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冉碧靈平日裏凶殘彪悍得跟個女悍匪似的,什麽時候紅過眼圈,更何況掉眼淚了。
原本有些鬧哄的教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人高馬大的體委恰巧從門口進來,他被陳清歡的一聲吼嚇了一跳,一臉無辜的趕緊擺手否認:“不是我!我沒有!我不知道!我在樓梯口碰到她的!”
說完就溜回了座位。
跟在體委身後的是班主任楊澤延,他沒想到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發起火來爆發力這麽強,心情頗好地逗她:“也不是我,我也沒有,我也不知道,我剛從辦公樓過來。”
陳清歡吐了吐舌頭,收起凶神惡煞的表情,回身坐好準備上課。
楊澤延走上講台往下看了一眼,笑著問:“怎麽了這是,誰欺負我們班小姑娘了?”
還是沒人說話。
陳清歡正想著要不要等一會兒下了課去找褚嘉許問問,耳邊就傳來敲玻璃的聲音,正是滿頭大汗抱著球的褚嘉許。
陳清歡剛準備開窗,就被冉碧靈製止,顯然她也看到了窗外人,隻是並不往窗外看,低著頭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怨氣:“讓他去死!”
陳清歡鄭重地點頭,然後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了幾個字之後貼在玻璃上給褚嘉許看。
她叫你去死。
“……”
褚嘉許神色焦灼地等了半天竟然等來這幾個字,抿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上課鈴忽然響起,他又看了冉碧靈一眼,然後垂頭喪氣地走了。
楊澤延帶過多少學生啊,隻一眼就瞧出兩人的貓膩來,也不戳破,翻開備課本開始往黑板上寫習題,邊寫邊背對著眾人開口:“這節課是習題課,大家把作業本拿出來,不用抄題目,直接寫答案就行,下課之前交上來。”
說完轉過身來往某個地方掃了一眼,頓了下開口:“冉碧靈上來做題。”
冉碧靈心虛地和陳清歡對視了一眼,磨磨蹭蹭地走上講台。
楊澤延把題幹寫完之後,拍拍手上的粉筆末,搬著凳子做到了教室門口,嘴裏還在碎碎念:“你們這幫青春期的小男生小女生啊,什麽明媚的憂傷啊,心情不好啊,沒有什麽是來黑板上做道題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就兩道,還不行,就做一黑板!保準好!”
下麵立刻哄堂大笑,冉碧靈對著黑板紅了臉。
她本來成績就是個中等,忽然被叫上來爬黑板一點準備都沒有,在坐在下麵的陳清歡連比畫帶小聲提示的幫助下,勉強做了出來,對不對就不管了,沒被掛在黑板上已經謝天謝地了。
做了滿滿一黑板題目的冉碧靈從講台上下來之後就高興了很多,頗有逃過一劫的興奮,隻覺得打通了任督二脈渾身神清氣爽,一點兒憂傷都沒了。
管他什麽褚嘉許是誰,她最愛學習了!學習使人快樂!一點兒煩惱都沒有!人生苦短,學習使其美好而悠長!
後來楊澤延就開始就著冉碧靈的答案講這幾道題,有對有錯,不過他也沒說什麽,隻是讓她課後把做錯的題目再重新做一遍。
冉碧靈現在再看楊澤延,眼裏心裏都充滿了崇敬,再也不見跟陳清歡介紹他時的嫌棄。
到了第二天,冉碧靈才別別扭扭吭吭哧哧地跟陳清歡說了。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冉碧靈昨天去看褚嘉許踢球的時候,看到他喝了方怡給他遞的水。這種情況下,男生喝了女生遞的水雖說也沒什麽,可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意味摻雜在裏麵。
說完之後冉碧靈還氣憤地問陳清歡:“你說我應不應該生氣?”
陳清歡猶豫都沒猶豫就回答:“當然應該生氣!如果雲醒哥哥打完球喝了別的女生遞的水,我就……”說到這裏她忽然頓住。
冉碧靈轉頭看她:“你就怎麽樣?”
陳清歡揉著額角眼睫低垂半天沒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冉碧靈忽然覺得她這個同桌好像有變身的征兆,為什麽還是那個人,她卻嗅到了一絲詭異的氣息,說不出的陰惻惻啊!
陳清歡似乎還是那個粉粉嫩嫩眉眼靈動的小姑娘,可細看之下,又覺得她好像哪裏不一樣了,唇角那抹笑一勾,眼角眉梢都掛上了一絲淩厲,讓人無端覺得從那小小的身體裏散發出的氣場異常強大,頗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
她咽了下口水,碰碰陳清歡:“快停下,別想了,這個命題根本不成立,蕭雲醒壓根兒不會喝女生遞給他的水,除了你。”
兩人正說著話,窗戶外麵忽然出現一張幽怨的臉:“冉碧靈。”
“哎!”冉碧靈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待抬頭看清楚那張臉,忽然冷了臉,“走開!”
說完起身往外走。
褚嘉許立刻跟到教室門口截住她:“你去哪兒?”
冉碧靈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女廁所!有本事你就跟過來!”
褚嘉許又不是變態,當即定在原地,低著頭站在那裏,隔得那麽老遠都能看到他頭頂冒出來的喪喪泡泡。
自從剛才褚嘉許一開口陳清歡就皺了皺眉,這會兒鬆開眉頭,遠遠地衝他招手:“褚嘉許!”
褚嘉許又慢慢挪回窗邊。
陳清歡盯著他看了半天,忽然開口問:“你平時都叫冉碧靈什麽?”
“就叫冉碧靈啊。”褚嘉許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有些不知所措,“怎、怎麽了?”
陳清歡滿臉不讚同地衝他搖頭:“大家都叫她冉碧靈,你也叫她冉碧靈,這樣怎麽能體現出你們關係不一般?”
褚嘉許很上道地追問:“那應該叫什麽?”
陳清歡雙手捧著小臉,嘴角壓製不住地翹起:“我們家雲醒哥哥都叫我清歡寶寶的。”
褚嘉許立即露出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不可置信地問:蕭雲醒學長……平時都叫你……?”
那幾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隻能含糊不清地帶過。
陳清歡瞬間泄了氣,肩膀一下子垮了下來:“偶爾才叫一次……還是被我威逼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