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強求不得(加更)
第65章強求不得(加更)
程越生指著自己身後幾人,依次介紹過去。
鄧榮濤隻正眼瞧了譚令和項目部經理,至於顧迎清和那位男助於符,隻是朝他們籠統地笑著點了下頭。
順理成章地,程越生坐在了鄧榮濤身旁早早為他留下的位。
剩下的“嘍囉們”也憑借自身眼力見,各尋己位。
人多桌大,顧迎清本想坐到最邊的位置,於符卻十分有目的性地,徑直將她推至靠近鄧榮濤那一側的某個空位上。
顧迎清看著左邊安坐的中年男子,朝對方禮貌笑笑。
於符擋在她右邊,笑得有幾分諂媚,“廖部,這是顧迎清,許總的助理。”
顧迎清想笑,這些人介紹她的身份時,總是這麽是虛偽。
上回程越生說她是許安融跟前的紅人,這回於符說她是許安融的助理。
在內,許安融巴不得她滾,在外又成了她的親信。
顧迎清點了下頭,大方禮貌地跟打招呼:“廖部,您好。”
“你好。”廖誌忠臉上略微發腮的國字臉掛著距離合適的笑。
他人到中年,皮膚有些浮腫鬆弛,神情看似和善,眼神卻十分犀利。
那位鄧也是差不多麵相,但看起來比這人穩重許多,加上身材高大不少,周身透著常年身居高位發號施令的壓迫感,連笑都不減威嚴。
而程越生與他們又都不同。
身上沒有常年玩弄權術的精明圓滑,既年輕,還能不被權重者壓住氣勢,表麵謙遜穩重,可言行中都透著談笑間定生死的強悍。
實際除了鄧,其餘人也得禮讓他三分。
在她心下快速打量比較間,她麵前的酒杯已經被斟滿了酒,於符也在她右側坐了下來。
意思不言自明。
估計是為了把她釘在這位子上。
顧迎清從容笑道:“我坐這裏是不是不太合適,不如讓董經理坐這裏來,你們二位喝得會更盡興。”
廖誌忠發話:“你酒量如何?”
“肯定沒法跟您比。”顧迎清把話說在前頭,想抵消別人灌她酒的念頭,也不想讓人知道她實際酒量。
廖誌忠嗬嗬笑道:“沒關係,慢慢喝,我很照顧女士的。”
男人的聲線有種中年人的厚重。
他說著就掂起十毫升的茅台杯,衝顧迎清微抬。
顧迎清微笑,也執起同樣的酒杯,一手托著酒杯底座,一手捏著杯口,尾指無處可放地輕輕翹起。
她抿了一口,辣意直衝天靈蓋。
她喉頭滾動,難以忍受地皺起臉,這還是她極力控製的反應。
顧迎清和程越生之間隔著三個人,除了鄧和廖,還剩一個極年輕的女孩,坐在鄧榮濤身邊。
女孩安安靜靜的,模樣嬌美,穿戴不菲。脖子上戴著條項鏈,金色滿鑽的墜子搭在胸口,顯得皮膚又白又細。
女孩兒時不時用公筷夾了菜到鄧碗中,細膩的嗓音關心道:“您吃點菜,免得傷胃。”
鄧榮濤很是受用,目光慈愛地看她一眼,也為她布菜,“你也吃。”
因那女孩過分年輕,而鄧看著又十分靠譜,兩人也沒有過分親密的舉動,因此顧迎清不敢把二人的關係往那方麵想。
隻猜測會不會是帶小輩出來長見識的。
鄧榮濤轉過頭去跟程越生說話,談起他現在在德信的事情,又問他許久沒在國內生活過,有沒有不習慣之類的。
顧迎清豎起耳朵聽。
可那廖誌忠又開始跟她拉開話匣,問她:“你今年幾歲?看著像不到二十五的。”
顧迎清平靜道:“我距二十五已經快兩年了。”
廖誌忠點頭:“那也還很年輕。”
顧迎清感覺不舒服。
她很明白,自己為什麽被推到這個人身邊,而他問起年齡問題,便是打算逐漸往私人問題上問去。
用意明顯。
都是看著慈眉善目的老狐狸罷了。
顧迎清化被動為主動,直擊對方軟肋:“廖部應該有孩子了吧?”
“當然,我大女兒在國外上大學。”廖誌忠很坦然地回應。
顧迎清羨慕道:“真不錯,希望我到那時也有經濟能力送我的孩子去國外。”
廖誌忠意外地覷她一眼,“你有孩子了?”
“是啊,我兒子都上幼兒園了。”顧迎清說著,去看麵前有什麽菜可吃。
旁邊的於符慌了一下,想要阻止這個話題,出來戳破她的謊言:“小顧,你結婚了我怎麽不知道?”
顧迎清執起筷子回:“那說明你功課做得不到位,沒認真看我的婚姻狀況。”
若是有人調出她的簡曆,會發現她填的已婚,扒戶口本還喪偶。
於符隻當她是為了躲避廖誌忠,胡亂編造的謊言,可廖誌忠自己本也是有家室的人,他會在乎你婚育與否?
可笑。
於符想罷,立馬拿酒,將顧迎清剛抿掉三分之一的酒杯再給填滿。
顧迎清眼神一冷,卻也笑了起來,不徐不疾地拿過於符的杯子,為他的空杯摻滿白酒,“於助理怎麽忘了給自己倒酒?廖部都一杯下肚了,難道要廖部給你敬酒麽?你也太怠慢了,怎麽也得三杯賠罪吧?”
廖誌忠指著於符,笑道:“你這人,確實不如顧小姐懂事啊!”
於符窘迫,連道“是是是”,“我自罰三杯!”
顧迎清垂眸,嘴角勾起難以察覺的冷漠弧度,靜觀於符忍著辛辣,強灌三杯下去,她心口的鬱結才稍有好轉。
這時,她隱約聽鄧局和程越生那邊說起沈家。
她屏了屏氣。
鄧榮濤說:“我很久前聽說,你與沈家那位千金往來甚秘,回國之後,從和你父親以前的共友口中聽說,你追人追了好多年,還沒成功。是不是人家嫌棄你年輕時,作風和名聲不夠好?”
程越生作勢搖頭,歎一聲:“悔不當初,強求不得。”
他這樣子逗笑了鄧榮濤,“你要是當初收斂些,就不至於是現在這樣。不過嘛,誰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不經曆事,哪能成長?”
程越生笑了笑:“您說得是。”
碰杯時,程越生恰到好處地將酒杯放低了半寸高度。
鄧榮濤飲罷又話家常般好奇道:“以我當年對你印象,很難相信你也能專情一個人十年有餘,怎麽突然轉了性?”
程越生挑眉,又沉默,思考片刻,似笑非笑說:“可能是人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