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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昏

  第119章昏

    她感覺得到,趙縉對她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他隻是把她當鄰居家的妹妹而已。


    直到大學畢業,事發前夕,他就算知道了顧迎清的所有心思,都沒給過她一分回應。


    但以前,放學後她在校門口等他下課,會等到他笑著走來,在夕陽下叫她一聲“清清”。


    還是以前,他會揉著她腦袋跟球友說:這是我妹妹。


    那時候的趙縉,會想到,有一天要殺了她嗎?


    顧迎清沒感覺自己在哭。


    但程越生的指腹用力按在她臉上,她又分明感覺到自己的臉與他指腹接觸的那寸皮膚濕意明顯。


    程越生冷聲道:“有這麽喜歡他?聽到他想對你下死手,傷心得哭?”


    “痛啊!”他手上力氣不輕,顧迎清揮開他的手,“你有你的十年,我不能有我的十年?而且我不是傷心,我隻是替我那十年暗戀不值。”


    她本來以為,趙縉騙她利用她,念著當年那一聲“妹妹”,和她父母對他的關照,能讓他殘留一絲人性。


    顧迎清失神地想,如果她父母泉下有知,曾經真心對待過的友侄,如今把最下三濫最惡毒的手段全都用在了他們女兒身上,會怎麽想?

    會不會讓趙縉早點遭報應?

    程越生冷聲道:“暗戀十年,什麽都沒得到,還反過來被人利用算計,真出息。”


    顧迎清被人猛戳痛處,氣得臉色發白,瞪著他,因為情緒過激又發泄不出來,那股鬱結之氣頂得她眼淚直往外冒。


    程越生看著她的眼淚,皺了皺眉,伸手胡亂抹了抹她的臉,濕了一手。


    “就顧著哭,不想知道於符怎麽回事?”


    顧迎清鼻子被堵住,帶著哭腔甕聲甕氣說:“你倒是說啊!”


    程越生說:“於符從一開始就是趙縉安插在許安融身邊的棋子,在他主動向許安融申請跟你一同出差那天,賬戶有一筆兩百萬的進賬,打款公司是跟凜興國際有來往的一家金融公司,並且他之前每個月都是拿兩份工資,一份德信的,一份來自那家金融公司。”


    顧迎清沉默了會兒,問:“你什麽時候發現於符有問題的?”


    “跟鄧榮濤吃飯那一回。”程越生在手指間玩著煙。


    於符那晚行事過於激進,許安融做事不至於不知輕重,最多指使於符要讓顧迎清在飯局上難堪,羞辱羞辱她,好讓她知難而退。


    於符卻是奔著把顧迎清送到廖誌忠床上的目的去的。


    顧迎清被逼急了,直接把自己和趙南川和趙家的關係抖出來,對許安融而言不是什麽好事。


    隻有一個人會樂見其成,且那人正苦惱於顧迎清逐漸脫離他控製。


    顧迎清背後發涼,她全然沒有把於符和趙縉聯係起來過,而且就算能她察覺到異常,也沒有手段去查證。


    她恍惚間問:“你什麽時候派人跟著我的?還沒來西南之前?”


    她回想程越生剛才問過她的話,他問的不是為什麽和趙縉吃飯,而是問她知不知道趙縉為什麽找她吃飯。


    聽起來他是早就知道了!


    程越生不置可否,隻說:“防止沈紓紜對你做些什麽。”


    又是沈紓紜?!


    顧迎清一瞬間有種對周遭險象環生而她防不勝防產生的無力感,“沈紓紜不是不喜歡你嗎?為什麽當初第一次見麵就跟我搶了她男人殺了她老公似的?”


    程越生並未正麵回答她這問題,卻以較為正式的口吻給了她一個保證:“我可以給你個準話,你一日未脫離危險,我都會繼續保障你的人身安全,這個不以我跟沈紓紜在一起為終點。”


    顧迎清怔了怔。


    她很清楚自己今晚的決定,其實是在困頓中走了一步昏棋。


    因為利益才是維係關係最簡單也最有力的紐帶,沒有利益糾葛且沒有感情基礎的肉|體關係,無法約束對方履行承諾。


    說不定等程越生膩了她,或是有了下一個目標,這些話他就不認了。


    可他說這話時認真的語氣和神情,又讓她覺得他會說到做到。


    顧迎清心裏沒底,問他:“你真的不要其他的了?比如股份什麽的?”


    “你那幾個股份對我沒用,對許安融才有用。”程越生給她指了條明路,“於符這件事足以讓許安融意識到你和趙縉關係已經破裂,回南江之後,拿你的股份去跟她談判,讓她跟你站在同一戰線上對付趙縉,比你想靠苦肉計博得她信任這種蠢手段來得有效得多。”


    顧迎清挺不服的,“之前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讓許總相信我和趙縉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關係,她咬死我和趙縉勾結,我連跟她談判的機會都沒有!”


    程越生堵她:“現在不就有了?”


    顧迎清竟接不上話,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眼裏還有未幹的水霧,襯得雙眼眸瑩亮。


    程越生眼神暗了暗,語調低了幾分:“還有什麽想說的想問的,快點。”


    “今天那些人都是你的保鏢?”


    程越生玩笑:“如果我說是許總的你信不信?”


    “不信。”


    “那就是我的。”


    顧迎清這才說出想法:“趙縉派了個司機監視我爺爺奶奶,他們那邊你可不可以……”


    她話沒說完,他便直截了當回:“可以。”


    他的爽快讓顧迎清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又或者急著要幹什麽,沒耐心聽完全句。


    她又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尤其是許總。”


    “嗯。”他回應得不鹹不淡。


    顧迎清想了很久開口:“……一個月兩次?”


    程越生斜她一眼:“過於得寸進尺了。”


    門又被叩響,程越生拍了拍她屁股,顧迎清從他腿上站起來。


    他去開門,顧迎清背對門口,坐進沙發裏。


    這邊海拔比平原高,紫外線強,晝夜溫差極大,在傍晚時就已經降溫,何況現在風雨交加,門縫一開,冷風尋隙鑽進來,顧迎清狠狠打了個寒顫。


    難怪今天劉助說,早知道要留宿,就帶件羽絨服了。


    聽外麵男人說話的聲音,應該是方才上來送行李箱的人,這回拎了一大桶剛燒好的開水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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