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心可真硬
第174章心可真硬
事實證明,她連哄帶騙也抵不過血脈鎮壓。
顧迎清心裏多少有點不平衡。
但想想也正常,程之兗覺得她好說話,又是個沒血緣的親戚,想放肆放飛自我,也在情理之中。
小人緊緊貼著她,帶著人類幼崽的天然軟香,討好的樣子,稚嫩的語調,軟乎乎的蠟筆小新式肉臉往她臉上貼,瘋狂戳中顧迎清身為女性最柔軟的母性。
“我沒有生氣。”顧迎清心軟得不行,還是擺出大人樣子,假模假式教育了兩句,“可是為什麽你爸爸讓你做作業你就做?我讓你做就不做呢?作業是你自己的任務,不是看身邊是誰,就可以選擇性不做。明明可以很快完成,剩下的時間就都是你自己的了。”
這話顧迎清自己說起來都心虛,她小時候也沒比程之兗好多少。
那會兒周一到周五在自己家,爸媽輪流守,作業不做完不能玩,她知道沒機會偷懶,每天回到家就自覺做作業。
一旦周末到了爺爺奶奶家,隔代親,一會兒是爺爺心疼,看那麽小個孩子埋頭學海,要她勞逸結合歇歇再寫,一會兒又是奶奶怕她餓,送上零食水果。
沒了人督促,作業寫著寫著就寫到電視機或電腦前去了。
結果就是,每每都拖到周末晚上愁眉苦臉趕作業趕到半夜。
明知痛苦但從來不改。
作業寫完,顧迎清在想晚餐要怎麽解決,轉念又想到孩子一會兒要怎麽回去?
她給程越生去了個電話,問他,你兒子一會兒是叫司機來接,還是怎麽著?
程越生說:“懶得折騰了,先放你那兒。”
顧迎清躲在房間打電話,推脫說:“哪是折騰呢?我這裏又沒有他的換洗衣物,他明天還要上幼兒園,我照顧不了。”
她心裏沒底,也是在怕,語氣急了些。
說好的保持現狀,他怎麽開始直接把他兒子往她這兒扔了?
雖說今時不同往日,但他的“後媽”言論猶在耳畔,她心裏不痛快。
而且她自己的親兒子還沒好好照顧過……
“衣服我一會兒讓人送來,就住一晚,明天有人送去幼兒園,又不用你親自送。”程越生語氣依舊,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就說還有事,掛了電話。
車剛好停在飲泉路1號的一間院子外。
就是沈紓紜跟人聚會時常去的那一間。
程越生沒立刻下車,看向車窗之外,綠蔭早已替換枯枝,但記憶還是被拉回了幾個月前的冬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紓紜故意為之,反正目的是達到了。
他這會兒覺得頭疼,臉也疼。
稍作片刻,推了車門下去。
沈紓紜沒在正屋,選了個東邊的小餐廳,點了一桌子菜。
他進去時,沈紓紜坐在桌子一側,纖纖手指捏著個碧透的薄瓷杯小口嘬著茶。
沈紓紜凝了眼門口的男人的高大身影,嘴角溢出嗔笑:“你現在心可真硬,我不提結婚的事,都見不上你一麵。”
“忙。”程越生說著在她對麵坐下,“不重要的事可以電話裏說。”
“你一天天忙得,吃頓飯的功夫都沒了麽?可我提到結婚,你還是來了,所以對你來說,到底是結婚重要呢,還是我這個人更重要?”
如果喜歡她喜歡到想跟她結婚,總該會格外珍惜見麵的機會吧?
程越生像是沒聽見,說:“我剛從州港回來,你就找我談結婚的事,恐怕不是巧合。”
“我知道我爸見過你和顧迎清。”沈紓紜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本來就是她找他爸告的狀,想讓他教訓一下顧迎清。
沈家要在州港搞個把人,比她在南江方便多了。
但是她爸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問這個顧迎清是什麽人。
她哪敢說是趙南川的老婆?
沈進友肯定會再問她,趙南川的老婆你在乎個什麽勁兒?
她就隻敢說顧迎清跟程越生有一腿,沈進友就問她,是不是跟程越生在一起了。
最開始,沈進友很反對她跟程越生來往,擔心程越生接近她有目的。
後來該試探的她都試探了,程越生好像對沈家做過什麽並不知情。
況且十年有餘了,程越生那邊一直風平浪靜,沈進友也逐漸放下警惕。
如今程越生進了德信,沈進友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老早就想整趙家了,他覺得程越生是個極好的武器,近水樓台先得月,可以直接從內部瓦解趙家,但又不點頭同意她跟程越生結婚,有那麽點兒讓她吊著程越生,讓他替沈家做事的意思。
所以她一提程越生有個相好,沈進友就屁顛兒屁顛兒就把人帶過去問話了。
也不知沈進友怎麽回事,人沒教訓,還反過頭來讓她別這麽小家子氣,說程越生的確是把她當結婚對象的,那個顧迎清應該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情人,要她別把人吊太久,得適當給點甜頭。
沈貫期那邊又說泰創正是關鍵時候,德信是時寧能源的最大投資方,程越生肯定會插手其中,萬一從亂局中回過神,發現是他在背後搞鬼,沈紓紜還可以從中穩住程越生。
那程越生到時候可不得給他這個未來舅哥麵子麽?
沈紓紜沒忘記是帶著目的見他的,含蓄了一下說:“我聽我爸說了,你把我當結婚對象。”
程越生但笑不語,看她怎麽說。
沈紓紜又說:“你想跟我結婚嗎?”
程越生很自然地接話:“那要看你有什麽條件。”
沈紓紜垂眸,給自己添茶,徐徐道:“我覺得,可以先訂婚,結婚不著急,畢竟他過世不到半年,如果你要我立刻就要跟你結婚,我實在辦不到。”
程越生覺得“趙南川”真是個很好的玩兒拖延戰術的借口。
他臉上閃過諷刺,靠著椅背撐著頭,不鹹不淡問:“還有呢?”
“還有……”沈紓紜頓了頓,放下茶壺,才說,“我要你和顧迎清撇清關係,撤走他身邊的保鏢,再也不往來。”
程越生挑眉,緩緩送她兩個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