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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不關你的事

  第167章不關你的事

    沈進友望住程越生離開的身影,笑容像麵具,緩緩從臉上卸下。


    手下不解:“老板,您真願意讓小姐嫁給他?”


    沈進友冷哼:“我其實不大相信程越生對當年事不知情,可他又是從程家出事之前就開始追求紓紜,如果他真的對紓紜是一片癡心,寧可放下仇恨呢?況且,紓紜心裏肯定有數,那孩子看著任性,實則心細如發,要是有問題,她肯定能察覺,那還會同他來往十年未斷嗎?現在都還在意起他身邊的女人了。”


    “老板,這可賭不得,女人容易被感情蒙蔽雙眼……”


    “還用你說?”沈進友打斷他,“如果他真是處心積慮,我也想看看他能耍什麽花招。”


    沈進友目光悠遠地看向夜盡頭:“十年,十年啊……”


    顧迎清坐在來時的車裏,讓蔣嶽開車走。


    蔣嶽說要等程越生。


    她看向窗外走神,看山道上偶爾飛馳路過的車輛,心無所想,空空蕩蕩,但又像擠滿了什麽,胸臆難抒,阻礙了她的呼吸。


    不一會兒,車外有人擋住她的視線,接著他拉開車門。


    見他手上捏著她的包,顧迎清才恍然,自己先前一直沒發現,走時竟忘了拿包。


    她一聲不吭,伸手奪包。


    程越生手往身後一藏,“下來,坐我的車。”


    顧迎清不願意,聲音十分冷淡:“包給我。”


    “你下來。”


    “包給我!”顧迎清有些激動了,胸膛微微起伏。


    兩人無聲僵持數秒。


    程越生見她犯倔,不再給人反抗機會,直接攔腰將她提抱下車,握住她手臂拽著走向前方的黑色跑車。


    顧迎清被人塞進副駕駛,接著包被擱到腿上,車門關上。


    程越生上了車,發動引擎,車如流線滑出去,沿來時的路返回。


    “餓不餓?”程越生問她。


    “不餓。”顧迎清去看窗外,語氣幹巴巴硬邦邦地說著反話。


    如果不是這場插曲,她本該心情不錯地和同事在山頂的餐廳吃西餐,看夜景,再拍上幾張好看的照片。


    夜色漸濃,天邊最後一抹亮色完全墜落。


    墨色壓空,堪比她現在的心情。


    可她甚至找不到生氣的理由,也找不到發泄口,隻能任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在身體裏亂撞。


    她又能以什麽身份,生哪門子的氣呢?


    程越生的情人?


    她甚至算不得他的情人,也不願意任何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早在之前,他們之間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過是各取所需。


    昨天她也把話敞開說了,事情解決後她就要離開,如無意外,分道揚鑣不過是時間問題。


    那難道說,她在意的是因為聽到他說,她比不上沈紓紜?


    可這種話他以前不是沒說過,她那時不過是有點自尊心上的受挫,咬咬牙也就過去了,不至於為此傷肝動肺。


    隻能說,情隨事遷,人也會變,她隻是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不在乎的時候臉皮厚,他說話再難聽她也無所謂。


    在乎起來了,他哪怕是語氣上有丁點不對勁,都能刺中她那顆敏感的心。


    錯的隻是她,沒控製住感情,讓自己變得尷尬。


    顧迎清想起那句話,仍然難以自已地胸口發悶,一股擰痛感從心中衝過手腕,抵達指尖,泛起麻意。


    身心各處傳來的不在狀態的異樣感受,讓她眼圈也跟著發熱。


    她深吸輕吐了一口氣,有種歎息在裏麵,跑車的引擎聲過於強勁,蓋過了她這一聲。


    程越生在抵達山腳時,靠邊停了車。


    顧迎清不解地看向他。


    程越生摁下車窗,從煙盒裏抖了支煙出來,“我們談談。”


    顧迎清心裏一凜,生出萬分抗拒,故作麵色平常道:“不用談,也沒什麽好談的,該說的我那天已經說完了。”她語速較快,一氣兒地說完,就要去開車門,“我想去找我同事。”


    車門內部鎖死的,她打不開,手還胡亂摸了一陣,顯得陣腳全亂,她急得耳朵發紅,身上發熱。


    程越生製止了她的動作,一把將她撈過來。


    顧迎清手臂被他攥在手裏,她微微瑟縮肩膀,一時間屏息靜氣,抿唇抬眸看著他。


    程越生一觸及她眼中淺淺的水色,頓時嗓子有些發哽,開口時不由軟和了語調:“我和沈紓紜之間的關係,跟你和外麵那些人理解的有些偏差。”


    顧迎清心中微微一蕩,但還是堅決地打斷他:“你沒有必要解釋。”


    她也沒有資格向他要解釋,她更不需要他為她的感情負責。


    她在努力讓他們的關係保持一種微妙的平衡,她不希望他打破。


    程越生接著說:“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跟她是不可能了,有些話是場麵話,有些事,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顧迎清猛然看向他,眼神都用了力。


    她覺得心中有什麽在轟然作響,許多感受像一條條線,胡亂糾纏在一起。


    一時傷感一時茫然,悶鈍過後又是一種豁然開朗的興奮,可隨之又是察覺到他背後用意的沉重。


    這一切像撥不開的迷霧圍繞著她,她怔了會兒,隻能亂糟糟地問:“你還記得你昨晚說過的話嗎?”


    程越生一愣,隨即又恢複常態,語氣淡然:“我是喝醉,不是斷片。”說完戲謔地看著她,“不像有的人,喝酒喝到胡亂編造事實。”


    顧迎清才沒空去管自己喝醉那些事,按捺住心緒追問:“那你說你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難道沈……”


    程越生驀然打斷:“不關你的事。”


    他神情驟然浮起一抹狠色,眼神漆黑冷邃,像化不開的濃墨,墨還結成了冰。


    顧迎清一滯。


    程越生心下一軟,換了個說法:“我的意思是,跟你無關的事不需要多打聽,對你沒好處。”


    也許是到了山腳下,旁側有山體遮擋,不如山頂視線開闊,夜色好像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濃得化不開。


    顧迎清岔開話題,擔心地問:“許總娘家是州港的,今天沈紓紜他爸見了我,會不會傳到許總那裏?”


    程越生說:“沈進友不知道你跟趙家的關係。”


    沈進友跟趙家有仇,沈紓紜連喜歡趙南川的事都不敢跟家裏說,自然也不敢跟沈進友說顧迎清是誰。


    他從沈進友話裏也能聽出他還被瞞在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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