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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歷史重演

  趙俊傑沒有回答,而是拿過一把尖刀,」刷刷刷」將捆住豬的四蹄的繩子全部割斷了。


  眾人瞪大了眼睛道:「老趙,你又玩上次那一套啊,上次你也是這樣,結果害得豬都跑了呢」


  趙俊傑道:「我說過,豬蹄捆著的話,血管受到阻滯,必須要放開繩子,它的血流才能順暢。這一次你們幾位按住豬蹄的一定要用點力啊,不能再象上次那樣讓它跑了」


  眾人都哭笑不得道:「你這簡直就是在幫倒忙」


  楊浩也擔心眾人按不住豬腿,忙也上去援了一手。


  這裡黃跑跑扳過豬頭,將刀高高地舉起,象上次一樣大聲叫道:「豬啊豬,天殺你、地殺你,不是我殺你你的苦難熬到了頭,我現在送你去望鄉台,你見了閻王匯個報,早早脫了這身毛衣換布衣」


  眾人都笑得沒有了勁:「黃跑跑,你別裝腔作勢了好不好?要殺就快點殺啊,要不然又跑了」


  幾個女生則蒙住了眼睛,不敢看那豬挨宰的樣子。


  黃跑跑比劃了半天,終於閉著眼睛,揮刀朝豬的身上猛一紮……


  然而他和上次一樣,揮刀的手又在發抖,那刀雖然扎進了肉里,但還是扎偏了一點點,深度也不夠,因此那豬也同樣疼得拚命地掙扎,竟然掙脫了楊浩等五個人的按壓,然後打了一個滾,從板凳上滾到了地上,將接血盆也壓翻在地,滿盆的豬血便」嘩」地傾潑在地,整個地面上都弄得鮮紅一片。


  「啊,上次的那一幕又上演了」眾人一個個駭得目瞪口呆。


  「快想辦法抓住它」農民也揮舞著拳頭大呼小叫。


  於是唐軍、趙俊傑、吳小文、舒文、錢老2、劉存名、鍾美生、江勇、色農、老神、董澤貴、李壽生,包括蝦皮和田小兵,都沖了上來想圍堵住這頭豬。


  但這頭豬左衝右突,硬是從人群中擠了出去,並從養豬場大院的大門跑了出去,跑到馬路上去了。


  「快追」楊浩大叫一聲,率先追了出去。那幾個按住豬的人外加上唐軍、趙俊傑、舒、吳、色農、李壽生、龍庭衛等人也屁滾尿流地跟著猛追。


  這裡黃跑跑則象傻了一樣,不明白這一次殺豬怎麼又是這麼失敗?


  蝦皮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再咆哮著罵人。但心裡的氣憤那是掩映不住的,結果臉上的肌肉過於緊張,嘴巴竟然又抽了風,歪斜到了一邊,眼睛也翻出了眼白。


  留在院子里的眾人都大吃一驚道:「蝦皮怎麼了?」


  老神看了蝦皮一眼,面無表情道:「蝦皮又中了邪了看來下次再也不能叫黃跑跑殺豬了,黃跑跑每殺一次豬,蝦皮就要中一回邪」


  眾人笑道:「沒有這麼邪門吧?如果說蝦皮上次抽風是因為罵人所致,但這次他並沒有罵人呀?」


  老神笑道:「你們怎麼知道他沒有罵人?他一定在心裡將我們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不又遭了報應了?」


  眾人紛紛點頭道:「不錯、不錯,是報應」


  「那,怎樣讓他復原?還是用上次的辦法嗎?」農民問道。


  老神點頭道:「當然,我的驅除邪魔法放之四海皆準」說著從身上摸出一張黃符紙貼在了蝦皮的額頭上,農民、鍾美生、劉存名等人也和上次一樣用一條麻繩將蝦皮綁了起來。然後燒起一盆火,然後將蝦皮綁在一根大杠子上,兩邊著人抬著,將蝦皮放在火的上空熏烤……


