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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一邊想死一邊努力活著

  第70章 一邊想死一邊努力活著


    買完禮物之後陸不悔再次投入到學習當中。


    至於牧宴說的陸家是生意人希望付出得到回報這種事,暫時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再來就是陸家那麽多孩子,在每個孩子身上花費的錢都比她多,這些孩子除了已經工作的那些人,其他人都是隻花錢不賺錢。


    她現在高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讀書,賺錢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再來就是陸家額外給她的那些錢,她會認為那是獎勵。


    就像長輩看到晚輩成績好給的獎勵,她收得心安理得。


    馬上快十一月了,十月底就是期中考,期中考成績要是好的話學校會有獎學金。


    年級前三獎金最多,一等獎金500塊。


    年級第四名到第十名能拿到二等獎學金300塊。


    十一名到二十名三等獎學金100塊。


    為了獎金,陸不悔再次恢複忙碌的複習做題生活。


    學校有獎金,她爸也準備了錢,隻要她能保持住當前的排名。


    隨著知識點增多,難度增大,陸不悔在理科上需要花費的時間比以前多。


    陸不悔在忙著學習的事情,並未注意到牧宴的情況。


    今年京市的天氣變化有點大,受到一些氣流的影響晝夜溫差大。


    每次遇到這種天氣牧宴需要非常注意。


    一旦出現溫差過大的現象,容易引起血管的痙攣和收縮,血管的強力收縮帶來的一係列血管問題會引發心肌梗死。


    這也是牧宴每年冬天需要非常非常注意的原因。


    即便已經很注意了,隨著天氣變化牧宴還是出現了身體不適。


    身體不適的牧宴沒有聲張,找了時間去了一趟醫院。


    看病的流程早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去找一直負責他媽和他的醫生,輾轉一些地方做了幾個檢查。


    等待檢查結果的時間裏牧宴坐在醫院走廊裏,視線落在來來往往的病人身上。


    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形形色色的病人,忙裏忙外的病人家屬。


    看著熟悉的畫麵,腦子裏出現那一世形單影隻的自己。


    那一世18歲以後的自己經常在醫院度過,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每一次檢查都像是等待審判,想著這一次會告訴他身體機能還能撐多久。


    他那時多希望聽到醫生說【你沒時間了】


    就很奇怪,他明明對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抱希望,卻在每次難受時都會主動來醫院。


    有好幾次站在江邊想著往前一步就解脫了,可有路人經過時又停住了。


    怕跳下去之後會讓很多人費時費力來撈他,怕有人跳下去救他,還怕有人因為救他出事,更怕有人會跟他學壞從這裏跳下去。


    他好像陷入古怪的矛盾漩渦中,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活著,又在可以去死前猶豫。


    他就這樣一邊想死一邊努力活著。


    ——


    時間一點點過去,看看時間已經到了能拿報告的時間。


    牧宴起身去拿報告,拿到報告後又去找醫生。


    郝醫生看著牧宴這位熟客拿起報告就看了起來。


    “哪裏不舒服?”


    “心髒偶爾疼一下,疼的次數沒有規律,昨天大概三次,有時候也會突然氣短,兩個小時前發生過一次,頭暈的症狀也會有,一般在早上出現。”


    郝醫生:“是突然不舒服還是有其他原因,比如感冒發燒或是情緒激動。”


    “沒有其他原因,就是突然不舒服,有按時服藥遵醫囑。”


    郝醫生放下檢查報告,一臉嚴肅道:“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冬天對你來說比較難熬也是很危險的季節,雖然才秋天,但是天氣變化快,隨時會入冬,你需要格外注意。”


    “你的情況光吃藥沒有什麽效果,我前些天參加了一次交流會,認識一位老中醫,他在治療心疾方麵很有心德,我跟他說了你的情況,他很感興趣,你看看有沒有時間去他那看看?”


