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氣瘋了
第67章 氣瘋了
“歡迎回家,阿宴!”
牧宴看著周圍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笑著接受一切善意。
真奇怪,以前為什麽這麽傻拒絕周圍人的善意?
他們不是牧家人,不是楚家人,更不是趙家人。
他們跟他沒有利益關係,不會從利益出發對他釋放惡意或者善意。
他們對他好不求任何回報,更不會在以後拿捏著對他的好跟他索要別的東西。
明亮的燈光下一家人開開心心吃著飯,談著最近發生的趣事。
陸不悔看著熱鬧的場麵,看著被陸康康逗笑的牧宴,心裏忍不住為他高興。
曾經的他就算笑起來也不達眼底,或許是覺得那些擁有的東西都留不久,所以不敢奢望。
牧家和楚家本該是他最親的幾人,他們有著割舍不掉的血緣。
可就是這些血親讓他不再相信他自己。
估計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是累贅,要不是因為他,她媽媽可以瀟灑跟牧廣仁離婚,還能分到不少財產。
要不是帶著他,她媽媽怕他受委屈,拒絕多少男人的示好,決定自己撫養孩子。
要不是因為他,他媽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秦慧跟她說過楚秀,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對未來有很多期待,想去做的事情很多。
可她結婚了,有了孩子,孩子有了心髒病。
為了孩子楚秀放棄一切,一心想著讓孩子好好的。
她的夢想,她的未來,她的自由,從此終結。
即便楚秀不說,聰明如牧宴,怎麽會不知道。
他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怎麽會覺得別人會接受這樣的自己。
陸不悔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屋裏的熱鬧。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場歡迎宴吃了一個多小時,事後大家一起收拾。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陸家隻留了一盞燈,大家都睡著了。
——
“安安走了嗎?”
周六陸不悔在琴房練鋼琴,等到時間差不多後從琴房出來,一下樓就看到靜坐在沙發上看一家人合照的秦慧。
“去了,阿昊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安安換了一身搖滾女孩的裝扮,和他們一起高高興興去了溜冰場。”
一頭飄逸的長發,濃妝豔抹,換上皮衣夾克和牛仔褲,再戴上墨鏡。
錢昊是這樣告訴她的,說是還差一點去理發店換時髦發型。
即便是有了心理準備,聽到陸安安在外麵那樣叛逆,依舊難受得很。
“你今天不是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宴嗎?還不準備去嗎?”
聽到秦慧轉移話題,陸不悔配合說道:“快了,半個小時後就去。”
接下來的時間看著有些心神不寧的秦慧,陸不悔沒走,有一搭沒一搭跟著秦慧聊天。
說著說著就說起跟錢昊的第一次見麵。
“秦阿姨,說起來我跟錢昊見過一次麵,那時是我第一次陸家住下的,七哥跑回來說我長得太醜,要帶我去打理打理,去打理的地方就是錢家的美容院。”
“您是不知道當錢昊第一次見到我時臉色有多難看,不過有七哥在他沒對我怎樣,結果在做美容的時候我睡著了,夢到一些不好事情,醒來就哭了。”
