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宰相府旁的窄巷裡停著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棗木給人從府里一路半拉半拽的提溜到了馬車前。而後兩個侍衛站定,同車裡的人行禮道,「殿下,人帶來了。」
「進馬車裡面說話。」
棗木聽見車裡人的聲音,渾身止不住猛一個激靈,原本才安定回位不久的心情,霎時給吊高墜不下來。
若是少爺在場還好,那二皇子必然不會有什麼脾氣,然而少爺不在時,棗木垂頭想,他可是見過二皇子隨口命人砍頭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可人現下二皇子要他上馬車,縱使棗木怕也無法退卻。一旁的宮人垂頭將車門拉開,無聲的對棗木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褚清端坐在馬車裡,褪去了平日里淺色的衣袍,一身通黑讓他顯得肅殺不少。他的雙目垂看著自己手上的茶杯,緩緩轉了兩圈后,停了下來。
棗木不敢坐,僵硬著跪在了一邊。
「阿遲他在秦國可好?」褚清目不斜視,看不出面上的神情。
棗木不知這位爺想要的什麼回答,又不敢照實說,思索片刻后,答道,「同京城裡比不上,去的路上又遇見過幾次流民,好在有驚無險,后在秦國找了一處小院住下,少爺也有歸心,奴才這趟回去就要將他接回來……」
「在路上沒有遇見些其他事情?」褚清慢慢轉過頭,視線凝在棗木的身上,如同一隻鬼手,又冰又涼。
救了秦王的兒子,又見了秦王,跟著後頭在秦王宮住了幾天的事情,棗木自然一件也不好開口講。
他再開口差點兒咬了自己舌頭,「沒,沒了。」
褚清輕笑一聲,倒是並沒有為難棗木,只道,「往來秦國周折,後頭的事情更曲折難安,快些將人接回來為好。」
他的口氣一貫親和,可那和氣里又透著絲絲涼意,讓棗木心驚膽戰不說,更是如履薄冰,怕自己下一刻就送了命。只敢連連點頭將褚清的話應下。
「下去吧,」褚清斂了臉上的笑意,話里意味不明,「給我同阿遲帶個話,『天氣寒冷,莫要忘歸了』。」
棗木琢磨不清楚這話裡頭的意思,又不敢不應,「奴才記住了。」
車裡的說話聲一停,馬車門就從外頭給人打開。棗木看看褚清,見他沒有說話,是以支起膝蓋半站起來,忍著腿腳的麻木退了出去。
他原本還想先休息一晚上再走,此刻卻是一會兒也等不住了。棗木讓人幫忙收拾好東西,又帶上幾個老祖宗和呂朱氏硬塞給他的壯實家丁,趕著匆忙的夜色出了城裡。
半夜裡忽然下起雪來,雪子打在瓦楞上,帶出細細碎碎的聲響。呂遲卷著被子給吵醒,有些迷迷瞪瞪的坐了起來。
屋裡漆黑一片,他在床上四下摸了摸,摸到一隻小箱子,胡亂將手搭在上頭,想到昨天和褚瑜約好醒來就要見著他的事情,心裡迷糊想著褚瑜說了大話,后忍不住困意又仰倒下去沉沉睡去。
臨著天亮開始下鵝毛大雪,不過半個早上的功夫已經積下了半人高的雪。褚瑜與官員討論了一天的議事後,將李勛留了下來。
李勛從昨天起就知道有這麼一遭,是以早早的做好了準備,少了昨天那般的慌亂。
「那箱子里的東西,說不上是什麼要緊的,」李勛垂著頭,語帶猶豫,他抬起頭看看褚瑜,「呂公子說不讓告訴,殿下如若堅持想知道,臣也需知無不言。」
褚瑜想起呂遲,雖然這會兒就算李勛將他知道的東西告訴自己,呂遲也必然不會知道,但是褚瑜略一思索,還是起身道,「罷了,他現在不願意告訴我,就等他願意告訴我再說吧。」