  蝦皮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會受二茬罪、吃二遍苦。然而掙扎不脫,只能將苦水往肚子里咽……


  再說楊浩等人追出大門,只見那豬正順著馬路往前瘋路,那豬血「嘩嘩嘩」地淌了一路,嚇得街道上的行人都驚慌失措地尖叫著四下躲避。這樣一來車輛的行駛也受到了極大的阻礙,整個大街上都亂成了一片……


  那豬在跑出兩百多米遠后,一頭撞在了一輛迎面開來的東風大卡車上,豬怎能撞得過車?當即四腳朝天一命嗚呼了。


  不過那東風卡車的司機卻嚇壞了,只道自己闖了大禍,撞死了一頭豬和撞死了一個人其實差別並不大,巨額的賠償都會令他傾家蕩產。看來他註定要倒大霉了。因此他伏在方向盤上,象個婦人似地哭泣起來。


  「老兄,別哭了,感謝你幫我們截住了這頭該死的瘟豬」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並將他拉了起來。將他拉起來的人自然是楊浩。楊浩向他說明了情況,並一再向他表示感謝。


  那司機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場大禍就這樣化解了?

  這時,楊浩等人找來了麻繩和木杠,打算將死豬抬回養豬場公司大院里去。


  「等一等!」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司機忽然又叫了起來。


  楊浩問道:「還有什麼事?」


  「這是『人豬』,是人變的,不能吃的也不能衝撞和得罪的,天哪,我怎麼冒犯了『人豬』了?」那司機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從駕駛室里滾了出來,跪倒在地上,朝著那死豬又磕頭又作揖。


  楊浩等人雖對這司機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但也沒過多深究,好言將他安慰了一頓后,便抬著死豬回了養豬場公司大院。


  然而一走進養豬場大院的門,只見地上躺著一個被煙熏得烏黑的人,根本就認不出面目來,其他的人則在旁邊圍觀著,還指指點點。


  眾人都目瞪口呆道:「這一幕何其相似呀?不會又是蝦皮中了邪吧?」


  院子里的人答道:「這就是蝦皮,他的確又被邪祟上了身,所以老神用煙給他熏了一下。」


  「這簡直是荒唐老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還玩這個?」楊浩的一張國字臉拉長成了驢臉。


  老神道:「是這樣,剛才你們離開后,蝦皮的嘴部肌肉發生了痙攣,不能複位,我只好用這個方法為他治療一下。」


  「他難道還沒吸取教訓,又在這裡罵了你們?」眾人問道。


  農民答道:「他這回倒是沒罵人,不過估計他心裡還是很氣憤的,於是就牽扯到了臉部的神經,就發生了痙攣,這完全是心理作用所導致的。」


  「真是荒唐」楊浩直氣得臉皮發青,本想將老神等人臭罵一頓,但想著還有四、五頭大肥豬等著要處理,當下對眾人說道:「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幾個扶蝦皮去洗個澡,看有沒有熏到了眼睛?他本來就是個千度近視眼,再被你們熏一下,只怕就要變成瞎子了呢」


  「可司,你這是在幫我說話嗎?怎麼聽起來象是在罵我呢?」蝦皮從地上爬了起來,揉著熏黑了的眼睛道。


  楊浩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怎麼是罵你呢?你下次也該吸取教訓了,不要動不動就喜歡罵人,就算你不罵人,可你心裡想著罵人家,那臉上的肌肉能不痙攣嗎?」


  蝦皮道:「黃跑跑這樣的人殺豬怎麼不讓人生氣?還有老趙,沒來由又把捆住豬蹄的繩子割斷幹什麼?這些事情,一件件都讓我氣得要吐血我正是怕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可沒想到這嘴巴還是抽筋了,害得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其實你只要把心態放平和了,又怎麼會受這些罪呢?」吳小文和舒文都教訓道。