“七哥還以為是錢昊欺負我,質問他為什麽欺負我?當時錢昊就生氣了,說我心機深沉,還覺得我在家也是這樣裝可憐,會讓安安吃虧,氣得他直接把我和七哥趕出去。”
說著陸不悔略帶誇張地做後怕的表情,向秦慧告狀。
“他真的好凶,說我會裝可憐博同情欺負安安時感覺都要上來打我,跟混社會的青年一樣嚇人,嚇得我當時隻敢跟在七哥身後。”
看著陸不悔被後怕的小表情,秦慧似乎想到了什麽,笑著說起錢昊小時候幹的事。
“你不是第一個有這待遇的人,他小就喜歡安安,有一次我帶安安去他家玩,當時阿程剛一歲,安安也就5個月,在我要帶安安回家時,他趁人不注意把安安抱走,又把阿程塞到我這邊,說是用阿程換安安……”
牧宴下樓準備跟陸不悔去參加程昂的生日宴,一眼看到兩人聊得開心。
看一看時間,牧宴隻能上去打擾。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秦慧一改半個小時前的擔心,起身送兩人離開。
在陸安安的事情上,錢昊這個表哥就是真正的護花使者,便是她這個當媽的想打陸安安,隻要錢昊在都要掂量一下。
錢昊又極為愛交朋友,可以說朋友遍地,隻是在一個溜冰場幹點什麽完全不用擔心。
眼看秦慧情緒好很多,陸不悔不再逗留,跟著牧宴前往程家訂的酒店。
為了方便大家,酒店定在離學校三條街的地方,周圍不僅有酒店,還有遊戲廳和玩樂的地方。
沒過多久兩人就來到酒店,正好碰到其他同學。
侍者早已接到通知,看到結伴而來的學生都會上前招待,問出是來參加程昂的生日宴後會親自帶人上去。
“幾位這邊請。”
陸不悔手裏拿著牧宴幫她買的禮物跟著前往辦生日宴的大廳。
這裏是上次慶祝開學時陸向誠帶他們來的酒店,隻不過在不同樓層,一個是包廂,一個大廳。
“前麵就是幾位要去的地方,祝幾位玩得愉快。”
侍者將人送到地方就停下,陸不悔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今天的主人公。
喜歡打籃球的他肌肉比班裏的男生結實很多,如今不穿校服換上私服,完全將他的身材優勢展現出來。
身高卻比班裏的男同學高出一截,讓人想看不見都不行。
看了兩眼程昂,陸不悔下意識望向身旁的牧宴。
兩人完全是兩種類型的男生,一個是體格強各種運動都玩得溜的男生,一個是性格安靜身形單薄的男生。
論起受歡迎,程昂說第二沒人稱第一,光是這一場生日會就能看出,粗粗看了一下,全班都來了。
“生日快樂,程昂同學!”
“謝謝!”
程昂大大方方接過陸不悔和牧宴手裏的禮物,感慨起來:“平時見你和牧宴同學不參加任何活動,就知道讀書,能把你們請來,說出去都有麵子。”
話一出口身旁兩位好友連連附和晚,晚,吖。
“就是,兩位學霸一來就占了我們班裏前三名中兩個名額,偏偏你們還都不是班裏的班幹部,就想安靜學習,能來參加生日會,說出去都有麵子。”
“兩位學霸看我,班裏倒數,改天作業給我抄一下,要是再倒數,我爸就要沒收我的零花錢了,拜托了……”
“行了行了,你們有完沒完,好好的生日談什麽倒數不倒數,多掃興,來來來,兩位學霸跟我進去,位置都安排好了。”
陸不悔和牧宴帶進去,先來的同學看到兩人紛紛打招呼。
大家都是同學,平時在學校因為兩人愛安靜,加上成績好,大家都覺得兩人有些高冷不好接近,平時也就不怎麽打擾。
這次是第一次看見兩人參加熱鬧,還一臉笑意好親近的樣子,紛紛沒了顧慮。
“陸不悔同學,我生日馬上要到了,到時候邀請你可不能不來。”
“還有我……”
陸不悔頭一次碰到這種場麵,一時間不知道先回答誰的話。
估計他們也沒想過要她回答,就是看她失了往日的疏離變得特別【好欺負】,紛紛上來逗一逗她。
一旁的牧宴好笑地看著不善於打交道又被別人熱情包圍的她。
就在這時陸不悔視線望過來,用求助的眼神直勾勾瞧著他。
牧宴裝作沒看見,扭頭跟別人聊起來。
她需要打入同齡人的圈子,班裏這些人有好些對她以後有幫助。
