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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邪祟現身

  第八章邪祟現身


  三個人一齊用力。抬起楊浩,放到了床上。


  「看來可司是做惡夢啊。」吳小文笑道。


  舒文納悶道:「可司這麼有定力的人,怎麼會做惡夢?」


  「鬼!有鬼!」舒文的話剛落音,楊浩忽然又狂喊起來,還揮拳踢腳,似乎正在和誰打架。


  「我x,可司做惡夢做到這種程度,也太誇張了吧?」吳小文驚訝得不知說什麼好。


  「看來是有狀況!快把他弄醒!」蝦皮說著,拚命地搖晃起楊浩的身體來。


  「撲——」楊浩長出了一口氣,終於醒了。


  「好難受,真可惡!」楊浩睜開眼睛,空冥地望著四周道。


  蝦皮用手掌在他的鼻子前搧了搧風,問道:「可司,你搞什麼鬼啊,做惡夢做到這種誇張的地步?」


  「做惡夢?我剛才是在做惡夢?不,我明明看見有一個鬼壓在我的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把它推下去了,它又爬起來,似乎不把我壓死罷休!」楊浩心有餘悸地望著眾人道。


  「你呀,是睡覺的姿勢不正確。比方說你的手壓在了你的胸部,讓你呼吸出現了點問題,哪裡是什麼『鬼』呀?」吳小文也笑道。


  楊浩摸著腦袋,半晌不語。剛才說那番話的時候,他的意識其實仍然處在渾沌中,直到現在才剛剛清醒了過來。


  蝦皮搖頭道:「可司,象你這麼有定力的人,怎麼會做惡夢呢?是不是精神壓力太大了?今天晚上有個舞會,你也去參加,放鬆一下吧。」


  「是呀,還是化裝舞會呢,保證很刺激。」吳小文笑道。


  「我對跳舞不感興趣,對跳陸(樓)感興趣。」楊浩嚅嚅道。


  「什麼?跳樓?」蝦皮三人這下終於大吃了一驚,直覺告訴他們,楊浩一定是吃錯了什麼葯了。


  「是的,剛才壓在我身上的那個『鬼』從開著的窗戶里跳了出去。」楊浩眼睛望著窗外,仍然是一片空冥。


  蝦皮實在有點忍不住了,沖楊浩咆哮一聲道:「可司,你正經一點好不好?不要再開這種國際玩笑了!」


  「這不是國際玩笑……我感到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看著我,今天中午吃飯時我就有這種感覺,今天下午我和文靜去盧溝橋時又有這種感覺,剛才的感覺則更加濃厚……」楊浩很嚴肅地看著蝦皮道。


  吳小文搔了搔榆木疙瘩腦袋道:「我認為可司說的有一定的道理。蝦皮,你還記得嗎,咱們剛搬進來的時候匆匆忙忙,連必要的驅邪的儀式都沒有舉行。」


  蝦皮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老吳,你說什麼?『驅邪』?」


  「對啊,驅邪。拜託你。不要拿這種眼光看著我好不好,我不是敵人,也不是恐怖分子,更加不是『黑暗之源』!我難道說錯了嗎?大凡這種大型的建築物內,因其陰氣鼎盛,更加容易招致邪祟聚集。正規的做法,是要請和尚或者道士做一場法事,請神君驅除邪祟。最簡單的做法,也應該燃放一掛鞭炮,同時要在門口擺上一個火盆,我們進門的時候要從火盆上走過,這樣才能驅除邪祟……而你把這一切都當作封建迷信大加批伐,楞是不准我們驅邪,現在出事了吧?」