李勛鬆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還不知道怎麼將那你被按在呂遲身下的春.宮圖說出口呢,這下正好,連忙行禮應了。
褚瑜大步走出殿外,瞧見滿院子的落雪,想起昨天下午臨走前呂遲坐在他身上耍脾氣的模樣。
「明天醒了就想看到你,你記住了嗎?」
呂遲鼓囊囊的雙腮,與那雙捧著自己面頰的手,此刻想起來都讓褚瑜回味無窮,他心下一動,估摸著時間呂遲該還沒醒,同李勛言明一句,便徑直出了大殿,往外頭去了。
李勛慢慢悠悠的獨自一人走在宮牆內,心中嘀咕,這倒是好了,十多年沒娶妻,如今竟同一個半大青年攪在一處。他想起早上褚瑜下的那幾個雷厲風行的決斷,心底又稍稍舒緩一下。好歹沒被人將魂勾走,什麼要緊還是知道的。
又說那邊褚瑜一路快馬到了小院門口,他將馬停在門口,徑直推了門進去。院子里站著幾個掃雪的小丫頭,見了他俱是紅著臉低下頭去行禮。
褚瑜擺擺手,剛想直接去呂遲房裡,卻給快步來的明柳半路攔下,「殿下,您一身寒氣,近了少爺的身,該把他凍著了。」
明柳如今膽子大上不少,已經敢直接同褚瑜商量。她指了指一旁偏房裡的暖爐,「您進去暖一暖,左右少爺還睡得深沉。」
褚瑜沒推卻,跟著真在偏房裡坐了一會兒。偏房的窗戶大開,透過窗能看見院子里的梅花樹,以及飄飄零零的雪花正慢飛下來。
家國大事來往謀略,他本該時時緊繃著的心在這處小院里卻格外舒緩。想起隔壁房裡睡著的人,褚瑜低下頭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好在阿遲並不是美人計,如若是的,恐怕他還真會在這裡有一頓蹉跎。
約莫坐了一刻鐘的光景,明柳在房門口探出個腦袋來。她笑眯眯道,「殿下可以去了,一會兒少爺也該醒了。」
她說著走到呂遲的房門口,輕輕地將門給推開。褚瑜後腳跟著走進去,不等吩咐,明柳就將房門給帶了起來。
從前對處於的那些擔心憂慮,此刻也不知飛去了哪裡。
這屋裡的暖意比偏房更甚,說是初夏初秋也不是不能信。褚瑜腳步放輕,走到了床邊,床帳沒落,呂遲正睡的深沉。
褚瑜彎下腰去,伸出一根手指,屈起來在呂遲軟嫩的面頰上輕輕的颳了刮,入手如同凝脂嫩豆腐一般的細滑,讓人心頭酥麻亂竄。
他順勢在床邊坐下,目光低垂的看著呂遲的睡顏,正待移轉開視線,幫他將被子蓋好,卻見一旁的小木箱子翻開,裡頭的玉勢滾在外頭,不偏不倚的正給呂遲握在靠床里的那側手心裡。
呂遲的膚色偏白,同那翠綠的玉勢交握著,亮相映襯,一個更白,一個更翠綠。若是其他物件也就罷了,偏偏是一根玉勢。褚瑜心頭原本就泛上來的癢意,彷彿給一隻小手又輕輕地勾了勾,一時之間漫天遍地的傾灑下來,將他弄得全身軟又有某處硬。
「阿遲,」他傾身下去,附在呂遲的耳邊低喃道。
呂遲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嗯的應了一聲,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落在褚瑜的臉上,見了熟悉的人也不認生,直接扔了那玉勢,胡亂抱住了褚瑜的脖頸。
「我昨天晚上還醒了一次,你這會兒來都不算數了……」呂遲將自己的腦袋在褚瑜的耳邊蹭了蹭,嘟囔道,「我還困得很,你陪我睡覺吧。」
