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比賽
第73章 比賽
“老先生，他的病能治嗎？”
老中醫收回把脈的手，答道：“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不管是中藥西藥，都不能完全治愈心髒病，想要治愈隻有手術，其他都是輔助，用來減輕症狀緩解病情。”
“剛才把脈發現你除了心髒病還有一些腎髒問題，腎髒容易受到心髒影響，誘發腎病，你的腎髒開始被影響，必須盡快遏製。”
說著老中醫起身，指著內堂對牧宴說：“你進內堂去，把衣服脫了，我給你紮幾針。”
牧宴乖乖起身往內堂走去，照吩咐辦事。
很快老中醫進來，取出針刀，對準他後腰的腎俞穴紮下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老中醫一邊取下針刀一邊提醒：“平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保持好心情，遇事別鑽牛角尖，注意身體情況及時看病，隻要不受刺激，情緒穩定，所處環境好，病情就不會惡化。”
“平時也要注意運動，不能激烈運動，但是運動不能少，飯後走一走，多跟能讓你開心的人聊聊天，有事別悶在心裏。”
“要是有機會還是建議去國外治療，國內心血管學科是後發展起來，國外不管是從藥物還是醫療器械都領先於國內，像你這種病越快手術恢複越好，年輕人身體機能好恢複快，早點治……”
牧宴和秦慧離開醫館，他耳邊還響起老中醫的囑咐。
那一世不是沒聽過這樣的話，隻是他並沒有像這一世一樣從牧廣仁手裏坑一大筆錢，也沒有住進陸家，而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過普通生活。
人生無喜無悲，日子平平淡淡過去，他發病的幾率都少了。
但是心髒越來越差是事實，沒幾年就到了極限。
幸運的是那一年所有好運降臨。
在他快要沒救的時候有了合適健康的心髒，心髒病手術有了突破。
負責手術的醫生都說他運氣好。
隻是這一世，他明顯感覺心髒比那一世更差，他可能沒有前世那麽長命。
坐在車上的牧宴一路無言，他在想去國外治療的可能性。
錢的話不需要擔心，問題是隻要手術就沒有絕對的成功率。
如今93年，國外醫療水平再好，心血管學科再先進，成功率也沒有十年後高。
牧宴閉上眼裝睡，腦子亂糟糟的。
一旁的秦慧也在想讓他出國治療的事情。
郝醫生讓他出國，老中醫也讓他出國。
隻是出國很麻煩，必須有人陪著他，而且一陪需要很長時間。
牧家已經敗落，楚家不在意他這個外姓人，親人裏麵竟沒有一個能陪著出去。
而她對國外不熟，也沒有相熟的朋友在那邊，根本搞不定。
思來想去在認識的人裏麵，隻有關晁和宋靜有這個能力。
秦慧側頭看著牧宴，楚秀到死都沒有去求過關晁幫忙，因為不想跟一個已婚男士再有牽扯，更不想讓別人誤會。
正是因為這樣楚秀在關晁心裏是有位置的。
如今楚秀已死，牧宴長相跟楚秀是有些像的，他成了楚秀在世上關聯最深的人。
要是去找關晁幫忙，是會幫的。
隻是她了解牧宴，跟楚秀一樣，絕對不會去找關晁幫忙。
【關家】
“關先生，已經接到史密斯先生。”
關晁摩挲著手上的表，沉聲吩咐：“好好招待，讓他先好好休息。”
人一走，關晁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眼神虛無望著某處。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越發愛回憶往事。
想到故人，關晁拿上衣服起身朝外麵走去。
“不是剛回來嗎？你要去哪兒。”剛上來的宋靜忙問。
關晁沒停，說了一個地方。
聽到這個地方宋靜沒再說話，眼裏露出一絲哀傷。
他要去看楚秀，而且從來不瞞著她。
當年所有人都知道關晁有多喜歡楚秀，為了她，他做什麽都可以。