  「老吳的話確實有道理,蝦皮你不要動不動就批啊。我知道你是『唯物主義者』,可你也該照顧一下我們這些『唯心主義者』的情緒吧?」舒文道。


  「住口!你們還有臉說自己是『唯心主義者』,簡直是恬不知恥!」蝦皮的憤怒終於象火山一樣爆了出來。


  「你們在吵什麼?」農民和老神的腦袋好奇地從門口伸了進來。


  吳小文一見到老神就象見到了救世主,高興得忘乎所以,差點要給他來個擁抱,慌得老神急忙往旁邊躲閃道:「老吳你幹什麼?公馬*了?」


  「公馬哪會*?只有母馬才會啊。」農民提醒道。


  「你真是我的救世主,你再不來。我都要被蝦皮批臭了。」吳小文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我誰也救不了!蝦皮為什麼要批你啊,你犯啥錯誤了?」


  「我啥錯誤也沒犯。」


  「那蝦皮幹嘛要批你?他神經啊?」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唯心主義者』,我說這房子里有邪氣,因為咱們搬家進來的時候沒有做過『法事』,招惹了髒東西,這不,讓可司給撞上了,今天一整天都說有雙眼睛在看著他,剛剛還做惡夢,說是『鬼壓身』。」


  老神笑道:「可司也會做惡夢啊,這可真是破天荒了。不過我只打醬油,不管事。」


  「為什麼?」


  「我也怕蝦皮批啊。」


  「蝦皮,你就把你的高姿態收起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的官腔有多討嫌?」農民插話道。


  蝦皮則看著楊浩道:「可司,要不要叫趙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楊浩搖頭道:「不必了,我身體很好。對了,你們幾位繼續。」楊浩饒有興趣地望著吳小文、老神等人道。


  吳小文道:「這台戲一定得老神唱主角才行,老神,你說咱們該怎麼補救?」


  「補救的辦法是有很多的,只不過麻煩了一點,但是最重要的是心要誠,俗話說『心誠則靈』,心不誠,就算請張天師來都沒有辦法。」老神捋著下巴上幾根稀疏的鬍鬚道。


  「老神你的鬍鬚也該刮一颳了,又不密,難看得要死,說你是太監吧又還長著鬍鬚,說你不是太監吧。你實在就象個太監……」農民嗤道。


  「農民你懂什麼?『天師』都是這副模樣,老神你說對不對?」吳小文拍著老神的肩膀道。


  老神看著蝦皮道:「既然你們信任我,那我就要幹活了,蝦皮你不會批我吧?」


  蝦皮忍著氣道:「你愛裝神弄鬼就裝神弄鬼吧,別問我!」


  吳小文立刻抗議道:「蝦皮你太不公平了,我不過說這房子里有邪氣就被你一頓臭批,老神裝神弄鬼你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農民笑道:「老神是實幹家,不象你,只會夸夸其談,你這種人不要說蝦皮,就連我都鄙視。」


