸,快,四肢用力划水,游到岸上去!」


  龍芸其實會一點點水性,也就是所謂的「狗刨」。她一邊用力划水,一邊驚慌地問楊浩道:「那你呢?」


  「不要管我……」楊浩話未說完,如一塊石頭一般又往水底下沉了下去。


  「可司、可司!」龍芸一邊驚慌地大叫,一邊拚命地在水裡撈著——哪裡撈得著?她只得眼含熱淚,往岸邊游去……


  她也分不清哪裡是岸,掉落水的地方離岸邊又有多遠,四周又黑黝黝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因此她只是機械地划著水,劃到哪算哪。萬幸劃了十來米遠后,還真劃到了岸邊。她手抓腳蹬爬上了岸,躺在岸邊的沙灘上,一邊喘氣,一邊流淚,心裡悔恨交集。她恨自己為什麼是女生?如果是男生,就不會那麼嬌弱無力,就不會救不了楊浩……


  楊浩此番必定已經淹死了。他本來就不會水,兩肋又受了傷,就算「狗刨」都沒法做,這也真夠慘的,真的可以叫做「屋漏偏遭連夜雨,船破偏逢頂頭風」!

  就在她正在「嚶嚶嚶嚶」哭得很傷心的時候,忽然旁邊有人很溫柔地說道:「芸芸,你哭什麼?」


  龍芸一聽這聲音,頓時就呆住了——這不是楊浩又是誰?


  她連忙循著聲音摸過去道:「可司,是你嗎?」


  黑暗中,她摸到了一隻溫暖的手,然後把這隻手緊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好了,芸芸,別難過了,我們現在不都是好好的嗎?」


  龍芸抽泣道:「我剛才還以為你……」


  「以為我掛了?你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掛的,一是我的命長得很,二來我的心裡還牽挂著一個人呀,我還要保護她脫離險境,怎麼能就這麼掛了呢?」


  龍芸直聽得心裡暖乎乎的,嘴裡卻嗔道:「盡吹牛,你的命長,能長過烏龜嗎?」


  楊浩微笑道:「這可不能。烏龜可是老壽星,咱們怎麼能跟它比呢?我只要活夠了,就知足了。」


  「那你現在知足了嗎?」


  「當然沒有——在沒有把我牽挂的人送出險境外,我怎麼會知足呢?」


  「油腔滑調——你牽挂的人是誰呀?」龍芸明知故問道。


  楊浩微笑道:「明知故問。」


  「不說就算了——噯,可司,你這個『鴨子』到底是怎樣脫險的呀?我記得你不會水耶,唐老師那麼熱心地教你都沒把你教會,我也真是佩服了你。」


  楊浩臉色微微一紅道:「你不知道我很笨嗎?對了,你不要說『鴨子』,那不雅,要說『旱鴨子』。『鴨子』和『旱鴨子』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什麼概念呀?」


  「一個褒義、一個貶義……對了,我剛才沉下去后,沒有象以前那樣慌亂,而是屏住呼吸,順其自然,象個木樁子一樣在水中靜止不動。當我靜止不動后,我的身子便隨著水的浮力慢慢地浮了上來,每浮上來一次,我就換一口氣,然後又憋住,又下沉、又上浮。這樣反反覆復了好幾次后,我終於被水波衝到了岸邊,然後我就聽到了你的哭聲。」


  楊浩說著,忽然一把將龍芸摟住道:「芸芸,你知道我是被什麼信念支撐著嗎?那就是對你的牽挂!我聽見我心裡有一個聲音在對我說:『可司』,你可不能死啊,你一定要活下去,芸芸還在等著你,你一定要把她安全地帶出去啊!後來我又聽見了你的哭聲,知道你還活著,我更加增添了活下去的勇氣,心想我楊浩無論怎樣也不能淹死在這裡,因為我的芸芸在等待著我,她需要我陪著她,把她平平安安從這裡帶出去!」


  龍芸臉上掛著幸福的淚花道:「可司,謝謝你……有你陪在我身邊,我死也知足了。」


  「好了,不要再說『死』字了,我們只要有活下去的勇氣,就不會死的!我們現在先離開這裡,找找看有沒有出路。」


  「嗯,我聽你的。」龍芸和楊浩相互攙攜著站了起來,摸索著向黑暗中走去。


  「這四周太黑了,我們往哪走啊?」走了幾步,龍芸只覺得舉步維艱,到處是無邊的黑暗,那腿如灌了鉛一般根本都邁不動。也不知道往哪邁——哪兒是虛、哪兒是實,根本就無從判斷。


  楊浩也是同樣的感覺,他喘了一口氣道:「芸芸,現在情況特殊,我們必須習慣在黑暗中走路。」


  「可是,我只覺得自己好象站在大海的中央,無邊的海水壓迫得我無法呼吸……我真的不習慣這無邊無際的黑暗……」


  「芸芸,別著急,不要慌,來,先做深呼吸,讓心跳平緩下來,然後氣定神凝……」


  龍芸呆立在黑暗中,一動也不敢動,只是緊緊地拽著楊浩的臂膀,同時喃喃地說道:「我的心還是跳得很厲害,我做不到氣定神凝……」


  「你能做到的——你只要想象著自己是一個正在坐禪入定的和尚,心中沒有任何的雜念……」


  「人家才不是和尚呢。」龍芸嗔怨地打斷了楊浩的話。楊浩連忙改口道:「那你就把自己想象成尼姑……」


  「尼姑也不是!」龍芸生氣地嘟起了嘴巴。


  「好好好,不是尼姑、不是尼姑。那你就把想象成……咳,芸芸,你聽我說,在黑暗中其實也有很多動物,他們沒有視力,或者說視力很微弱,可它們照樣能夠生存下來,還能熟練自如地捕捉食物,它們靠得是什麼?靠的是感覺!咱們也學學這些動物,用感覺來走路好嗎?」


