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來一盒(加更)
第114章來一盒(加更)
顧迎清手裏握著刀,對催促恍若未聞,衝上去狠狠紮在於符的腿上!
於符的尖叫是從嗓子裏悶出來的,上半身如一條擱淺的魚瀕死之際胡亂板動。
襯衫男脫身,翻身便將那“員工向導”壓在身下,一把拽住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他的頭使勁往地上撞去。
那人悶哼,兩下就意識模糊了。
顧迎清還握著刀柄,刀刃插在於符的腿上,於符痛得臉色慘白,理智盡失,嘴裏在罵顧迎清。
雨開始落下來,冰涼的細雨打在顧迎清額頭上,一滴,兩滴……
她一把將刀拔出來,於符死死咬牙,所有的聲音全堵在了嗓子眼。
他瞪著死魚眼,大口喘著氣。
其餘兩人已經被製服趴在地上,衛衣男和襯衫男臉上帶傷,一人還在流血,卻冷靜如常。
一人按著入耳式通訊器說:“已經解決了,來幾個人收拾殘局。”
顧迎清盯著對方,他們的確不是向導。
懷疑滋生,她手在抖,勉強撐著地站起來。
“你們是誰?”顧迎清看著那個襯衫男,退後一步,“我是不是見過你?”
襯衫男看了看她,說:“你等一下吧,有人馬上上來了,跟我們一起。”
“你們跟蹤我?”顧迎清對這二人沒那麽怕,雖不知身份,但至少救了她。
衛衣男皺眉說:“不跟著你小命早就沒了。”
於符拖著一條腿,趴在地上,讓顧迎清幫他打120。
“顧迎清,快點,你快讓他們送我下山,我要去醫院!顧迎清對不起……”
顧迎清冷冷看著他,隻覺得聒噪,氣不過,衝上去就賞了他兩個巴掌。
衛衣男上前看了一眼他大腿上的傷,一腳踹上去:“叫個屁,有臉叫,還沒我哥傷得重,死不了。”
遠處有腳步聲,幾個男人上來,熟練地把地上的三個人抬起來。
襯衫男招呼顧迎清跟著下山,他率先走在前麵,顧迎清看清他背後,血已經浸濕了大片衣衫,衛衣男扶著他往下走。
顧迎清回頭望了眼高高的步道,沒人下來。
衛衣男似乎看出她在好奇什麽,說:“別看了,他們被真向導帶著走了真的近道,已經到山腳下離開了。”
不然這幾人怎麽敢不把人騙到偏僻處,就近動手?
雨越下越大,顧迎清想不得太多,悶頭隨這幾人的腳步匆匆往山下趕。
剩下的路程已經接近山腳,幾乎沒有陡階,走得順暢。
步道最後一截,正對窄卻平坦的山道,三輛黑色的路虎停在那裏。
衛衣男跟顧迎清說:“你去最前麵那輛。”
說完便跟其餘人一起押著另外三人分別上了後麵兩輛車。
她看著為首那輛車門緊閉的越野。
雨勢漸大,顧迎清心跳如雨點,急而重,後怕也如山風燎火,愈演愈烈。
幾步上前,拉開後座車門——
她不知道程越生是聽見還動靜才轉過頭,還是一直就盯著車門。
總之,她一開門,跟他來了個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對。
她看著他,頓在那裏。
即便早有預料,在想法被印證,看見他的這一瞬間,她仍然覺得有一股衝力撞向心髒,她一下子被撞得沒有力氣,心髒連接的那一側的手心跟著發麻。
“快點上來。”程越生低聲催促。
顧迎清手腳發軟,這車底盤高,她覺得費勁。
車子啟動,從村寨反方向的山道離開。
程越生遞來一條毛巾,顧迎清無聲接過來,擦拭著身上的水漬。
雨水砸在車上,車內隻剩雨刮器運行,不斷抹去擋風玻璃上流淌著的雨水的聲音。
顧迎清今日不巧穿了一身白,白色運動套裝,白色球鞋,在發生插曲的泥地上滾了一身土,又被雨水一澆,身上的泥軟化後糊在衣服上。
雨勢大至滂沱,五六點的天像夜裏七八點,山中霧氣漸濃,車速也不得不放緩。
程越生說:“找個住的地方,明日再下山。”
來時沿路看見有不少的民宿。
車開了半小時,才遇見第一間民宿,程越生讓人下去問,已經滿房,院子外停滿了車,估計也是遊客遇見大雨就近入住。
接連兩家都是如此,直到第三家,是一家小型精品民宿,還剩一間房。
“等著。”程越看了眼靠著車座的顧迎清,拿了傘下車,撐傘來到她那一邊,拉開車門。
顧迎清頭昏腦漲的,扶著車座下去,腳剛落地,腿一軟,既不避嫌也不客氣地伸手扒住他的手臂借力。
程越生順勢抬高小臂,托住她。
顧迎清站穩了,傘下空間不大,程越生把傘往她那邊偏了些,一隻手將她往懷裏半摟,顧迎清順勢往裏躲了躲,兩人一傘,大步穿過民宿的院子。
雨順著傘沿淌下,將他背上濕透。
到了前台,程越生拿證件開房,顧迎清朝外麵看,雨簾如瀑,她發現原本他們一行有三輛車,現在隻有兩輛停進了院子裏。
本就不大的小院兒,擠了十餘輛車。
難道剩下那輛車要冒雨下山?她擔憂地看著這糟糕的能見度……
前台接待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緊身吊帶外穿著牛仔外套,栗色長卷發,頭上紮著黑色發帶。
辦完入住,給了二人房卡,她又貼心問:“要套嗎?你們那房間今天下午剛退,還沒來得及補給,要的話直接這兒拿吧。”
顧迎清:“不用。”
程越生:“來一盒。”
兩人同時開口。
顧迎清深吸了一口氣,裝作抬手擦臉上的水珠,趁機用手擋住臉。
女人從櫃裏拿了盒粉色包裝的套,“一百九十五。”
程越生接過,直接拿手上,說:“記賬上。
“OK。”美女在電腦裏錄入,說,“我們這裏三餐都有,但房間套餐裏不包含餐食的,需要額外加錢,一人一餐三百。”
五片裝的套一百九十五一盒就夠離譜了,房價成倍漲,餐食三百一人,分明就是趁天氣不好,遊客別無選擇,坐地起價,趁機敲竹杠。
美女笑眯眯地指了院子右側二樓那間窗戶最大的房,“二位的房間在那裏,晚餐七點開始到九點都可以吃哦。”
顧迎清跟在程越生身後上了樓。
程越生開了門,撳下開關,一室明亮。
裏麵打掃得還算幹淨,隻是有股潮濕的怪味。
下一瞬,臥室甚至整間民宿又全部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