要是不出意外將來這些人會還會跟她上一所大學。
在京市,這些有本地戶口而且住在一中附近的學生,不出意外選擇的大學都是距離一中半個多小時的大學。
那所大學是知名大學,本地戶口有一定優先招生名額。
一中畢業的學生第一誌願幾乎都是那所學校。
陸不悔的成績隻要一直保持,以她的成績可以選擇很好的專業。
而今天在這裏的同學,以後會成為她很好的同學。
有了這些朋友,不管以後他是不是在她身邊,她都不會孤立無援。
大學啊,是個更複雜的地方,要是身邊沒有幾個朋友,她這種性子太容易吃虧。
生日宴還在繼續,第一次參加這種生日宴的陸不悔一改在學習上的聰明,在玩樂方麵完全被其他同學吊打。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平時學習被吊打,所以一看到陸不悔什麽也不會玩,頓時合起夥來【欺負】她。
就連今天主角看到程昂也在一旁樂見其成。
原本以為來了兩位悶葫蘆場麵會尷尬,結果場麵熱鬧得很。
就是牧宴不太適合這種鬧哄哄的場麵,找個機會坐到一邊看著眼前的熱鬧,就像他每一次上體育課坐在一邊看別人進行各種體育活動一樣。
這一次他坐在不遠處,看著陸不悔露出這個年紀沒心沒肺的笑容。
那笑容裏沒有一點煩惱。
——
一場生日宴辦得很熱鬧,大家離開的時候還有些舍不得,各自約好明天周日繼續出去玩。
當問到陸不悔的時候,她笑著拒絕了。
已經玩了大半天,現在天都黑了,明天她要繼續學鋼琴。
下周末就是她鋼琴考試的時間,那可是事關1000塊錢的大事,不能再浪費時間。
陸不悔的拒絕並沒有引來太大影響,反正她拒絕別人也不是一次兩次。
就這樣大家相互告別後各自離開,陸不悔和牧宴一起回陸家。
晚上八點,陸不悔和牧宴回到家,一回到陸家就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錢昊跟錢程都進了醫院?”
陸康康一臉嚴肅地點頭。
“怎麽會進醫院?嚴不嚴重?秦阿姨是去醫院了嗎?安安呢?”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陸康康想了一下措辭才開口。
“具體發生了什麽我也不知道,隻知道姐被嚇到了,被送回來之後哭了好一會兒才睡過去,昊哥跟程哥被人傷了進醫院,我媽安撫好姐姐之後就急忙去了醫院,情況怎麽樣還不清楚。”
陸不悔看著陸康康什麽也不知道,抬腳就往樓上陸安安房間走去。
陸康康說辭模糊,聽完根本理不出頭緒。
但是這樣的結果已經超出預計,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了,也知道會麵對什麽情況,怎麽還會鬧到兩個人進醫院。
叩叩叩!
“安安,是我,我進來了?”
陸不悔說完擰開房門走了進去。
看著床上躺著像是睡著的身影,陸不悔關上門走了過去。
睡過去?要是真嚇到絕對睡不過去。
果然走過去就聽到她的呼吸不平緩,眼角還帶著淚意,壓根就沒睡著。
站了一會兒看到還在裝睡的陸安安,陸不悔開口:“睡得著嗎?要不要聊聊?”
剛說完裝睡的陸安安眼皮一動,卻沒有睜開眼。
陸不悔也不急,接著說道:“心裏難受就說出來,一個人憋著隻會更難受。”
事情鬧得比想象嚴重,錢昊和錢程受傷進醫院,陸安安不可能隻是被嚇到,還在逃避。
逃避因為自己害得兩位表哥進醫院,更逃避自己曾那樣要好的朋友和那樣崇拜的搖滾哥哥成了那樣爛的人。
或者還在逃避自己曾為了那樣的朋友那樣的所謂哥哥傷害了秦慧。
“我沒想到會這樣……”
床上突然傳來一聲帶著哭腔的話,陸不悔坐到床邊,歎了口氣。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怎麽會有人怪你呢?”
你也是受害者,怎麽會有人怪你呢?
