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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真是比竇娥還冤

  第117章真是比竇娥還冤

    莊皇後待要發作一通,太後朝她甩了一個眼色,輕聲道:“這對新人第一次拜見長輩,咱們不得賞些新鮮玩意兒?”


    常貴妃從袖中掏出一塊碧澄澄的玉玨,由一旁的宮女轉遞給若雪,“美玉配佳人,我看這碧玉,就跟慶王妃是極搭的。”


    若雪收下碧玉,深深見禮作揖,推謝一番,心道:常貴妃看上去情商比莊皇後,要好上不少。


    怪不得,常貴妃更受寵,連帶著寧王都比太子更得聖恩。


    太後喚來一個端著金翠珠環的嬤嬤來到殿前,笑眯眯道:“你還正年輕,這些樣式的首飾,你戴著好看!”


    眾人都送了禮,莊皇後也不情不願地拿出一個發簪:“慶王妃,這發簪端重,望你也得拿出當家主母的風範。莫丟了皇家的臉!”


    若雪滿眼無語,這皇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眾人垂眸,不敢出聲。


    饒是見慣了莊皇後這般作派的太後,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太後實在不想讓這場麵更顯難堪,揮了揮衣袖,揉著太陽穴歎道:“都散了吧,哀家也累了……”


    若雪眸光一亮,歡歡喜喜地作禮退下。


    ,


    慶王府的馬車緩緩穿過皇城。


    若雪端坐在馬車的側座,氣嘟嘟的,她要用拳頭捶打沉甸甸的胸口,胸口才能好受些。


    她真的很想不通,按理說,因為她給太子妃保胎的關係,莊皇後是她的友軍啊?她怎麽比常貴妃,還對她不善?


    越想越氣,若雪冷眸看向窗外的市井風光,還是過個普通的生活最舒心。


    蕭琰將小姑娘生動的小表情盡收眸底,唇畔輕笑道:“莊皇後,一直看我不順眼。她今日這般待你,恐怕是因著我的關係。”


    若雪眸光顫動,不解道:“可你跟太子殿下,又是那麽親密啊……”


    “那一年,我剛從靈溪山回宮,太子原本對我不是很友善。有一次,太子意外落了水,那時冬天,冰寒地凍的,若不是我救了太子,恐怕……”蕭琰搖著白羽扇,娓娓道來。


    當年,太子對他不能用“不友善”來形容,而是幾近淩辱。


    若雪睜大疑惑的眼眸,道:“這更說不通了,您救了太子,她怎麽反而對你這個救命恩人,更加不善了?”


    蕭琰勾起一絲冷笑,眼神陰鷙,直勾勾地盯著若雪:“莊皇後不信我啊,她覺得這是我的心計,既能騙取太子殿下的信任,又能在陛下麵前露臉。”


    “在她眼裏,我是推太子下水的人。實在是看事情鬧大了,怕自己兜不住後果,才下水去救人……”


    若雪氣憤地捏緊拳頭,火冒三丈道:“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你的這般善意,卻換來那樣的惡意揣測?就這,你還能跟太子,做了這麽多年的密友?”


    若雪都要被氣笑了,“怪不得,皇後剛才一直不懷好意地盯著我。我還給太子妃保胎,在她眼裏,恐怕是要時刻害了太子子嗣吧?”


    蕭琰沒見過若雪這般生氣的模樣,她像一隻炸了毛的白貓,讓人忍不住想摸摸她的青絲。


    他眼底的陰霾完全消散,含笑著看進若雪的眼眸。


    若雪上下打量著笑意盈盈的蕭琰,“不是吧,這你都笑得出來?”


    蕭琰輕輕從喉頭發出一聲“嗯”,像是不經意吹來的春意。


    若雪撫著胸口,“若是我被這麽對待,真的活活氣死了。真是比竇娥還冤。”


    蕭琰凝眉:“竇娥,是誰?”


    若雪瞪著一雙桃花眸,含糊其辭道:“總之,是個冤大頭。”


    蕭琰斂住心神,心道:他可不算冤。


    那是景和三年,冬至。


    風雪將紅牆黃瓦的皇城,變成銀裝素裹的世界。他們幾個小皇子在禦花園的湖邊玩耍,蕭琰剛從靈溪山回宮,對諸多禮儀不算清楚。


    太子手執長鞭,往他身上一打,留下長長的血痕,笑道:“你一個從民間來的小野種,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是君,你是臣,不能走到我的前麵去!”


    寧王拉著一張長弓,一個羽箭快速從蕭琰的發梢穿過,不屑道:“跟這個小木頭說什麽廢話?多打幾次,他就懂了!”


    還是一向膽小怕事的四皇子平王,拉住太子和寧王的衣袖:“咱們偷偷從禦書房跑出來玩,那便玩個盡興。別打三哥了,咱們又沒多少時間玩樂。”


    說罷,一個小太監獻上一個魚竿,笑道:“咱們可以把冰砸開,釣魚玩!”


    眾人這才放過滿是傷痕的蕭琰。


    那時,他雖然在靈溪山練就一身武藝,卻謹記師傅的話:絕不能在人前,展示自己會武功的事兒。


    幾個皇子在冰湖上各找了個位置,砸了一塊洞,坐在一旁釣魚。


    太子離湖邊最近,他身量不高,蹲在冰洞邊,被湖邊的大樹幹掩住了身形。


    那會兒蕭琰十一歲,藏在樹幹後,耐心地等著太子隨行的小太監,被吩咐著去宮中拿什麽東西。他像貓兒一般,無聲地靠近太子。


    蕭琰回想起來,那時他都沒怎麽用力,太子幾乎像是滑了腳一般,往冰洞裏直直摔進去。


    他站在冰洞邊,思忖了片刻,終究還是跳入冰洞,救下太子。


    冰湖裏的水,可真是冷啊。


    可他撈起小小的太子之後,滿身冰寒,渾身顫抖之時,卻瞥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景帝聞訊而來,緊緊抱住悠然醒轉過來的太子。


    明明,他就在一旁,甚至比太子,更靠近父皇啊。


    那時的他,便深切地明白了太子常掛在嘴邊的話,是什麽意思。


    是啊,他永遠不能走在太子的麵前。


    就連父皇僅存的一點關愛,都要先給太子,然後才能施舍給他。


    從前是這般,現在依然是這般。可他是蕭琰啊,他要走一條自己的路,哪裏顧得上這條路前麵,有沒有旁人?

    蕭琰垂眸,落在若雪眼裏,頗有些落寞的意味。他像一匹受傷的孤狼,舔舐著傷口。


    若雪身子前傾,拍了拍蕭琰的肩膀,安慰道:“總之,你做了好事,問心無愧就行,別管別人如何揣測你!”


    蕭琰勾唇一笑,“自然是如此。”


    真是一個心軟的丫頭,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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