這個提議太過誘人,褚瑜哪裡能說得出一個不字。他就著呂遲抱住自己的動作,匆忙脫了鞋和外袍,才半躺好,呂遲便熟門熟路的滾到了他的懷裡,身形恰恰好窩在裡頭,彷彿天造地設一般。
外頭是寒風呼嘯,呂遲卻像一塊暖玉,嵌在褚瑜心口,弄的他渾身發燙。不過這些天來他宮內宮外來回折返,加之外頭的事物堆疊,難免也有幾分疲憊,懷裡抱著這麼個小寶貝,不多一會兒也竟也真的跟著睡著了過去。
后還是呂遲先醒的。
他一睜眼對上褚瑜的臉,再先看見的就是褚瑜的嘴唇。他的唇形好看,顏色淺淡,呂遲盯了一會兒,心隨意動,湊過去啵啵的親了兩口,將那淺色的唇親出了點紅潤的血色。
呂遲這才算有些滿意,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褚瑜便是睡著也給他弄醒了。他低下頭,將額心對著呂遲的,低笑著問,「親夠了沒有?」
他原本想著呂遲該會點頭說夠了,卻不想呂遲嘻嘻一笑,搖頭道,「不夠。」
這將褚瑜原本預備好的話給噎在了嗓子眼裡。
可呂遲嘴上這麼說著,動作卻徑直伸手捂住了褚瑜的嘴,然後道,「不夠也要等會再親,我還沒漱口。」
他說著也不管褚瑜,自己骨碌坐起,后猛地彈了起來,「哎呦喂,這東西,」呂遲瞪著眼睛在自己屁股下面摸了摸,竟摸出一根玉勢,他轉頭看著褚瑜,「這東西什麼時候掉在床上?硌著我的屁股真難受。」
褚瑜對呂遲的那張小嘴真是又喜歡又瞧著難受,這嘴裡能吐蜜也能來糖,說的最多的卻是呂遲自己也不知曉得誘人話語。
褚瑜閉了閉眼睛強自將那湧上來得慾念按下去,後接過那一根玉勢,道,「興許是半夜睡糊塗翻出來得。」
呂遲嗤了一聲,不以為然,「胡說八道,我半夜把這東西往自己屁股下面放?莫不是你故意放的,此刻來誆我?」
他說著視線上上下下得游移在褚瑜身上,全然是個不信任得模樣。
褚瑜給他說的一怔,咬牙掐住他得腰,「我倒是想把這東西放你屁股下面……」
呂遲見他承認,笑眯眯得伸出手摸摸褚瑜的臉頰,「果不其然,你自己也認得,」他繼而故意板起臉來,「往後這樣的事情可不要做了,不說屁股,放在哪兒硌到了也難受啊。」
呂遲頓了頓,一早起來色心不減,褚瑜又只穿裡衣躺在他身下,難免引呂遲的興趣。他順著自己的話頭往下說,才將剛才板起臉來的真正意願說出口,「這一次便也罷了,你若能脫了衣服讓我摸摸你胸口的肉,我便饒了你吧。」
褚瑜眸色一沉,「你摸我?我若不摸回來豈不吃虧?」
呂遲眼珠子一轉,繼而又瞪著他,「本來就是你討好我,我若是現在隨意讓你摸了,還能算你賠禮道歉嗎?」
他話一說完,又嘆了一口氣,做出十分艱難的樣子,「罷了罷了,」他一雙小手又在褚瑜面頰上略過,「我素來寵你的,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我自己的胸口我自己摸過,什麼感覺也沒有,現在給你摸摸也不算吃虧。」
呂遲說完更覺得自己大方,是以利索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一把扯開自己的裡衣,露出白花花的胸口。
「你呢,快脫快脫。」
他坐在褚瑜腰上,急聲催促。
褚瑜目光緊緊鎖住呂遲,動手慢條斯理的解了自己的裡衣,還不等開口,呂遲便急色的撲上去,兩隻手飛快的從他的衣襟里滑進去,上下摸了個透。
「你的肉真結實!」呂遲驚嘆,一雙杏眼眯起,帶著笑意和滿足。