陸安安紅著眼反複默念了兩遍,眼淚再也止不住。
看著哭個不停的陸安安,陸不悔沒說話,也沒走,就安靜坐著。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寵兒,不管犯了什麽錯都會有人幫著善後。
陸安安就是這樣的人,一出生就被大家保護著,保護得不知人心險惡,覺得大家都是好人。
就像在溫室長大的嬌花,不知道溫室外會有狂風暴雨,不知道外麵促進生長的太陽能把地烤幹,更不知道有人會對隨手折花,然後毫不憐惜地丟棄踐踏。
她不知道這樣安慰她對不對,隻知道看著陸安安難過的樣子,譴責的話已經說不出口。
陸安安哭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看到陸不悔沒走,開始說起在溜冰場發生的事情。
事情關鍵在那支樂隊裏兩位社會青年身上說起。
這兩人從小就是不安分,家有點小錢,高中沒讀完就輟學還跟家裏鬧到不可開交。
兩人不知道怎麽想的,直接偷了家裏的錢離家出走,開始鬼混。
同齡人還在接受知識洗禮時,他們早已遠離校園成為社會青年中的一員。
他們沒想過好好找一份工作,而是擺脫父母的控製後盡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就是那時他們染上一些足以毀掉人生的習慣:黃賭毒全沾了。
樂隊裏另外兩位還在校的成員也在他們的帶領下沾上這些東西。
為了錢,他們遠比想象的還要沒人性。
因為那兩人不是本地人,調查起來有些麻煩,而且是時間短,有些事情根本沒查到。
本來一切都按照預想的一樣進行,結果沒料到的是那四人竟然利用三個女孩子去買東西。
錢昊根本就想不到這些人會染上那東西,當看到陸安安差一點成為攜帶禁品的幫手後,當即氣瘋了,可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讓錢程立馬把陸安安帶走,不讓她參與進這種會麵臨坐牢的事情上。
人家敢搞禁品就不會是傻子,樂隊的人看到陸安安沒有按照計劃把東西帶來,知道出了問題,開始傳話給別人準備跑路。
錢昊不會讓這些人,帶來的人當即改變計劃阻攔這些人逃走。
血,隨處可見的血。
陸安安被錢程強硬著要帶走時,騷亂就起來了,親眼看到錢昊被一群不要命攔住。
錢程讓陸安安先走,自己跑回去幫忙。
陸安安不敢上前也不敢走,躲在一邊看到了血腥場麵,也看到警察到來。
她還看到朋友和學姐被警察帶走,而她因為在外麵,因為錢昊的及時阻止,加上什麽都不知道,並沒有被帶去警局,隻是警局那邊來了電話,秦慧前去撈人。
陸不悔聽到最後已經開始後脊發涼,看著依舊沒搞明白的陸安安止不住的後怕。
陸安安隻說了帶了一些東西,還形容那些東西是什麽樣,以及錢昊看到東西的反應,陸不悔聽著就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
她原本以為那些人就是簡單的要錢,沒想到兩位社會青年和兩位在校生竟然什麽都敢碰,還喪心病狂拖三個女孩子下水。
要是錢昊沒在,陸安安這輩子都毀了。
陸不悔看著陸安安開始後悔了。
她剛剛就不該說【你也是受害者,沒人會怪你】的話。
大家把最嚴重的事情瞞著她,而她也僅僅以為自己害兩位表哥受傷,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差一點成為罪犯。
陸不悔已經慌了,她覺得事情沒有那麽容易解決。
或許秦慧自己都還不清楚陸安安到底做了什麽,警察在證明陸安安隻是一名去溜冰場玩的未成年學生後隻會通知秦慧來接人,壓根就不會說還涉嫌禁品的問題。
再加上錢昊錢程受傷的事情,秦慧也隻會覺得出了意外。
現在秦慧去了醫院看望錢昊和錢程,有些事情肯定瞞不住。
陸不悔越想越慌,已經沒心情安慰陸安安,起身就要往外走。
“媽,你回來了!”
“媽你怎麽了?是不是表哥傷得太嚴重?”
“媽你別嚇我……”
陸不悔聽著樓下傳來的聲音,立馬跑出去。
門一開就看到一張臉尤其瘮人的秦慧。
看著目標明確一句話不說衝上來的秦慧,陸不悔嚇到不敢動。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