  龍芸先答了句:「好。」緊接著又答了句:「不好!」


  楊浩奇怪道:「為什麼?」


  「人家又不是動物,怎麼感覺得出來呀?」


  「哈哈……」楊浩忽然爆笑。


  「你笑什麼?」


  「咱們怎麼不是動物啊?咱們是高級動物呢……」楊浩仍是爆笑不止。


  龍芸低頭仔細一想,可不是?人不是動物是什麼?頓時臉皮緋紅,尷尬不已。經過這一陣臉紅后,她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呼吸和心跳都歸於平穩,不再象剛才那樣束手無策了。她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忽然說道:「可司,我感覺這邊的空氣很濕潤,呼吸起來也比較舒服,而這一邊似乎有滴答的流水聲。」


  「有滴答流水聲的地方就是我們剛才掉下來的陰河,而有濕潤空氣流過來的地方一定是出口,咱們就向這邊走!」


  「真的嗎?」


  「真的。」


  「還是不行。」


  「為什麼?」


  「我腿一邁步就有種站不穩的感覺……」


  「咳,那你就拿我的身體當拐杖走好了,我給你探路……」


  「可是……」


  「別可是了,走吧。」


  「嗯。」於是這一對患難男女互相攙攜著繼續往前走去……


  兩個人象蝸牛一樣幾乎是一步一步試探著前行……


  好容易走出了十幾米,龍芸忽然道:「我的眼前好象有很多金星飛舞……」


  「魔由心生——別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金星就沒有了。」


  「不,我什麼也沒想,可金星還是有……」


  「嗯,我好象也感覺到了……」


  「你也感覺到了?」


  楊浩頓了頓,忽然道:「不是我們眼前的金星,是真正的光線!」


  「是真正的光線?」龍芸驚訝得叫了起來。


  「是的。」楊浩興奮道。


  他判斷光線來自前方十幾米遠處,那光線其實很微弱,看起來就象是天邊星辰的光,又象是有無數的螢火蟲在飛舞,如果不仔細分辨,真的會以為是人的眼睛里冒出的金星(人的眼睛里看到的金星其實是一種視覺暫留現象,同視神經有很大的關聯,筆者對這方面的知識了解得不多,因此不敢妄言),但他確信,那不是人眼睛時冒出來的金星,是真正的光線。


  難道前面已經到出口了嗎?

  兩個人的心情都十分緊張……


  越往前走,那光線越亮,終於可以依稀地分辨眼前的景物了——原來這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的一邊是陰河,另一邊則是比較高的坡岸,楊浩他們看見的光線其實是一堵石牆,並不是洞穴的出口。


  楊浩和龍芸都大惑不解:這石牆怎麼會光?楊浩上前用手指輕輕在石牆上刮下了一點東西,舉到眼前細看。只見這東西象是地衣之類的植物,刮下來來之後仍然一閃一閃地光,那光亮足夠照亮腳下的道路。楊不停地浩搔著花崗岩,實在猜不透這是什麼東西。這東西絕對不是接觸到空氣後生自燃的白磷,白磷那玩意他見過,也認識。那麼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楊浩使勁在腦海里搜索著……


  忽然他一拍腦袋道:「我明白了!我以前看過一種資料,說是有一種植物叫夜光苔,能夠自己出光線,就象螢光一樣。曾經有人在晚上的野外見到過會光的自己移動的東西,以為是鬼,後來才了解到這是老鼠之類的動物身上沾染了夜光苔,當它跑動時,遠遠地望去就是『鬼』打著燈籠在走路。」


  龍芸先是感到新奇,接著嘴巴一厥道:「真沒勁,我還以為咱們找到出口了呢。」


  楊浩看著手裡光的夜光苔道:「咱們有了這東西,就不愁找不到出口了。」


  龍芸不通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楊浩將那種夜光苔塗滿了全身,不僅能夠遮羞(他和龍芸可仍然是光著身子的),而且出來的光線也足夠照明。他讓龍芸也把那種東西塗滿了全身——現在兩個人就象閃閃光的「宇宙人」。


  龍芸緊蹙的眉頭也有些舒展了:「這東西真神奇啊。」


  「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快走吧。」


  「嗯——啊!」龍芸剛要邁步,卻突然身子猛地一顫,同時回答的那聲「嗯」也變成了驚呼聲「啊」。


  楊浩也吃了一驚道:「芸芸,怎麼了?」


  龍芸用顫抖的手指直指著前方……


  楊浩伸長了脖子往前一看,只見前方的地上竟然倒著一個人!楊浩仔細看了看后,對龍芸說道:「別怕,那是個死人,你看他身上都長了蛆!」


  龍芸的身體仍在抖:「可人家就是怕死人嘛……」


  楊浩簡直有點哭笑不得:「死人有什麼可怕的?如果是活人倒是有些可怕——你在這等著,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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