  蝦皮晃動著花崗岩腦袋道:「那我從此在心裡罵都不可以了嗎?」


  「不可以」眾多的花崗岩腦袋也一齊搖晃著說道。


  「好了,快去把這幾頭大肥豬都洗刷乾淨,再褪毛、剖腹、剜除內臟,工傷量還大得很,希望所有的人男人都去幫忙,不準有遊手好閒的人存在」楊浩給眾人下達著指示道。


  眾人只得將那五頭大肥豬都抬去洗剖,整個養豬場大院彷彿變成了一個肉產品加工場。


  楊浩正想去看看眾人工作的情況,老神忽然扯了扯楊浩的衣角道:「可司你慢點走,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楊浩對於老神兩次都以莫須有的理由將蝦皮熏成一個焦炭也頗有微詞,當下不冷不熱道:「什麼事啊?」


  老神見楊浩態度不好,知道是為剛才的事糾結著,當下嘿嘿笑道:「可司,剛才的事情我也不是有意為之,只是覺得這樣的法子能夠讓蝦皮恢復得快一點而已,他這不是又能活蹦亂跳了嗎?這民間的土辦法有時候比西藥還管用」


  「你,咳,算了,我不生氣,絕不不然我也要象蝦皮那樣變成歪嘴斜眼,要被你用炭火來熏烤了你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剛才我聽麻子說,那個肇事的司機說那頭豬是『人豬』,不能吃?」


  「那司機是有這樣說,不過這樣的胡說八道不足為訓」楊浩說完,轉身欲走。


  「可司,你聽我說,那人說的是真的,我當時也有這樣的判斷,後來因為不敢確定,所以又否決了,既然那個人這樣說,那就說明他一定是高人,我先前的判斷也完全是正確的」


  「去你的,你是不是又想挨蝦皮批了?一邊涼快去」


  「可司,我知道你不信這個,可是這真的有點邪名堂啊,當然你如果一定要吃這頭豬的肉,我也沒什麼話可說,我只是想提個建議,對這頭豬的肉作個記號,蓋個公章什麼的……」


  「這豬怎麼了?這有衛生防疫部門蓋的公章,你還要蓋什麼公章呢?」


  「可司,你就聽我一言吧……」


  「我還聽你一萬言」楊浩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老神無奈地搖搖頭。忽然他的眼光落到了黃跑跑的身上,忙對黃跑跑說道:「黃跑跑,你是不是為今天殺豬的失誤而感到遺憾?如果你想彌補這個遺憾的話,你不如按照我說的去做」


  黃跑跑將朝天鼻子對著他出了一口氣道:「怎麼做啊?」


  「你去買一瓶醋,今天晚上趁著他們做菜的時候就把醋倒進鍋里,要全部都倒進去,一定要讓豬肉變得酸酸的不能吃……」


  「啊?你這不是坑人嗎?」


  「咳,你聽我說,你剛才殺的那頭豬是『人豬』,比『五爪豬』還要厲害,吃了它的肉是要背時的你今天殺了它就已經犯了忌,所以你就必須要為自己的過錯做些彌補。你讓大家都不吃它的肉,就算是挽救了大家,也為你自己贖了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神壓低了嗓門神乎其神道。


  黃跑跑的花崗岩腦袋晃了晃道:「我明白了……」


  卻說楊浩看著眾人將五頭大肥豬都洗剖乾淨了,其中的三頭被推進了冷凍庫里,只有一頭好豬和被黃跑跑殺了的那頭豬用來打牙祭,放在今天晚上吃其實也吃不完,兩隻豬都只取了它們的內臟和一部分豬肉而已。


  農民、舒文、吳小文等人親自下櫥,燴炒著豬肉。其餘的人也都早早地搬來了桌子擺在白天做了屠宰場的大院里,單等豬肉上桌,好美美地享受一頓。


  卻說黃跑跑懷裡揣著一瓶醋,象個賊一樣地溜進了廚房裡。此刻廚房裡熱氣騰騰,農民等人切肉的聲音「梆梆梆」不絕不耳,一口大鍋里「咕嘟咕嘟」翻著肉塊,透出一陣陣香味。


  黃跑跑被這香味吸引得也忍不住伸出鼻子到鍋旁嗅了一把。


  「黃跑跑,你這個臟人到一邊去,這裡不需要你」舒文見狀高聲吆喝道。他擔心的是黃跑跑的鼻涕,這傢伙就和衡其一樣,那鼻涕是說來就來的,如果讓他這種臟人在廚房裡呆著,舒文會覺得自己的肉都會打顫。


