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170章
他忽然迫切地想要見到她,帶著年少氣盛的熱血和激情。
他回家收拾好自己,就開車去找陳清歡。
陳清歡坐在辦公桌前忙得不可開交,終於告一段落之後下意識地一抬頭,就看到蕭雲醒正站在門口看著她,挑眉衝她淡淡笑了下,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和柔情,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不知怎的,陳清歡覺得他那抹笑竟然帶了些許少年般的明媚。
他穿了件淺灰色長款羊絨大衣,露出裏麵的白襯衫,陪得五官愈發英挺俊逸,幹淨的氣質撲麵而來,就那麽隨意地站著,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俊朗飄逸的味道。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青澀稚嫩的身體已經漸漸變得修長挺拔,胸寬厚溫暖,歲月已經將那個清俊少年雕刻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了,溫和又寧靜。
蕭雲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看到她捂著胸口尖叫了一聲,然後一臉驚喜地飛奔過來,眼圈似乎還紅了,下一刻,身體受到了衝擊,緊接著懷裏便是他的全世界了。
他微微收緊手臂,把她按壓在懷裏,低頭尋到她的唇吻了下去,過了許久才氣喘籲籲地貼在她耳邊輕聲開口:“陳清歡,我們結婚吧。”
很多年之後,陳清歡依舊記得那天天氣很好,頭頂的天湛藍如洗,溫暖幹燥的風中有陽光融化在裏麵的味道,更美好的是她那一刻的心情。
她還能說什麽,一路打怪升級,那一刻,她似乎聽到了恭喜通關的聲音,終於夙願達成。
第二天晚上蕭雲醒去參加慶功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業愛情兩得意,竟然難得地喝了酒。
陳清歡去找他的時候,聞到他身上的酒味兒倍感驚訝。兩人站在酒店大堂,蕭雲醒在她吃驚加審視的注視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臉,輕笑道:“你還得再等我一下,就快結束了。”
陳清歡表示知道了,催著他回到慶功宴上去。
蕭雲醒走了之後,她就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刷手機,餘光掃到有人走近並在她旁邊坐下,她才抬頭看過去。距離上一次見到蘇揚已經過去好久,陳清歡不知道她這次湊過來又是為了什麽。
蘇揚也沒囉唆,直接開門見山:“跟你分享個好消息,我借調到別的所了,下周就走。說是借調,也不知道幾年才能回來,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得來。”
陳清歡一副完全沒興趣的模樣,繼續低頭玩手機。
“你知道為什麽嗎?”蘇揚黯然神傷,可惜陳清歡不配合,沒興趣和她進行這種一問一答的遊戲,索性不開口也不搭理她。
蘇揚似乎也不介意,開始自問自答:“因為蕭雲醒說,我不走,他就走,他這種國寶級人才,所裏怎麽舍得放手,於是我就得走,你聽了這些是不是很開心?”
雖然稱不上是心花怒放,可陳清歡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個好消息。
蘇揚繼續開口:“那一刻,我終於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癡心妄想,蕭雲醒從未把我看在眼裏。我隻是不服氣,科研本來就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他在加班的日日夜夜裏都是我陪在他身邊,那個時候你在哪裏?”
陳清歡飛快地打量了下眼前的人,不由得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不過麵上倒是沒露出什麽來,她心情好不跟蘇揚一般見識,繼續低頭看手機。
隻是她願意,有人卻不願意看她受委屈。
蕭雲醒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陳清歡的身後,隻穿著白襯衣,羊絨大衣折得整齊,掛在臂彎,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平添了幾分慵懶隨意。
他看著陳清歡緩聲開口:“告訴她,那些時候,你在我心裏。”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唇角還帶著些許清淺的笑意。
陳清歡一回頭就撞進了他的笑眼裏,於是從來不怕氣死人就怕氣不死的長公主,眨巴眨巴眼睛,烏黑澄澈的眸子轉了幾轉,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而後一字一句,字正腔圓極盡囂張而又理所當然地回答蘇揚:
“我在他心裏啊!”
蕭雲醒旋即掀唇一笑。
蘇揚被堵得啞口無言。
陳清歡繼續指正她的錯誤:“還有啊,你不是陪著他,你們不過就是在一棟樓裏加班而已。”
這次蕭雲醒沒說話,但眼底的讚許不加掩飾彎腰把她拉起來,牽著她的手準備離開。和陳清歡擦肩而過時,蘇揚忽然低聲開口:“你不過是有個給你捐樓的好爸爸罷了,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這樣來的吧?”
陳清歡連眼神都沒給她一個。蕭雲醒卻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蘇揚,麵沉如水卻依舊禮貌開口:“那一切都是她應得的,你不知道她能擁有這一切曾經付出過怎樣的艱辛和努力,所以,請不要妄加測。你知道什麽是情投意合嗎?情投意合就是她一直在我心裏。那些她為了能站到我身邊而拚命努力的日日夜夜裏,她也在我心裏。”
他牽著她的手,麵上一派清明了然,私底下卻握緊了她的手心。陳清歡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忍不住唇角上揚。
真好,這樣濃情蜜意、溫柔繾的蕭雲醒,是她的。
陳清歡以為蕭雲醒隻是磨不開麵子而沾了點兒酒,誰知一上車他就原形畢露了。
蕭雲醒坐在副駕上,低頭揉著眉心,麵色有些蒼白,身上的酒氣也越發明顯。陳清歡邊發動車子邊問:“幹嗎喝這麽多酒啊?發射成功了這麽高興啊?”
蕭雲醒這個人自律得可怕,無不良嗜好,滴酒不沾,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沒見他喝過。
“不是。”蕭雲醒原本緊緊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抬頭看著她輕笑一聲,“我要提前練習一下,畢竟這不是我擅長的領域。”
喝酒這件事,他真的很不擅長。
陳清歡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隨口問:“練習什麽?”
“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牽著你的手喝一生一次的那一頓大的,不練習怎麽行?”
他說的是…敬酒?
結婚?!
陳清歡一腳踩在了刹車上。
昏暗狹窄的車內,蕭雲醒就坐在半明半暗之中看著她,光影模糊了他的輪廓,卻模糊不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
光線氤氳,淡淡籠罩在他臉上,暈染出一層淡淡的光圈,朦朧又昧,惹得陳清歡心裏癢癢的。
或許他真的喝多了,那雙眸子亮得驚人,像是了一片星光,她竟然從裏麵看到了三分春色。
蕭雲醒平日裏實在是太正經了,如今稍微露出點兒輕春意來,就讓她蕩漾得把持不住。
陳清歡靠著頑強的意誌力才按住撲向他的衝動,一路飛車。
她扶著蕭雲醒進門坐到沙發上,剛想要站起來去開燈,就被他拉進懷裏。
玄關處的感應燈很快熄滅,屋內隻存留著窗外微弱的月光。陳清歡坐在他的腿上,耳邊是他清淺的呼吸聲,一切都那麽靜謐美好。
這個“專座”,她似乎好久沒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