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不太理想
第266章不太理想
在車裏枯坐到天亮,沈紓紜才驅車回了她和沈貫期在南江常住的別墅。
沈貫期回了家,家裏也被安裝了監控。
沈貫期涉嫌重大刑事案件,會被嚴密監視,不得離開居所,見來訪者也要經過執行機關批準。
沈貫期是庭安的法人和實際控製人,沈紓紜雖然持有股份,但並未在公司擔任實職參與運營,才沒有被牽扯進去。
庭安的好幾名高層就沒那麽好運氣。
沈紓紜本可以以家屬身份住這兒,但她可受不了被人監視,她隻是想及時見沈貫期一麵。
短短十多天,沈貫期人肉眼可見地滄桑了,周身被死氣沉沉的沉默籠罩。
沒有誰能在跑路的緊要關頭,被親爹威脅要麽死要麽等著坐牢之後,還能平常以對。
這麽些日子,他平均下來估計一天睡得了兩三個小時。
得籌劃怎麽保住母親和弟妹,還擔心被人扣鍋導致重判,每天在腦子裏預演怎麽跟人斡旋,怎麽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兄妹見麵,沈貫期第一句就是:“老頭身體怎麽樣?”
沈紓紜沒什麽表情地說:“醒了,沒死,就算恢複了也要坐一輩子輪椅。”
沈貫期哼了一聲,靠在書房沙發上陰沉沉地念叨:“一輩子……他還哪有什麽一輩子?半個身體都腳踏進棺材的人。”
他抽了根煙出來,腳搭上書桌,沉默一瞬,“我他媽才搭進去了一輩子。”
也許是這些時間在局子裏什麽都幹不了,沒空就琢磨,已經漸漸認命。
沈紓紜低著不說話。
沈貫期像是發泄一般,自嘲地自言自語:“沈進友就是個畜生,他養孩子來幹嘛的?就是替他背鍋,頂罪的,這個孩子頂這項罪,那個孩子頂那項罪,最後他這個老畜生清清白白,隻要最後留個種繼承他的家業就夠了,真是操了。”
沉默久了,脾氣和怨氣找到了突破口,他逐漸暴躁,指著沈紓紜說:“你也是個蠢的,程越生那兒,這麽多年啊,你愣是丁點都沒發覺過!還有家裏那兩個小的,都是沒用的東西!就他媽知道指望老媽和我這個二哥,好了,這下沒二哥了,老媽年紀大了,都去討食吧,媽的!”
沈紓紜一晚上沒睡覺,心情煩躁容易上火,“少把責任推給我,要不是當初你出主意讓我去接近程家生,我也不至於被程越生盯上。再說了,這麽多年他什麽都沒做過,我能發覺什麽?不是連你和爸也放鬆警惕,還想利用他對付趙家?”
她知道沈貫期想發泄,但差不多的話她從沈進友那裏已經聽過了。
沈貫期壓抑著憤怒,搓了搓眉心,“說多無用,老頭沒死的話,現在需要擔心的是沈景曜。”
他先前從律師那兒了解了一些州港發生的事,沈紓紜又給他補全了信息。
沈景曜敢趁機逼宮改組董事會,現在公司被他控製在手裏,單從這方麵看,沈進友在遺產方麵也許不會偏向沈景曜。
但緊要關頭,又是沈景曜在主持大局增持股份,就看沈進友怎麽考慮了。
反正沈紓紜在沈進友那兒已經是棄子一枚,曾經在沈進友眼裏,她最大的價值就是作為聯姻工具。
沈貫期安排說:“你去江邊那套房子,玄關花瓶裏我留了證據備份。”
他讓沈紓紜先去找那個人,讓他幫自己爭取減刑;再去找沈景曜,洗錢一事背靠的就是沈家,沈家在灰色地帶賺的每一分錢,沈景曜都摘不幹淨,他如果敢做絕,大家魚死網破好了。
他盯著沈紓紜:“先讓沈景曜保住了沈家,你再跟他談條件。沈家倒了,你就真的什麽都沒了,知道嗎?”
沈紓紜沒吭聲。
沈貫期靜了會兒,又說:“還是讓老媽盡快給你挑個人,最好是在沈家交好的那些人裏選選,關鍵時候,要是能幫到家裏,老頭也會重新看重你幾分。”
沈紓紜唰地抬頭死死看向他:“交好那些?就是沈進友看中的,要麽年紀大,要麽長得醜,要麽花名在外私生子和情人數不清的那些?我沈紓紜憑什麽要在矮子裏挑高個?”
沈貫期聽得很煩,“魚與熊掌不能兼得,世事總難兩全,又要家世優秀,又要自身出眾,這都什麽時候你還想兩頭都占?你搞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你想要維持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想要唾手可得的富貴,想要毫不費力的奢侈,想一直做人上人,可你自小背靠家裏,廢物慣了,將來一個人怎麽跟沈景曜鬥?要麽認輸,要麽找個能幫你的後盾。”
他語重心長說:“阿紜,沒人比二哥更希望你過得好。”
沈紓紜猛地起身:“我當然要過得好,我過得好最好,我過不好誰都不準好過!”
沈景曜也一樣!
做空機構的分析調查報告出來之後,沈氏集團在幾天後針對其中幾項做出回複,稱是為了惡意做空的汙蔑。
僅僅是關於財務造假這方麵就很荒謬,沈氏集團每一年的財報都是由專業權威的審計公司經手蓋章。
程越生去謝秋西家裏的路上,瞄了眼沒有屁用的聲名,以及財經媒體發布的看好通稿,普普通通的財經公關手段罷了。
到了謝秋西家裏,一家人已經在吃晚飯。
阿姨又在追著程之兗喂飯,程越生拎起小孩兒朝著他屁股就來了幾下,“一沒盯著你吃飯就不老實。”
巴掌照舊沒打實,周三晚上程越生沒什麽事,過來看過他,程之兗又有兩天不見爸,親熱地抱著他,又想到周末要跟他爸出去玩,喊“爸爸”都比平時更大聲。
吃過晚飯,程越生和謝秋西上書房私談。
鄧榮濤一事已有結果,隻是不太理想。
謝秋西說:“當年他調崗,記錄顯示的是任期結束正常調崗。如果是受你家影響沒能留在州港,那他在州港應該是往上升的路受阻,可我這裏得知的消息是,當年他上麵的人換下來之前提拔過他,想讓他繼任,是他自己拒絕了,當時南江這邊沒有跟他同等級別的職位空缺,是他找了人寧願自降也要來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