  吳小文氣結道:「好好好,這真是『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簡直沒天理了。」


  老神不理他,卻從口袋裡掏出了他的先頭——一個「風水先生」常用的羅盤,還有一個復讀機大小的四方盒子,並拉開了天線……


  「嘀、嘀、嘀……」那四方盒子立刻閃爍著紅光,出了鳴叫聲。


  所有的人都不再插科打諢了,全都將眼光盯在了這四方盒子上……


  片刻,老神肅穆道:「很正常,沒有『髒東西』,不過,似乎有『髒東西』留下的某種軌跡。」


  「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們現在去吃晚飯,晚上去跳舞,ok!」蝦皮叫道。


  楊浩道:「我真的不去跳舞,也不會跳舞。」


  「怕什麼?反正是化裝舞會,你不會跳也沒人笑話你,因為大家都戴著面具,誰也認不出誰是誰。」舒文道。


  楊浩無奈道:「好吧。」


  「對了,可司,我們經過商量,還是決定把那件事情告訴你。免得你悶在心裡慌,悶出了病來。」蝦皮道。


  「是啊,人一旦悶出了病來,可是最容易招『邪』的。」吳小文也補充道。


  楊浩擺手道:「先吃飯,這件事情留待以後再說吧。」


  蝦皮瞠目結舌道:「怎麼,現在你又不著急了?」


  楊浩道:「不把隱藏在這裡的『邪祟』抓到,我暫時還不想知道別的事。」


  蝦皮無奈道:「那好吧。」


  轉眼到了晚上七點,眾人都來到了二十五層的百花園歌舞廳,隨著激昂的電子音樂聲,戴著面具的紅男綠女紛紛登場了。


  頂著一個大南瓜面具的楊浩站在舞廳的中央,從兩個小洞里打量著外面的情況。戴著一個猙獰的「女鬼」面具的趙文靜來到了他的身邊,趙文靜為了告訴楊浩是她,還特意將面具掀起來了一個角,好讓楊浩看得清楚一點。楊浩實際上也已經看到了她,但楊浩就是不走過去,只是在那裡東張西望。趙文靜有點氣惱,但礙於面子,也不好走過去,只是在那裡傻站著生悶氣。


  然而最令趙文靜生氣的是,楊浩竟然走向了幾位戴著漂亮的「仙女」面具的人,看來他是要選擇一位「仙女」做舞伴了。她這時有點後悔,為什麼自己不戴個「仙女」的面具,而選中了這個青面獠牙的「女鬼」?她的本意是想做得出格一點,可讓楊浩嚇一跳,然後看著楊浩吃驚的樣子,她就會開心地大笑。但是現在看來,她的願望是要落空了。


  然而楊浩卻又離開了那幾位「仙女」,走向了另外幾位戴著牛頭馬面面具的人,由於牛頭馬面是中性面具,也看不出面具下的人是男是女。而且他們穿的衣服也很誇張,完全就是雜技團里的小丑。


  趙文靜簡直要絕望了:「可司呀,你不會喜歡小丑吧?」


  楊浩在逛了一圈之後,終於來到了趙文靜的身邊。但他並沒有和她跳舞,只是輕聲說道:「文靜,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跳舞,我在找一個人。」


  趙文靜也低聲道:「你在找誰?」


  「我在找一個女人。」


  「你真是個花心大蘿蔔!」趙文靜幾乎脫口而出。但她實際上並沒有說這句話。而是婉轉地說道:「那你去找吧。」


  楊浩點點頭,轉身又擠進了人群中。


  這時樂隊演奏的是一段西洋的爵士樂,趙文靜很不喜歡這種怪裡怪氣的音樂,再加上心情不好,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一連拒絕了好幾個邀她跳舞的人。這幾個人都戴著英俊的「紳士」面具,看起來是風度翩翩得很。


  卻說那幾位「仙女」偷偷將面具拉起來了一點,露出了男子漢的粗獷面孔——原來是衡其、唐軍、謝可、朱鳳練等人。


  衡其低聲道:「那幾個『牛鬼蛇神』也是我們的人,是蝦皮和農民他們。」


  唐軍道:「是『牛頭馬面』,不是『牛鬼蛇神』。」


  衡其道:「豆腐一碗、一碗豆腐,還不是一樣?」


  「哎呀,管他什麼『牛鬼蛇神』還是『牛頭馬面』?咱們的『媳婦』在哪兒?我可要跳舞去了。」謝可不耐煩地叫道。


  衡其道:「這種場面下你還想和你『媳婦』跳?還是逮著誰是誰吧!」


  唐軍嗤道:「別只顧著跳舞,咱們的正事是什麼?」


  「唉,跳舞就跳舞嘛,偏偏要戴著個勞什子面具,而且跳舞還不是正事,我真是服了你們。」朱鳳練嘆息道。


  再說楊浩,在人群里擠了一圈后,似乎有點失望,坐到了一張咖啡桌旁。


  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女服務生立即走了過來,問道:「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


  楊浩瓮聲瓮氣道:「來杯咖啡吧,不要放糖。」


  「好的,請稍等。」女服務生說道。


  一會兒,那女服務生用一個小盤子端來了咖啡,放在楊浩的面前。但她並沒有走開,似乎是在透過她那戴著的狐狸面具在打量著楊浩。


  楊浩也從南瓜面具後面打量著她。


  兩人的目光隔著面具對視了片刻,那女服務生終於將手伸向桌上的咖啡杯道:「先生,咖啡要涼了,快請喝吧。」


  楊浩並沒有立即喝咖啡,只是定定地瞅著那女服務生,幽幽道:「小姐,你真有心機呀。」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一個服務生,哪裡有什麼心機呀,您要是對我們的服務不滿意,可以簽下意見簿。」那女服務生的聲音很平淡,也看不出她面具後面的表情。只見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裙下……