    看中醫。


    眼看牧宴沒回答,郝醫生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這是他的聯係方式和地址,你要是想試試的話就去看看,在此之前我給你開藥,你繼續按照之前的藥量吃,其他醫囑我不說你也知道。”


    “你最近要非常注意,換季容易感冒,你的身體比不上別人。”


    牧宴接過東西,誠懇道謝:“麻煩郝醫生了,我會注意的。”


    郝醫生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歎了口氣。


    關於心髒方麵的疾病很難根治,在七十年之前幾乎屬於不治之症。


    直到國外有人進行了心髒移植手術,才看到希望。


    即便過了二十年,這門手術依舊並不成熟,到現在還在摸索階段。


    先天性心髒病,除了移植心髒否則沒辦法根治。


    他當醫生這麽久,也嚐試過這樣的手術,結果毫無例外地失敗了。


    心髒移植需要考慮的問題太多,手術成功率太低,就算手術成功後期的排斥反應也是大問題。


    最大的問題還是找一個匹配的心髒。


    世上有那麽多心髒病患者,就算是國內心血管方麵的專家,也無法保證什麽。


    患了心髒病,不管是窮得叮當響的窮人還是有錢有勢的人,結果一樣等死。


    ——


    陸不悔放學回到家剛進門就看到發呆的牧宴,刻意加重了腳步。


    牧宴經不起嚇,悄悄靠近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


    聽到聲音的牧宴轉頭,默默收起手裏的紙。


    陸不悔放下書包走到他身邊,瞧著他那張不管怎麽曬怎麽吃都白得厲害的臉。


    “你說有事請假,事情辦好了嗎?”


    他突然說有事要請假,沒說是什麽事,她也不好問,但是一回來就看到他在發呆,忍不住多問一句。


    “嗯,已經辦好了,下午沒去上課,你的筆記借我一下。”


    看著他沒事,陸不悔拉開書包拿一邊拿筆記一邊嘮叨。


    “下午的課好難,筆記我記了,但是有些地方不怎麽了解,感覺期中考會考這些,真怕分數會下降。”


    “給,你先抄著,我先做其他作業。”


    說著陸不悔掏出作業本開始在大廳做了起來。


    現在她不需要上鋼琴課,隻需要練那首《夢中的婚禮》,所以一放學不用再去學鋼琴可以直接回家。


    看著她埋頭寫作業,牧宴找了個位置開始抄筆記。


    陸安安很快回來了,看到兩位埋頭學習,默默拿出作業,一同做作業。


    自從上次差一點犯法後,她不敢再亂跑,為了彌補之前讓她媽那麽生氣,最近都乖乖讀書,準備在期中考中進步一些。


    算一算她上高一的成績排名,比初中時退步了不少,已經連著兩次小考退步。


    尤其是第二次小考,她因為跟那些人鬼混直接退步了二十個名次。


    想想就心虛,看到同上高一的牧宴和陸不悔,她更心虛了。


    人家都是年級前十,就她一個排名都看不見。


    想到這些陸安安幹勁十足做作業,可是……


    好難,老師講得太深奧。


    時間一天天過去,期中考如期而至。


    偌大校園安靜極了,陸不悔拿著筆,埋頭答題。


    期中考理科的題目有點難,尤其是數學最後的兩題。


    為了學好理科她已經多花了不少時間,做到最後兩道題時還是覺得頭疼。


    果然,在學習這件事上光靠努力是不夠,還需要天賦。


    她在數學方麵的天賦差了點。


    期中考用了兩天時間,考試結束那天突然下起了雨。


    看著滴答滴答落下的雨,雨不算很大,好些男生拔腿就衝出去。


    陸不悔和牧宴站在走廊,望著雨,神色各異。


    “不悔,咱們順路,一起走嗎?”


    陸不悔看著撐起傘望向她的女同學,笑著道謝:“謝謝,不用了。”


    女同學看一眼陸不悔旁邊的牧宴,回以一笑走了。


    周圍人慢慢少了很多人,因為下雨溫度都冷了些,陸不悔有些擔心地注意牧宴。


    要是牧宴不在,她能衝出去坐公交車,她知現在隻知道不能留他一個人。


    正想著郝紅年過來了,看到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等在走廊下,當即轉身回到辦公室拿傘。


    “我這兒有傘,你們先用。”


    兩人看著突然出現的班主任,沒有接傘。


    “拿著啊,這雨短時間不會停,你們用,別淋感冒了。”說著直接把傘塞進兩人手裏。


    看著強塞在手裏的傘,再看看短時間不會停的雨,陸不悔直接把傘遞到牧宴手裏。


    “走吧,趁著雨不算太大趕緊回去。”


    小雨落下,兩人撐著傘離開走廊往校外走。


    傘不是很大,兩人身高差距有點大,又沒辦法像兩女孩一樣挽著手一起走。


    看著兩人不一致的步調,看著牧宴把傘偏向她,陸不悔出聲提醒。


    “你把傘打正,我皮糙肉厚淋點雨沒事,你不能淋雨。”