但是楚秀不願意，自從楚秀遭了難失蹤三天，就不再跟他走近，而且迅速跟牧廣仁定親。
楚秀是什麽人，別看平時好說話，說話細聲細氣，可決定的事情從不更改。
說不跟關晁來往就徹底不聯係。
當年就是她幫忙送信，她看著楚秀因為要跟關晁分開難過到發病，看著關晁為了楚秀想過搶婚。
可楚秀托她最後給關晁送一封信，看完信後關晁把自己關起來，等到再出來，關晁還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關晁。
再後來關晁娶了她，娶她之前跟她說了很多話，關於楚秀，關於其他。
她就這樣嫁給關晁，過上相敬如賓的生活。
在他心裏，楚秀是戀人，而她宋靜是結婚證上的伴侶。
他對她很好，隻要有婆媳關係他總是擋在麵前，沒有逼著她生孩子，沒有讓她妥協，給了她極致的溫柔和尊重。
至於他心裏的那個人，永遠在他心裏，也隻能在心裏。
關於他和楚秀，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也沒有擔心。
他和楚秀是一樣的人，道德感極高，責任心極強，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另一半的事兒。
說實話，身為楚秀曾經的好朋友之一，看著兩人錯過，她也挺難受的。
她喜歡關晁，也喜歡楚秀。
楚秀是那種讓人恨不起來的人。
要不是因為楚秀，她還入不了關晁的眼，更別說後來嫁給他。
宋靜歎了口氣，轉身忙自己的事情。
她也想去看看楚秀的，但是現在的關晁顯然更希望能一個人跟楚秀說說話。
活著的時候顧忌太多，見都不敢見，如今楚秀死了，估計有很多話想說。
她還是以後再去見見楚秀。
在此之前她也要去見一個人。
宋靜走到電話前，打了一個電話，跟對方說了幾句後回到房間換衣服出去。
【陸家】
秦慧放下電話，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出去。
二十分鍾後，秦慧跟宋靜見了麵。
多年未見的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曾經上大學時的幾個好姐妹在楚秀出事後就很少聚會。
楚秀是她們之間的團寵，楚秀不在，她們的聯係就少了。
畢竟沒有人會像楚秀那樣吃到好吃的要拖著姐妹一起去吃，看上好玩的也要拖著姐妹一起去。
如今姐妹再見，楚秀卻不在了。
“聽說阿宴住在你家，他還好嗎？”
秦慧沒料到姐妹再見提起的第一個話題會是牧宴。
想到牧宴的情況，秦慧歎了口氣。
“我今天剛帶他去看了中醫，說情況不太好，心髒病已經影響到腎髒……”
秦慧把從老中醫那裏聽到的說出來，也把從郝醫生那裏聽到的說出來。
說完兩人都沉默了，心情很複雜。
愛屋及烏，楚秀對她們多重要，牧宴就有多重要。
“阿晁去看秀秀了。”宋靜突然說了一句。
“我想跟他提一下阿宴的事，再去打聽一下國外哪家醫院對心髒病治療最好，爭取讓阿宴恢複。”
秦慧看著主動說起的宋靜，沒忍住問出一句：“你不介意嗎？”
宋靜笑了笑，搖搖頭：“不介意，以前就沒介意過，如今都這把年紀了，更不會介意。”
“不說這個了，我聽說你讓陸向誠的私生女住進家裏，對她還挺好，你是怎麽想的？這不像你會做的事兒。”
秦慧最討厭私生女，對親哥那些私生子女怎麽看都不順眼。
一回來就聽到秦慧把自家男人的私生女養在家裏，還當親女兒一樣花費大把借讀費送去一中上學，這讓她不敢相信。
宋靜看著秦慧臉上沒有一點惱怒，還露出一絲絲欣慰，對那個私生女更好奇了。
秦慧想到省心的陸不悔，露出一絲笑意，笑著跟好友說起。
時間慢慢過去，十一月的風吹得人有些冷，兩位多年未見的好友絮絮叨叨說著各自的家事。
——
夜幕降臨，秦慧回到家，臉上掛著笑意。
牧宴去國外看病的事情宋靜答應會幫忙。
這不是短時間能解決的事情，需要先打聽國外的醫院，找到合適的醫院後還要聯係醫院。