  卻說趙文靜的目光一直在瀏覽楊浩。當她現楊浩坐在那裡喝咖啡時,忙也向那邊走了過去,氣乎乎地在他的旁邊坐下,哼道:「真小氣,喝咖啡也不請我!」


  說著,拿起楊浩的咖啡端向了唇邊……


  「別喝!」楊浩忽然炸雷般地疾喝一聲,同時閃電般地出拳打掉了趙文靜端起的咖啡。


  那咖啡濺潑在桌上頓時滋滋冒起了青煙,同時那粉紅色的塑料桌布也迅地溶解潰爛,還有一股焦臭味道……


  趙文靜正在楞,那女服務生的手已經從裙下抽了出來,接著往楊浩的臉上一擲,一件散著藍熒熒的光芒的物件「嗖」地飛向了楊浩的面門!


  「喀嚓」楊浩的南瓜面具被直接劈為兩半……


  趙文靜還沒來得及出驚呼之聲,那將南瓜面具劈成兩半的東西又向她的臉上飛了過來,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的大腦似乎失去了思索的能力,竟忘了閃避。眼看那物件就要將她的面具連同她的頭顱橫切為上下兩半!

  千鈞一之際,槍聲響起,那物件幾乎是擦著趙文靜的前臉「噹啷」掉在了地上。楊浩一個健步飛躍過來,將趙文靜往旁邊一拉,同時飛起一腳踹倒了桌子,壓住了掉在地上的那物件。他的手裡更是不停歇,一支烏黑的微沖槍口噴出一串串的火舌:「噠噠噠……」


  那女服務生迅即往後一仰,幾乎彎成了一個圓弧,腰肢柔軟得賽過雜技演員。她的手裡同時在虛空招著什麼。她每招一下,被壓在桌下的那個閃爍著藍熒熒光芒的便跳動一下……


  終於,它「嘶」地一聲將桌子劈開,「嗖」地飛回了那女服務生的手中。


  但楊浩一直在朝著她射擊,那子彈「啾啾啾」鳴叫著鑽入她的身體。但那女服務生卻象沒有事一樣。


  不過,她到底抗不住暴雨般傾瀉過來的子彈,化成一道藍光,射穿歌舞廳的玻璃幕牆,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歌舞廳里早亂成了一鍋粥,所有跳舞的人都驚慌失措、屁滾尿流。不過他們也不是到處亂跑亂竄,而是趴在了地上或者鑽到了桌下。因為楊浩的槍聲一響,蝦皮、唐軍等人便摘掉頭上的面具,沖眾人大喊:「趴下、趴下!」


  在蝦皮、唐軍等人的指揮下,所有的人都聽話地趴到了地上,這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混亂和人員損傷。


  舞廳里的彩燈熄滅了,換成了明亮的大燈。蝦皮等人又忙著疏散人群,讓所有的人都趕快回家。


  幾分鐘后,歌舞廳里只剩下了楊浩這一群人。


  「嗨,怎麼讓她跑了呢?」衡其、謝可等人紛紛惋惜道。


  趙文靜摘掉了「女鬼」面具,楞楞地看著楊浩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化裝舞會怎麼就演變成了全武行?」


  楊浩也楞楞地看著趙文靜,厚嘴唇嚅動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文靜,對不起,今天晚上我們在執行一個誘捕計劃,可惜這個計劃最終功敗垂成,讓她跑了。」


  「你們在執行什麼誘捕計劃?」趙文靜如蒙上了一頭霧水。


  「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阿麗絲凡娜的第一殺手艾麗絲!」


  「艾麗絲?」趙文靜是知道這個女人的,但卻不知道楊浩他們竟然在誘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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