  農民和吳小文也喝斥道:「黃跑跑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黃跑跑嘿嘿一笑道:「我……我來燒灶火還不行嗎?」


  原來,養豬場大院的廚房裡砌的竟然是老式的燒柴的灶其實煤灶、液化氣灶、電磁爐什麼的都有,但那些東西不適合大鍋飯,因此農民他們才啟用了燒柴的土灶。黃跑跑一邊說著,一邊湊到了灶邊。然而負責燒火的大頭也同樣喝斥道:「去去去,這裡也也用不著你」


  「我只在這裡呆一會……」黃跑跑說著,趁大頭不注意,從懷裡拿出那瓶醋,擰開蓋子,全部都倒進了大鍋里……


  當天晚上七點多鐘,養豬場大院里燈火通明,三十多號人坐滿了四張八仙大桌,每個桌上都擺滿了菜碟,菜碟里的豬肉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引得人的食慾大起。


  然而當龍庭衛夾起一塊肉往嘴裡一嘗時,忽然吃驚道:「怎麼搞的?這肉也太酸了吧?」


  「哎呀,那你一定是吃到『人豬肉』了」老神這時站了起來,煞有介事地解釋道。


  「什麼?『人豬肉』?你們這不是害我們嗎?」龍庭衛臉色大變道。


  其餘的人也都不滿道:「農民,你們怎麼搞的,還把『人豬肉』給我們吃?」


  楊浩叫道:「我奉勸大家不要信這個迷信好不好?豬肉就豬肉,哪裡還有什麼『人豬肉』?」


  老神道:「可司說的也對,不過『人豬肉』確實不好吃呀,太酸了,大家還是吃好豬肉吧」


  「嗯,那確實」眾人都贊同道。雖然大家也都說不忌諱這個,但在夾菜時還是要先試一下那碟子里的肉是不是酸的,如果是酸的,那就一定不吃。


  不一會兒,大家便將哪幾碟是酸的,哪幾碟不是酸的全都試了出來。於是大家紛紛去夾不酸的肉吃,而酸的肉沒有人動一下筷子,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吃到的不是」人豬」的肉了。


  忽然農民象記起了什麼,一拍腦袋道:「弄錯了,弄錯了,你們都弄錯了」


  眾人都吃了一驚,一齊放下了碗筷,盯著他道:「農民,什麼事情弄錯了?」


  「吃錯了,我們吃錯了酸酸的是好肉,不酸的才是『人豬』肉」農民一語驚四方。


  「你是怎麼知道的?」眾人都驚疑地望著他道。


  農民望了黃跑跑一眼,鄙視道:「今天晚上這傢伙竄到廚房裡去了一下,我們當時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現在回想起來原來是他在搞破壞」


  「黃跑跑,你在搞什麼破壞?」眾人也一齊盯著黃跑跑道。


  黃跑跑吱唔道:「我沒搞破壞呀」


  「你還沒搞破壞?你當時手裡拿著一個瓶子是不是?我知道,那是一瓶醋你把那瓶醋倒進了鍋里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農民的眼睛如老鷹一般犀利。


  黃跑跑忙往老神一指道:「是他要我這樣做的……」當下把老神講的話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番。


  「這麼說你倒是一番好意了?那農民怎麼又說弄錯了?」眾人都狐疑道。


  農民道:「我當時正在切菜,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他鬼鬼祟祟站在灶台前,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也就沒有追問,現在回想起來,他就是在往鍋里倒醋而他所倒的那口鍋里的肉正是好豬肉啊」


  「也就是說酸酸的是好豬肉,不酸的才是『人豬肉』?天哪,歷史怎麼每次都重演?」所有的人都沖向了衛生間拚命地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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