像心髒病這種病好多人等著配型等著做手術，器官短缺，不是想什麽時候治療就什麽治療的。
需要先做檢查，先送資料，然後預約。
剩下的時間就是等，等匹配的器官。
現在急不得，秦慧回到家什麽也沒說，等宋靜那邊有了好消息再跟牧宴提起。
一家人跟尋常一樣吃過飯就去忙各自的事情。
陸不悔知道牧宴去看了中醫，看著他喝了中藥，她也要兌現承諾為參加英語大賽做準備。
背單詞背單詞，現在的陸不悔天天背單詞，背到說夢話都是英語單詞。
就這樣背了一天又一天，迎來了英語大賽。
牧宴在學校上課，陸不悔和喬陽跟著老師坐上專車前去比賽。
比賽現場來了很多人，每一所高中都有學校安排的專車接送。
看著比賽現場的氣氛，陸不悔覺得壓力大。
同學們都說一中是這麽多所高中裏麵綜合實力最強的，基本上隻要是競賽，一中永遠是得獎學校。
聽到這話她覺得壓力山大，好像她要是不能得獎就是丟一中的臉。
一中高一每個班派出兩名學生，高二也一樣是兩名，算下來來了三十二名學生。
其他學校的學生沒那麽多，基本在二十名左右。
很快陸不悔和喬陽以及所有高一的學生被安排在一個賽場，高二的學生被安排到另一個賽場。
兩個賽場的難度是不一樣的。
陸不悔第一次參加這種競賽，跟隨指令一次一次完成。
難度越來越大，周圍人越來越少，陸不悔光顧著作答，已經沒有剛來時的緊張心情。
牧宴跟她說過這場競賽盡力就好，不要管什麽名次，就當是長長見識。
她並沒有太強的勝負欲，學識有限，單詞存儲量有限，答到最後答題速度已經不比剛開始那樣迅速。
“答題結束！”
隨著一聲響亮的宣告結束，陸不悔終於從答題中回神，目光落在周圍。
“恭喜陸不悔同學……”
掌聲，一張張笑臉，陸不悔被衝上來的喬陽握住手，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但是周圍太吵了，她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再後來，她聽著指令，讓她去哪兒就去哪兒，給她什麽就接住。
迷迷茫茫站在高台，迷迷茫茫接過陌生人遞來的獎牌，迷迷茫茫獲獎。
陸不悔已經坐在回校的車上，看著脖子上獎牌，意識到自己獲得不錯的成績。
好像競賽沒有那麽難！
“不悔，你的獎牌能給我看看嗎？”
聽到喬陽的聲音，陸不悔取下獎牌遞過去。
“真厲害，沒想到這一次的第一名會被一位借讀生拿去。”
“剛才比賽的時候我就在她旁邊，她真的太淡定了，一點不慌，不像我慌得連背過的單詞都忘了。”
“她不僅比賽時淡定，獲獎的時候更淡定，感覺她就是過來隨便玩玩。”
議論聲響起，其他班對她不熟的人正在議論，陸不悔裝作聽不見，閉上眼假寐。
她不太會麵對這種情況，裝作聽不見最好。
眼睛一閉，陸不悔很快打了個哈欠。
本來想躲開別人的議論，結果真困了。
這些天為了英語比賽的事情她都沒怎麽睡過一個飽覺。
這會兒周圍有些吵吵，一點也不妨礙她睡覺。
很快困意來襲，周圍的聲音像是被屏蔽一樣。
旁邊的喬陽剛欣賞完獎牌準備還回去，還沒開口就看到她已經睡過去。
看著她被車子一顛簸歪著脖子，下意識挪了挪屁股挨近她，把肩膀挨過去。
車子又一顛簸，她的頭一下就歪在他肩上。
像是找到了停靠的地方，她的頭全然搭在他肩上，再也沒有離開。
喬陽僵著身子用餘光看著她，心髒撲通撲通跳著。
以前怎麽沒覺得她長得這麽好看。
肩膀上突然一動，似乎被她用臉蹭了蹭。
僵著身子的喬陽看著她像睡著的貓兒一樣蹭了蹭後找了一個好位置舒服眯著，瞬間紅了耳根。
紅著耳根的他僵著身子閉上眼裝睡，這是學校安排的車，周圍全是學生，他不能盯著她看，更不想跟別人說話打擾她睡覺，那就隻能裝睡。
隨著喬陽閉上眼，坐在他們周圍的人慢慢有人發現他們睡著了，默契地壓低聲音，有人看著睡得正香的兩人直接不說話。
很快熱熱鬧鬧的車子變得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