    牧宴低頭看著她,再看看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把傘根本撐不住兩人。


    看著她,牧宴指尖微動,眸中閃過一絲情緒。


    陸不悔看著沒反應的牧宴,正準備再說點什麽,卻被他突然搭在肩上的手給打斷。


    隻見他微微一用力,陸不悔下意識朝著他挪了一步,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


    傘就打在兩人頭上,這一下傘不用朝著她傾斜,也不用擔心他會淋雨。


    陸不悔眨眨眼,像個傀儡一樣被他帶著走。


    再也不用擔心一把傘撐不住兩人,也不用擔心兩人步調不一致,她是直接被他帶著走的,步調要多默契有多默契。


    雨幕下牧宴撐著傘,背脊挺得直直的,注意力全在搭在她肩膀的手上。


    她肩膀的溫度隔著薄薄的秋衣都能感受到。


    他是不喜歡下雨的,甚至可以說討厭下雨。


    可今天的雨卻不讓人討厭……


    ——


    這場雨說下就下,本來說好期中考後出去玩,被這一場大雨打斷計劃。


    陸不悔挺喜歡下雨,在農村隻要下雨就是她媽和繼父休息的日子,要是剛好是周六,一家人就能一整天留在家裏,就像現在。


    陸向誠回來了,秦慧在家,正好是周末,一家人整整齊齊在一起。


    客廳裏放著《新白娘子傳奇》,一家人都找一個位置看電視。


    其他人看得津津有味,陸不悔也饒有興趣地重溫這部爆劇。


    “這個許仙長得真好看,跟宴哥一樣風度翩翩。”


    聽著陸康康突然冒出一句話,大家齊齊把視線落在牧宴臉上。


    陸安安視線在牧宴定格一秒,附和道:“我也覺得這個許仙跟宴哥像,文文氣氣的。”


    陸向誠:“阿宴有明星像,比許仙俊。”


    秦慧:“沒錯,阿宴確實比許仙俊,去拍電視劇都沒問題。”


    牧宴麵對一家子的誇獎並沒有高興,表情哭笑不得。


    陸不悔看看牧宴那張俊臉,再看看電視上葉童飾演的許仙,最後把視線落在對比葉童和牧宴誰俊的一家子身上。


    “撲哧!哈哈哈……”


    陸不悔看著牧宴哭笑不得表情開始大笑起來。


    一家子莫名其妙看著發笑的陸不悔,而牧宴顯然知道她在笑什麽,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


    隻是對上她笑得花枝亂顫,牧宴也被逗笑了。


    “哈哈哈……”


    陸不悔一邊笑一邊指著電視上的許仙說:“許仙……扮演許仙的人是女的……哈哈哈!”


    一家子聽到陸不悔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再次把視線轉到電視上的男主角許仙身上。


    男主角,胸部平平,一臉文質彬彬,一看就是奶油小生,怎麽會是女的?


    秦慧尤其喜歡許仙這種文質彬彬的角色,這下不樂意了。


    雖然長得秀氣些,但是怎麽能說這麽俊的男人是女的呢?


    “胡說,明明就是男的!”


    陸安安:“就是男的,不可能是女的。”


    陸康康:“我看也是男,人家是白娘子相公,怎麽會是女的?”


    陸向誠沒說話,帶著懷疑瞧了又瞧,視線落在許仙光潔的脖子。


    喉結?


    沒有喉結?


    發現這一點的陸向誠拍了拍秦慧的手臂,指著電視。


    “沒有喉結!女的。”


    簡單的幾個字讓秦慧下意識盯著電視,看著許仙漂亮的脖子上沒有一點喉結的痕跡,震驚到直起身子。


    “女的……許仙是女的!”


    “嗬嗬嗬!”


    陸不悔看著其他人的反應,笑到停不下來,尤其是側頭就看到牧宴那張臉,更是笑到不行。


    牧宴一臉無奈地看著她笑個不停,不明白有這麽好笑嗎?

    但是看著她第一次笑成這樣,隻能側過頭,任由她看著他笑。


    房子外雨聲淅淅瀝瀝,電視裏唱著主題曲,兩種聲音最後都被陸不悔的笑聲掩蓋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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