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孝庄

  保清對於練武十分執拗,這纏著康熙了好些日子,最後康熙便也鬆口了。


  「大姐,以後我們兩個就有伴了。」念著孩子們年紀還小,康熙便讓兩人跟著同一個武師傅打打底子。這不,保清得到康熙允許的第二日,便早早的來到了練功房。


  「你吃過了嗎?」陳許這會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哪裡有保清那麼好的精神。


  「沒。」保清撓了撓頭道,「我太高興了,就忘記吃了。」


  「那你還真是為了練武廢寢忘食。」陳許拍了拍保清,語帶調侃道,「我相信,以你現在的堅持,以後肯定會特別特別厲害。」


  小孩子天生沒有大人那些彎彎道道,保清這被陳許變相的調侃,也只是聳聳肩略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著自己趕快長大,替皇阿瑪分憂。」保清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莫名的陳許就受到了他的感染。


  「你放心吧,我相信皇阿瑪一定會打勝仗的。」這一場撤藩引起的戰爭,陳許十分肯定康熙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保清聞言鄭重其事的看著陳許道:「我和姐姐一樣,也堅信皇阿瑪能贏。」


  這被一個小不點用十分認真地眼神看著,陳許難得也認真了幾分,仗著自己如今比保清個子高,陳許摸了摸保清的頭道:「那我們兩個算不算英雄所見略同?。」


  「當然算。」保清笑著拉著陳許的手,「大姐,我們練完武一起去給皇阿瑪請安,好不好?」


  陳許點了點頭,見武師傅走過來,便沒再言語。


  乾清宮今日早朝,說的主要還是三藩的事情,這三藩里尤其是吳三桂,真可謂是一個硬骨頭,這日收到前線的戰報,康熙一個早朝心情都沒有好起來。


  陳許和保清來請安的時候,康熙見了孩子,那笑容也是十分勉強的。這一點保清能感覺到,而陳許這個成年人的靈魂就更別說了。


  保清人小鬼大,給陳許使了一個眼神,陳許還沒明白什麼意思,便見保清抱著康熙的胳膊道:「皇阿瑪,今天保清練武可努力了,武師傅都誇保清了。」


  「是的,皇阿瑪。」陳許這會倒是明白保清的意思,心想,這皇宮裡哪來的小孩子,看看這保清,這麼一小不點,不僅會看人臉色,還會開解人。


  「皇阿瑪,保清還沒用早膳。」保清纏著康熙道,「大姐剛剛也說餓了。」


  康熙拍拍保清的手,心裡倒是熨帖,心想著還是自己的孩子貼心。看著陳許附和保清的話點了點頭,康熙便吩咐李德全下去準備吃的。


  陳許和保清又纏著康熙用了些吃食,見他還有朝政要處理,兩人便懂事的告辭,打算去坤寧宮給皇后赫舍里氏請安。


  坤寧宮內

  「娘娘,您昨晚沒睡好,這會要不要再小憩一下?」赫舍里氏的宮女紅翹看著自家娘娘眼下濃濃的黑眼圈,略有些擔憂她的身體,畢竟前段時間才生過一場病,這今日赫舍里氏的精神儼然不太好。


  赫舍里氏閉了閉眼睛,擺著手道:「不必了,待會阿哥和哥哥怕是會來請安。」


  「奴婢讓回去就是了。」紅翹是赫舍里氏的丫鬟,自是以她為先。


  「都還太小,這跑這麼老遠來給本宮請安,何必讓白跑一趟。」赫舍里氏道,「再者,本宮一個人也是無趣,有幾個孩子說說話也是好的。」


  不等紅翹說話,赫舍里氏又道:

  「昨個夜裡本宮夢見承祜了。這一眨眼,他都走了快兩年了。」


  紅翹本是再給赫舍里氏倒水喝,聞言手一頓,過了片刻才把水杯拿到赫舍里氏面前地給她,自己則走到赫舍里氏身後,開始給她捏肩膀。


  「紅翹,你說承祜是不是有了什麼委屈,這才給本宮託夢?」這夢裡赫舍里氏並未和自己逝去的兒子說上一句話,這早上醒了,難免會胡思亂想。


  「娘娘,阿哥是皇子,自有天子庇護,不會受什麼委屈的。」紅翹手上的力度恰好合適,「許是阿哥也知道娘娘念著他,特意來夢裡看看您。」


  「也許吧。」赫舍里氏拍著紅翹的手,示意她不必揉了,「紅翹,去給本宮準備紙筆,本宮這幾日要給承祜抄幾卷佛經祈福。」


  紅翹唉了一聲,出了內屋換另一個丫鬟進來侍奉,自己便去準備赫舍里氏要的東西。


  陳許和保清進來的時候,赫舍里氏還在內間休息,見兩人來了,便帶著丫鬟來到了正廳。


  「今日練武,保清可能習慣?」自己個沒了孩子,赫舍里氏對這宮裡的阿哥格格都還有幾分真心相待,這一開始陳許還有些拘謹,可後來真心察覺到赫舍里氏的心意,便對待赫舍里氏也多了一份真心。