那雙軟乎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帶了小火苗一般,移到哪裡便引火到哪裡,燒得褚瑜如同給人拋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中,快給灼成了灰燼。
「這東西,你想不想知道怎麼用?」褚瑜捏起那根給放到一邊的玉勢聲音低沉的詢問呂遲。
呂遲正摸的歡暢,一張小臉興奮的通紅一片,聽見褚瑜說話他才偏過頭去看,隨口答道,「恩,知道便知道,不知道想來也沒有什麼大礙的。」
「不知道可不是沒有大礙,」褚瑜湊近了在呂遲的臉上極其克制的親了一下。
呂遲喜歡這樣親密的吻,這麼一下,他跟著停了手上的動作,兩隻手恰好一邊一個按住了褚瑜胸口兩處。
方才阿瑜親的頗帶討好,呂遲心裡軟軟,覺得自己拿褚瑜實在沒有什麼辦法。雖然已經寵的不得了,他嘆一口氣,這小精怪卻擅長給自己吃甜頭,實在是個有心思的。
「那,你告訴我吧,」呂遲道,雙目看著那根玉勢,還忍不住有些奇怪,「這東西還能怎麼用?我看給送去匠人那裡雕刻的細一些才是,這麼大一塊東西,傻愣愣的沒有多大用處呀。」
褚瑜將他拉到自己懷裡,湊到呂遲的耳邊,開口道,「這東西用於男子交合,作開拓之用,大才有用處。」他說話時帶起一股熱氣,吹在呂遲的耳邊,癢的他直往後躲避。
呂遲哈哈笑了一會兒,直起自己的腰,過了一會兒才將褚瑜的話回過味來,「用,用於交合?」
他的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這怎麼用於交合,交合不是這個嗎?」
呂遲說著挺腰動了動,眉頭一挑沖褚瑜一陣調戲的笑。
褚瑜給他不知死活的模樣弄笑,他伸手在呂遲的股縫間暗示性的劃過,「是用這個。」
呂遲不信,嚷道,「下面的才用那個,你是不是當我傻?」他又挺腰亂動兩下,后道,「上面的都用這個!」
好他個小精怪,竟還想誆我。
呂遲氣呼呼的伸手在褚瑜的臉上拍拍,而後一把搶過褚瑜手上的玉勢,轉了個身將屁股對著褚瑜的臉,自己彎下腰去要掰褚瑜的腿,「既然是那麼用的,我來給你用用!」
明柳在屋外守了好一會兒,此時終於聽見屋裡有響動的聲音,連忙招呼外頭的小丫頭準備熱水,自己則推開門往裡走。
一到屋裡恰好聽見呂遲嚷,「我來給你用用!」
又見呂遲將那玉勢往褚瑜腿間放,她頓時嚇得臉色一白,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褚瑜原本緊緊盯著呂遲對著自己撅起來的小屁股,正雙目通紅滿心火氣,這會兒同呂遲一起聞聲愣住,繼而轉過頭去看向明柳。
明柳得見兩個主子,一個張狂不已的坐在人身上,手裡還拿著一根玉勢要給人破身,一個雙目通紅,雙手握拳滿是隱忍的模樣。
誰欺負誰那不是一眼就看出來的事情?
明柳在心裡暗道作孽!平日里在家招貓逗狗就罷了,如今竟將秦王這樣領兵打仗的大英雄也拿來欺負,就算是自己從小侍候到大的主子,她也無臉面再出來維護。
明柳猛一跺腳,嘆了一口氣,扭頭走到門外,將端了熱水想要進屋裡的小丫頭們都推到了外頭。
「走走走,」她而後停住,忍不住對屋裡的呂遲勸道,「少爺,您,您,收著些吧!」
屋裡的呂遲聽了這話,又想起剛才給明柳看了去,也難得有些羞,他一把扔了手上的玉勢,「算了,下次再同你玩。」
褚瑜目光燒紅,跟著一把拉住了要起身的呂遲,話里意味不明,「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