  「多謝皇額娘關心,保清習慣。」保清笑著說著早上練武的事情,在赫舍里氏面前又把自己受師傅誇讚的話說了一遍。


  陳許坐在一旁笑著看著兩人說話,只是那眼睛卻是時不時的瞄向赫舍里氏胸前的那一條紫色寶石項鏈。


  「如今你皇阿瑪如了你的意,保清可是高興了。」赫舍里氏餘光瞥見陳許看過來的眼神,笑著對她道,「大格格,喜歡本宮身上的項鏈?」


  不等陳許說話,保清便笑道:「是呢,皇額娘,那日皇阿瑪在乾清宮拿出來的時候,大姐看著項鏈都挪不開眼睛呢。就連大哥都喜歡得不得了,還跟皇阿瑪討要呢。」


  乾清宮的事情就這麼被保清說開,陳許本還有些顧忌,怕赫舍里氏多想,但是面上看來,赫舍里氏臉上並無別的表情。


  「大格格,過來本宮這裡。」一件物件而已,赫舍里氏並沒有陳許想的那般,會為了一個物件多想,她對於康熙還是了解的,拿東西出來給幾個孩子看,不過是湊巧罷了,至於陳許之前那些陰謀論,卻都是她自己臆想罷了。


  陳許略有些羞澀的起身走到赫舍里氏跟前,被她一拉,便順力坐在赫舍里氏身邊。


  抬眼看著赫舍里氏,見她今日氣色不是很好,不過臉上卻是帶著真心實意的笑容,「大格格,平日里一個人在宮裡,沒事就來陪陪本宮。」


  「是,皇額娘。」陳許笑道。


  紅翹從外面進來,笑著對赫舍里氏道:「娘娘,太皇太後宮里的丫鬟過來,說是太皇太后想見大格格。」


  聽到太皇太后又要傳見自己,陳許本能的就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陳許對於這位歷史上的女人從心裡是十分的抗拒和她接觸,平日里除了必要的請安時間,她一般都是能避開就避開,那孝庄的眼神看人比康熙的還要有穿透力,陳許承認,和孝庄接觸她會不由自主的被人牽著鼻子走。


  更何況,孝庄對她有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打量和評估,陳許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赫舍里氏並不知道陳許心中對孝庄的抗拒,反而心裡還為陳許感到高興,於是她拍拍陳許的手道:「去吧,皇額娘這裡有保清陪著。」


  陳許點了點頭,跟赫舍里氏行禮告退。而赫舍里氏見她離開了,又把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拿下來遞給紅翹道:「拿盒子裝起來,明日送到大格格那邊去。」


  「是。」紅翹接過項鏈應道,「奴婢看大格格很是喜歡這個呢。」


  「那孩子,本宮喜歡。」赫舍里氏笑道,第一次見大格格,她那個時候心情不好,可後來隨著相處,赫舍里氏卻難得喜歡這個過繼來的女兒。


  陳許這邊自是不知道赫舍里氏把她心心念念的東西即將要送給自己,她這時心裡念著的可是孝庄今日叫她來又是為了什麼。把自己最近的行為想了一遍,陳許自問沒出什麼錯,便放下心來。


  只可惜,她放心的著實有些太早。


  「大格格可認得這奴才?」給孝庄剛請完安,孝庄便指著剛剛被奴才帶進來的一個太監問陳許。


  陳許一聽孝庄這口氣,便心裡直打鼓,轉頭看去,發現這小太監她還真認得,是她宮裡掃地的太監,於是老老實實道:「回太皇太后的話,這是我宮裡的小太監。」


  「認得就好。」孝庄看著陳許道,「你可知這小太監犯了錯?」


  陳許聞言只能跪下,「著實不知。」


  陳許實在不明白,就是她宮裡的小太監犯了錯,可自有內務府的處置,再怎麼也輪不到孝庄太皇太后出馬啊。


  「你御下不嚴,這奴才竟然敢背地裡嚼主子的舌根,要不是哀家今日去御花園閑逛,竟是不知,你這宮裡的奴才竟是如此沒規矩。」孝庄心裡其實並沒有這麼生氣,只是她比較看好陳許,這難免就想調*教一下她。


  「請太皇太后責罰。」陳許還真是沒話可說,這她宮裡的奴才犯錯,她自然要承擔責任。


  「蘇麻,這個奴才壓下去,交到內務府。」孝庄如今到這個位置上,自是不會親自處置一個奴才,可是這奴才犯到孝庄手上,那進了內務府,絕對是討不了好的。


  「你起來吧。」孝庄道。


  「謝太皇太后。」陳許站起來后,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一旁,心裡期待著孝庄可別再折磨自己了,她著實不太明白,這宮裡有保清、賽音察渾和二格格,這太皇太後為嘛就偏偏盯上自己了。


  孝庄又給陳許訓了好長時間的話,意思就只有那一個:身為主子,要能管住下人。對此,陳許只能嗯嗯嗯的不停點頭,表示自己受教了。


  待到蘇麻進來的時候,孝庄才停了訓斥。


  「蘇麻,帶大格格去小佛堂,把哀家供起來的佛經抄三遍,抄完才能出來」孝庄道,「讓她身邊侍奉的人都回去,哀家的小佛堂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陳許懵逼的被蘇麻牽著進了小佛堂,心裡著實是鬱悶的緊。剛剛聽了那麼久的訓斥,她還以為事情就算過去了,可現在算什麼?

  蘇麻喇姑送完陳許,叮囑了外面守著的丫鬟注意裡面的動靜,便回到了孝庄身邊。


  「那丫頭什麼反應?」孝庄轉著手裡的佛珠笑道。


  蘇麻聞言笑出聲來道:「主子您這一出,那孩子都蒙了,剛我出來,還奶聲奶氣地問我,您是不是特別生氣。」


  「這孩子樣樣都好,就是對下人太心軟了。她宮裡要不是有那個青筠看著,哀家看她宮裡的奴才都能上天了。」孝庄笑道,「皇家的格格,這威嚴自小就要立起來。哀家觀察過,這孩子聽早慧,也聰明,這要是教好了,以後能派上大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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